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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往事

作者:天蘭水寒

    一連幾天,我和清兒的關係可以說是降到了最低點。看著她冷冰冰的從我身邊走過,就像一個陌生人一般,我心裡一陣陣的刺痛。難道就因為幾句到現在我也莫名其妙的話,我和她就這樣完了嗎?其實沒過多久我就後悔起來,為什麼而後悔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看見她這個樣子。可看著她冷若冰霜的臉和陌生的眼神,道歉的話湧在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每天上學、放學、回家吃飯,連老頭那也沒去,昏昏諤諤的過了幾天。傻子都看的出我出了什麼事情。張見也從學校的一些傳聞中猜到了點什麼,見我每天這樣,總是想著法子的逗我開心。接連一個多星期,我的心情也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而有所好轉,但心裡那分隱痛和失落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下課的鈴聲準時的響了起來。「哎,如果人生也像這鈴聲一樣可以捉摸就好了……」不知為什麼,最近我總是有點多愁善感的。無謂的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的緣故,這幾天那個奇怪的夢又出現了,而且比原先更加的清晰,害的我每天晚上覺也沒怎麼睡安穩過,隱隱的,有種不好的感覺在我心中升起。正當我想補一下睡眠的時候,卻有一位我完全想不的到的人來了。

    方老伯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長衫,配上一副老花眼鏡,站在花叢旁邊,真像我們學校的一些老學究一樣。不知道他正想著什麼,看著眼前蹦蹦跳跳的學生,眼裡有一絲絲的迷茫。「方老伯,你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叫醒了有點發神的他,心裡也不竟有絲疑問:他找我幹什麼呢?難道是因為清兒的事?……

    方老伯並沒有因為我的到來而變化什麼。把頭轉向了我,一臉古井不波的表情,直直地盯著我。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我被他盯的渾身上下覺得彆扭的很,甚至連抬起頭看著他的勇氣都沒有,眼睛左顧右盼的。看著眼前這個侷促不安的小伙子,他笑了。聽見方老伯略帶沙啞的笑聲,我心裡沒來由的一鬆,莫名其妙的跟著笑了起來。

    「好,好,好,小伙子,陪我老人家出去逛逛怎麼樣?」方老伯說道,嘴角的笑意還隱隱可見。

    「嗯?」心裡微微一楞,「這樣啊……」我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點了點頭答應了。說實在的,我和清兒之間這種冷冷淡淡的關係搞的我整天心神不寧,透過她的父親,可能會有點突破吧。以此付出的代價就是下兩節課看來只有翹了。

    不論哪裡,學校附近的各種行當似乎都要比較興旺一點。在一家不怎麼起眼的咖啡屋,要了兩杯咖啡,輕快的音樂在小小的屋子裡響著,看著緩緩升起的熱氣,散發出濃郁的咖啡香味,我們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你知道清兒為什麼加入SMK嗎?」就在我沉浸在這分寧靜中時,方老伯突然問道。

    「清兒?」這幾天我可以的迴避這個名字,張見也識相的盡量的不在我眼前提到她,現在乍一聽到,心裡卻突然有中不知所措的感覺,酸酸的,我和她之間怎麼變成這樣了呢?

    我的表情怎麼瞞的過飽經滄桑的老人,看著眼前帶著迷茫的眼神看著遠處的男孩,暗暗歎了口氣。「這兩個孩子,都是一個樣啊……」要不是看出這幾天女兒的不對勁,幹什麼都好像無精打采的樣子,他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呢。同時心裡也有一陣悲哀,女兒什麼事都一個人解決,連他這唯一的親人也不說,都怪自己啊。兩個滿懷心事的男人就這樣坐著,任由眼前的咖啡慢慢變冷……

    「在清兒5歲那年,我已經是SMK裡最年輕的研究員了。由於工作的關係,我很少回家照顧清兒,因此照顧她的責任就全被靜竹攬了下來,但她卻毫無怨言……」隨著時間的流逝,方老伯緩緩的說了起來。我詫異的轉過頭,看見的卻是老伯緬懷過去的神情,略顯昏暗的光線中隱隱可見一雙本迷茫散漫的眼睛露出的深深的愛憐與不捨。我沒有催促老伯,因為我不忍,憑著直覺,我知道一定有什麼不幸的事發生了,就讓老伯慢慢說吧。

    沉浸在回憶中的老伯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們一家三口雖然團聚的時候比較少,但我們總是非常珍惜那個時刻。每當我回到家,清兒總是第一個開門迎接我的人,總是用她還不怎麼清晰的語言叫著『爸爸』,靜竹也會微笑的站在擺滿我喜歡的食物的桌子旁看著我們父女倆。那個時候,我發誓,我會用自己的一切來捍衛這一時刻。可我的一項發明,卻活生生的把這一切破壞了……」

    說到著,老伯的眼中竟然透出一種深深的仇恨,面目似乎也有點猙獰。陰冷,似乎可以概括現在他的表情。我心裡一顫,突然覺得現在他給我的感覺有點熟悉。細想一下,才發覺此時的他竟然和清兒在湖邊的神情差不多。在一陣陣不安中,老伯說道:「你知道妖與人的差別嗎?」我楞了一下,想不通為什麼老伯會突然提到這個,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他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經過我們多年的研究發現,妖與人的差別,其根本就在於血液。妖的血液中有一種人類所沒有的基因,我們稱之為X基因。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我們肯定,這就是妖與人的力量差別之所以這麼大的原因所在。」

    聽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切,我不禁目瞪口呆。如果把基因分離出來,能否培育出一種人和妖的結合體呢?我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隱隱的,我又覺得事情不那麼簡單。看到我陰晴不定的神態,老伯以為我一時不能吸收這些東西,理解的停了停,但顯然想不到我會想到這些,過了一會,老伯繼續說道:「雖然我們還沒有成功的分離出這些基因,但據此,我卻發明了識妖器!」看著老伯散發著妖異光彩的臉龐,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且,我對哪個識妖器也有點感興趣,不知道是不是和我的尋麟盤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識妖器?」我詢問似的望向老伯。

    老伯笑了笑,從衣兜裡掏出了個像手錶一樣的東西來。

    乍一看和一般的電子手錶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黑色的外殼,皮質的手帶,正是現在市面上流行的款式。拿在手裡,卻是出奇的輕巧,沒有一般電子錶那種微重的感覺。它的表面設計很簡潔,只有兩個按紐。現在表面顯示的正是當時的時間。如果方老伯不說,我絕對不會認為它和一般的表有什麼區別。方老伯看見我的不以為意,笑了笑,示意我帶上。帶在手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冰冰涼涼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它好像有一種微小的吸力,使其吸附在我的手腕上。

    方老婆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拿起桌上已經冷了的咖啡喝了一口。冷咖啡一入口,眉頭微微皺了皺,繼續說道:「這是識妖器的改造型。它通過各種微量輻射的射線,能夠大概測出人體基因的異常,我們把人體的基因排列組合已經輸入到了裡面,當它啟動時,只要和人體基因相近而又不同的生物體,它都能夠提示。你按一下做面那個鍵。」

    我按照老伯說的按了一下。「嘟」的一聲過後,熒面突然變成了一個條狀的東西,上面依次有1——5個數字。

    「當使用者周圍有妖物出現時,星條就會發亮,同時會顯現測試出該妖物大概的等級數。有了這個東西,潛伏在人類中的妖怪就會無處隱藏。」方老伯說到這,眼裡射出一種狂熱的神情,臉上頓時渙散出一種興奮的紅色。是啊,高等級的妖怪都是以人型混雜在人們中,對人的危害也最大,有了這個,確實是對付高等級妖怪的一個有效辦法。

    「可是,就是因為這個發明,清兒她媽媽……」一想到過世的妻子,老伯的臉色一下暗淡了下來,那種極度的落差是我心裡一陣難受,但又不知道因該勸他什麼,只好一聲不發的看著他,眼裡儘是擔憂。不經意間,我似乎發現老伯的眼角有些晶瑩的東西在閃爍。氣氛一下變的凝重起來,有一絲淡淡的悲哀瀰漫在其中,使我想起了清兒,心裡微微一歎。

    「那天晚上,當我們趕到我家時,靜竹已經躺在了血泊中,各種大小不一的傷口佈滿了全身,可見她死之前是多麼的痛苦。我們費了很大的勁才搬開她緊緊掩住的沙發,那裡,清兒木然躲在那裡,呆呆地,看著血泊中的媽媽,小臉上未干的淚痕清晰可見。當時我心裡痛啊,但我是負責人啊,除了家,我肩上還有更重的擔子啊。當我處理完一些事情以後,我知道,我和清兒之間已經有了一到很難逾越的溝了……」

    我心裡吃驚不已,想不到清兒竟然還有這麼一段往事。雖然我也隱隱感覺到了,但我希望她能夠自己講出來,看來我對她瞭解的還很少啊。我心裡在暗暗想著,臉上陰晴不定。老伯彷彿沒有注意到這些,繼續說道:「直到清兒12歲那年,她遇到了她的師傅,小小年紀的她竟然突然向我提出要離家去修行。我很想拒絕的,但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和冷漠的表情,我知道,我失去了一個和她交流溝通的機會。10年過後,她回來了,以我上司的身份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兒,我也很欣慰,但聽著她公式話的聲音,我心裡也苦啊。」說到這兒,看著眼前正聽的入神的我,露出了一絲無奈。

    「回來後的清兒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把一切精力都放在了修煉和工作上,而且幹出了不小的成績。我知道她是把她對靜竹死的恨發洩到了工作上,所以她對工作的非常執卓。她把她的工作看作是對靜竹思念的表現,工作,成了她的禁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發現老伯的眼角似乎有什麼閃亮的東西。一滴淚,順著乾瘦的臉龐滑了下來。

    「所以那天我對清兒工作的質疑會讓她不舒服啊!」恍然大悟的我不禁為清兒的童年悲哀。親眼看見母親為了自己而被殺害,我不敢想像當時的她是怎麼挺過來的,心裡一陣陣的疼痛。

    「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嗎?」老伯突然話鋒一轉,直楞楞地盯著我問到。想不到他會這麼問,我心裡一下莫名地慌了起來。無措的我藉著喝咖啡的動作才慢慢恢復了平靜。彷彿預料到了什麼,深深吸了口氣,還是搖了搖頭。

    「其實我知道,清兒她非常的喜歡你。」端著咖啡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杯裡的咖啡順勢在小小的杯中蕩漾著,一圈圈水紋在杯裡若隱若現。我按捺住激盪的心,想到我和她現在情況,苦笑到:「真的嗎?」

    「當然!」看著我一副不怎麼關心的樣子,老伯的聲音不由的提高了一些。「雖然清兒沒說,但我畢竟是她的爸爸啊。看著她一天天憔悴,我心裡痛啊。清兒她外表看起來堅強,其實內心脆弱的很啊。我彷彿又看到她媽媽去世後的她了,一言不發,只是拚命的工作,晚上……」說到這,老伯好笑似的看了看我,才說道:「晚上做夢時,卻不時聽見她叫著你的名字。」彷彿有點吃味似的,老伯盯了我一眼。

    「什麼!清兒做夢竟然會夢到我?……」我心裡卻是一痛。「清兒……」我喃喃地念著。

    「小子,」老伯突然歎了口氣,說道:「任何東西都不要當失去後才知道珍惜,那樣得到的只可能是遺憾。上帝給了你一扇門,如果你連推開它的勇氣都沒有,怎麼知道裡面到底是快樂還是悲傷呢?花開堪折直需折啊,不要錯過了,生命中是沒有回頭路可走的啊!」

    看著老伯滄桑的臉龐,心裡的一絲陰翳慢慢散開了。留下兩杯已經冰涼的咖啡,我不知道老伯是什麼時候走的,我只知道,當我離開咖啡屋時,腦子裡全是清兒那真似嗔似喜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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