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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禍不單行

作者:天蘭水寒

    有人說世界不會因為一個人而改變,人只是環境的奴隸罷了。可是近幾天,我總覺得眼中的整個世界彷彿都因為我而改變了一般,都變的灰濛濛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失去了原來的生機,都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那天醒來以後,我不禁為周圍的情況驚呆了。清冷的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爬上了夜空,以我為中心,大概50米範圍內的樹木都像被狂風肆虐過了一般,東倒西歪的,幾乎沒有一棵完整豎立的樹木。枯黃的樹葉滿地都是,一陣夜風吹來,偶爾也幾片被拋向夜空。有些樹被攔腰折斷,諾大的樹身傾倒在一旁,只剩下一個樹根孤零零的佇在那。有些甚至被連根拔起,略顯乾涸的泥土散在四周,彷彿為了印證大概那時的殘樣一般,烏黑的樹根像個章魚般張牙舞爪的在一邊。原來潮濕的山地,現在卻像被烈日烘烤過一樣,失去了所有的水分,由棕色變成了灰色,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龜裂,一腳踏上去,就像沙礫般散了開去。我也好不到哪兒去,原本烏黑的頭髮就像被浸泡過了一般,搭拉在頭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碎成了破布,一條褲子也破破爛爛的,整個人就像剛從貧民窟跑出來的一般。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卻沉浸在另一片天空之中。醒來我就發現,此時的我似乎有點什麼不同了。天地間的一切事物在我眼裡彷彿活了一樣,平時不是很清晰的東西,現在也清楚起來,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各種元素在我身邊傾訴,而且能夠聆聽見眼前樹林的歎息與悲哀。冷冷的夜風迎面吹來,我卻絲毫感覺不到寒意,整個人彷彿有種欲乘風歸去的感覺。好像知道了什麼,好像又什麼都不知道。意識一動,竟然從另一個角度「看」見了自己體內的狀況:在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中似乎有種淡淡的霧氣充斥其間。即不流動也不散去,就靜靜的在其中。如果以前我吸收的麒麟勁在體內算是「動」的話,那現在就是「靜」,絕對的靜。

    以前當我運轉麒麟勁時,天地靈氣也會自然地被吸收補充,可現在卻彷彿停止了一般,但又不感覺靈力的匱乏。當我嘗試催動這霧氣時,彷彿沒有肉體的限制一般,雖然沒看見靈力的聚集,但我卻完完全全感覺到了靈力的彙集,而且是以前同等神驅使的數倍靈力,並且精純了許多。

    如果現在有人在我身旁的話,他一定回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我明明就在那,卻完全感覺不到我的存在一般,彷彿和天地合為一體了般,週身散發出淡淡的靈光,憑添一分飄逸和灑脫,彷彿雲中仙人一般,飄渺若現。如果是一位修仙的人看見,他肯定會知道,眼前這個人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個他不敢企及的高度——天的境界。

    不錯,我已經一下越過了地的境界達到了大部分修仙之人不敢奢望,卻為之奮鬥不休的境界。從我身體的種種變化,我已經肯定了這一點,但心裡卻毫無一點高興的神采。清兒的斷絕,老頭的湮滅,沉重的責任……無不壓的我心裡異常難受。

    我的精,已經不再局限於中丹田,和那股陰涼的氣在麒麟勁被完全釋放的剎那合二為一了,轉化成了修仙之人夢寐以求的道氣。但我的神,卻沒有相應的成長,麒麟血中的勁氣畢竟僅僅是一股龐大的靈力,而神的鍛煉卻是沒有任何捷徑可走的,只有通過不斷的歷練才能慢慢壯大,這也就是為什麼一些世外高人會有入世之舉的原因了。如果龐大的道氣沒有相對的強大的神的控制,那很容易使人產生心魔,從而走火入魔。

    古往今來的那些大魔頭,其實也不乏善良之人,但他們所修習的魔功無一不是快速提升精或氣的不二法門,可就是因為沒有相應的神來控制,才使得他們性情大變,走火入魔,嗜血好殺。而更重的則是丟失性命,被龐大的靈力反噬,連元神也不保。

    這一切,都不為現在的我所知的。還沉浸在老頭離去,情人欺騙中的我,對自身的情況也沒有太在意。回到家後,隨便清洗了一下,就沉沉地睡去了。

    張見這幾天真的是不好過。眼看著朋友一天天的消沉下去,雖然也感覺到了他的變化,可更多的是多他的擔心。因為他不僅僅是他的朋友啊,他還是……校園裡的那些傳言他也有耳聞,再通過家裡那龐大的情報網,他也把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可感情這東西他也沒經歷過,也不知道該怎麼勸,真是老虎吃刺蝟——無從下口啊,只能在一旁暗暗的擔心,不時的逗他說說話,可看樣子成效不大啊。而且最近傳來的那個消息,哎,真不知道因不因該告訴他啊。

    看著周圍那些同學眼中的可惜、漠然、幸災樂禍……,我只能苦笑,甚至有了種麻木的感覺。沒有她,我還在乎什麼呢?張見的擔心我不是沒看見,可我也沒辦法。每當一個人的時候,我總會不自覺地想起她,一到她的課,我都會找各種理由叫張見幫我請假,我真的怕一旦面對她就會控制不住自己。

    奇怪的就是阮凌凌卻一反常態的來安慰我,每天陪著我上下學,幫我做筆記,連午飯都幫我打好,看的旁邊的那些男生牙癢不已。可本來神經就大條的我,加上近來的心情,也沒多想什麼。我似乎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一般,慢慢的,連心傷的感覺也漸漸離我遠去。可最近幾天,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時不時的閃現在我心頭,令我心驚不已。不過這也使得我慢慢回復了過來,只把那心痛的感覺埋在了心裡。

    覺察到了我的變化,張見也挺高興,時不時的又開始和我打趣起來,我的心情又開朗了一些。這天中午,從一堆眼光可以殺死人的男生眼中接過阮凌凌的飯盒後,冒著身冷汗,我飛快的就跑到學校的後山去了。以前不覺得,現在才發現那些人的目光感覺基本上可以把我這個到天之境界的人給秒殺了。

    不出所料,張見這小子已經在開吃了。

    「老大,來了啊。」看著他一臉的壞笑,我除了苦笑的搖搖頭,還能說什麼呢?

    「我說,你小子怎麼對你這個『青梅竹馬』就沒什麼興趣嗎?人家可是校花也。」想著那小子的嘴臉,我實在有點氣去過,邊吃邊裝做不經意的問道。

    「她?她有什麼好的!」好像踩到了他尾巴似的,張見一下跳了起來,連他喜歡的紅燒肉打翻了也沒注意到。

    「那個潑婦只會用老鼠嚇人!只會用衣夾夾別人的臉!只會莫名其妙的打人!只會不經過別人同意就進男生的屋子亂翻!只會趁別人不注意就偷偷在人背後畫烏龜!……」

    看著還在一邊「義憤填膺」的數落著別人不是,臉漲的像個關公似的張見,我在一旁偷偷地笑了起來。阮凌凌小時候確實沒少欺負這小子,雖然後來大家都大了,可不時的也來幾下,搞的他的冒火異常。可也許他沒發現,每當他和阮凌凌吵嘴的時候,臉上雖然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但眼裡卻有絲絲的喜意。他的目光時不時的要瞟向有她的那邊,一被我捉到就說是怕她說他壞話,可臉上卻總帶著一絲驚慌。每當她和其他男生說話,他的拳就會緊緊地握起來,然後就找個借口和她鬧,直到旁邊的人走開了才會暗暗鬆口氣……這一切的一切,都告訴我——他對她有意思,並不像他口中說的那樣是「世仇」。當初我告訴他我暗戀阮凌凌,其實有大部分是想看看他的反映。沒想到他一把抓住我,雙眼瞪著我,過了會才放開,沒說什麼就回去了。第二天就像個沒事人般出現在我眼前,不過他紅紅的眼睛讓我想到了一些事,呵呵。

    看著自己在痛斥那個可惡女人的不是,我卻在一邊偷笑,撇了撇嘴,一時口快地說出了令他後悔不已的話:「不要在那偷閒,你奶奶可能出事了呢!」話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突然感覺一陣勁氣直撲而來,連閃的念頭都還沒完,就被人提了起來。

    「什麼!」毫無徵兆的,我突然散發出強大的勁氣,周圍的樹木彷彿也感覺到了我的怒氣一般,隨著我的氣勁抖了兩下,片片樹葉像失去了支撐一般紛紛飛落。周圍的空氣像突然凝固了般沉重起來。「什麼」兩個字就像鐵錘般直落張見的心房,震的他臉色一陣發白,一下就被我提了起來。

    「怎麼回事?」我低沉著聲音問道,聲音不帶一絲波動。體內的道氣不自覺地散發了出來。

    張見現在心裡才暗暗叫苦。不知道怎麼回事情,本來是想躲開的,可體內的靈力就彷彿是被凝固了一般,怎麼也不能催動,就連氣,也絲毫不能運用。只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像小雞一樣被捉住。但更可怕的是他身上的氣勢,淡然又威嚴,隱含絲絲的怒意,雙眼散發出異常地淡藍光芒,把自己壓的死死的。等等,淡藍色?……他一下想起了老爸讓他注意的一個人,不會是他吧?雙腿竟然不自覺地抖了起來。聽到我的提問,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能違逆他,他只是後悔死自己剛才的多嘴了,只好說道:「根據我們的情報,你的奶奶在回湘南市的途中好像被不名物體襲擊。當我們趕到的時候,除了一些血跡,奶奶已經不知去向了……」張見不敢再說下去了,因為他感覺到抓住他的雙手越來越緊,他毫不懷疑發怒中的我會把他捏死。看著我眼中逐漸加深的藍色,他感到了絲絲害怕,似乎聞到了絲絲血腥的味道。

    「地點。」我問道,沒有多說一句話。

    直到我再問了一遍,張見才反應過來,連忙告訴了我一個地址。話剛說完,就只覺得一陣風吹過,眼前除了片片落葉和兩個飯盒外,只留下個發呆的他。只聽見他喃喃說道:「暗夜修羅,暗夜修羅,他真的是,他真的是……」眼裡閃過一絲興奮。

    而正焦急趕往那個地方的我,心裡卻歎惜著:「奶奶,千萬別出什麼事……千萬別出什麼事。不然,不然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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