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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最後一次的傷害

作者:天蘭水寒

    「什麼!為什麼我不知道!」方清突然喊到道,臉上呈現出一片慌張的神色。她以為我會被收監然後被宣判,那樣她也可以運用一些關係暫時保住我的命,在她心裡,怎麼也忘不掉我這個人。但現在一聽到這個消息,她心裡一驚。她可清楚SMK的所謂實驗是什麼,進去了就絕對沒有出來的份了。

    她正想爭辯幾句,方老伯拿出了一張紙,面帶無奈地說道:「國安局直接下的命令,你沒法回駁。」方清一下啞了,她知道上頭直接下命令意味著什麼,但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嗎?她心裡不禁有點後悔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在他們爭執的時候,似乎忘了還有一個我。

    今天救的人明天就可能陷害你,昨天的戀人今天卻可以幫助別人算計你,嘴裡的朋友一翻臉就可以成為刺傷你的尖刀……所謂的實驗,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吧。內心已經快麻木的我,體內的負面情緒想海潮一般湧向了我。道氣和那股力量像脫韁的野馬般在身體裡亂躥起來,一股一股勁氣像鐵錘一樣一陣陣敲打著我的胸口。堵著一口氣,心裡煩悶異常,有種想發洩的痛苦。

    本來就不放心的眾人被我的笑聲嚇的一震,冰老頭全神貫注地盯著我,只要我一有異動,他就會毫不留情地予以擊殺。

    笑聲,落寂無奈,淒涼無比,像是對上天的控訴,彷彿是對世間的失望,猶如秋風中飄飛的楓葉,孤獨無依,好像迷途的孤雁,悲鳴淒慘。低垂著頭,烏黑的頭髮輕輕地掩蓋住了我的眼睛,身體因為笑而顫動不已。我慢慢站了起來,對,慢慢站了起來。所謂的鎖靈椅對我一點作用也沒有,所謂的先天八陣也不過是一層幻彩的迷霧。

    看著步出他們所設陷阱的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百試不爽的一招竟然對我毫無起作用!一股不好的預感在他們心中瀰漫開來。空氣中滲入了絲絲危險的信號。光亮的吊燈這時也不安的閃爍起來,使得整個屋子顯得詭異異常。

    聽著耳邊沉重的呼吸聲,我的嘴角拉起了一個殘酷地微笑:「很意外嗎?你們算到了我對方清的愛,所以我來了;你們算到了我的無知,所以我坐下了;你們算到了我僅存的善,所以我中了你們的招……但你們算漏了一點,值得你們後悔一輩子的一點,那就是,」我幻化出麒麟刃,力量灌注到刃身,帶著閃亮的白光和嗚嗚的呼嘯聲,砍向了場中的眾人,嘴裡卻毫無受影響得接著說道,「那就是我的力量!」

    「道氣!」勉強擋住我一擊的眾人保齡球一般四散開去,屋子裡的擺設卻沒有這麼好的命。在麒麟刃強大的力量下,空氣中的各種元素像活一般。轟的一聲,不穩定的元素竟然就在空中爆炸了開來,其巨大的衝擊力連整個大樓都震動了起來。窗戶上的玻璃不堪重負,辟里啪啦地了滿地。碎屑漫天飛舞,數條人影在期間忽隱忽現,只有偶爾傳來的兵器相碰的聲音。高強度的特殊牆壁也經受不住如此巨大力量的釋放,細微的裂痕慢慢出現在原本堅固的四周,些些粉屑飄了下來。

    冰老頭吐出了一口鮮血。「很久沒有流血的感覺了。」在發現我的力量竟是道氣後,他就知道可能他們錯了。能夠修成道氣之人,無不是能體察天道順應自然之人,絕對不可能是奸詐之輩。可面對幾乎入狂的我,他根本就沒有說話的餘地。看看其他人,在破爛的房子裡四散躺著,無不鮮血滿身。可我竟然沒有流一滴血,這就是天境的威力啊!

    狂暴的力量順著麒麟刃流出體外,造成的破壞已經不是我能夠控制的了。無意間,我總是盡量不把氣勁引向方清那邊,其他人可能也看了出來,都使勁的往方清那邊靠,不過在我雜亂無章又強橫無比的力量下,他們除了苦苦抵抗,根本移動不了分毫。這樣,我的背,毫無保護地露給了她。

    看著我漸漸凌厲的攻擊,望著我逐步瘋狂的氣勁,方清的淚又流了下來。她也感覺到了我的無意,心裡有著絲絲竊喜。但看者漸漸不支的眾人,看著像要支撐不住的房子,看著地上越流越多的鮮血,她迷茫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撕扯著凌亂的頭髮,她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心就像要分裂了一般疼痛。

    一邊是自己深愛的男人,一邊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責任,她從來沒有這麼矛盾過。為了他,她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為了責任,她又必須保住自己的命。她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恨過上天,為什麼要給她出這樣的難題,為什麼就不能讓她像其他女人一樣幸福地躺在愛人的懷裡,她的要求並不奢侈啊!

    又一聲慘叫傳了過來,任求捂著幾乎要斷了的左手,滾向了一邊,鮮紅的血早把襯衫染紅,血液順著手臂流了下來。不管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他,麒麟刃揮向了正苦苦抵抗著我道氣的美婦。

    看到這,方清止住了淚,她做了個決定,一個用自己的幸福換來的決定。

    隨著力量的發洩,我的心又慢慢平復了下來。「為什麼每次都這樣呢?」我不禁對自己苦笑到。就在我漸漸能控制住體內力量的時候,一股冰涼的感覺從背後傳了過來,低頭一看,一截沾著鮮血的劍尖從胸口露了出來。隨後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上了腦袋。

    我呆了,在我的後面,只有一個人……

    帶著不信、不甘與不憤,我轉過了頭。入目的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我曾經那麼沉迷其間,我喜歡她的調皮,喜歡她的可愛,喜歡她的成熟,喜歡她的刁蠻,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我的心。我曾經以為,這雙美麗的眸子將是我一生的美夢,將會陪伴著我度過這漫長的一生。即使她曾經那麼傷害過我,但我也並沒有怪她,因為我的心永遠都為她敞開著,等待著她放下所以的包袱,投進我的懷抱。

    可今天,就在我的心上,插著一柄熟悉的長劍,握劍的人,是我熟悉甚至深愛的她。彷彿突然間溫度降了下來,有點冷了。屋子裡也靜悄悄的。

    「為什麼?」我沙啞著聲子問道。

    她緊緊咬著發白的嘴唇,使勁地搖著她的頭,晶瑩的淚珠飄落在空中。

    所有的人都楞住了,就連溫碧馨也張大了嘴,不信地搖了搖頭。一股無言的悲傷瀰漫在空中。

    只有一個人沒有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他突然飛撲出來,伸手就往方清劃去。毫無防備的她被撞飛了開去,一絲血跡在空中劃了出來。

    「哈哈哈哈……」又是一陣笑聲,不過笑中卻是貪婪與慾望。

    白明看著眼前的眾人,自己終於等到這一刻了!自從在祖屋裡發現那個神秘的盒子並經過千心萬苦打開後,變強的願望就在心裡不斷的膨脹。為了達到目的,他不惜瘋狂的殺人,吸取他們的血液,在他眼中,那些人都是自己成功的基石。

    為此,他不僅控制了本地最大的幫派天蠍幫,為自己的行動做偵察和掩護,而且想盡一切辦法進入SMK,調起他們內訌自己好坐收漁人之厲。在他的眼裡,這些能者的血液可比那些凡夫俗子好的太多了,吸了他們的血液,說不定自己就能達到幻級了。為了這個目的,他不惜花大量的妖力在天雷下保存住了妖蛇的眼睛,而且慢慢引導他們發現「事實」,於是就有了這一幕。看著破爛的屋子裡七倒八歪的人和中間那個就像死了一樣的怪物,不可否認,對於他強橫的力量,自己也羨慕也嫉妒,但,現在,一切都屬於自己了!

    頭上的黑髮像鋼針一樣根根豎立,臉上發出淡淡的紫色光芒,幾乎把整個面部都籠罩了進去,原本英俊的臉龐現在卻散發出絲絲猙獰的神光,一雙眼睛紅紅的,噬人般的目光令人就像墜入了九幽地獄一般,全身被一層層薄薄的黑霧包圍著,詭異無比。

    大家都被這突然的變化驚呆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映。怎麼自己人打起來了呢?

    「呵呵呵呵,小美人,你知道我想你多久了嗎?想你豐滿的雙胸,想你挺翹的雙臀,想你在我身下婉轉呻吟,想你在床上淫蕩的模樣……」白明抓起剛受重傷毫無還手之力的方清,一雙手不住的在她掙扎的身體上亂躥。一想到自己幾次向她示好,她卻都是冷冰冰的回絕,心裡一陣煩躁。

    「你不是假裝高潔嗎?你不是對男人不屑一顧嗎?老子今天就要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上了你!讓大家看看你其實也像妓女一樣要老子操你!」越說越瘋狂,他左手一把抓住方清的頭髮,右手拉住她的衣領,連帶著外套一起「哧」的一聲撕開了方清的衣服,一對傲人的雙乳頓時暴露在空氣中,隨著她的顫抖微微抖動著。

    「畜生!住手!」倒在地上的眾人現在才回過神來,但由於剛才和我的戰鬥已經耗盡了靈力,而且傷痕纍纍,現在根本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看著白明的舉動一個個都義憤填膺地吼了出來。美婦和王婕不約而同地向白明打出了一組暗器,希望能阻止他的行動。

    微微閃身就避過了這根本沒有威脅的攻擊,但他還是被激怒了,惡狠狠地轉過頭,眼中的紅光大聲,嘴裡淫笑到:「不要慌,等我享受完了這個美人,就輪到你們了,一個也跑不了……」語氣除了一股淫邪之味還帶著一種噬血的衝動。

    眾女不禁打了個寒戰,被他陰冷的目光瞧地一震。從眼中散發出的妖力表明,他的力量至少也是妖級的,別說是現在,就算在平時要對付妖級的怪物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如果他沒事就好了。」大家不約而同的望向場中還站著的那個人。只見他還是呆呆地站在那,雙眼無神地望著不斷掙扎的方清和怪笑連連的白明,彷彿一尊石像一般,對眼前的一幕毫無反映。胸口的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順著劍身,血一滴一滴往下掉,在已經龜裂的地板上聲音清晰可聞。

    「不要!」隨著貼身裙褲被白明粗魯地撕開,僅剩一條內褲遮體的方清緊緊地護住裸露地雙乳,不斷地向後退著。淚,已經乾涸了,抵著背後的牆壁,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是什麼,她慢慢放棄了希望。悔恨,卻在心裡漸漸加深。

    「我到底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和雲相識、相戀、相愛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斷地閃過。有時,他就像個頑皮的孩子固執可愛,有時,他又像情人一般體貼溫柔。他就像自己的弟弟,自己的愛人,深深地愛著自己。世界上沒有一個會像他那樣無私地愛自己了,這點自己不是很清楚嗎?看著他和別的女孩說話自己會吃醋,望著他的背影自己會癡迷,希望在他懷裡撒嬌,希望他把自己抱在懷裡疼愛,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看著他他為了徐霞竟然不顧自己的性命,我除了感動,還有妒忌,真希望被劫持的是自己啊!那樣就算死去也心甘了。想著他和徐霞卿卿我我,望著他溫柔的笑容為別人綻放,自己的心就像碎成了片一般。師傅的教誨、肩上的重任都換不來他輕輕一笑啊!這次答應他們的要求把他騙到這來,除了心裡那絲絲嫉妒做怪,自己何嘗不是想再見見他啊!想不到他竟然放下愛人來了,自己真高興,高興他沒有忘了自己。可我又做了什麼呢?即使在狂亂中他也沒有忘記要保護自己,保護這個曾經傷害過他的人。可我卻在清醒中又一次重重地傷害了他。當自己把劍刺入他的胸口那一剎那,已經知道我把他對自己那僅剩的心無情地撕裂了,自己已經永遠失去他了……

    漸漸麻木的方清放棄了,放棄了一切。看著眼前慢慢停止掙扎的美女,白明眼中的慾火越來越濃,下體那股燥熱使得他在也忍不住了,狂笑一聲撲向了地上凝脂白玉般半裸的玉體。周圍傳了一陣眾人的驚叫,可他們又能做什麼呢?

    就在他剛要接觸到眼中的美人時,突然一陣黃光從方清頸中的一個像瓶子一般的裝飾品上散發出來,硬生生把白明諾大的身體彈飛了開去,狠狠撞到了對面的牆上。本就不堪重負的牆被這股巨大的壓力一推,終於轟的一聲倒塌了,漫天的灰塵隨之在屋裡飛蕩,引起幾個人止不住的咳嗽聲。

    大家都被這個變化搞傻了,就連方清也不知所以地望著自己掛著的這個玉瓶。當她正準備自斷經脈了斷以不受這禽獸侮辱的時候,胸口上突然傳來一股溫暖的感覺,接著就看見一個黑影飛了出去。「這不是上仙送給我的鏡瓶嗎?」由於近來忙於其他事,所以她並沒有去執行任務,於是就把那個法寶掛在了胸口上,想不到它還有護身的功能,救了自己……

    就在大家猜測怎麼回事的時候,白明一臉灰塵地從滿地的碎土中爬了出來。自己一時大意竟然遭了她的道。但那個法寶的力量絕對對自己遭不成什麼真正的傷害,突然的撞擊卻把他的怒火給惹燃了。

    「賤人!我要把你操死!狠狠地操死!在你愛的人面前讓你成為我身下的一條母狗,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叫囂著又向方清跑過來。

    惡毒的語言使方清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又剎那間崩潰。被白明打傷的傷口又陣陣痛了起來。「我真的要死了嗎?能死在他的面前,也算一種安慰吧。」方清淒慘地笑了一下,準備運用全身的靈力自毀。眾人都閉上了眼睛,幾個女性甚至轉過了頭,美婦心裡充滿了對徒兒的悔恨:「對不起,對不起清兒……」幾十年來沒有掉過淚的她,終於又哭了,悔恨地哭了。

    眾人心中那屈辱的一刻並沒有到來,卻聽見了白明的一聲大叫。「啊!你……你……」大家連忙睜開眼睛,不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方清則含著欣喜的淚水,癡癡地望著屋子正中的那個男人。

    我從來沒有嘗過心死是什麼感覺。即使是奶奶被我親手殺死的那一刻也沒有感覺到過這種生無所戀的感覺。所有的一切都變的灰濛濛的,都彷彿一下失去了生機一般沒了興趣。心裡空蕩蕩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喜,我擁有過;怒,我嘗試過:哀,我抗拒過;樂,我追求過。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如過眼煙雲,消散無跡。心死如灰,我終於嘗到了。

    看著白明的動作,我就像看電影一般,絲毫沒有什麼感覺。方清顫抖的身軀在我眼裡和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沒有什麼區別。鏡瓶突然散發出的靈力也沒有給我多大的驚訝。我的心就像平靜的湖水般,古井不波。突然,就在這平靜的表面,一粒石子掉了進來,蕩起了陣陣漣漪。

    方清那對眼睛,不屈的眼神,溫柔的眼神,悲傷的眼神,緬懷的眼神……怎麼這麼熟悉呢?從小到大,一幕一幕在眼中晃過。奶奶、張見、阮凌凌、方清……和我有關的人一個個在前面飄過。不是,不是,在哪?在哪?突然,畫面定格了。

    微笑的臉龐,輕盈的身段,飄飄衣裙,眉目如畫,風情如詩,脈脈的眼神裡,有依戀,有深愛,有疼惜,淡淡的心,淡淡的情,淡淡的溫馨,小巧的朱唇輕輕對我說著:「等著你,你的霞等著你帶她一起飛……」

    「霞……」腦子裡那名字溫柔地喚起來我沉淪的心,無神的眼睛慢慢回復了神采。就如大地回春,淡淡的微笑出現在我嘴角:「是啊,霞,我還要帶著你一起飛呢,怎麼能在這倒下呢?」

    看著飛奔過來的像入了魔般的白明,我不假思索,手中麒麟刃灌注道氣對準他就是一揮。根本沒有想到一個心口中了一劍的人還能有力量反抗的白明,一下就被迎面而來的刀刃砍了個正著。白晃晃的刃身深深插入了他的身體。藍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可我也不好過。我竟然忘了胸口上中了一劍,剛才那刀又帶動了傷口,一股鑽心的疼痛不可抑制得傳上了大腦,眼中一黑,差點就站不住腳。

    回過神來的白明,看見應該沒氣的人竟然重傷了自己。馬上運起全身的妖氣,在右手上凝結成一個砍刀的樣子,揮了過來。帶著濃厚的妖氣的刀迎面而來,在別人眼裡,他的動作可以說是快如閃電了,但在我的面前他的速度還差了點。妖級的妖怪相當與能者的地境下位,和我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但由於我胸口的傷勢,竟然發揮不到平時一半的水準,只能堪堪和他打個平手。

    聽著場中傳來的陣陣打鬥聲,周圍的眾人是苦不堪言。傷口剛才和我打的時候由於我力量的本源是道氣,對他們並沒有什麼影響。可現在,在白明強大妖氣的引導下,傷口漸漸有化膿散開的趨勢,眾人只有用沒剩多少的微小靈力苦苦支持著,希望能堅持到我把他幹掉為止。方清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打鬥的身影,雖然自己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手裡還是為他捏著把冷汗,心裡卻有種喜悅的感覺:「他救了我,他又救了我,他會原諒我嗎?……」心情複雜無比,即希望戰鬥快結束,又希望不要那麼快結束,讓自己多點準備的時間。

    我可不想再拖下去了,由於沒有止血,傷勢越來越重,甚至有種快看不清他動作的感覺。如果這樣下去,說不定我支撐不了多久了。不過白明也好不了多少,喘息聲越來越重。麒麟刃是妖魔的天生剋星,五次封魔戰爭不知道飽飲了多少妖怪的鮮血,自然而然對妖怪有種吞噬的力量。剛才那一刀砍出的傷口,正在不斷的慢慢擴大。妖力也沒剩多少了,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到這種情況,他心裡不禁有點懊悔。突然,他看見我左腳好像被地上的石頭絆了一下,出現了一個破綻。「好機會!」他暗叫一聲,撲了上來。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故意賣個破綻,讓他欺身而進。麒麟刃突然變成了一個銀色的盾牌,硬生生擋住了他的這一擊,手臂也陣陣發麻,胸口又一陣氣血上湧。可也使得他的身行一頓。我順勢把麒麟盾又幻化為刃,帶著僅剩的全部道氣,狠狠地劈向了他。

    天境威力不同凡響,只聽見他啊的叫了一聲,身體順著下劃的刀勢被一刀兩斷。道氣與妖力天生的對抗使得他體內辛苦聚集的妖氣一與強大的道氣接觸就反噬回去,引起一連竄的爆炸。「轟」的一聲,血肉四散飛濺,一個黑色的像縮小了的章魚一般的東西突然從他的身體裡竄了出來,嗚嗚叫了幾聲就破窗而去,消失在黑夜中。

    「亞邪!特殊系!」冰老頭和方老伯同時驚叫到。冰老頭眼裡閃過一絲恍然,隨後帶著愧疚的神情望著滿身是血,斜斜靠在一張破爛沙發上的我。方老伯的眼中卻出現了絲絲狂熱的神色,悄悄從衣袋中摸出了一個像針筒一般的東西。

    剛才那一擊已經耗盡了我全部的道氣了,現在可能一個小孩都能輕易把我殺死。想著還在家裡等著我的霞,我咬了咬牙,艱難地站了起來,向門口移去。現在我連召喚木元素的能裡都沒有,看來只有走回去了。「一時還真不習慣。」苦笑了一下。

    「雲……」一陣嬌呼斷斷續續地從身後傳來。

    雖然對她的感情早已經在她一次次地背叛中消散,可聽見她柔弱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回過了頭。「我啊,還真是心軟哦。」嘲笑著自己,轉過了頭。

    蒼白的臉龐伴著絲絲紅暈,絕美的容顏深情地望著我,眼裡閃爍著愧疚與後悔,銀白的月光毫不吝嗇地撒在她幾乎半裸的美妙軀體上,巍巍的雙峰在朦朧中約隱約現,令人遐想。我出奇的對這一切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甚至對她也沒有絲毫的恨,腦子裡儘是霞那可愛欣慰的笑容。

    「有什麼事嗎?」也許是對難忘初戀的告別吧,我歎了口氣,輕輕說道。

    想不到我還會這麼溫柔得對她,方清心中升起一絲希望,正想說話的她突然見我虛弱的身體抖了抖,目光一秉,接著用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凶狠的目光盯著她,眼中的狠意是她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冰冷的目光就像把劍一般刺穿了她的心。接著,從我倒下的身軀,她看見了我身後的情景,也知道了我的恨從何而來。

    正等著她回答的我,突然覺得身後一痛,一陣酥麻感立刻傳遍了全身。接著,全身的血液就像洪水般從那個口子瘋狂地瀉了出去,本來就虛弱的我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感覺到身後襲擊我的是誰,一下聯想到她叫住我原來就是為了這一擊,我徹底憤怒了!對她的背叛和殘忍就像突然爆發了一般,狠狠地盯著她,真想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難道真要把我殺死她才甘心嗎?!

    「啊——」誰也想不到方嚴會有這個舉動。剛剛沉浸在劫後餘生的眾人突然看見他拿著個針筒就向毫無防備的我紮下去,接著,鮮紅的血液就注滿了針筒。

    「你……你幹什麼!」方清帶眾人問出了這個疑問。她一面掙扎著慢慢向我倒地的地方爬去,碎裂的石板把她細嫩的肌膚劃出了道道血跡,一面憤怒地望著她這個所謂的爸爸。

    也許是希望女兒少受點苦吧,他看著慢慢要滿的針筒,連忙說道:「幻天劑的主要配方其實就是他身上的麒麟血,只要有足夠的麒麟血,那我們就能製造足夠的幻天劑!那樣就不怕妖怪的入侵了。如果讓他走了,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了。所以現在就是最好時機!清兒,只要有足夠的麒麟血,你媽媽的仇就能報了啊!」說著說著,他嘴裡雖然說的光明正大可臉上竟然閃現出猙獰的神色,看得眾人一顫。

    方清根本就沒有聽見他說什麼,在她眼裡,如今只剩下這愛她疼她即使傷害了她也毫無怨言的他。什麼責任,什麼仇恨都沒有他的一笑重要,都沒有他溫柔的一句話重要。「為什麼自己現在才明白呢?」她心裡充滿了深深的後悔。

    奮力推開用不解的神色看著她的方嚴,輕輕抱著深愛的男人。看著他無力的面容,她沒有說什麼,淚水,一滴滴流了下來。無言的悲哀就連溫碧馨也哀歎了一聲。

    隨著血液的大量流失,我感覺身體越來越冷,禁不住打起了冷戰。聽著方嚴的理由,滿腔的憤怒突然一下降了下來。人,就是這樣嗎?眼睛不聽使喚的就要閉起來。

    「不是!」霞的面容出現在我眼前,「人,就像戀人一般,相依相靠。」

    「不是!」奶奶突然冒了出來,「人,就像家人一樣,相親相愛。」

    「不是!」老頭久違的聲音在心中響起,「人,就像朋友,共同奮鬥。」

    「不是!」張見也來湊熱鬧,「人,就像兄弟,同甘共苦。」

    ……………………

    我慢慢站了起來。我要回去,我要回那有愛人,有家人,有朋友,有兄弟的地方去!心裡的痛,心裡的恨,只有在那,才能平息,只有在那,才能消散。

    顫抖地站直了身體,我抓住那把還插在胸口的劍柄,慢慢抽了出來。也許是血液已經沒有多少了的緣故,也許是其他什麼原因,隨著劍身的抽出,我的傷口竟然沒有流出多少的鮮血。

    靜,絕對的靜,甚至連呼吸的聲音也停止了。冰老頭看著我,心裡一陣陣的疼痛和愧疚。任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佩服神色。方嚴一臉驚訝的看著手中的針筒,一邊望望仍然站立著的我,心中升起一種恐懼的感覺,雙腿也有點顫抖。美婦呆呆著看著慢慢抽出劍身卻沒有哼一聲的我,心中突然有種疼疼的感覺,彷彿什麼東西被撥動了一般。溫碧馨看著我,心中卻有種酸酸的感覺,「為什麼自己會有悲傷的感覺呢?」她不明白。王婕知道自己錯了,錯的很離譜,他對師妹的愛根本沒有誰能夠比,她卻把這份世上最最難能可貴的感情用個謊言抹殺了……

    我看著帶著自己鮮血的劍身,在月光下竟然散發著淡淡的紅暈。「噹」的一聲,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狠狠得把劍插進了大理石做的地板。劍身在地上顫抖著,發出「嗡嗡」的聲音。

    帶著一絲留戀,帶著一絲感歎,帶著一絲不捨,帶著一絲訣別,或許是解脫,或許是灑脫,我平靜地說道:「只有真正我愛的人,才能帶給我真正的傷害。我是一個很怕受傷的人,我唯一保護自己不再受傷的方法,就是放棄可能給我造成傷害的人。這次,是你最後一次給我傷害,最後一次的傷害。」語氣蒼涼無比,就像孤飛的單雁,就像飄飛的白雲,好像一個歷盡萬難終於登上絕頂俯視蒼茫大地的僧侶,感覺好像放下了紅塵的一切,又好像眷戀著世間的所有。

    方清呆了,心中的什麼東西好像「崩」的一聲斷了一般。「他要離開我,他要永遠地離開我……」經過這麼多的事,她也知道可能結果會這樣。但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不!」她伸出手想抓住眼前被他傷害的遍體鱗傷的男人,可卻撲了個空。

    一層不知道從哪兒冒出的白光突然間把我籠罩住了。溫暖的感覺讓我覺得就像回到了那素未蒙面的媽媽懷裡一般,一陣睡意襲上心頭,慢慢失去了知覺。

    白光漸漸消散,原地除了那柄插在地上的寶劍,失去了我的蹤影。大家快昏了,今晚發生的事也太不可思議了。沉浸在各自沉思中的的眾人,突然被一句話驚醒了。

    「我要退出SMK。」方清淡淡地說道。

    「什麼!」眾人大吃一驚,誰都知道,SMK是方清自從那件事後唯一的寄托,如今卻要退出。其中,方嚴的反映最是激烈,不信的張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攏。

    「我要退出SMK。」方清又說了一遍,眼睛望著窗外漸起的朝霞,閃爍著堅定的目光,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我要追隨他的步伐,不論他在哪裡。」

    太陽,露出了他的笑臉。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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