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刑警隊長 第十三章 停職 文 / 布老虎吃人
第十三章停職
海城市委、海城市紀檢委、海城市檢察院和海城市公安局以及a省公安廳紀委分別接到了舉報信。舉報人是原海城市公安局刑警隊隊長王洪平的兩個兒子。在舉報信中，舉報人歷數了李國生利用原海城市組織部長女兒的關係走後門進入海城市公安局以來，不則手段為自己積累政治資本，在11.2案件中，為了出風頭，不顧數十名小學生的安全，善自開槍。在抓捕黃啟發的時候，膽小怕事，導致王洪平隊長受傷。在代理刑警隊長期間，不積極對全國通緝的要犯黃啟發進行全力抓捕，反而用各種借口解釋主角的不作為，更為嚴重的是，他甚至為人犯開脫罪責，以至於給了犯罪分子可乘之機，殺害了王洪平隊長夫婦。省廳和市局領導出於關心刑警隊幹警的生活，為改善大家的居住條件，為刑警隊出錢要地蓋宿舍樓，可是李國生竟然貪污受賄，在收受了海城市某包工頭饋贈的一套商品房以後，試圖將刑警隊宿舍樓工程包給該包工頭，未果。轉而向現在承建刑警隊宿舍樓的承包商索賄，導致刑警隊宿舍樓成本大幅上揚，刑警隊的同志們苦不堪言。他還擅自改變原定的分配方案，用資金壓力大為借口，假借民主的名義，收回了原分配給革命烈士、二等功臣、海城市原刑警隊長王洪平同志的住房，此舉令刑警隊的同志們個個心寒人人自危。來信中還提到，李國生利用手中的職權，干擾警務督察隊合理履行職權，差一點使得在偵破黃啟發案件中榮立三等功的功臣廖連凡同志蒙受不白之冤。李國生利用職務之便，公車私用，長期佔用刑警隊刑偵專用車輛。信中還提到，李國生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假借關心女同志的名義，經常騷擾和侵犯女同事，在隊裡面和社會上造成了極壞的影響，信中最後提到，希望升級各黨委和組織上能認真調查李國生的問題，盡早將這樣的害群之馬清除出人民警察隊伍，維護人民警察的純潔性。
不能不說，王洪平兩個兒子的這封信還是很有威力的，畢竟王洪平夫婦被殺的事連公安部都高度重視，事隔這麼久了。海城市警方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都沒能將嫌疑犯黃啟發抓捕歸案，這本身就可以說是海城市公安機工作上的失誤，公安部和省廳領導多次來電話詢問此事，海城市普通老百姓對這個案件也非常關心，無數的眼睛都盯著海城。這個時候，烈士的孩子寫了這樣一封舉報信，雖然上面列舉的一些東西大家都知道不是事情，但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候，調查核實是絕對有必要的。
我國的舉報制度雖然不主張風聞言事，但是對舉報人的權利卻有明確的規定，對向組織部門和上級黨委舉報公務人員，即便是查證不屬實，也必須保護舉報人的合法權益，任何對舉報人打擊報復的行為，都將受到黨紀國法的制裁。
王家兄弟也知道，他們說的許多東西都靠不住，但是這並不影響這封舉報信的影響力。按照我國法律規定，大字報小字報之類的東西是非法的，但是舉報是合法的，別看不過是輕飄飄的幾張信紙，可是只要上級領導重視起來，沒有什麼人是完全沒有錯誤的，關鍵就看上級機關怎麼認識。
為了表示對烈士的尊敬以及對烈士家屬舉報情況的重視，一個由省公安廳紀檢部門和海城市委紀檢部門聯合組成的調查組在接到局報信後的第二天進駐了海城市刑警隊，調查舉報信上舉報的問題。調查組進駐刑警隊的情況，令整個海城市公安局的人議論紛紛，刑警隊的同志們莫名其妙。不過事情就是這樣，即便是李國生的工作和成績大家都看在眼裡，而且他還給刑警隊的同志們帶來了宿舍樓。可是調查組一來，難免謠言四起，不少人開始偏聽偏信，事情開始發生了變化。
當然了，調查組還是很仔細的，對一些明顯偏頗的問題根本沒有追究。矛盾主要集中在了李國生索賄受賄、公車私用和利用職務之便調戲女同事等問題身上。
一番調查之後，李國生索賄受賄的事被證實是無稽之談，所有證據都能證明，李國生的確是從魏強手上購買了一套非常便宜的住房，但是第一這事發生在李國生尚未到海城市公安局報道之前，另一個調查組也仔細瞭解了李國生和魏強的關係，且不說李國生是用成本價購買的住房，即便是魏強饋贈給李國生的，按他們的交情也是可以理解的。至於刑警隊建宿舍樓的事，所有賬目款項都是交給政委董軍政負責的，這方面，李國生也沒有什麼問題。
調查組對於舉報信反應的李國生公車私用的問題分歧就比較大了，認為李國生沒有問題的調查組成員覺得，一來刑警隊長這個位置需要經常機動，而且在其它地方，這樣的情況普遍存在，就連王洪平平時也會定下一部車使用，只不過王洪平的家就在刑警隊的院子裡，所以平時並不顯眼。可是調查組的另一部分人則認為，既然李國生的級別還不到配車的級別，那麼他將公家的車開回家就是不對，即便是有什麼特殊情況，他也可以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甚至可以坐出租車，到時候匯報情況報銷就是。在缺乏監管的情況下，誰又能肯定他不會利用公家的車辦私事？
為此。調查組的人只能把李國生叫來，詳細詢問這個問他。
當問及李國生是否能確定自己沒有用公家的車辦私事的時候，李國生自己也不敢肯定了。想了一想，李國生實在很難界定這個問題的界線。比方說晚上開車出去吃個飯什麼的，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在有事的情況下，自己就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這當然不能算公車私用，但是要是沒有事，那麼肯定就是私用公車了。如果按照這個來界定，那麼自己肯定有公車私用的情況。
李國生原原本本的將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調查組的人跟本不聽這些，他們只想知道到底是「是」還是「不是」。面對這樣的提問，李國生沒辦法了，只能說：「是」。
另一個問題就更讓李國生感到莫名其妙，調查組的人對李國生的私生活非常感興趣，反覆追問李國生是否有女碰有，跟女朋友的關係怎麼樣？
李國生這時才突然想到，許靜回北京的時間已經不短，自己一直忙著辦案子，甚至都沒給她打個電話去。不過很奇怪，這麼長時間，許靜也沒打電話過來。
當著調查組同志的面，李國生撥通了許靜的電話，說口問了幾句現在這麼樣之類的話。可是讓李國生沒想到的是，等了好一會後，許靜很平靜的告訴李國生：她已經反覆想過了，兩個人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合適繼續下去，她希望李國生忘了他，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許靜最後補充了一句，讓李國生以後沒有事就不用打電話過來了，免得她的男朋友不高興。
這下，李國生震驚了，他沒想到，兩個人談了這麼久，分開不過幾個月，怎麼說分就分了？平心而論，李國生還想著許靜能有朝一日調回海城市。兩個人可以共同生活。可是現在……
調查組的人當然不知道許靜說了什麼，但是觀察李國生的表情他們就知道李國生和他的女朋友出了問題。於是詢問李國生是否在當代理刑警隊長期間對女同事有什麼不禮貌的地方，比方說挑逗或調戲什麼的。這下，李國生人忍不住了。
「我就不明白了，自從來到刑警隊以後，我一直兢兢業業的工作，也許因為對地方工作不習慣的原因，我可能會犯一些錯誤，但是我一直都在小心的改正。虛心的跟老同志學習，你們幹嘛抓住這些無聊的東西來調查？如果我有問題，你們可以黨紀政紀處分我，夠判刑的可以判我的刑。我沒有二話，可是你們那麼這樣找這些無聊的東西來說事，到底想幹什麼？」剛才許靜的話對李國生打擊很大，偏偏這個時候，調查組的人有問出這麼無聊的問題來，李國生真的忍不住了，當場發作起來。
「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我們是代表上級組織來調查你的問題的，實事求是是我們黨的一貫原則。你是一個『共產』黨員，一個國家幹部，這樣跟組織上說話，你還有沒有一點組織原則？你認為什麼事情不無聊？你犯了錯誤我們就不能管麼？還是要等你真正走上了犯罪道路，給國家到來損失的時候我們才能管？就你這樣的態度，我們就要要求你的上級給你處分！」能進到這樣調查組的人，平時都是幹慣了這些事的，什麼時候有人敢跟他們這樣說話？李國生這脾氣一發起來，倒是讓他們覺得李國生最起碼是不尊敬他們。不管有錯沒錯，這個時候當然是得壓住李國生。
「行，那麼你們就查吧，我聲明。我從來都沒有調戲和侮辱女同志的行為！」李國生也不傻，他知道跟調查組對著干自己是沒有好下場的，不過既然已經是這樣了，而且他也問心無愧，說起話來當然硬氣一些。
「那麼你解釋一席，你跟秦偉紅是什麼關係？」調查組的人問道。
「秦偉紅？我跟秦偉紅是什麼關係？她是我的下級，我是他的上級，就這麼個關係！」李國生莫名其妙，這事怎麼扯到秦偉紅身上去了？
「據我們瞭解，刑警隊槍擊案那天，你們一幫同事本來應該在酒店加班餐的，可是為什麼你和秦偉紅中途離場？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約會？另外，據我們所知，你跟秦偉紅的關係一直很曖昧，她經常給你打早餐，如果你們沒有關係，她怎麼會這樣？」調查組的人正義言辭的問道。
李國生在聽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在監控錄像上發現的問題。槍手是怎麼掐得那麼準時在刑警隊的門口自己和秦偉紅的？難不成他知道自己和秦偉紅會在那個時間出現？那麼他是怎麼知道的？
「對不起，這事我不知道怎麼跟你們解釋，我只想說一句，我們跟秦偉紅就是正常的工作關係。我現在需要去調查一個事情，沒有時間陪你們了。」李國生急著去調當天的監控再看一遍，不想跟調查組的人再說什麼。
「對不起，今天你不說清楚就不能離開這裡！」李國生的態度徹底激怒了調查組的人，他們再也忍不住了。
「我沒什麼好說的！現在我要去工作，我的問題你們可以隨便去調查。」李國生也急了。
「你！好，你不是不想跟我們說麼？我現在以聯合調查組組長的身份，宣佈你被暫時解除了職務，什麼時候交代清楚了問題，什麼時候才可以離開！」聯合調查組的組長是省廳政治部的，這麼多您，他還沒見過基層單位有誰敢像李國生這樣跟他講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