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8章 文 / 無聲
第38章
他含淚為劉麗擦拭著淚水,並將額頭低在劉麗的臉上也哭開了:「劉麗,我沒有,我說不清楚了,劉麗你相信我,我和秋果是清白的。她、她……」劉連成「哼」了一聲:「清白?一男一女在城裡租房子住,清白了才怪呢,告訴你,想要老婆,就跟秋家小妮子一刀兩斷,不的話,就離婚,我女兒現在可是香餑餑,三條腿的找不著,兩條腿的盡著挑。」劉連成說著氣話,劉麗白了他一眼,怨道:「爸,你說什麼呀,女兒這輩子除了牛傑誰也不嫁。」牛傑被劉麗感動了,流著淚說:「劉麗,對不起,對不起,我讓你受委屈了,可我沒有,真的沒有……」牛傑這功夫很傷心,不止為劉麗,他還為秋心秋果,這幾個女人為了自己都受到了傷害,他無法彌補,也無法償還,他只覺得有愧。劉連成見他這樣心也軟了,牛嫂趁機推了他一把,牛栓來和劉連成都知趣地走開了。
劉麗住院期間,牛傑寸步不離。她從心裡感激韓得發給她出的這個苦肉計,她相信牛傑的心已被自己牢牢的掌握了,而且通過此事,她還找到了牛傑吃軟不吃硬的弱點。出院前,她提了個要求,不願再回老宅子住了。牛傑明白她不去住的原因,想解釋一下他和秋果的關係,可是怎麼能解釋清楚呢?她要是知道了嬌嬌的事,還不再『自殺』一次,牛傑只得依著她搬進了新樓。
新環境果然有利於劉麗的康復,她很快又上班了。劉麗第一天上班時,秋心沒敢跟她說話。她知道劉麗此時恨死她們姐妹了,可是劉麗主動過來跟她搭話,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和她說。劉麗親熱地摟著秋心的脖子進了她的辦公室。秋心上下不安的望著她。劉麗說:「秋心,我差點到閻王爺那裡去報到了,要是那樣,我可就享受不到現在的生活了。你不知道牛傑現在對我有多好,真像人家說的那樣,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凍著。」劉麗停頓了一下,用眼盯了秋心一陣子:「秋心,抽空勸勸秋果,天大地大,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秋心連呼吸都有些不暢了,說:「劉麗,你別誤會,他們……」
劉麗說:「這還是誤會?連牛傑都招了,你還遮蓋什麼。她現在還住在牛傑給她租的房子裡,不信你去看看!」劉麗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忽得站起來「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真是邪門了!難道天底下男人都死絕了嗎?如今牛傑離開我他行嗎?你們也不想想,當初是你甩了他,現在又要你妹妹傍上,告訴你,牛傑已經對我發過誓了。」劉麗說到這裡怒容換笑臉。秋心看著她得意揚揚的樣子,覺得自己沒必要再聽下去,她轉身走出劉麗的辦公室。韓得發正站在門口,看她出來,面有尷尬之色,不過,他馬上說找劉麗有事商量。秋心看著韓得發進了劉麗的辦公室,並且隨手關了門。秋心的淚忍不住湧上來,她不想讓同事看見她的淚,跑回家,將頭拱進被子裡。
秋心找到秋果的住處,看見她正對著錄音機學跳舞。秋果的魔鬼身材在有板有眼的節奏中顯示著各個部位的魅力。秋果笑笑,跳得更歡了。秋心把嬌嬌放下,關了錄音機。「幹麼?」秋果尖叫著,嚇得嬌嬌鑽進媽媽的懷抱裡,回頭用驚恐的目光看著她。秋果蹲下伸出手來要抱嬌嬌:「小沒良心的,二姨對你的好都忘了?過來讓二姨親一口。」嬌嬌嚇得更往媽媽懷裡鑽。
秋心說:「秋果,告訴姐姐,你和牛傑到底是怎麼回事?」秋果見姐姐也這樣問她,呆了一會兒,馬上笑容可掬的站起來,說:「我和牛傑怎麼回事,這還用我說嗎?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秋心急了,喊道:「秋果!你……」秋果正經地說:「姐,你傻不傻,人家根本沒把你當回事。」秋心哭上了,她想起了劉麗的話,內心酸酸的。秋果說:「是沒把我當回事,可他把你當回事了。你們都有那樣的事了,你還嫁人,你對得起他嗎?」秋心說:「秋果,別說了,都是姐姐一步走錯。秋果,聽姐的話,回家去,爹娘現在都成啥樣了,你家去看看,咱不能再讓他們傷心了。」
秋果說:「你是孝女,我不是。我生來就是和爹娘作對的。你讓我回去,你沒問問爹娘還要我嗎?在他們眼裡我早成了一個無惡不作的小蕩婦了。我回去幹什麼,給他們丟臉呀?現在我最親的人是牛哥,可是他也不來看我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討厭我?」秋心繼續勸她:「不,不是秋果。你聽我說,劉麗吃了安眠藥,他……」秋果幫做驚訝地說:「噢,在家伺候老婆呀。我敢說,劉麗吃了安眠藥也是韓得發這個老狐狸出的主意,他是拿定了主意要對付我們了。牛傑中了他們的苦肉計了。」秋心說:「秋果,別傻了,人家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牛傑的事業也是劉麗幫起來的。」秋果不屑地說:「別說了!你今天說破天,我也不回去!」秋果瘋跑著衝出屋外,秋心抱著嬌嬌追了一段,哪能追得上她?一會兒她就淹沒在人群中了。街上川流不息的人們都是那樣行色匆匆,不可捉摸。
天已經黑了,秋果還沒回來。秋心抱著睡了的嬌嬌等得心焦。門終於開了,秋心激動的站起來:「秋果,等著,我去開燈。」燈開了,秋心驚訝地看見牛傑拽著門後的開關繩,同樣用驚訝的目光看著她。秋心開始緊張了,因為他把目光轉向了嬌嬌。秋心想走,牛傑擋住了她:「秋心,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秋心低著頭,低聲說:「你什麼都不要說,你現在應該珍惜你所擁有的一切,放了秋果吧。」牛傑將手從門上拿下來,說:「秋果是為了我挨打的,我能袖手旁觀嗎?」秋心說:「不,你不要管她了,越管越麻煩。牛傑,聽我一回,讓她回家,過去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能再一錯再錯,咱們都是成家的人了,秋果她還小,不要壞了她的名聲。」牛傑急了,說:「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以為我真會欺負她?我和你發生那樣的事,是因為我愛你,是不由自主的,既然你懷孕了,你就該告訴我。」
秋心問:「我告訴你,怎麼告訴你?你和劉麗已經訂婚了,而且你們馬上同居了,我告訴你又能怎樣?」牛傑被秋心問得連連倒退,辯解說:「可是,是你讓她留住我,我聽她說你那天又回了韓家,而且馬上去買結婚傢俱去了,我當時恨你恨得……」牛傑說到這裡,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秋心笑笑:「劉麗是真的愛你,愛的不顧一切了。」「怎麼,我對你不是這樣嗎?」秋心看著他,愁悵地說:「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牛傑,過去的一切都讓它過去吧。大家平平靜靜的過日子不好嗎?」牛傑說:「我能平靜嗎?眼看著自己的女兒卻不能養活她,我心裡是什麼滋味?秋心,離婚吧,我會讓你們母女過上好日子的。」秋心看著他:「這可能嗎?你家我家像有深仇大恨似的,如果我離開韓家,我爹非氣死不可。」
秋心坐到床沿上,此時的她讓牛傑既心動又心疼,他輕輕的走近秋心,伸出自己的大手:「讓我抱抱她。」秋心看著他,信任的把女兒輕輕送到他手裡。牛傑剛要接過女兒的時候,門突然開了,韓得髮帶著留香站在門口,他說:「秋心,你該回家了。」韓得發臉色難看極了。秋心靜靜地抱過女兒往外走。牛傑攔住她:「不!秋心,別走。」韓得發狠狠地說:「姓牛的,你小子不會想讓劉麗再死一回吧?如果你再打秋心的主意,我新賬老賬一塊算!小子,你想坐牢還是想當大款,自己掂量著辦吧。」
牛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和自己的親骨肉被人帶走,卻不能名正言順地保護她們,懊惱、悔恨、嫉妒弄得他暈頭轉向,他隨便進了一家小酒館。牛傑怎麼回來的,又怎麼睡到床上的,第二天他自己一概不知。只是起身時,頭疼的似要裂開。他轉動著頭,想弄明白自己現在身在何處,此時,門開了,秋果提著油條、豆漿回來,蘋果般紅潤的臉上泛著甜甜的笑容:「牛哥,吃飯了。」牛傑懶懶地爬起來,問:「秋果,我昨晚兒沒說什麼吧?」秋果說:「沒有,就是老叫我姐的名字,還吐呢。還不快過來吃飯,吃完了飯,該幹嘛幹嘛去,這個爛泥樣可救不了我姐。」牛傑下地時頭還有點兒疼,秋果麻利地打水讓他洗了頭。
秋果端了盆冷水進來,盆裡泡著不知洗換了多少次的毛巾。牛傑支起上身,頭立刻疼得似要炸開。「別動,你還想喝呀你。」秋果把毛巾擰乾放到牛傑的額頭上。看樣子她是一夜沒睡,眼白上滲了些血絲。她從屋裡跑出去時是帶了一肚子氣的,她氣父母,恨姐姐,更氣牛傑,氣他腳踩兩隻船,既然知道嬌嬌是他的孩子,卻下不了決心與劉麗離婚,還上了她苦肉計的當。這樣的話,自己的打白挨了,自身的清白更說不清楚。聽姐姐的話音,她好像也懷疑自己與牛傑的關係。好吧,懷疑就懷疑吧,反正腳正不怕鞋歪,自己對得起天地良心,父母不要我,我就認他做哥哥。我一輩子不嫁人,就跟大哥過,氣死那個霸道的劉麗。秋果走走停停想想看看,直到街燈大亮,肚子餓了,才想起姐姐和嬌嬌也還沒吃飯呢,就買了些蒸包往回走,可是她走得太遠了,等她筋疲力盡地走回家時,屋裡空空的。「哎呀,莫非姐姐也在找我,她抱著個孩子能去哪兒?」秋果意識到細心的姐姐可能追不上她,會一直找她的。秋果顧不上餓了,一條街一條街的找,不想沒找到姐姐,反而碰到了牛傑。只見他喝得大醉,走路時從東牆撲到西牆上,一個挺大的人就像個學步的小孩。秋果嚇了一跳,架住他往回拖。牛傑一邊走,還一邊罵,從他含渾不清的罵聲中,秋果猜出韓得發來過了,姐姐又被他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