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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71章 文 / 無聲

    第71章

    於波並沒打斷他的話,他聽了牛傑的話,回想起和秋心呆在一起的那個晚上。他們挨的那麼近,秋心身上不斷飄過來的那種隱約可聞的味道,是他從來沒聞到過的,那裡面有青草的香味,還有一種他從來沒聞到過的味道,那味道很特別,似香非香,似甜非甜,好像是小時候,娘給自己掛在脖子上的荷包裡的味道。那就是女人的味道嗎?於波就是被那味道弄的差點失去了控制。於波回想起那晚的情景,感到自己非常幸福。此時與牛傑的訴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現在人家問我在外面有幾個情人,我連解釋也懶得解釋了。有倆錢的人,好像不找個把情人就顯的自己沒品位了。其實,他們那才叫沒品位哩,什麼情人呀?你要是還是個窮光蛋,看她還和你有情沒情?什麼是情人?是那和你同甘共苦的人,這樣的人不一定要漂亮,不一定要溫柔,只要能心心想印就好。有嗎?沒有。」牛傑在自問自答。於波看他又喝乾了一杯子酒,自己不敢喝了,怎麼也得留個清醒的人開車呀。

    牛傑重新給自己添了酒,說話已經舌頭發硬了,「其實我和你一樣,也可以用出污泥而不染這個詞了。身邊的女人有年輕的,也有風韻尤存的,她們微笑著向自己走來的時候,我總在提醒自己,她們不是人,是化做人形的美女蛇,她是來騙你的,只要你上了套,她就要吸你的精髓。別接近她們,她們那紅紅的嘴唇就是那蛇的毒芯子。我就是這樣來保持的清白的,我容易嗎,我也是個俗人呀我,為了清白,為了感情,我,她……」

    牛傑再說什麼於波已經聽不見了,他眼前已經清清楚楚地勾勒出了秋心那清新如蘭花,素雅如雪蓮的形象。那是讓人看上去就覺得乾淨的,面對她就不想離開的一種美。她不妖冶,也不媚人,但她的美就是有讓人過目不忘的魅力。對她起一點歹意都覺的讓人不好意思。於波為自己那天晚上的衝動感到害臊,自己差一點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要是自己把自己心中那聖潔的美神給褻瀆了,連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有誰能和秋家姐妹可比呀,她們,她們好得沒有詞來形容了,她們的好和她們的壞攙雜了,就變成毒藥了,害人呀……。」於波聽到了牛傑說到秋家姐妹。他看到牛傑說到這裡眼裡有了星星點點的東西。於波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酒後吐真言嘛。他聽了非常不舒服,不過於波也沒打斷他。牛傑抹了一把臉,繼續說:「秋果恨我什麼?我不明白。秋心又怨我什麼?是她逼我不得不和劉麗復婚。你明白嗎老同學?當初你讓我照顧她,我不是不想照顧人家,是人家不讓我照顧呀!」牛傑又喝了一口酒,於波這一次陪了一口。「你說,秋心,她好好的日子不跟我過,她去那個山旮旯裡受罪,她、她是怎麼想的?你說她是怎麼想的?!」

    於波扶了下眼鏡,定定的望著牛傑說:「你退學的那一年,我們在秋心家的麥場上我就告訴過你,她會被她的善良和孝心推進火坑的。我真後悔當初的決定,我以為你比我強,你能保護她,誰知你還根本不瞭解她。到現在你還沒有我瞭解她。這不應該,畢竟你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人,可是我發現你真的不瞭解她。那我告訴你吧,當年,是她的孝心逼自己跳進了火坑,她不能拒絕父母的死硬的懇求,也不想使父母陷入不仁不義的地步,但她又不想背叛你的感情,她在新婚之夜就『自殺』過一次,但沒成功。」牛傑吃驚的回想起秋心回門時的表情,他當時是被氣憤沖昏了頭腦,一心只想羞辱他們,哪裡注意到秋心的臉色?不過,他回想一下,當時秋心的臉色是蒼白得嚇人。牛傑的心在隱隱做痛。

    於波繼續說:「她本來是要以死來表白對你的愛的,可是,是你讓她欲死不能,為了保全你的孩子,她才忍受了那一切。這些事情並不複雜,但你為什麼就沒去想呢?你把所有的錯都推給了秋心,可秋心的苦你知道嗎?她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你為什麼還那樣說她?難道不是你鑄成的錯,讓她在屈辱中為你保全了你們的孩子嗎?正是你們的孩子才使她欲死不能,想活又難活。」

    於波說道到這裡。牛傑站了起來問:「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於波看了看已經麻木了的牛傑:「你是不願意去承擔過錯,所以才不願意去想,你總覺得自己永遠是對的,只有別人是錯的,你對得起別人,只有別人對不起你,所以你才怨恨別人。你想想你就沒有責任嗎?你是一個男子漢呀,你對自己的責任承擔過嗎?你對你自己的作為反思過嗎?堅持過嗎?你除了傷她、怨她,還對她做過什麼?」於波的話讓牛傑啞口無言,他不安地站起身,問:「難道我不是受害者,而是害人的人?」

    於波摘掉眼鏡,用手絹擦了下眼睛:「我今天打了你,我知道我是為秋心打的,她太屈了。你坐下,別讓人家誤會咱們又要打架了。」牛傑坐定,看著於波重新戴上眼鏡。「牛傑,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向秋心求婚了。我接二連三叫你別管秋家的事是有私心的。我愛秋心。過去愛,現在還愛。我怕你們過去的感情會影響我對秋心的愛。她不是個輕浮的人,也不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想盡我的能力,讓她從過去的陰影裡走出來。她在我眼裡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人了,她在我的眼裡永遠是純潔的。她現在太壓抑了,她不知道如何是好。還有,她還看出秋果好像在愛著你。她矛盾得很,她怕自己的過去會影響你們的未來,又怕你們的結合會造成秋果的痛苦。她在怨你,你不該把秋果許給那樣一個人。」

    於波停了一下說:「到現在我還後悔當時不該對秋心說了韓得法的事。當她知道了韓鎝發得了絕症,就要死去的消息後,她才去了桃花溝。她曾經答應過他,要以兒媳的身份為他送終。這一次是她的善良逼她走進了桃花溝。牛傑,你想想,以她的善良,她能看著沒人養活的留香和馬秀英流浪街頭嗎?我真不明白,你怎麼就只盯著她那點污點,就看不到她那高尚的一面?怎麼還會說出那樣的話來?我真替秋心難過。要是她聽到了還不傷心死!」

    牛傑已經被於波說得抬不起頭來了,他心裡說:我昨天夜裡已經把這樣的話說給她了,但潑水難收啊。牛傑回想著秋心昨夜的表情,雙手猛擊頭頂。是呀,自己應該才是最清楚秋心性格的人,怎麼沒想到有什麼原因呢?就是受不了她的舉動,而且還懷疑過他們姐妹倆的人格。他被季家卑鄙手段整慘了,但有什麼理由來怨秋家姐妹呢,她們是無辜的,自己為什麼不只一次地把她們恨的咬牙切齒?

    今天如果不是自己那句話刺激了於波,他怎麼會告訴自己這些?可是秋心能把這些告訴他,為什麼她就不告訴我呢?她如果告訴了我真相,我是不會計較的。那也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牛傑回想著秋果的字條,他好像也明白了秋果為什麼離開自己了。自己並不是沒注意到她對自己的感情,他那麼執意地認為那是兄妹之情。難道這不傷她的心嗎?自己明明知道季言是個什麼東西,還一個勁的撮合他們。難道不是在利用她嗎?自己為什麼不找找自己的錯誤,反而光去瞅她們陰暗面呢?秋果這個丫頭不是臨走時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自己嗎?難道這不是說明一切了嗎?自己也不止一次地心疼過秋果,可為了給自己拉關係、找後台,卻把秋果許給那個季言,這不是自己無恥的證明嗎?牛傑啊牛傑,你自己是個什麼人哪!

    牛傑喝哭了,於波明白他不能再喝下去了,就去結帳準備離開。可是巴台上的小姐告訴他,帳已經結了。於波納悶地問:「今天是我請客。誰結的?是他嗎?」於波指著牛傑問。「不,結帳的人不讓我們說。」「不行,你把錢退了,我重新算。」「不,我們這裡信譽很好的,先生不要難為我們。」於波看了看醉倒在桌上的牛傑,知道他可能是囑咐過小姐,讓她記帳了。他二話沒說,把口袋裡的錢全掏出來,往吧檯上一扔扭頭就走。

    於波扶牛傑上了車,「看來你今天是粘上我了,我請你吃了飯,還得送你回家。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急。秋水沒找到,秋心還在醫院裡呢……你耽誤我這半天的時間。」於波嘟噥著發動開了車,一個服務生跑出來,把他扔在吧檯上的錢又送了回來。於波看了看,無奈地塞進了口袋。

    秋明亮聽說秋心發高燒住院了,急得滿院子轉圈:「秋水呀秋水,你要再不回來連你大姐也搭進去了。這個懂事的孩子是被秋水急病了。老天爺呀,快把秋水給我送回來吧,只要秋水回來,我……我大魚大肉地打謝您呀!」秋明亮當天井跪下磕著響頭,磕得頭昏目眩乞求老天爺大發慈悲,把他的兒子送回來。

    秋明亮正乞求著,大門吱扭扭一聲開了,一個影子閃現在他面前。秋明亮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忙用袖口用力擦了擦眼睛,果然是自己的兒子回來了。秋明亮哭著撲向兒子:「狗蛋呀!你可回來了!」父親抱著兒子放聲痛哭。

    瘦弱的秋水在父親的懷裡不住地顫抖:「爹,我不上學了。」秋明亮連連點頭:「行行,兒子,爹答應你,你哪兒也不要去了,就在家裡,你不知道,你大姐找你都急病了。」秋水聽見大姐的名字有些不自在了:「我大姐來家說我什麼了嗎?」「沒有,」秋明亮見了兒子歡喜得滿臉開花,「你大姐就是說你不在學校了,我們才找了你這麼些日子。哎呀,我得重重感謝老天爺呀!……」秋明亮又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頭碰地的聲音把秋水都弄笑了:「爹,你先別謝老天爺了,先給我點錢讓我先謝謝我的一個大哥吧,這些日子是他養活了我。」秋明亮這才看見門口還站著一個比秋水大不了多少的孩子。不過人家這孩子看上去比秋水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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