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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74章 文 / 無聲

    第74章

    牛傑衝進一美狼,把上上下下的房間了找了個遍也沒找到秋果。秋果像一團蒸氣一樣從一美狼蒸發了。牛傑見她在和自己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就氣得見什麼砸什麼。蹊蹺的是,再也沒人來阻擋他,好像一美狼裡的東西就是讓他來砸的。可是等他砸夠了,警察也進來了。牛傑像個鬥敗的獅子,任人給押上了警車,連一聲都沒吭。

    一美狼裡的食客,好奇地看著這一切,猜測著牛大經理的動機,算著他將要賠償的款項。看來,人家一美狼是要換新餐具了,要不這麼的多的打手還收拾不了一個人?食客們在議論中準備離開一美狼,在這時,一個驚喜的消息傳來,服務小姐甜美的聲音傳來:尊敬的顧客您好,由於本店今天受到流氓的騷擾,破壞了各位的食慾。今天,來我們飯店就餐的人,一律免費招待。希望大家常來捧場。謝謝大家。

    這消息一傳出,剛要走出去的人,都抽回了腳。連吃好了的人也又重新要了飯菜。一時間,一美狼免費招待和牛傑被抓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大街小巷。這樣的消息讓一美廊的生意空前的火爆,而和牛傑的祥龍公司有業務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其實,牛傑像瘋了一樣砸東西的時候,秋果就站在樓頂上聽著,那憤怒的叫喊使秋果難過。自己以為已經把他這個人給徹底地給忘記了,已經不把他當回事了,甚至自己回來是要拿他開刀的,她要讓這裡的收受不義之財的人,把他們吃進去的都給吐出來。也包括牛傑。儘管他的錢來的不容易,但誰讓他欺騙了自己的感情?誰又讓他那樣的貶低自己?他有今天,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自己有今天也完全是他的功勞。

    秋果在師傅那裡經過了五年的訓練,她跟隨師傅看遍了人間的欺騙和謊言,包括師傅自己的故事。秋果就是在這些故事中弄懂了牛傑的心態,也看透了他的內心。她自以為對男人已經是認識到他們的骨子裡了,可是,今天是自己剛剛實施計劃的第一天,怎麼自己的心就被他給擾亂了呢?難道是自己誤解了他,難道他是男人中的例外?不,不要輕信任何人,師傅說過。季言的母親說過,男人就是那麼種動物,誰要相信了他們的謊話,那就等著死吧。自己曾親眼看見牛傑拜倒在季言母親的石榴裙下,那一刻,她相信了季言母親的話。男人是狗,是狗就改不了吃屎。

    秋果已經把她從小就傾幕的男人——牛傑當成狗看了。她以為自己已經把自己的心打造成了塊鐵。她奉命來接管一美狼是經過反覆考慮後才決定的。可是,今天,她去秋蘋那裡看見牛傑從車裡下來的時候,自己的心竟不由自主地跳的厲害了,她躲開了他,讓司機開車先走了。她不願意讓秋蘋看見自己的原因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她覺得自己不配做秋蘋的姐姐,她是完美的、純潔的,而自己……秋果決定自己悄悄地照顧妹妹,不讓她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讓家人知道她已經回到了家門口。她知道,自己已經和過去一刀兩斷了。她覺得現在的秋果已經是個見不得陽光的人。可是,就在她給秋蘋放下了點錢準備離開時,發現看見自己的牛傑從他的車子裡出來的樣子。那是激動和急切的樣子,秋果從反光鏡裡看見了他把司機扒拉下車,自己邊開車邊和人家道歉的樣子。秋果的心當時跳得咚咚響。不過,她鎮定了一下自己,把車停在了一邊,攔了輛出租車跟蹤在牛傑的身後。牛傑以後和於波打架以及於波請他吃飯賠罪的一切,都被秋果看了個一清二楚。

    秋果也聽見了牛傑罵姐姐的話,她為姐姐有於波那樣的捍衛者感到羨慕。他為了姐姐,不顧了斯文,用他並不重的拳頭,打在了牛傑的臉上。不知為什麼,秋果聽了牛傑對姐姐的罵,並沒有生氣,她倒生出了和牛傑深有同感的想法。她覺得姐姐不值的得於波那樣愛。可是於波是真地愛姐姐,他說出了連她都沒聽過的事情。

    當於波和牛傑在一美廊大廳裡喝酒的時候,秋果化裝成了個食客,坐在他們旁邊,他們的話讓秋果吃驚,她覺的她也太不瞭解姐姐了。但看見他們倆都在為姐姐難過,她那顆驕傲的心感到了孤獨,也對師傅教導她的話提出了置疑。如果男人都是改不了吃屎的狗,那麼,他們這兩個癡情的人該怎麼說?他們對姐姐的感情是自己親眼目睹。過了這麼多年,他們還依然如故,難道這是個例外嗎?

    其實,於波請牛傑的那頓飯是秋果給免的,他們不知道,秋果已經頂替了這裡的胖子經理成了這裡年輕漂亮的女經理。秋果今天看見牛傑故意整於波,心裡有些不服氣。他明明知道這一頓飯要吃掉於波幾個月的工資,他還那樣撿貴的點,是什麼意思呀?分明是欺負人嘛。

    秋果那報打不平的脾氣,使她忍不住給牛傑打了電話。可是,她聽見牛傑張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就突然沒話說了。她趕緊把手機關了,她只要聽見了他的聲音,自己的呼吸就困難,怎麼會這樣。秋果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煩惱,如果師傅知道了,他肯定會生氣的。

    秋果料定牛傑會來找自己,就刻意的把自己打扮得妖冶了些。當她看見牛傑的那一刻還偽裝得很好,但當她看見牛傑被自己的打手拖出去打倒在地的時候,秋果的心顫動了,那是貼心貼肺的疼。她閉一下眼睛,告戒自己,那是狗咬狗的遊戲,別把他們當人看。可是,當她看見牛傑吃了大虧時,忍不住打電話告訴保鏢住手。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牛傑翻身了,他出手的招數令她捧腹大笑。不過,當她看見牛傑衝進飯店時,她意識到自己必須躲起來,自己已經沒有能力再偽裝了。

    秋果就躲在樓頂聽著牛傑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自己,聽著他憤怒地砸碎一切的響動。秋果聽的淚流滿面,她知道,自己完了,師傅多年來用心良苦的培養自己的心血負之東流了。她沒有把他當成狗來看,她還為他心動,也還為他心痛。以為自己已經忘掉了的那個牛哥,一點也沒變地回到了她的腦海。

    她知道自己剛才擺出的那個樣子如果他沒反應,那他就是沒在乎過自己,可是,她看到了幾乎瘋了的牛傑。那不是裝的。他憤怒得幾乎要把整座樓都要弄塌了,看來他還是很在乎她的。

    秋果為自己的實驗感到了滿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但她做了,並看見了她想看見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當她看見牛傑被警察帶走的瞬間,她知道師傅已經插手。她看見才要離開的人馬上都回了酒店,她不知道師傅用了什麼法,但她明白自己到任的頭一天就讓他失望了。這讓剛剛離開的、憤憤不平的胖子經理多瞧不起自己。可是,自己不後悔剛才的實驗。秋果在心裡安慰自己。秋果看見警車開走了,自己搖搖晃晃地下了樓,鑽進自己的紅色小汽車了,也開走了。

    在一個離城不遠的村子邊上,秋果下了車,看著村子邊上這幾間草房,眼裡頓時湧滿了淚水。她回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見這房屋主人時的情景。

    那是在牛傑安排秋家姐妹同時結婚的前一個星期,秋果已經打定主意該怎麼做了。她在為姐姐精心挑選著結婚禮服。就在她千挑萬選的時候,一個老太太過來看著她問:「閨女,幾時結婚呀?」秋果白了老太太一眼,心裡話,你管幾時,我還打算這一輩子都不結婚了呢。老人見她並不友好,遲疑了片刻,還是湊了上來:「閨女,也幫大娘挑一件好嗎?」秋果這一次回頭仔細地看了看老太太:「你都多大歲數了,還結婚?」老太太搖搖頭:「閨女,不是我,我是給我的媳婦挑選。我這一輩子還沒有這個福氣穿過結婚禮服呢。」秋果被老太太后面這句話給吸引住了:「你沒穿過結婚禮服,怎麼也穿過小紅嫁襖吧?我見過我娘結婚時穿過的小紅襖,很漂亮的。」老太太搖了搖頭笑了笑,用乞求的目光看著秋果:「閨女,我老了,眼也不好使了,你給我挑一件,我的兒媳是個城裡人,要洋氣一點的,大娘一看你就是個洋氣姑娘,你挑的一定沒錯。」

    秋果頭一次聽說還有婆婆給兒媳挑禮服的。老人挑的會合年輕人的口味嗎?秋果以為這老太太是愛管閒事的那種,就不耐煩地說:「大娘,您還是別瞎操心了,說不定人家已經買好了呢。」老太太固執地說:「她就是買好了,我也給她買。」秋果看看這個倔強的老太太,心想,自己那麼委婉地說,是想讓她把選禮服的權利交給她的媳婦,沒想到老太太還挺擰的。

    秋果想,你有錢造,我就成全你。秋果給她挑選了一件最貴的新娘裝:「大娘,這件你媳婦穿了肯定滿意。」老太太用手摸了摸:「好,就這件。」服務員給包好,說:「九百九十九塊錢。」「啊!這麼貴呀?這,這,我帶的錢不夠,」老太太已經急得手和頭都在擺動了。秋果看了又有些不忍心,說:「大娘,算了吧,讓您的媳婦自己挑選不比你給她花錢強呀?」老太太聽了秋果的話,一把抓住她:「閨女,大娘一著急眼神就更不好使,你給我數數兜裡的錢,看看還差多少?」

    秋果現在才看清老太太的眼裡有一片白色的東西。老太太把裝在口袋裡的一個包裹拿出來,遞給秋果:「閨女,數數,還差多少?」秋果打開手絹時,被眼前的一包花花綠綠的鈔票給嚇著了。這些錢最大的是五元,還有許多小分錢,這錢看來是老太太一分一分地攢下的,秋果面對這些錢,更不理解老太太了,她把錢重新包起來:「大娘,你就甭給人家買了,人家肯定早就買好了。」老太太的嘴動了動,沒說什麼?她很失望地把散淡的目光投向服務員:「閨女,你數,差多少,我回家拿。這一件新娘裝給我留著。」服務員不耐煩地說:「我們忙的很,哪有時間數你那一堆破錢。想要,回家拿整錢。買不起就別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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