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8章 文 / 無聲
第78章
過了幾日，季母帶秋果去她在市裡的飯店呆了幾天，秋果被她視若珍寶，好像根本就沒發生過咬她兒子的事一樣。秋果也漸漸喜歡上了這個女人，但她怎麼也忘不了她被牛哥抱進房間時的樣子。想起這些，她就覺得很不舒服，哪怕是她正為自己挑選著衣服，秋果也高興不起來。但當她帶自己進了她飯店裡的卡拉ok廳後，秋果發現這裡早就有人等她們了。
燈光中，季母高高挽起的頭髮，發著晃眼的亮光，這和秋果直而順的披肩長髮行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們一進門，坐在沙發裡的三個人，同時站了起來。他們把目光在秋果和季母的臉上來回掃瞄，連客氣話都忘了說。季母甜美的笑聲打散了他們那令秋果厭惡的目光：「咯咯咯……」秋果發現季母的笑聲象使了魔法一樣，使他們全把笑容掛到了臉上。季母笑夠了，把秋果往自己懷裡一攔，說：「你們要打我閨女的主意就別想要鼻子了，她可是咬鼻子專家。」
秋果沒想到季母這麼輕鬆的說出了自己咬她兒子的事。看來那三個人好像知道她兒子被咬的事，笑容馬上僵在了臉上。季母在她腰上使勁捏了一把。秋果馬上明白她是讓自己把腰挺起來，她說過，女人只要把腰幹挺直了，就不會有人敢欺負咱們了。秋果奇怪自己為什麼對季母的感應那麼靈敏，自己的母親自己也沒這樣的心有靈犀過。
秋果把頭髮往腦後一丟，那千絲萬縷的髮絲早把在場男人的心纏繞得千回百轉。秋果大方地上前和他們一一握手，並做了自我介紹。接下來秋果的一曲《枉凝眉》把這些人唱得直了眼，連季母也為之動容。她在心裡暗暗高興，心想，看來我兒子眼光不錯，給老娘弄來了個磁石，往後這些鐵干司令們就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秋果在季母的圈子裡迅速地出名了，從市裡一直紅到省裡。秋果像個歌唱演員，走到那裡，她就把歌聲帶到哪裡。在歌聲中，她忘記了煩惱，也忘記了痛苦。她像個快樂的百靈，整天飛躍在各種場合裡，她好像是個吃了忘憂果的人，把家鄉和親人都丟到腦後了。
秋果回想起自己那段日子，覺得人的改變快得連自己都覺察不到，如果她不是在季母的臥室裡見到了自己親手為大娘挑選並幫她寄出的那件新娘裝，她怎麼會知道大娘相守了一輩子的愛情，原來是她的兒子刻意為她營造的？兒子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哄大娘開心，如果大娘知道了她為之付出的愛情的真相，那她還那樣癡情嗎？她會不會後悔？
秋果把大娘的遺像從牆上取下來，淚水就滴到了相片上：「大娘，您有一個孝順的兒子，他讓您在愛情的騙局中，快樂的走完了人生。而我，有誰來騙騙我，讓我也相信世上有個值得我愛，又值得我想的男人呀？……」秋果回想起自己看見那件新娘裝時的心情。
那是在一場飯局結束後，秋果因為喝多了酒，歌唱不了了，就被季母扶進了她的房間，季母馬上消失了。
秋果被渴醒了，滿房間找水喝，。等她發現礦泉水桶被衣服架子擋在了後面時，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衣服架子一拽，衣架倒了。秋果喝了個痛快，等她喝夠了水，才把掛衣架從地上扶起來，並嬉笑著把散了一地的衣服一件件給揀了起來：「嘿嘿，我乾媽的衣服可都是名牌，不能給她糟蹋了。」等秋果拿起最後一件時，她發現是件新娘裝。她哈哈大笑起來：「我乾娘難道還要嫁人？怎麼買了這麼大紅的新娘裝。哈哈，她口口聲聲說男人不是東西。看來她還是要嫁一個不是東西的人了。那姓季的老傢伙早就被她甩了。好，我乾娘就是厲害。能讓男人嘗嘗被女人甩的味道！」
秋果把衣服掛上去的時候，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她把衣服取下來，把領口翻過來看了看。這一看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我的媽呀，難道是我把大娘給她兒媳的衣服寄錯了地址？怎麼新娘裝在這裡？」秋果的酒被自己的發現給嚇醒了，這件衣服可不單純是件衣服，它是大娘的一片心意呀。秋果回想起大娘為了這件衣服，連別人的錢都不想用的心情。秋果就是被大娘的心情感動了，才在寫地址的時候，突發感慨，在衣服領子的背面，寫上了一句這樣的話：記住你的婆婆。秋果把衣服又拿過來，重新看了看那幾個字。沒錯，是自己的字，這是怎麼回事呢？
秋果抱著衣服衝進了剛才他們喝酒的地方。房間裡早就沒人了。她又跑到三樓的歌廳，值夜班的服務員告訴她：「天都要亮了，這裡沒客人了。」秋果問：「我乾娘呢？」服務員看了看秋果：「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秋果想也是。就跑回了房間給乾娘打手機。乾娘的手機關機了。秋果抱著衣服像抱了個刺蝟一樣，心裡毛糟糟地在乾娘的房間裡來回走動。
也許是她的腳步聲影響了隔壁人的睡眠，秋果聽見了敲門聲。她以為是乾娘回來了，就趕快開門問：「乾娘，這是怎麼回事？」
秋果把衣服舉到來人面前時才發現敲門的人不是乾娘。秋果尷尬地說：「我乾娘沒在家。」來人好像沒聽見，一步邁了進來：「誰讓你動這衣服了？快把它放回原處！」秋果被他的樣子嚇得連連後退，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反過來她理直氣壯地對來人說：「這衣服是我買的，想拿就拿想穿就穿，你管得著嗎？」來人被她的話嚇著了，「什麼？你買的？哼，有吹牛不怕上稅的，看來還有撒慌不怕被人揭穿的。你知道嗎？那是我娘給我媳婦買的。你是我媳婦嗎？」
秋果被他的話說愣了，看來人的年紀，和大娘說的差不多，難道他就是大娘出國留過學的兒子？秋果圍著來人看了一圈，說：「我還以為我寄錯了呢，原來，我乾娘就是大娘的媳婦呀。早知道是她我就不破費我的錢了，她多有錢呀。」
「什麼？你胡說什麼？」秋果看見來人一臉疑問的樣子，自己也不相信世上有這樣相巧的事，可是，這巧事就被自己碰見了。秋果嘿嘿笑了兩聲：「看來你還得補我一頓喜酒。這衣服確實是我買的，你娘為了這件衣服，把攢了多年的賣雞蛋錢都掏出來了也沒夠，正好碰見了我，我就把錢給她付了，並幫她把衣服寄了出去。」來人驚訝地看著秋果。秋果白他一眼：「別懷疑，這領子的背面還有我的留言。看。」秋果把自己留在領子背面的字翻過來給他看。「我還知道你的名字哩，」秋果剛想問，來人馬上退了出去。秋果聽見了隔壁乾娘的聲音。「我的天呀，這是真的嗎？」秋果也裝暈地倒在了床上，「天呀……」
可是，秋果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從此失去了自由。她很快被帶到了一個比乾娘的綠野還美的風景區。奇怪的是，通往這裡的路雖然崎嶇，但都是水泥鋪成的路面，光滑的如一條黑蛇躺在這大山的腰間。走了將近一上午的時間，他們才在一個三面環山的凹地裡停了下來。
秋果下了車，看了看周圍直插藍天的山，又看了看這裡的建築，覺的此景似曾相識。那八角的屋頂和那鑲在屋簷上的貓頭，怎麼這樣眼熟？秋果看著被東西南北四個方的平房包圍著的唯一的一座五層高的樓房建築，像個公主一樣被這群低矮的但卻美麗的平房包圍著，更顯出了它的高貴和特殊。
秋果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沒人告訴她。季母說讓她出去學習一段時間，她就被人帶到這裡了。送她來這裡的人好像是個啞巴，他只管開車，對秋果的問話理也不理。秋果想，可能又是乾娘耍的把戲，她是讓我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她不止有綠野，還有比綠野更漂亮的別墅。
秋果就一路觀賞著這裡的風景，在進入樓房建築的院子時，秋果看見寫在門楣上的三個字——大觀園。秋果看了這三個字，不覺好笑得很。紅樓夢裡的大觀園裡有金陵十二釵，湊成了一個熱熱鬧鬧的歡樂的脂粉世界。看這裡，雖然建築雄偉，雕刻精良，但給秋果的是淒涼和蕭煞的感覺。她都有些覺得走到了閻羅殿了。因為在樓房的樓梯兩側，刻滿了一些蘭色的雕花紋路，上面有古代的拿了武器的士兵，還有跨了戰馬的將軍。最讓秋果害怕的是那張牙舞爪的張飛。秋果看了一眼，就覺得這雕刻破壞了整座樓房的構造。雖然自己在牛傑的公司裡沒學著什麼建築知識，但她知道，這座樓建築質量還行，看那牆的厚度和樓梯的平展就覺得出堅固和規範。
秋果很內行地看著走著，樓梯裡迴盪著她踏上去的每一步足音。這在空曠的野外，在不見人的大樓裡，顯得就是有點恐怖。秋果走走停停，她回頭在窗口裡看見送她來的司機在擦車子。秋果看見了人影覺的稍稍放心了些。
「歡迎您來到大觀園」。緊張的秋果被背後的話語嚇得驚叫了一聲，「啊！」秋果看見了在季母的房間裡看見的那個瘦高的男人。他現在身上穿了一件筆挺的黑西服，暗紅的領帶更顯的他的臉色發暗，看見秋果害怕的樣子，他後退了兩步，說：「在這裡你不用擔心，沒有人欺負你，因為你曾竟幫過我娘。我是個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的人。你放心好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師傅，教你該學的東西。來，先去吃飯吧。」秋果跟在他的身後，不言不語地隨他進了那個走廊西頭的房間。
由於是太陽偏西的時間，這間屋裡的陽光非常充足。秋果終於感到了人間的滋味。看見桌子上的飯時，秋果高興地叫了起來：「地瓜飯！哎呀，太好了，我有一年沒吃到這好飯了。」師傅看見了她的樣子說：「看見了嗎，以後即便是見了自己最喜歡的東西也不要表露出來。」秋果看了看師傅。師傅的臉色在告訴她，訓練開始了。她想自己要學的就是這樣簡單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