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6章 文 / 無聲
第96章
秋水和嬌嬌等餓了，回來了兩次都被馬秀英給罵回去了，她說：「不等來你媽，就別回來。」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他們真的沒回來。當時馬秀英並沒怎麼害怕，也許是秋水和自己執氣，帶嬌嬌回他家了。馬秀英就回到家裡坐等秋心，心想，看你回來急不急。可是她等了一晚上，秋心也沒回來。莫非他們都回了娘家？哼！馬秀英翻出被自己要過來的存款數了數，雖然這錢都是秋心掙的，但自己也給添了不少手。當時她是怕秋心為秋水治病把錢給花光了，她不能不把自己養老的錢留下。現在看來自己是做對了，秋心說不定哪天就走人了，撇下我個孤老婆子，沒人管再沒有錢那怎麼行？
馬秀英為自己的精明而慶幸。她把秋心這些年來掙下的錢好好捲了卷，藏在自己的枕頭裡。心想，你就是走了，也休想帶走一分一厘的錢。她枕著存款睡了一覺，見天都亮了，秋心和嬌嬌她們還沒回來。馬秀英生氣了，好你個老秋家，翅膀硬了，就忘了本了，是誰家幫你們留下了根。不行，別看我老頭子不在了，我也不是怎麼好說話的主，閨女兒子不懂事，難道你們老兩口也昏了頭。回你們家住下也得經我同意呀，你們連個招呼都不打，什麼意思啊！
馬秀英想著氣鼓了肚子。她起了床，臉也沒洗，頭也沒梳就向親家跑，等她走進親家的大門時，她的臉氣得像豬肝一樣紫了。
「你們姓秋的，都給我出來！」秋家夫婦聽見親家的叫喊聲，以為是秋水在那裡惹人家生氣了，老兩口子慌慌張張跑出來就一個勁的往屋裡讓她。馬秀英挽胳膊擼袖子的在院子裡跳：「你們還是人嗎？孬好我還是韓家的一家之主，你們不把我當回事我還把你們當回事了呢！」「親家，親家……」秋明亮一個勁的賠不是，但就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馬秀英見他那個樣子更是火上澆油：「秋心和嬌嬌呢？她們怎麼不出來？怕了嗎？怕什麼，敢做就敢當呀。嬌嬌，你個小沒良心的，你也不要奶奶了嗎？」馬秀英的火已經燒到頭髮梢了，她的喊叫招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這些年，老秋家已經沒多少好看的戲了，難得有人來為他們平靜的生活投下一點色彩。忙秋收的人們也不吝惜這點工夫了，他們把老秋家又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秋明亮不知道女兒做下了什麼丟人的事，見她婆婆在氣頭上也不好勸，就雙手捧頭蹲到了牆角。馬秀英跳累了，還是不見秋心他們出來，心裡也納悶了，秋心沉的住氣，難道孩子也沉得住氣？她停止了跳罵，問：「把我的孫女給我交出來。」「啊！」秋家兩口子這才知道她的來意，兩口子對視了一眼，同時說：「她沒來呀。」「啊！」這次輪到馬秀英吃驚了，她急問：「秋心也沒來？」「沒回來呀！」
「啊！他們……他們去了哪裡？我的天呀，我把兩個孩子給弄丟了呀……」馬秀英當時就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老秋家兩口子也嚇傻了，他們一左一右拉起親家，把她架進屋裡：「親家，有話慢慢說，別哭，別哭。」馬秀英哪還聽得進去，她邊哭邊把秋心追秋果和她讓秋水和嬌嬌等秋心的事說了一遍。秋家夫婦雖然沒太聽清楚，但基本上是明白了。秋嫂說：「怪不得我們幹活回家來時，看見門口有個錢包。」秋嫂把臉轉向丈夫：「你還說是秋心留給我們的。」馬秀英說：「不可能，秋心手裡沒有錢。」「那就是秋果那個禍害了，誰要她的錢？我沒她這樣的閨女！」
秋明亮聽見秋果回來過的消息，氣得蹲到地上，罵秋果：「你個畜生，做爹娘的哪是盼兒女的錢呀，你來家看看爹娘比給你爹娘金山銀山都強呀！我說秋心半晌跑來幹什麼，原來是追你這個畜生呀！秋明亮手拍地拍地啪啪響。秋嫂見了怪他：」還不是你的家法太嚴，把孩子往死裡打。她哪還敢回來呀？「秋家兩口子互相埋怨著，馬秀英喊住他們：」好了，咱們快去找找孩子吧。秋心追秋果還不知是真是假，咱們可不能不管兩個孩子的死活了，你們兩個就不要吵了！「馬秀英的話提醒了秋家兩口子，他們立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裡團團轉，是呀，怎麼忘了孩子？孩子丟了這是天大的事。啊，這可怎麼辦？
馬秀英還是比他們精明些：「咱們快想想，你們附近的親戚有誰家？我們分頭去找。」秋明亮和秋嫂數算了一通，三人就分頭去找。結果連秋水和嬌嬌的影子也沒找到。秋明亮也許因為秋水丟過一次的原因，他並沒多急，親戚家也沒當回事，他們以為是秋家又小題大做了。再說秋收正忙呢，誰也沒理會他的這一次尋找。倒是馬秀英坐立不安，她不知道秋水會把嬌嬌怎麼樣。反正劉明給她的那包煙卷她按他說的每天給秋水一根。他說只要不斷給他煙抽，他就不會離開桃花溝，他的姐姐也不會離開。可是，她當時忘了問，煙抽完了怎麼辦。從前天開始，秋水就斷頓了，他會不會把嬌嬌賣了，去買煙抽吧？
馬秀英想到這裡已經嚇破了膽，她的臉干黃干黃的，好像連頭髮也被烤焦了一般，她喃喃自語：「我怕什麼就來什麼，嬌嬌她是我的命，也是拴住秋心的繩子，這個孩子和我親，她說過她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可是，是我自己把她趕出去的。嬌嬌，奶奶錯了，你回來吧。馬秀英在心裡呼喚著嬌嬌。可是，如果嬌嬌被她的舅舅秋水給賣了，她就是想回來也來不了啊！馬秀英想到這裡，自言自語：」孩子要是真的回不來了，那我自己就跳進水庫淹死算了！「馬秀英不敢把秋水吸毒的事告訴秋家夫婦，看他們兩口子的樣子也確實挺可憐的。
馬秀英在這關鍵時刻想起了於波。但自己曾經那樣對待過人家，怎麼好意思再去求人家呢？可是，秋心不在家，不找他又能找誰幫忙呢。韓姓本家已經沒人搭理馬秀英了，為了嬌嬌，只有豁上這張老臉去去找於波了。
於波是知道秋水的情況的，這段時間他之所以沒去桃花溝看秋水，完全是因為他發現了一個難以改變的事實——牛傑才是秋心的最愛。那次他們在一起，秋心知道了秋水的情況後，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的是牛傑，她根本就忘了於波的存在。當於波看見牛傑用車載著她們去接秋水時，就痛下決心——離開秋心，成全他們一家。那血濃於水的情感才是最珍貴的，他們該團聚了。瞧，嬌嬌情不自禁地拉住了牛傑的手，那種天性的親情，讓誰看了都不忍心再讓他們分離呀。
還有秋心，她雖然表面上拒絕牛傑，但她的內心肯定還深深愛著他。要不然，她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自己呢？要知道牛傑才是她的初戀。初戀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是根深蒂固的，就像自己對秋心那一相情願的單相思一樣，不到死是忘不掉的。
於波的迴避只是不願意擾亂了秋心的心思。既然舊情不斷，就應該讓她和最愛的人重修舊好，那才是最完美的事情。愛一個人，最主要的就是希望她能幸福，自己的痛苦算得了什麼？只要她好……於波為了分散自己失戀的痛苦，拚命地工作，拚命地學習。他準備離開這個讓他留戀又讓他痛苦的地方。他在加緊考研複習。就在他埋頭學習的時候，馬秀英找到他，把嬌嬌丟失了的事告訴了他。
於波是個聰明人，他先問了問秋水戒毒的情況，馬秀英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給秋水煙抽的事說了。於波大叫：「你好糊塗啊！煙呢？」馬秀英說抽完了。於波雙手一擊：「這不就結了。」馬秀英聽了更加慌亂：「他……他不會像賣他姐姐的三輪車一樣把嬌嬌賣了吧？」於波邊往身上套著制服邊說：「那可難說，吸毒的人為了他們那一口可是不擇手段的。」「那可怎麼辦呀？秋心正好不在家，我可怎麼向她交代呀！」馬秀英已經帶著哭腔在說。於波問：「秋心去那裡了？」馬秀英淚眼婆娑地看著於波：「說是去追秋果，我看還不是和那個姓牛約會去了？」於波定定的看著馬秀英：「你說實話，這對找孩子有用。」
馬秀英臉上顯出了尷尬之色：「秋心走時又沒和我說是去哪裡，是嬌嬌和秋水說她去追秋果了，我又沒看到。」「秋果回來了？」馬秀英說：「我剛才去她娘家，他們說根本沒見到秋果的影子。我想秋心肯定是去找那個姓牛的去了。這些日子他們勾搭連環的沒少見面。」於波並不相信馬秀英的話，但他也不否認秋心有可能找牛傑幫她一起找秋果。這個秋果神出鬼沒的，她到底要幹什麼？秋水也可能是趁他姐姐不在家，把嬌嬌帶出去玩了。於波又仔細地問了一句：「是誰給你的煙？」「是……是劉麗的弟弟。」於波說：「韓嬸，你先回家，萬一孩子回家找不到你他們也會著急的。我先去縣城找找秋心和牛傑，看看孩子去過他那裡沒有，有了消息我馬上告訴你。」
於波到了牛傑的公司，六子告訴他牛傑不在家，秋心也沒來過。他沒把牛傑進去的事說出來，他知道牛傑這個同學對他並不怎麼友好。於波又去牛傑的家找，也沒找到他。他沒見到牛傑，也沒看見秋心，他想，馬秀英說的話也許是真的，他們倆可能是去約會了，但他們的孩子丟了，他們還不知道。於波就撥打牛傑的電話，誰知電話不通，於波更相信了馬秀應英的話了。他一個大老闆什麼時候會關機，只有怕人來打擾的時候才這樣。看來他們在一起是肯定的了。於波的心裡酸酸的，他哪會想到，此時，牛傑的人身自由正受到限制。他的手機已經不在他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