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01章 文 / 無聲
第101章
秋果未被瘦子發現之前，季母已經取得了他的信任，他幾乎和她已經形影不離了。可是自從秋果被他發現後，他把興趣轉移到了秋果的身上，開始，季母以為他一時貪圖新鮮，也並沒怎麼在意。過一段時間，也許就像扔只舊鞋子一樣，還得把她扔到自己這裡來？可是，事實證明不是這樣。秋果這個丫頭太有心計了，她知道瘦子是個孝子，就編出了她給他母親代買新娘裝的故事來蒙騙他。她就用這樣一點小事，輕而易舉地把她好不容易纏到手的肥肉給叼走了。她本來以為那場大火已經把自己的眼中釘除掉了，沒想到季言這個畜生打亂了自己的計劃。季母已經認定秋果倖免是季言所為，她在心裡恨道，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敗家子，等那天老娘不需要你了，我就把你給廢了！季母已經在心裡暗暗打算著怎麼來圓自己的謊言，因為黑虎可不是好對付的。他要看見她所說的與事實不付，不斃了她才怪哩。
世上的人和事都是一樣說不清楚的。因為事是人為的，而人又為事起紛爭。比喻說秋果和師傅的關係，她確實是偶然地看見了那件自己親手挑選的衣服，她的好奇和極強的責任心，讓她不弄個水落實出就不安心。她以為是自己倉促中把地址給寫錯了呢。可是，她萬萬沒想到，被大娘看得比天還大的事情，卻只是兒子為了安慰她，編出來的一個謊言。秋果知道了事情的真像後，為大娘的那份心情感到委屈。她的師傅看了她的表情後，問：「你怎麼了？」秋果氣憤地說：「你知道嗎？你娘是用什麼錢為你的新娘買的這件衣服嗎？她是用自你走後，就攢下的雞蛋錢給你買的。她說你在家的時候，雞蛋都是給你吃了，你走了，她也不捨得吃，她說攢著，賣了錢想用在你的身上，這和你吃了是一樣的。當她在服裝店裡拿出那麼多零錢的時候，人家服務員都不想賣給她了。是我給她墊付了錢人家才讓她把這件衣服給拿走的。你要看見了老人家當時那個表情的話，是不是還忍心用這樣的謊話來騙她？」秋果當時的話語嗆白的師傅啞口無言。她實事求實的話，卻被季母看做是她的狡猾。其實她真高估秋果了。如果她有那樣的心計，她怎麼會落到她的手裡？如果她有那樣的本事，怎麼會出師不利讓她鑽了空子，還差點被她當成了禮品送了人情？
本來很簡單的事，被複雜的人分析來分析去，事情的巧合就成了陰暗的手段。就像一杯清水，本來是清的，可是倒入了有泥垢的杯子裡，你還能說它是清的嗎？秋果此時在季母的眼裡就不再是那麼清澈見底的姑娘了。她要拿出自己千錘百練的本領來對付她了。
不過秋果和她師傅一家的機緣巧合也確實說不清楚。她怎麼就這麼巧她與他的母親想識之後，又在那麼偶然的機會碰上了他呢？如果自己不被季母弄到她的酒店，如果自己不被他們灌醉，如果自己不想喝水，如果不是把掛衣架弄倒了，自己怎麼會發現他們的母子關係呢？
其實秋果能與師傅相見還是季母的原因哩。季母后悔沒把那件被秋果寫了字的衣服給收起來。當時，她只想讓瘦子天天能看見那件衣服，讓他把自己當成他的媳婦看待。那樣他對自己不就更沒戒心了嗎？可是，有些事往往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輸在了自己的聰明裡了。這些年就因為秋果，自己很難接近他，對他的行蹤瞭解甚少。拖延了黑虎吞併他的計劃。今天她冒死向黑虎說了假話，說她已經把他身邊的人都給除掉了，往後他就是放個屁我也能知道。黑虎剛剛誇了她，千萬不能讓他知道秋果還活著。如果他看見了自己垂涎已久的姑娘還沒有死，他會把自己的匯報當成謊報，也會以為是自己吃醋故意不讓他喜歡的姑娘近他的身。如果那樣的話，自己就別想那第二把交椅的位子了，他不殺了自己就是萬幸。
秋果昨夜在綠野聽到了季母和季言的談話後，她慶幸自己的好運。如果不是師傅帶自己離開了她，她真把自己賣了自己還得給她數錢也說不定。這個女人太陰險了，她一會兒要把自己當禮品送人；一會兒又把自己當成她的搖錢樹；不是妞妞的話，自己今天還不知要遭受什麼樣的折磨哩。看來自己與師傅一家結的是善緣，他們家的人在處處維護自己，包括師傅。而煞費苦心的老警察對自己是苦口婆心，他讓自己看到了自己的人性和頑烈，他分析對了自己走上這條道的願因。他說自己雖然參與了團伙，但還沒有犯罪事實，將來不會被判重罪的。秋果聽了他的話，覺得他好像把自己給拆巴開了，從裡到外看了個清清楚楚。秋果從心裡佩服他對人對事的分辨能力，雖然她為大娘的死有些怨他，師傅為他母親維護了這麼久的愛情在瞬間被他揭給穿了，並且讓她看清了自己為之自豪的兒子的真像時，老人哪還能活下去呀！光那維繫了多年的戀頭消失了，就夠她受的了，還添上了那樣大的禍事，她一個鄉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女人，她的世界裡就是愛和等。她愛她一見鍾情的愛人，等那離別後再見面的機會。可是，當有一天，那個她愛了一生的人來告訴她，她的兒子欺騙了她，她與最愛的人的愛之結晶走上不歸路時，她感到自己的愛，自己的情原來是一場空，那麼，她把思念當作一劑絕美的良藥，她用這良藥醫治孤獨，再苦的日子她覺得甜，再寂寞的時光她也能熬的住的心思也消溶了。可是，當這些虛假的光環在瞬間裡消失了後，大娘的生命也就到了盡頭了。
秋果理解她的感受，就像自己現在一樣，她答應老警察幫他們的同時，也決定了自己的去處。所以，她再走進這大觀園時，沒覺得沒有什麼可怕的。老警察說她今一去將是身入虎穴，要她小心行事。可是秋果倒覺得自己的生與死已經無所謂了。一個被壞人利用了的人，一個不再純淨了的姑娘，一個給自己的家庭帶來羞恥和災難的人，死了才好。死了沒有人再計較自己的過錯，死了不會再為那折磨人的情感痛苦。秋果此時覺得死是一種解脫，並不可怕。所以，她的身份雖然轉換了，但她走進大觀園時還是那樣坦然，一點緊張的情緒也沒有。
現在，秋果站在大玻璃窗前，打量著周圍的大好風景。她不知道，她的師傅看見她那胸懷坦蕩的樣子，是不是覺得她不簡單了。其實，他並不知道秋果在想什麼，他以為她真的有那樣寬大的心胸哩，帶了那大的使命，還裝得那樣若無其事，真是不簡單，自己沒有意培養她真是錯了。
瘦子把秋果帶來的目的並不是想培養個什麼的接班人或者是培養個心腹與情人。他知道秋果不具備這個材料。他當年被人用毒品腐蝕了的時候，他沒覺得痛苦，雖然他們是為了報復自己的父親。但當他們知道自己是個不被疼愛的兒子時，他們要殺了他。當時他也沒有害怕，他說，我也要報仇。他這不經意的一句話救了自己，他被人家留下了一條和自己父親作對的命。
當時，他只是想用這樣的行動來反對父親。你不是全國赫赫有名的傑出人物嗎？我就要在你的臉上抹屎，讓你的光彩失色，讓你的美名變臭！
可是，少年人的反叛是多麼地不懂事呀！走上了這條道就沒有回頭路了。他活得苦，活得煩，幾次想『自殺』，可又放心不下老母。直到遇到了秋果，他覺得活著真好，他盼著時光倒流，讓自己活回那個年輕時代。和清淨如泉水一般的秋果生在一起，長在一塊，樂在一起。尤其是他教她騎馬時，秋果那放肆的大叫，讓他覺的連自己的胸口都敞亮了。他納悶，自己從什麼時候起，沒有了興奮，沒有了激情，連這樣的叫喊從什麼時候丟失的自己也沒發現。他在秋果的身上找到了自己失去多年的東西，他為此激動得掉了幾滴淚。這才是生活，這才是人的日子呀！
瘦子讓秋果下山並不是要讓她為自己擔起什麼樣的重任。他只是想試探一下秋果心裡想著的那個人還在不在。他已經不能再等待了。單純的秋果從來沒把自己往男女之事上想，他可無時無刻不在想擁有她。只是面對她那對清澈的眸子時，自己帶有**的想法就退卻了。
他千遍萬遍地述說男人的不忠，甚至用母親的例子來教育她，其實只有一個目的——讓她忘記過去。他不知道他的說教到了什麼程度，收到了這怎樣的效果。他放秋果出去，就是想檢驗一下她。可是，秋果的表現讓他失望。他覺得自己的心血白廢了。他一直尾隨著秋果，甚至還幫過她的忙。粗心的秋果並沒有發現自己隨身帶的化裝用具裡少了什麼，師傅給她的包裡放了鬍鬚她都沒有注意。這個粗心的姑娘，怎麼可能和我們這樣機關算盡的人為伍呢？
季母此時想的與他們截然不同。她知道瘦子讓秋果去一美廊是要一石兩鳥。一來是要卡住這個處在交通要道上的縣城，控制外來貨源衝擊他的市場；二是要看看秋果是否已經像他希望的那樣，把她過去的感情忘得幹幹靜靜。看她是否把報復的黑手伸進她那牛哥的兜裡。本來嫉恨交加的季母是要給秋果點顏色看看的，誰知她自己先亂了陣腳。這是她沒料想到的。她劫持秋果本來是想把她送給黑虎大哥，這樣既除了眼中釘，又可以賺個人情，好穩固一下就要得到的那把交椅。可是自己和季言的對話被秋果聽到後，她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實施不了了，她不得不採取強硬措施，把她的價碼降了下來，讓她做最低層的「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