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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02章 文 / 無聲

    第102章

    季母手上的貨一般分為三種。最高級別的,是被高官包養下來的。這樣的,她不僅有了金錢上的收入,還在人情上賺了一筆。次等的就是被有錢人領走的。一般這些人在他們手裡也就呆個三兩個月,喜新厭舊是有錢人的通病。他們才不會在女人身上浪費感情哩。最次一等的就是伺候一些說有錢但錢還不多,說沒錢吧,他除了養活老婆孩子還有點剩餘的人。這樣的人也就是隔三差五的出來打點野食。伺候這樣的主就不用太好的角色了,捨得一身肉就行。他們這些土財主可不是白花錢的。只要攤上這樣的主,不把你踢蹬得求饒,他們是不會算完的。這些小市民才不會白花那一分錢哩。季母就打算讓秋果對付這樣的主。沒想到一把火讓她連這點打算也沒撈到。

    當時雖然季母也心疼綠野的損失,但轉念一想,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也許這樣徹底地讓綠野消失了,自己才有可能進住到大觀園。才有機會實施自己最關鍵的一步。

    季母抱著這樣的心情來到大官園,她是連哭帶罵地來的。但她浪費了情緒,瘦子沒在家。今天,她的眼淚沒有打動坐在上首的瘦子,她就感到奇怪。按說他的心愛的人燒死了他應該心疼呀,怎麼像沒事人一樣。現在看來,他是知道秋果的一切的。看來這次是他自己親自出馬,把秋果給監視起來了。那麼,自己的行動也肯定沒逃過他的眼睛,讓他再相信自己已經不大可能了,季母感到回天無力了。說不定他讓自己護送秋果回來就是要檢驗一下自己的忠心呢。不行,自己得和黑虎聯繫一下,把這裡的情況如實說給他,先下手為強,省得夜長夢多。

    瘦子看著季母那賊溜溜的眼珠子,覺得她的精明破壞了她嬌好的面容。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曾經和這樣的女人有過床第之歡。當時自己怎麼就沒覺出她的可怕。也許是有了秋果的憨直才顯出了她的狡猾吧。女人呀女人,你有這麼美好的形象了,為什麼還要有那麼狠毒的心。難道是造物主故意不讓一件事物太完美了嗎?要不,就不可能有美女蛇那樣的形容詞了。可是上天是公正的,精明過頭了的人可以擁有財富,可以呼風喚雨,但就是沒有快樂。你擁有多少,就會失去多少。可憐的女人,你太貪心了。貪心的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黑道白道一個樣。就像不斷被槍斃的貪官,少嗎?可是貪官們還是前赴後繼。而我們黑道上更是可怕了,這可都是真刀真槍干的主。今天你吞併了我,明天說不定我就吃掉你。這樣的血腥日子瘦子已經過夠了。他建設這大觀園時就有了退隱江湖的打算。只不過他沒碰上個陪他過這種日子的人。好不容易碰上了,人家的心裡又早有人了。他挖也沒有挖掉,去也去不了。

    瘦子看見了秋果與牛傑打的幾個照面後,失望的同時又更加喜歡她了。他以為像自己母親那樣癡情的女人已經絕種了,沒想到讓自己碰上了一個。他突然覺得男人永遠不配和女人談愛情。女人的愛太偉大了,她們一旦愛上一個人,那就是一生一世至死不移的。男人做的到嗎?他甚至考問過自己。如果秋果和自己有一天走到了一起,自己將永遠愛她嗎?他的回答是:永遠。

    瘦子在思想著自己的永遠。他還能有多遠的路可走,自己的至親骨肉正要把自己送上斷頭台呀。

    自己的永遠還能有多遠?自己還有機會嗎?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給自己布下了天羅地網。他的母親臨終前揚起手打自己的時候,他聽到了她渦在嗓子眼裡的話。你……爹來了……

    當時他就明白了好好的母親為什麼突然就病重了的原因了。他哭,他怕,他又盼!父親終於注意到自己了,雖然他的這種注意很可能使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但就是這樣他也願意。只要他認認真真地看自己一眼,只要他叫自己一聲小名,他就知足了。這麼多年,自己腥風血雨的都過來了,唯一過不去的就是他還在乎父親沒叫一聲自己的乳名。他雖然一直也沒叫過他爸爸,因為他的娘只教會了他叫爹。可是,他在心裡已經叫過他千遍萬遍了。雖然他聽不見,但他叫了。可他從來還沒叫過自己。他連自己的小名叫什麼恐怕都忘了。雖然他有學名,但他不願意聽,那是另一個女人給自己取的,他不喜歡。他就想讓他叫自己親娘給起的名字。雖然那名字土,俗,但他喜歡。

    父親是用一夜的工夫把我五年來的心血給廢了,看來他是有本事的人。他把一個和自己生活了五年,我給她講了五年故事的女孩徹底改變了。秋果呀,如果坐在這裡的人是你的牛哥,你還會和老警察在一條戰線嗎?瘦子想到了這些,感到了悲哀,也感覺到了擁上心頭的一股醋意。

    這樣的醋意讓他產生了多此一舉的想法。他問季母:「你到底想把秋果送給誰呀?」季母聽了這話,猝黃的臉色已經告訴了別人一切。瘦子看了看季言:「你把秋果帶到哪裡去了?」慌亂的季言結巴著說:「我……我沒有,她……她是您的人,我……我我哪敢呀?」瘦子看見秋果面子上也有了些難堪。不過,這不是他願意看的。他想看到她的慌亂。可是她沒慌,季言倒是慌得六神無主了。

    季言的慌亂惹惱了季母,她用力給了季言一個耳光:「沒用的東西!說,說實話。」

    季言挨了一巴掌,嘴更不溜了,他結巴了一陣子,乾脆跪到地上求饒。季母這個氣呀,她搖了搖手中的槍,把它放到桌上:「大哥,我不相信你沒派耳目過去,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耳朵裡不會沒聽說吧?何苦讓我們女人來鬥嘴。」

    「胡說!」瘦子生氣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少拿謊話來騙我。秋果,你到我臥室來。」季母眼睜睜看著秋果隨在瘦子的身後去了他的臥室。她氣得嘴都歪了。妞妞趁機近前一步說:「姑姑,我去聽聽他們說什麼?」季母高興的看了看她:「好,你倒挺像我的。去吧」

    妞妞出去的時候,季母跑出去,爬上了山頂,在這裡只有趴到山頂手機才有信號。季母向黑虎匯報這裡的情況。

    「黑虎嗎?對,我是,你趕快來吧,我們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他給做了算完。對,他這裡沒多少人。正好,我還有個小禮物送給你呢。就是你見過的那個丫頭。對,她沒死。不過,我成全了你,你怎麼謝我呀?當然了……」季母做夢也不會想到,她的話被瘦子完完全全地收聽到了。

    站在他一邊的秋果也聽到了。師傅看了看他:「聽見了嗎?我可能要不久於人世了。」秋果知道黑虎是誰,但她不知道師傅用什麼辦法收聽到的這些。她現在在惦記著點火為號的約定了。

    秋心和秋果同樣在遭受了個不眠之夜後,內心和靈魂都受到了考驗。秋心突然感到自己無能極了,此時看不見牛傑自己就好像被抽去了筋骨。

    秋心已經後悔自己當年的決定了。如果當年自己不是那麼猶豫,而是和牛傑結了婚,自己和女兒就不會吃這麼多的苦,也不會傷於波那麼深。他今天又來了,為了我的女兒,他又走進了桃花溝。他告訴自己不要太擔心,嬌嬌不會有事的。他說完了看見秋心只是點頭,並沒有太相信他的話的意思,於波感覺到了失落。秋心為什麼在他這裡尋找不到安全感呢。他不知道,秋心也未必清楚。人就是怎麼奇怪的動物,有感覺的人,做什麼都是好的。沒感覺的人哪怕是把心挖出來給你,你也未必稀罕。

    於波做事要比牛傑還要穩,為什麼他就給自己帶不來安全感哪?秋心在心裡納悶自己的感覺。於波,我對不起你,欠你的,等來世再還你吧。秋心紛亂的心情把她搞得心神不寧。但她始終把目光盯在門外的路上,她在期盼奇跡的出現。

    那奇跡就是秋水帶嬌嬌從路的那頭牽著手哈哈笑著跑過來。那樣,她此生就再也無所求了。上帝呀,菩薩啊!秋心乞求的心把中西兩方的神都求遍了。她虔誠地把雙手合在胸前。突然,她聽到了門口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這是秋心家嗎?」。馬秀英也聽見了,她從自己的房間了跑出來:「是嬌嬌回來了嗎?」秋心和她同時衝向院子,大門口站了個郵遞員,他把個快件遞過來:「你們簽一下字吧。」秋心納悶,這是誰給自己家寄來的快件?秋心正猶豫著,隱蔽在暗處的於波一個跨步走進來:「快,我看看。」於波撕開信封,看完了,他對秋心說:「劉所預料的沒錯,秋水和嬌嬌果然是被人綁架了。」

    秋心的身體晃蕩了幾下,接過於波手裡的信紙,看完了,她的手戰抖得厲害。於波安慰她說:「你別擔心,他們不會有事的,我和牛傑已經報警了,他們不會得逞的。」秋心聽了於波的話,驚恐地大叫:「不!不要報警,你看,他們說,報警就連屍首也讓我們找不到……」秋心的話音還未落,就聽到身後咕咚一聲,馬秀英已經休克了。

    於波和秋心趕緊給她掐人中。醒過來的馬秀英用頭撞地咚咚響:「我該死,我該死,我的孩子呀……」秋心看了,說:「媽,把咱家的錢拿出來吧。馬秀英連爬帶跑的進了屋,她雙手捧出了她收藏了好久的存單:「於波,看看還差多少?」於波看了看她手裡的存單,說:「他們每個孩子要五十萬,一共是一百萬。而且要今中午12點就送到車站。」馬秀英的眼睛轉了幾轉,她拉住秋心的手:「孩子,求求嬌嬌的爸爸,讓他想想辦法,讓他先借我們點,過後我們還,我和你一塊做手工活。咱娘倆還!」秋心和於波都被馬秀英的話感動了,這麼多年,她一直迴避著嬌嬌生身父親的問題,沒想到到了關鍵的時候,她承認了這個事實。還那麼真切的想用自己的勞動來還救嬌嬌的錢。秋心知道她的心情,她輕輕地把頭靠近馬秀英的肩頭:「媽,我一定……一定把嬌嬌給您帶回來。」馬秀英又哭又笑的點了點頭:「於波,你帶秋心去吧。我在家裡等著,我非等我的嬌嬌回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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