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0章 文 / 無聲

    第120章

    校長和劉雲老師聽了花兒的話，都長舒了一口氣。胖胖傻呆呆地看著花兒哭，牛傑為自己的傻兒子搖著頭。花兒的後母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挎起包做出要走的樣子。花兒的父親跟了幾步，回頭對著自己的女兒大吼：「別丟人了，回去！」花兒好像沒聽見一樣，她的父親過來拉起她就走。秋心奪下他的手，花兒的父親生氣的問：「你幹什麼？我拉我的女兒，你管得著嗎？」秋心說：「大哥，你信得過我的話，就讓她跟我走，讓我開導開導她。你先和你的愛人回去吧。」花兒的父親知道今夜帶她回家也是大鬧天宮的結果，還不如先回家哄住了老婆再說。他見秋心面善，就把抓女兒的手鬆開了，但他卻把女兒盛錢的包奪了過來。花兒見了，立刻把包重新奪了過來：「你別動，這錢不是你的。」花兒的父親說：「不是我的是誰的？」花兒把包藏向了自己的身後：「不！這是我媽留給我的。」「你媽的錢還不是我給的？」「不！不是。這是我媽媽自己的錢，是她做機繡加工活掙下的，媽媽雖然下崗了，雖然不再當什麼科長了，但她沒靠你來養活她。你的廠子能有今天難道不是媽媽的功勞嗎？不是她把失散了的工人給你招集起來，你的繡品廠開得起來嗎？不是她的為人好技術好，你能有今天嗎？她把你幫起來了，你就一腳把她給踢開了，她傷透了心，她分文沒要你的就離開了這個家。為什麼？你不摸摸你的良心問問嗎？」花兒把自己的父親趕得步步後退。秋心上前一把拉住花兒：「你的媽媽叫什麼？」

    事世難料，秋心萬萬沒有想到曾經幫過自己的王科長現在不但離異了，還扔下自己的女兒，赤手空拳的離家而去。花兒和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繼母是冤家對頭，她們針鋒相對的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可想而知，這種日子是什麼滋味。花兒就是在感情極度空虛的情況下，走進了網絡世界。在這個虛擬的世界裡，她和同樣生活在重組家庭裡的牛胖一見鍾情，以至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秋心知道了花兒正是王科長唯一的女兒後，仔細端詳起花兒的相貌來。這個孩子一點也不像她的媽媽。王科長長著一張四方臉盤，而這個孩子是一張圓圓的甜甜的娃娃臉，要說這個花兒哪裡有點她媽媽的影子的話，那就是她臉上長了幾顆和她媽媽十分相似的雀斑。這幾顆雀斑散佈在花兒那青春飽滿的，似熟透的杏子般好看的顴骨上，倒給她添了幾分和這個年齡不相稱的幾分風韻。秋心走近花兒，伸手撫摩著花兒的臉龐：「孩子，苦了你了。」花兒被秋心撫摩愣了。花兒的爸爸和她的後媽也吃驚的看著這個剛才還護犢子的女人，怎麼轉眼間又愛憐起花兒來了。

    花兒莫名其妙的回頭看了看牛胖，牛胖也奇怪的看著秋心。秋心把花兒攬進懷裡，說：「孩子，你的媽媽過去幫過我不少忙。她是個好人，可是好人怎麼就沒有好報呢？她現在在哪裡你不知道嗎？」花兒搖了搖頭，傷心的把頭拱進秋心的懷裡：「阿姨，我媽她不要我了，她把我扔下不管了……」花兒委屈的抽泣起來。秋心難過的說：「不會的，天下的媽媽都一個樣，哪有媽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她現在肯定是傷心過度，還顧不上你。孩子，你要是不嫌棄阿姨的家粗糙的話，就先住到阿姨這裡等媽媽好嗎？阿姨幫你找媽媽。」花兒聽了秋心的話，立刻從秋心的懷抱裡抽出了頭，仰臉問秋心：「真的？」秋心點了點頭，說：「但有一樣，你和胖胖千萬不要再有什麼非分之想，要好好讀書懂嗎？」花兒用力點了點頭。胖胖和花兒對望了一眼，兩個人的眼裡充滿了驚喜。

    花兒的爸爸過來用力把花兒從秋心的懷裡拉出來：「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啊？你就和她這麼親？告訴你。」花兒的爸爸氣憤的把頭轉向秋心，「我女兒的生活標準一般的人家是滿足不了的，就憑你？想拉攏我的女兒門都沒有！走，跟我回家。」花兒被爸爸強拉硬拽的往外走，花兒回頭向秋心求救般的叫喊：「阿姨，我不想回去。我聽你的話，讓我去你家住好嗎？」花兒的爸爸用力拉了一下花兒的胳膊：「不許胡說！」這時，花兒的後媽過來把花兒的胳膊從她爸爸的手裡奪過來：「你幹嘛強人所難呀？花兒早晚是人家的人，你拉得回人拉不回心，乾脆就隨了她的心願得了。」

    自由了的花兒跑到秋心的背後。花兒的爸爸要追過來的時候，他的現任妻子拉了他一把制止了他，然後，邁著彈性很強的步子走過來：「這位大姐，既然你是花兒媽媽的好朋友，那你先照顧一下這個孩子也行，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你不介意讓花兒把錢交給她爸爸保管吧？」還沒等秋心回話，花兒立刻抱緊了背包：「不！這是我媽媽的錢！她臨走的時候交給我的，我不給你們。你們有那麼多的錢了，連媽媽給我的這點零花錢你們也看在眼裡，真不要臉！」花兒的叫罵惹惱了她的繼母，她揚手打了花兒一個耳光：「誰不要臉？小小年紀就和人傢俬奔，還倒貼啊你？拿來，要走就把錢留下！要不就回家。」「不，我不回去。」花兒哭了，她衝她的爸爸哭喊著：「爸爸你看見了吧，她是怎麼對你女兒的你都看見了吧？你快把她趕走，讓我媽媽回家來吧，我要我的媽媽，我想她……」

    花兒的哭訴讓秋心的心都碎了，她再次把花兒攬進自己的懷裡，眼淚滴落進花兒得到發間，她輕輕的搖晃著花兒：「孩子，別哭，你把阿姨的心都哭碎了。來，把包給我。」花兒順從的把包給了秋心。秋心拿著花兒的包，走到花兒爸爸的面前：「大哥，花兒還小，這錢理應由你來替她保管，沒媽的孩子可憐，她想去我那裡住兩天，你就答應她好嗎？我在你們那個廠裡幹過加工活，王科長待我像親姐妹一樣，我會照顧好她的孩子的。等什麼時候她想回去家了，我再給你送回去行嗎？」

    花兒的爸爸說：「這孩子本來就判給了她媽媽，她媽媽不要她了，我還能也不管嗎？那好，既然你和她媽媽是要好的姐妹，她願意去你那裡住那就讓她去住兩天好了。不過，你別讓你那小子打我女兒的注意啊，要是我女兒吃了虧，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秋心急忙點頭：「你放心好了。」

    花兒跟隨秋心回了胖胖的家，秋心通過花兒知道了王科長的遭遇。她在為王科長憤憤不平的同時，更覺得牛傑的可貴。現在像他這樣重感情的人可是越來越少了，飽暖思『淫』欲啊！有了錢的人已經在追求享受和快樂了。改革開放把人們的觀念也改變了。

    夜裡，秋心躺在牛傑的身邊，長歎了一聲。牛傑問：「怎麼了？」秋心把胳膊摟住牛傑的脖子：「牛哥，我覺得我幸福的像做夢一樣。」牛傑把個瘦弱的秋心攬進自己的懷裡說：「我也是。你不知道，有時候我一覺醒來，看見你躺在我的身邊，我就怕是做夢，等摸摸你熱熱乎乎的臉時，我才相信你是真實的，自己不是做夢。」彎在牛傑臂彎裡的秋心仰頭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說：「你的愛有時候讓我誠惶誠恐，我真怕自己承受不起。」牛傑把秋心緊緊的攬到胸前：「我真想什麼也不做，就這麼整天和你在一起，一刻也不分離。」秋心把臉貼在牛傑的胸口上，聽他那有力的心跳。

    「牛哥，我老覺得你有心事，你為什麼不和我說呢？」牛傑用下巴蹭了蹭秋心那柔順的頭髮：「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我能有什麼心事？現在我過的是神仙都羨慕的日子，懷裡有自己最愛的女人，跟前有一雙可愛的兒女。好了，現在我有多了個乾女兒出來。」秋心問：「牛哥，我接王科長的女兒住到咱家你不會有意見吧？」牛傑說：「我能有什麼意見？我知道她媽媽幫過你，你想報答人家是嗎？」秋心搖了下頭說：「也不全是，我看這個孩子是個重感情的孩子，她走什麼樣的路，對我們的胖胖都會有影響的。所以，我想讓他們倆在一起，對戒掉他們的網癮是有幫助的。」牛傑說：「是啊，這麼大的孩子有什麼話都不愛和自己的家裡人說，留她在家胖胖天天可以看見她，就不用上網上找她聊天了。」秋心又說：「牛哥，你以後出發的時候，留心一下，打聽到王科長的消息就告訴我，我拿王科長的照片你看。我想她肯定不會走的太遠。哪個母親不想自己的孩子呀，她不回去看孩子是怕看見自己那個讓她傷心的家罷了。」牛傑拉住了要下床的秋心：「明天吧，我現在又不出去。」秋心感到牛傑攬自己的胳膊又在用力了，她笑了笑說：「怎麼越老越沒出息了。」牛傑說：「不知道，就是一刻也不想讓你離開。」秋心感到了牛傑的反常，她擔心地問：「你怎麼了？」牛傑也歎了口氣說：「我們可能要分離一段時間了。」秋心說：「為什麼？」牛傑說：「我得為我們的公司開闢一條更寬闊的路，這小小的縣城對我們的公司來說已經施展不開了。」

    秋心點了下頭說：「這就對了，我的感覺沒錯。牛哥，你是想到外面闖闖是嗎？」牛傑用下巴回答了她。秋心說：「我建議你去北京去發展發展看。」牛傑笑了。秋心問：「你笑什麼？」「我笑你真是我肚子裡的一條蛔蟲，我想什麼還真瞞不過你呀。」秋心掙脫牛傑的纏繞，翻身趴在牛傑的肩上：「那當然了，北京是我們的首都，各方面都比別的城市發展快。再說，於波和秋蘋在那裡，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呀。聽說，他們倆現在幹的不錯，已經小有名氣了。牛哥，我早就感覺出你的想法來了。你放心走吧，家裡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