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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24章 文 / 無聲

    第124章

    秋蘋此時的冷淡與剛才的熱情判若兩人,她此時失落的心像掉進了冰冷的井底,見不到陽光,也看不見未來。她從心底裡湧起了陣陣恐懼,那恐懼像個大黑鍋把井口給蓋上了,秋蘋激靈一下,不由地顫抖了起來,她好像連最後一點光明也看不到了。

    愛華關切地把秋蘋扶到桌子前坐下,問:「秋律師,你有些冷嗎?」秋蘋顫聲回答:「是……」愛華關切地說:「那我們不在這裡吃了吧,我們改吃火鍋好嗎?那樣暖和些。」秋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就任憑愛華把自己拉起來。愛華感到握住秋蘋的手像握了根冰棍一樣涼。

    牛傑回到了自己在郊區租賃的公司住址,越想越氣,他乾脆不上工地了,躺在床上把手機蓋打開又扣下,這樣接連重複了幾次,也沒決定這個電話該不該打。不打,他還真怕秋蘋會越來越不像話,打吧,又怕秋心著急。這樣反覆著拿不定主意時,於波進來了。牛傑見他跟了來,就晃著手機說:「小三她太不像話了!」於波說:「你怎麼婆婆媽媽的了,秋蘋她不就是耍個小性子嗎?你還想打電話和秋心說嗎?你和她說什麼?說他妹妹和一個委託人一起吃飯嗎?你怎麼不想想,你說了她還能睡得著覺嗎?你讓她擔這樣的心有意義嗎?」牛傑說:「起碼她得說說小三,讓她抓緊要個孩子把她拴住,要不還真反了她了。」於波說:「在這件事上我尊重秋蘋的意見,我們也確實還沒有具備要孩子的條件。」牛傑納悶了:「生個孩子還要什麼條件,頭一回聽說。」於波說:「這是在北京,消費高,養孩子是花費很大的,我們等兩年再要也許更好。」

    牛傑說:「再等兩年你就四十了,人過四十天過晌你知道嗎?依我看,你現在就要。要不要孩子就是老爺們說了算,她一個小丫頭片子還反了她了!你等著,我給你搬救兵去。讓她的姐姐和她親娘來催她。」於波趕緊奪過牛傑的電話:「牛傑,你別多事,我也想通了,秋蘋剛剛畢業,要是現在就要孩子,可能她的黃金年齡段就全泡在孩子身上了,我再等兩年,反正她還年輕。」牛傑點打著於波說:「你就慣你的小媳婦吧你,等哪天她把你甩了的時候,你哭都找不到牆根了。」於波沉吟了一會兒說:「感情是能拴得住的嗎?如果秋蘋真的不愛我了,我才更不能強迫她生孩子呢。」牛傑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好了好了,既然你這麼大肚量,那我急的哪門子急?你們倆愛怎麼就怎麼去吧,我不管了。」於波聽了牛傑這句話倒是高興了:「你不管最好了。」牛傑見他這個樣,氣得跳了起來:「你什麼態度啊!難道我是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主嗎?」於波笑出了聲:「哪裡,我可沒這麼說,我的意思是你別把問題看嚴重了,秋蘋是我的妻子,她什麼樣的品性我還不知道嗎?你要是一個電話打回去老家,把秋心和她娘都攪和了,豈不是多事?」牛傑聽了於波的話,自己也就無話可說了,他擺了擺手:「罷罷罷!是我庸人自擾行了吧?不過我今天去你家,本來是想向你請教一個法律上的問題的,被小三這一氣都給氣忘了。你既然來了,那你就幫我個忙,和我去醫院看看那個受傷的民工吧,讓他知道知道法律這是個什麼東西,省得他胡咬亂賴的。我看他把我看成了陳換生進城了,以為我什麼也不懂。我讓他看看,咱還有個大律師在這裡,該咱賠的咱一分不少,不該咱賠的他一毛也別想多要。」

    牛傑和於波前去醫院看望受傷民工的時候,老潘來了個電話,他說:「我已經把一個裝修的活給你攬下來了,你看今下午有沒有時間,你過來一趟好嗎?」牛傑知道老潘是兩頭為好人,中間吃回扣的主,那超市要趕在十一前開業,承包方嫌出價低不願意幹,而自己正好初來乍到的攬不到活幹,自己也就不管這活掙不掙錢了,先把活幹好了,亮出牌子來再說。懂行的人是認活不認人的,雖然說是幹什麼都需要關係,但要站住腳,關鍵還是要看真本事。只要有人認可自己活好,不愁自己的公司沒機會發展。

    牛傑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說著客氣話:「謝謝老鄉了,今天我請客,我剛剛品嚐過一家燒烤店裡的燒烤,味道好極了,你約上那個什麼李經理。」老潘見自己不但有錢賺,還吃喝,當然高興了,他連忙糾正說:「是黃經理,黃經理。」牛傑從老潘的話音裡就知道他已經迫不及待了。自己笑了一下,說:「那好,你約上黃經理一起來,讓你們嘗嘗咱老家燒烤的香味,保你吃了這頓還想下頓。好,就這樣定了,下午七點半。」

    於波見牛傑的業務忙了起來,就說:「看來,你的局面已經打開了。」牛傑說:「哪裡呀?我這是賠錢賺吆喝。要不這樣,我的人可都閒散勁了。他們整天垂頭喪氣的,幹什麼都提不起神來。」於波說:「北京只對有能力的人張開懷抱,牛傑,你肯定行的,別洩氣。」牛傑和於波並肩走了一段路,於波見他情緒一下子又低落了,就問:「怎麼了?」牛傑說:「我感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壓力。這時候才覺出秋心說我的話太對了。」於波到現在聽見秋心的名字都還激動,他問:「她說你什麼了?」牛傑感歎了一聲:「她說我太容易自滿了,這樣早晚會被淘汰出局的。」

    於波聽了這話心裡好一陣子難過,他已經為被埋沒了的秋心惋惜過無數次了,如果她不是被家庭拖累了的話,她做什麼都是一個很出色的人。即便現在,她雖然做了一名普通的家庭婦女,但她的思想和眼界照樣是有遠見的。牛傑見於波沒說什麼,就繼續自己的話題:「這是我們倆對待胖胖的教育問題出現分歧時她說我的話。想來還是她說得對啊,按我的意思胖胖將來肯定會埋怨我的。」

    於波笑了笑說:「秋心看來是把你給降住了,你小子什麼時候聽過別人的意見。」牛傑回頭瞪了於波一眼:「別沒大沒小了啊,我可是你姐夫。我不是被她降住了,人家說的對嗎,對咱就聽。哎,於波,你不知道,秋心還是個護犢子的人哩,胖胖那小子竟然早戀,和一個叫花兒的女孩離家出走被人家給逮住告到校長那裡了。秋心當時的表現連我也被嚇了一跳。要知道,她從小到大都是小綿羊一樣地吃屈的,沒想到,為了孩子她也能像頭小老虎一樣。我是頭一次見她那樣厲害。」於波聽了歎了口氣:「唉!她和劉麗可真是有天壤之別啊。她這樣下苦工夫對待胖胖,但願孩子能理解她的苦心,她是知道半途而廢的痛苦的,胖胖有這樣的媽,是他的命好。」牛傑也點頭承認:「這小子還不識好歹來,老難為秋心和嬌嬌。」於波聽了一怔:「那你不在家了,他是不是更無法無天了?」牛傑見他那個擔心的樣子,說:「怪了,我走了,他倒叫秋心媽媽了。秋心昨天才給我打來了電話,告訴我這個消息時,她都激動得說不成話了。」於波長長地舒了口氣:「這就好,看來工夫真的不負有心人啊。」

    牛傑說:「這小子和我一樣,面相凶,心不壞。」於波說:「你們爺倆呀都是拗頭,也就是攤上秋心這樣能以柔克剛的,要不,你那兒子可不是盞省油的燈。」牛傑說:「你說的不錯,這小子學習不怎麼樣,趕時髦道是挺趕趟的,他還上網了呢。」「是嗎?難道秋心把他這個毛病也給改掉了?」牛傑說:「目前還沒發現他再進網吧。」於波說:「秋心她可真有本事,戒網隱和戒毒癮一樣的難,現在已經成了個社會問題了。有多少家長被孩子愁得尋死上吊的。牛傑你知道嗎?我認識一個搞建築的老鄉,他進京早,事業干的也還可以,可是,辛辛苦苦掙下的家業竟然毀在了兩個兒子的手裡。前些日子他還找我,希望我能幫他把外面的欠帳給要回些來。聽說他現在被兩個迷戀上網的孩子給踢蹬的連生活都困難了。養育一個孩子容易,教育培養好一個孩子成材可就難了。牛傑,你撂給秋心的可不是個輕擔子呀。」

    牛傑沉默了,他何嘗不知道自己撂給秋心的是個什麼挑子,可自己也是心疼不過來啊,總不能為了減輕秋心的擔子,讓自己的公司倒閉吧?牛傑和於波進了那個受傷民工的病房。於波驚訝地發現這正是他剛才和牛傑說起過的那個人。受傷民工看見於波後,臉上也顯出了慌恐的神色來。於波同樣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民工:「是你?你怎麼……」民工沒容於波說完,就從床上翻滾下來,雙腿跪在於波和牛傑的面前:「求你們別和我打官司,我是沒辦法了啊!」牛傑看見他那好好的腿,生氣地一把把他拉起來:「你果然想騙我?你說,為什麼要騙我?」

    民工的眼淚和鼻涕拖掛到下巴上,於波把牛傑揪著民工衣領的手扒拉開,並把自己的手絹遞給民工:「快擦擦吧,再難你也不能用這樣的手段騙錢啊。再說,我們都還是老鄉呀。」民工慚愧地說:「我就是看他是老鄉才敢騙他的,要知道換了別的人借我個膽子也不敢啊。」牛傑聽了他的話,更氣得要揍她:「你就這樣對待老鄉?我操!」於波用力拉住牛傑,牛傑說:「你打著老鄉的牌子騙老鄉,你還算是個人嗎?」民工的眼淚唰唰地流:「對不起了老弟,我混到今天這個樣子,是連死的心都有哇!可我不能死呀,我生了兩個給祖宗丟臉的種,我得想辦法把他們從歪路上拉回來呀!要不,我死了都沒臉去見我的先人啊!我知道我們山東人講義氣,唉!為了討騰點路費,我、我就想了這樣的辦法。其實我也沒打算要騙你多少,夠我回家用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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