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5章 文 / 無聲
第125章
於波鬆開了拉牛傑的手，回頭望了望民工：「我正準備幫你把債務要回來，你怎麼就急於回家呢？」民工擦著淚水：「於律師，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給我把所有的債務都給我要回來也不夠我那兩個敗家子踢蹬的，我想趁著春天，帶一家老小回家再種那幾畝地，過些安穩的日子，就是受窮也比這樣擔驚受怕強。我那兩個禍害，為了進網吧已經習上了偷盜，我再不走的話，他們倆早晚也得進監獄，我怕呀！」
牛傑聽了民工的話，倒吸了口冷氣。我的天啊，網吧真的能害死人啊！於波聽了民工的話，眉頭緊皺著：「回趟家還需要多少錢？你直接向他討不比用這卑鄙的手段強？光這兩天的住院費就夠你的了。」民工聽了於波的話，羞愧得把頭低下了頭。於波看了眼牛傑，牛傑的憤怒已經變成了同情和恐懼，他還沒意識到，迷上個網吧的孩子，不但毀了自己的前程，也能把整個家給毀了！
於波知道牛傑此時的心情，他戳了戳牛傑：「看來，我們不但不能和他計較了，還得幫幫他了。」牛傑生氣地說：「他要早說我們何必花這個冤枉錢，又是x光又是ct的，這不白折騰了嗎？」於波說：「說也沒用了，你出一點我出一點，幫幫這位老兄吧。」牛傑把身上所有的錢往於波手裡一塞：「要給你給吧，我懶的在再看他一眼。」
於波也把自己身上的錢也掏了出來一併送到民工面前，民工感激的再次跪到了地上，於波趕緊拉起他：「你這是幹什麼？以後再難，千萬別再犯混了。拿著，雖然不多，回家的路費和種田的本錢也足夠了。我盡力幫你把債務討回來，到那時候日子就會好過了。」民工磕頭如雞拾米，於波拉不住他，只得棄他而去。
於波追上牛傑，牛傑氣呼呼的不說話。於波湊近了他：「別生氣了，連佛祖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就算積德了。他說他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他的兒子給賣光了，他是不得已才而為之。」「他媽的，他兒子騙他，他來騙老子來了！什麼東西。他是不是看我是土老冒好欺負？」於波說：「哪裡，他還不是看在山東人好哄的毛病上。」牛傑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怪不的時下流行這樣的話，老鄉老鄉，背後來一槍。看來，我們也得改改這帶點土性味的實在勁了！哎，於波，我們別是又讓他騙了一把吧？」「不會，他的家庭狀況我知道，他的兩個孩子我也見過，本來是挺可愛的兩個孩子，走到今天，不能說他們的父母沒有責任，他們光顧掙錢了，疏忽了對孩子的教育。」牛傑從鼻子裡嗤了一聲：「都說人窮志不短，我看呀人窮志就短了，他一個七尺漢子沒本事教育好自己的孩子，還不會把他的孩子綁起來呀。」於波說：「唉！可憐天下父母心，老人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嬌兒是害兒啊。將來有一天我要有了孩子，一定要讓秋心來替我們管著。」牛傑聽了於波的話，立刻豎起了眉毛：「吆喝，你還把我們秋心當成保姆了不成？」於波笑笑：「像她這樣的保姆全世界也是獨一無二的。牛傑，讓秋心把教育孩子的經驗寫寫吧，現在有多少家長被上網吧的孩子折騰苦了，讓她把自己教育孩子的經驗寫出來，也好讓其他的家長參考參考，這也不失為一件大好事。」
牛傑撥拉了一下於波：「你別瞎鼓搗了，秋心在你眼裡是個神仙，在人家眼裡就不一定了。全國這麼多專家都解決不了的事，她一個農村婦女能解決的了？別忽悠人了好不好？她也就能管管我自己那個小家，你別給她添累了呵。」於波聽了牛傑的話，再也沒說什麼，他不明白牛傑怎麼也這樣看秋心，她有什麼能力他難道不比自己更清楚？為什麼還要否認？人吶，在感情這方面沒有不自私的，可惜了秋心的這塊真金被埋在這樣深，到什麼時候她才能把自己的光和熱發揮出來呢？於波看著秋心把自己的能力和才華被深深的埋沒而一籌莫展，真的是很沮喪。人啊！為什麼被人認可自己就這樣難哪？
牛傑和於波分手後，於波回了家。他發現秋蘋還沒回來，就打了個電話，秋蘋的手機通了，但她沒接，她把鍵按死了。於波莫名其妙起來，結婚後，他們也曾經鬧過小矛盾，但從來沒這樣過，兩個人頂多是臉上難看些，過不一會兒就天晴雲散了。怎麼這回她會這樣動氣？於波明白她和愛華去那裡是什麼意思，這個秋蘋什麼時候學會用這樣的辦法來整自己了？這個毛病可慣不得，兩個人之間有什麼矛盾都要在家裡解決，用這樣的激將法可不是好現象。這不光傷了夫妻的感情，也拿人家愛華當猴耍了。於波知道自己必須得和秋蘋好好談談了。
就在他坐下來，靜靜地思考如何和秋蘋談談的時候，律師所的主任來電話找他，於波只好匆匆地留張紙條就走了。匆忙中，於波忘了把紙條用個東西壓住，窗口吹進一陣風來的時候，紙條落到了地上的垃圾筐裡了。
於波剛離開不久，秋蘋就回來了。愛華要送秋蘋上樓時，秋蘋堅持不讓，她說：「謝謝你的飯，也謝謝你的故事。」
原來，秋蘋在燒烤店裡感覺到冷後，愛華說和她改吃火鍋，原來就是去他的家裡吃。他在秋蘋的面前大顯身手，像變戲法似地把冰箱裡的東西一樣樣端了上來，還不讓他家的阿姨幫忙。他自己親手把帶有台灣風味的火鍋湯調到最佳，問明白了秋蘋愛吃的東西，他便精心的調配起來。可是，秋蘋吃是吃了，但就是沒有誇這火鍋的味道好。愛華知道秋蘋是個不愛說謊的人，看來火鍋並不合她的口味。他又親自下櫥，炒了幾樣小菜。秋蘋在他的熱情催讓下吃了幾口，但還是沒有反應。愛華知道心情不好的人吃什麼都是沒有味道的，但他不願意看見自己心愛的人這樣愁眉苦臉的，他說：「我的神，你有什麼煩心的事跟我說說好嗎？你這樣容易得病的知道不？唔，對了，我還給你預備了你最愛吃的東西，等會兒呵。」秋蘋見愛華又像變戲法似地從烤箱裡取出了一個熱呼呼的烤紅薯。秋蘋陰沉的臉上立刻顯出驚訝的表情：「你從那裡弄來的紅薯？」愛華看見秋蘋有點笑容了，簡直就像看見了佛光一樣，他說：「我的神，你終於開心了。」秋蘋顧不上愛華那誇張的稱呼，急急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你從哪裡買來的？我在北京怎麼從來沒見過這個？」愛華被秋蘋一連串的問號趕的沒機會回答了，再說，他也不敢說出事情的真像，她要知道自己去過她的家鄉，調查過她的過去，那她肯定再也不理自己了。不過在秋蘋那由於激動而變得有光亮了的眼睛裡，愛華還是感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值了。他去那窮鄉僻壤的地方時，吃了不少的苦。他知道，暗自調查一個人是非常不道德的，況且自己的目的又是這樣的不可告人。可是，他不能不調查，秋蘋對他來說太神秘了，他需要瞭解她的過去。
想到這些，愛華的表情不自然了，他那保持得很好的紳士風度也鬆垮下來。秋蘋見他難為情的樣子，就說：「什麼稀罕物啊，你這樣寶貝著不說在哪裡買的。你知道嗎？在我們老家，到了秋天。漫山遍野都是這個，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嗎，也就只有等地瓜種上了炕要加溫培植芽苗的時候，才能吃到一些被揀下來的一些不發芽了的地瓜吃。我們從小就是吃這個長大的，可就是吃不夠。」愛華聽了秋蘋的話，心裡話，我就是從你弟弟那裡知道你愛吃這個的，也是從人家已經上了暖炕的地瓜種裡，強買了這幾個地瓜回來。愛華看見秋蘋吃的香甜的樣子，知道這個姑娘不是個虛偽的人。不像有的人，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故意裝腔做勢吹噓自己過去的生活如何優越。而有的人一旦生活狀況好些，恨不得把自己不怎麼優越的過去都丟到外星人那裡去，把自己裝扮成一個高貴的人，如果眼睛能染成藍色的話，恨不能把自己說成是英皇貴族的後代。誰知道看似高貴的秋蘋並不忌諱自己的過去，也不掩飾自己是吃著這樣廉價的東西長大的。
愛華在這一點上更看出了秋蘋這個人的可貴之處，他說：「你是個誠實人，我也不應該騙你。說實話，我跟蹤你了，你愛吃什麼？喜歡什麼衣服我都知道。你看，」愛華起身拉秋蘋進了自己的房間，他拉開了衣櫥門，裡面全是秋蘋在商場裡試過的，但因為價格高自己捨不得買又放下了的幾件衣服。秋蘋摸著這些華貴的衣服，回想起自己試穿時的樣子，立刻尷尬起來。她當時還和人家討價還價來著，人家說她：「你以為這是在地攤上買東西啊？還討價還價的。」秋蘋的臉當時就被人家說紅了，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去這些大商場裡逛了。沒想到自己當時的醜態被愛華全看在了眼裡。秋蘋再次被那難堪的紅暈弄得無地自容。
愛華看見秋蘋羞澀的樣子比她任何時候都好看時，再也忍不住了，他激動地拉住她的手說：「秋小姐，我看出來了，你和你的先生生活的並不幸福。他從來沒陪你去過商店，也沒送過你禮物。這說明他並不愛你，你知道嗎？」「胡說！」秋蘋把自己的手用力從愛華的手裡抽出來，生氣得要離開時，愛華雙膝朝她面前一曲，跪下了。秋蘋緊張的看著這個在商界呼風喚雨的人物，她驚訝的連呼吸都要停止了。愛華仰頭看著她說：「秋小姐，我愛你！你知道嗎？為了你，我願意犧牲一切！」
秋蘋被愛華的樣子弄得不知所措，她想拉起愛華，可是，她不敢把自己的手送過去。她想離開，可自己的雙腿像不屬於自己了似的立在原地不動彈，難道是自己愛看這富有西方式的求愛方式嗎？她曾經那樣迫切的要求過於波，可是他到底沒有做過。大姐曾說是他怕難為情。可是愛華怎麼不怕？要知道他的身份可沒法和於波比。人家是大經理，當時的於波還什麼也不是。如果說當初於波是怕在家人面前難為情的話，那愛華怎麼就不怕？他現在是當著他們家傭人的面給自己跪下的。秋蘋環望了一下站在一邊的幾個傭人，不知如何是好了。看來自己願意做和別人強求做是有天壤之別的，難道這個愛華真的愛我？他能像於波愛大姐那樣的愛我嗎？如果不愛的話，他怎麼會知道我愛吃什麼，喜歡什麼衣服？於波對這些恐怕也不知道。可是，我怎麼可能接受他呢？我是屬於於波的，我怎麼可能背叛他呢？不，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秋蘋想到這裡，躲過跪在自己面前的愛華，慌忙的跑開了。可是，愛華的阿姨攔住了她：「姑娘，愛華他是個正派的孩子，你不要害怕，他愛你愛的都得了相思病了。姑娘，好好聽我這個孩子傾訴一下他的苦衷吧，他也是個受過苦的孩子。」秋蘋看著一臉慈祥的阿姨，不好說什麼了。這個跟隨愛家多年的老阿姨，對愛華的感情可說是如母子一般。她出去時，輕輕的把門給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