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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29章 文 / 無聲

    第129章

    燒烤店的燈在一盞一盞的熄滅,牛傑知道他們要打烊了,他趕快躲到了牆角邊的暗處。員工們先後都出來了,最後一個出來的是那個女老闆。牛傑看見她穿了風衣的身體顯的更加修長和高貴。她和自己的員工們道了再見,就進了自己的車子,輕巧地把車開走了。

    牛傑像個私家偵探一樣,攔了輛出租,跟在她的後面。車子在大街上走了將近半個鐘頭,前面的車拐進了一條小胡同,司機問:「還跟進去嗎?」牛傑說:「跟。」牛傑緊盯著前面的車,看見它停在了一個掛了燈籠的門口前時,他才讓司機停了車。

    牛傑看見大門被女老闆打開後,她把車子開進了改裝成車庫了的門樓裡。然後又把門關上了。牛傑趴在門縫裡往裡瞧。門很嚴實,看不見什麼,不過他還是聽見了老闆的聲音:「黃姨,我爸睡了嗎?」牛傑聽見一個中年女人應了一聲:「他哪肯聽我的話呀,就等你來伺候他睡呢。這個倔老頭,真不會疼閨女。」老闆咯咯笑了。這笑聲衝撞得牛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這就是秋果的笑聲啊!這麼連聲音都像,她到底是人還是鬼?

    黑夜裡的迷茫牛傑一夜未歸,就在北京這條有名的名士胡同裡轉了一夜。他不相信世上有什麼鬼魂之說,就連六子攛掇他找個算命先生問問自己的財路他都不肯。他認為如果算命先生知道怎麼發財的話,那財還有別人發的份,他自己撈就行了。牛傑不相信這一套,他是個實幹的人,就像老一代無產者相信槍桿子裡面出政權一樣,他相信汗珠子裡面出黃金。他看著這一家一家嚴嚴實實整整齊齊的四合院,覺得像極了他們小時候用火柴盒搭起的家家屋。牛傑在昏暗的燈下端詳著這裡的房子,也許是職業的原因,不論他走到哪裡,只要看見建築獨特的房子,牛傑就像欣賞花一樣細細地看上一陣子。

    牛傑在一家過道比較深的門樓前坐下了,從懷裡掏出了一盒煙,正要抽呢,門吱扭一聲開了。牛傑把要出門的人給嚇了一跳:「什麼人?在我家門前幹什麼?」牛傑見是個老頭,就趕緊地陪了笑臉給人家陪不是:「老人家,嚇著您了吧?我是個過路的人,走迷路了,就想在您的過道裡瞇一瞇,等天亮了再走。」

    到底是老人好說話,他上下看了看牛傑說:「看你也像個厚道人,就不要在地上坐著了,怪涼的。我也不出門了,這大黑天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出門也不會吉利。來吧,你就陪我聊聊天,天亮了你走人,我出門。」牛傑高興了,他正怕自己被巡警看見了當賊給抓起來呢。再說老頭和這個安國家挨得這樣近,一定知道些她家的情況。牛傑高興地跟隨在老人的身後走進這庭院深深的北京四合院。

    雖然是在黑夜裡,但牛傑在燈光下也能模模糊糊地看清這雕樑畫棟的房屋像極了眼前這個老人。老人邊走邊絮絮叨叨:「哎呀,天都什麼時候了還這樣的冷,冬天還沒過去似的。」牛傑扶老人上了堂屋的石級。老人一步一停的,好像生怕邁大了步子會嚇著什麼人似的。牛傑看見老人在牆上摸索什麼,就知道他是要開院子裡的燈。牛傑伸手就把開關找到了,嘎巴一聲,院子裡竟然亮起了五彩的花燈,牛傑驚訝的看著這掛在樹梢上和房簷下的燈泡。老人嘿嘿笑著:「怎麼樣,漂亮吧?我平時不捨的開,你來了,讓你見識見識。」牛傑點頭說:「是漂亮,沒想到您這麼大年紀了,還有這個雅興。」「怪道了,難道雅興只有你們年輕人有嗎?年歲大的人的雅,那才叫大雅哩。不像你們年輕人,整天愛呀恨呀的,俗不可耐。」牛傑被這個老頭的話逗樂了,但他不敢樂出聲,他怕惹惱了老人,看樣子這個老人是一個怪脾氣,他要一生氣,攆自己走和請自己進來一樣容易。

    為了討老人歡心,牛傑開始誇房子的結構和精密的雕刻了。本來牛傑是為了討老人喜歡隨便一說的,可當他把手扶到了棗木窗欞子上的時候,自己真的被雕刻在上面的花鳥吸引住了,他真感歎前人造房工藝之精湛。他不由地在窗戶上仔細看了起來。正房和東西廂房的房門都是木閣子門窗,上面的雕刻也不重樣。連栽在院子當中的一棵看不出是什麼樹的樹也透出古色古香的味道來。老頭說:「這是棵銀杏樹,有些年頭了。」牛傑被老頭的話嚇了一跳,他怎麼知道自己在猜這棵樹的年齡?

    老頭推開了正房的門,裡面的擺設更讓牛傑大吃一驚。老人的屋裡除了一張古色古香的發黑的紅木雕花大床外,就只有擺在正面上的一個古銅色的寬大的書架了。但書架雖大,上面的書卻了了無幾,幾本發了黃的書躺在這麼寬大的書架裡顯的有些空洞。牛傑還看見了書架前面有一個香案,莫非老人家是個神漢?牛傑看這個下巴上飄了幾屢花白鬍鬚的老人,也確有幾份仙風道骨的樣子。牛傑在老家時聽人家說過,一些算命先生用過的書,他們一般不會和平常書放在一起的,他們大都用個香案把書供起來,等用的時候,再焚香請出。看來老頭是個算命先生無疑了。牛傑雖然不信這一套,但他對這樣的人有種神秘感,這樣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仙氣,他們能把一些人忽悠得聽之任之,說明他們也是有一套唬人把戲的。

    老頭把牛傑讓到自己的雕花紅木太師椅上,牛傑坐下時,感到了椅子年頭久遠了的標記,那光滑的扶手已經比別的地方細了不少。牛傑坐在上面,感覺自己也變成了個老學究一樣。

    老人家把泡好的一壺茶,先為香案上的茶碗蓄滿了水,然後才端了過來給牛傑倒了一碗,自己也蓄了一碗。牛傑欠了欠身,表示對老人家的敬意。老人說:「你嘗一下吧。」牛傑本來不喜歡喝茶,可當他把茶碗湊都鼻子底下的時候,一股奇香隨熱氣鑽入了自己的鼻孔,牛傑不禁有了張口啜飲的**。老人說:「哎,看來你也不是個會喝茶的主,慢慢來慢慢來。常言說的好,倒茶不要滿,品茶不要喘,你這咕咚一口下去,什麼味也嘗不到了。」

    牛傑尷尬的笑了一下,學著老人的樣子,把茶送到了嘴邊輕輕啜了一小口。老人問:「哎,這就對了,怎麼樣?」老人伸長脖子問。牛傑連連點頭:「好,好茶。」老人問:「怎麼個好法?」牛傑答不上來了,他說:「反正我覺得這茶挺好喝的,我也說不上它哪裡好。」老人嘿嘿笑了,牛傑聽他的笑聲,感覺出了幾分奸詐,他看老人的笑姿,覺得老人有幾分像武俠小說裡的那些隱姓埋名的世外高人。牛傑頓時覺得這老頭高深莫測起來。雖然他讀書不多,但他卻讀過不少武俠小說,他崇拜裡面的大俠們,也喜歡裡面的隱士。大俠都是些俠肝義膽的人;隱士則是深藏不露,老謀深算的高智慧的人。這兩者比較起來,後者更可怕。牛傑想到這裡,已經感覺坐在屁股底下的椅子有些不舒服了,他有了馬上離去的想法。老人看了看他說:「你有什麼事問吧?」老頭的話更讓牛傑吃驚,難道他真是個半仙嗎?怎麼自己想什麼他都知道?牛傑已經不敢隱瞞自己的想法了,他說:「老人家,我不敢冒昧問您的名諱,但我感覺的出您是個高人,我想打聽一個人,她就住在您這條街上,她……」牛傑的話還沒說完,老人突然說:「住嘴!你不是來求卦的嗎?」牛傑搖了搖頭。老頭長長的歎了一聲:「我說呢,這麼多年了沒有誰知道我在哪裡住,也沒有人來打覺過我和師傅。」老人說到師傅二字時,回身朝香案上抱了抱拳。牛傑才明白老人那香案的作用。老人看了看牛傑說:「既然你不知道我是誰,那我們爺倆相遇在我家門口,這就說明我們是有緣之人,你不要向我打聽我的鄰居,我和他們都不往來的。如果你要想知道什麼事的話,那就從卦上問吧,我免費給你占卜一卦。」牛傑說:「不,老人家,您該怎麼收就怎麼收。我有錢。」老人把迷瞪起來的眼瞪圓了:「少廢話!你現在的錢也是借貸來的,瞧你的臉色我就知道你的事業遇到麻煩了。快說,壞了我的心情,有錢也難買我一個字了。」

    牛傑被老人的話真的嚇壞了,他怎麼知道自己的事業遇到了挫折?看樣子,老人真的是世外高人了?牛傑心裡話,我從來不信這一套,今天怎麼被他說得有些服他了。要不就聽聽他怎麼說,反正我也是不信,說好說孬我都不往心裡去,全當在這裡消磨時間。就問:「怎麼算呀?」老人說:「怎麼算都行,你給誰算就說誰的生辰八字,不知道生辰就說個字也行。」

    牛傑一時想不起自己說什麼來了,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屋子裡有些憋氣,他回頭看了看院子裡還很黑的夜晚,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就像這夜晚一樣漆黑一片,根本找不到出路。牛傑想問的事太多了,他想知道那個女老闆是誰,更想知道自己的事業還有沒有前途。千頭萬緒的想法打亂了他的思維,他怕老人只給他算一個事,所以他在掂量應該先說哪一件。既然他不讓自己問他的鄰居,那就先算……牛傑正憂鬱著,老人說:「先算你的婚姻吧,男人是摟錢的耙,女人是盛錢的匣。女人的匣大,你掙的錢也就多。也就是說,你的事業好不好,要看你的女人擔多少財。」

    牛傑就說了聲:「好吧。」老頭問了他的生辰,掐指算了一陣子,睜眼看了看牛傑的五官,沉吟了一會兒說:「你的命很硬,上無兄姐下無弟妹。你的婚姻也很不順,現在已經娶了第二房妻子了是嗎?」牛傑頓時激靈了一下,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天啊,還真準呀!牛傑點了點頭。老人又說:「此人也不能陪你到老,真正和你白頭到老的是一個和你一樣命硬的人。你們兩個誰也克不動誰,這樣的人才能和你白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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