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1章 文 / 無聲
第131章
開門的女人追在牛傑的身後：「你是幹什麼的？怎麼天不亮就硬闖進人家的家裡來，二小姐，二小姐……」女人高聲叫著。牛傑氣沖沖的進了這家人的客廳，看見正面的牆上，掛了一張放大了的彩色照片。牛傑看見這張照片後，立刻恨得牙根咬起：「好啊！」原來牛傑看見的照片上除了有一個老警察和秋果外，還有那個叫安寧的女人。就是這個女人把自己給騙了！牛傑聽見秋果在左邊的臥室裡問話：「黃嫂，什麼事啊？」還沒等黃嫂回答，牛傑一腳踢開了房門衝進了她的臥室。
對於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他是不能輕易進入一個姑娘的臥室的。可是牛傑已經失去了理智。再說，他和秋果之間根本就沒有過這樣的客套。此時，他的行動已經應驗了老人告訴他的用暴力就能找到果姑娘的話。他現在已經成了一頭暴怒的獅子，他要把騙自己的人給撕把著吃了！
秋果剛要穿鞋，牛傑就已經衝了進來，她看見牛傑的眼睛已經像頭瘋牛一樣的紅了，慌亂中她忘了自己的身份，脫口叫出：「牛哥！」牛傑一個巴掌扇過來，秋果就趴倒在了床上。牛傑再一把提她起來：「你還認我這個牛哥啊？你不是姓安嗎？你不是能裝嗎？我讓你裝，裝！裝！」牛傑的手左右開弓的扇著秋果。秋果任他打。牛傑用手抓著秋果的衣禁：「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你差點要了我的命你知道嗎？啊！你、你原來還活的好好的，還活的好好的！你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裝得沒事人似的在這北京城裡逍遙，你知道家裡人的心情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狼心狗肺了？」
牛傑把秋果一推，秋果再次倒在床上，倒在床上的她腦子急速的轉動著：天吶！這可這麼辦？看來瞞是瞞不住了，自己和爸爸安寧的照片就掛在客廳的正面上，他不可能沒看見。安寧就要到家，幸虧她的飛機延誤了，要不，碰上這樣的主，她肯定要吃虧。但願安寧今天先別回來，千萬不要和牛傑碰上，要是碰上了，非得出人命不可。
秋果聽見牛傑再次咬牙切齒地逼到床前，他把她提留起來，用他那閃著寒光的小眼睛緊緊的盯著秋果的大眼睛：「安小姐？」牛傑的聲音小的連自己也聽不清楚，隨後，他把手一揚，秋果的左臉上又挨了他一巴掌，臉上疼得火辣辣的了，但是，她還是不動，她不想躲避。牛傑憤怒地說：「你可真會攀高枝呀你！」秋果知道，如果換自己是牛傑的話，今天也會被氣瘋的。當安寧把她演的那場戲的結果告訴自己的時候，安寧哭了，她說：「看來好男人是有的，你、我都是幸運兒，能遇到個為自己捨得性命的人，這一生也就活得值了。」
當時，由於轉院時受了點風寒，秋果發開了高燒，她撐起虛弱的身子問：「他不會有事吧？」安寧說：「他把你的『骨灰』打了把金鎖盛了，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了。秋果，我有些不忍心了，看他那個難受勁兒真的連我都感動了，要不我再去告訴他真相，讓他等你一年怎麼樣？」秋果緩緩地搖搖頭：「不，我不能再拆散我姐姐和他了，他們倆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對我有這份心，我就知足了。」
當時的秋果傷好後，就被判刑了。她刑滿釋放的那一天，老警察領她來祭拜了自己的父親。秋果當時哭得死去活來，她認為是自己氣死了父親，就在她悲痛欲絕的時候，老警察告訴她，安寧選擇了她作為自己的陪讀，要和她一起出國。秋果在自己父親的墓前發誓，要做個為父親臉上爭光的人。就這樣她和安寧遠離了自己的故土，到了西方最先進的國家——美國。安寧學的是心理學，而一點英語底子都沒有的秋果只能先在家裡把話學說好了才能選擇自己的專業。
秋果用一年的時間，把最基本的英語課本通讀了一遍，當然，安寧成了她不可或缺的老師。秋果驚人的記憶力也讓安寧佩服，就在她們兩個決定邊打工，邊學習的時候，安寧接到了家父病危的消息。她們兩個匆匆地飛回了祖國。當他們見到老警察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了。
原來，秋果的師傅，安寧那個同父異母的兄長已經伏法。暮年的老警察經不住這個打擊，腦血管破裂。一直服侍他的黃嫂見情況不妙，把他送進醫院後，就趕緊打電話告知了安寧。她們倆雙雙跪在老警察的床前，姐妹倆淚如雨下，安寧知道了爸爸其實是愛他每一個孩子的，就是因為他的工作性質，不但把和孩子勾通的時間給佔用了，還使自己的兒子被人家利用，最後走上了絕路。
秋果看見老警察那插滿管子的頭，心疼得哭出了聲，要知道是他給了自己重生的機會，是他挽救了自己，他是自己的再生父母啊！就在秋果和安寧臨出國前，他帶兩個女兒進了一家照相館，一左一右把兩個女兒攬進懷裡，秋果在這張照片上，眼睛裡含了閃動的淚光。老警察在自己的戶頭上，在安寧的名字下面添了安國兩個字。這就是說，他已經正式接受秋果為女兒了。當他從安寧那裡知道了秋果那動人的故事後，他覺得這個孩子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也支持她的做法，愛情這個東西是世界上最珍貴，最複雜的東西，處理起來不像處理案件一樣有章可尋。可是，愛情儘管可貴，成全別人也是一種美德。他知道了秋果的秘密和決定後，才疏通了關係，正式接納了這個女兒的。
秋果也確實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來愛戴的，這個和犯罪份子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人，犧牲了自己的夫人和兒子也從來沒有後悔過的人，是她在現實生活中見過的唯一的一位英雄人物。他受到了國家領導人的嘉獎，卻使自己的親人受到了致命的傷害。到現在他的大兒子為了自身的安全都不願意和他有任何的聯繫。他那個在苦難中和一個保護過自己的人生下的孩子，最後被自己親手送進了監獄，和那些恨自己入骨的犯罪分子一起受到了嚴懲。
當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即將伏法的時候，他作為一個父親去看望了兒子。父親叫著兒子的乳名，兒子聽了笑得淚流滿面，他原諒了父親對自己的疏忽，也答應了父親的要求。父親說自己死後，要和他的母親合葬在一起。兒子知道，這是他去另一個世界，見到自己母親時帶給她的最好的消息。她苦苦守了一輩子的愛情，終於有了結果。二十二、深入骨髓的愛
兒子走了，做父親的心也跟了去似的。他回顧自己的一生，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母子。自己在那樣艱難的時候，不是盼盼的母親，自己也許早就不在人世了。是她用女性那特有的溫柔把自己被冤屈了的心給暖化了，她用自己溫暖的身心把自己給保護了起來。誰會想到，他們那經歷過風雨的愛情怎麼能在自己恢復了職位的情況下被自己給淡忘了呢？說自己工作忙那純粹是借口，是自己的虛榮心讓自己故意淡忘了過去，他不想再回憶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那在苦難中產生的感情就像那骨頭裡的骨髓一樣，滲透到每一個神經中去了。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回味起那藏在床底下的愛情來。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他那像母親一樣愛護自己的老師找上門來，要把她唯一的女兒托付給自己。他當時是即驚訝又為難。他把自己在鄉下老家的那段經歷毫不保留的跟老師說了。作為自己的師長，她是最瞭解自己的人。老師聽了他的故事，思索了一陣子後，說：「孩子，我瞭解你，你是個既重感情作風又正派的孩子，當時你的內心非常空虛，那個女孩子的追求正好填補了你空虛的心。你們那不叫愛情，那是一種類似於動物的本能，那種**在那特定的空間裡更容易產生。孩子，你不要多想了，也許那個女孩早已經嫁人了。要知道，鄉下的孩子結婚早。就是她不結婚，你想想，你和一個鄉下的女子結合了，能幸福嗎？你們有共同語言嗎？有相同的愛好嗎？愛情不能是感恩，如果你一時衝動或者是出於報恩的心情去和她結合了，以後，你們倆都會後悔的。孩子，我和你的母親沒什麼兩樣，我不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來說服你，你也知道你的師妹不是嫁不出去的主。我是太瞭解你了，想把我唯一的女兒托付給你。她是個柔弱的女孩，她需要你這樣堅硬的肩膀來支撐她的一生。我是個上了年紀的人了，能保護她幾天？所以，我想把我的女兒托付給一個可靠的人。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婚姻大事，不能草率，更不能意氣用事，你又沒個父母商量商量，你自己也是大人了，自己好好想想，長痛不如短痛。你要想好了就告訴我。就不要把過去的事情告訴我的女兒。這也不算欺騙，她剛從大學裡出來，單純得很，自己的情感還是一片空白，我怕你告訴了她，她會接受不了的。感情的事，不能強求，何去何從，你自己想仔細了再決定吧。」
老警察的決定毀了一對母子的一生，當他知道那個和自己發生過關係的鄉下女孩子還在等著自己時，他傻眼了。當時他已經和自己的師妹結了婚，他處在了進退兩難中。一個是自己老師的掌上明珠，她相信自己才把自己唯一的女兒交給了自己；另一方是自己的患難之交，她不但把自己的一切交給了自己，為自己受了多大的苦，遭了多大的難他是清楚的，當他知道他們還有一個男孩時，他只能把撫養孩子的責任攬了過來。可是，自己是怎麼盡這個義務的？如果不是自己強烈要求撫養這個孩子的話，他絕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都是自己害了他們母子，是自己的工作和自己的粗心把孩子推向了罪惡的一面，我可憐的孩子，你不曾享受過的父愛害了你，父親今生已無機會補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