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43章 文 / 無聲
第143章
現在,安寧和那個公子就是這樣。安寧那隨意穿在身上的休閒裝在公子的眼裡就是於眾不同的灑脫,她那因躺在椅子上弄亂了的頭髮在他的眼裡那就是時尚。人家畢竟是從國外回來的人,看上去就帶了種洋味道。公子現在看安寧簡直就像看英國女王伊莉沙白那樣。所以,他現在是受寵若驚,誠惶誠恐,除了嘿嘿的傻笑什麼話也不會說了。那剛剛還充滿了誘惑力的別墅早被他拋到九宵雲外去了。帶他去看別墅的人見自己的獵物被拐走,急得連連跟在後面「哎」個不停。
秋果開完了車門,送安寧和公子上了車,回身朝追過來的人一張手攔住他們:「你們改天再找他吧,他們的關係——怎麼說哪,你們也看出來了,非同一般。我姐和她這個同學多年沒見面了,你們就行個方便吧。」說著,把自己帶有香味的名片往他們幾個人手裡一塞:「請多關照。」秋果發完了名片,上車走了,撇下幾個愣了眼的男人望著他們消失在滾滾的車流裡,興歎起來:「看來我們得放棄這個工程了。」「為什麼?」另一個同伴問。歎氣的人說:「你看看這片子,她們是我們的同行!」三十六、城裡有人好賺錢
秋果這一招叫空手套白狼,公子的癡情正好也配合了秋果的名片,同行之間現在的競爭不但是各方面實力上的競爭,更重要的還是關係上的競爭。說實話,公司要是沒有實力的話,誰敢到這北京來晃悠。像牛傑這樣的愣頭青,攥著手裡那點本錢就敢來北京闖天下,那多少也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的味道。如果在那偏遠的小縣城還數得著的公司,在這裡就是螞蟻鑽進了恐龍窩了。牛傑也已深有此感,不過,他的不服輸的個性讓他不能輕言後退。但,如果不是命運讓他又與消失了多年的秋果再遇上的話,他能不能在北京扎得下根也很難說。秋果對公司的感情和對牛傑的感情是一樣的,她不可能看著公司倒閉,也不可能看著牛傑為難。所以,她硬起頭皮難為安寧了。她知道,除了她,在北京城就沒有人能幫他們。雖然秋果知道安寧最厭惡這個,可為了牛傑的公司,她只有難為安寧了。看樣子安寧在這個公子的眼裡不但沒有失去魅力,也許行情還見長呢。瞧他看安寧的眼神,聽他那甜言蜜語,秋果聽著看著,心裡已經有底了。看來,公子現在莫說是一座別墅,就是給他座金山銀山也抵不上這暗戀情人的誘惑力大了。難怪那些接了秋果名片的人知難而退了。
秋果這一招也確實利害,在信息發達的今天,家家的底子都不薄,但敢於這樣露實的也就秋果了。她這一招就像三國時期的諸葛亮用的空城計一樣,讓他們的對手捉摸不透這個公司到底有什麼來頭,為了不把錢打了水飄,有幾家很積極的公司已經放棄了這個項目的競爭了。可他們哪裡知道,祥龍公司的老總還躺在家裡養傷哩,論他們的勢力,任何一家公司跳出來和他們比,那都是武松站在哥哥的面前,沒法比。秋果隨便發的幾張名片漸漸在這個圈子裡傳的越來越神奇了,尤其是知道了她還有好幾家連鎖店後,這些人都知道現在的女人可了不得,看來又是一個鐵娘子出世了。
安寧為了幫助秋果把牛傑的公司給搞活了,還真地把個被自己好不容易甩開的多情公子又給粘上了。他三天兩頭地跑到安寧上班的醫院來找她,安寧知道秋果以後要常與他打交道,自己不能硬把他推開,就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殺手鑭——拉他去算命。安寧知道,現在官場上不少人信這一套,自己的前途有沒有進展,誰也不敢說有把握。即便是有把握了,等的有些心煩了的,都要找些這樣地方來占卜一下,看看自己到什麼時候才能扶正。安寧想,這個官迷肯定不會就此打住的,一旦走上了仕途的人,官癮可比什麼癮都大,她想只有用這一招先擋一檔了。這樣,不但妥善地去掉他的黏糊勁,還可以保證秋果的竟標成功。
算命先生其實就是些心理醫生,只不過他們打的旗號不一樣罷了。安寧從小就愛在這個鄰居家裡玩耍,老頭也特別喜歡聰明伶俐的安寧。可以說是他影響了安寧的學業。安寧喜歡心理學就是因為從小就接觸了這樣的知識。有的人說算命先生是坑人的,其實不完全對。他們也有一定的道理,絕大部分人其實就是些心理學家。他們猜度人的心理,再針對人心中的癥結下「藥」。當然那「藥」也就是個嘴上的工夫。可那嘴皮子能把人的病給忽悠好了,你說這能算坑人嗎?比起現在那些拿手術刀的人,這樣的算命先生可要道德的多了。當然他們也就是治療一下有心理疾病的人,只要抓住了癥結的根由,慢慢地把那麻團一樣的心結給抖摟開來,讓他們的心通氣順了,當然也就好了病了。
安寧曾經親眼看見過一個病入膏肓的人,被他的家人抬到老頭那裡後,老頭竟然神奇地把這個被醫院判了死刑的人給治好了。所以她崇拜這個爺爺,也就經常來看他給人治病,見多了形形色色的病人被老頭輕而易舉地給治好了,安寧就由好奇轉為感興趣,她也就與心理學結下了不解之緣。鄰居的老頭說是她的啟蒙老師一點也不為過。
不過在那個年代這一學科仍然是被視為歪門邪道的,安寧的姥姥就極力反對過。她為了斷絕老頭對安寧的影響,甚至把安寧帶到了自己的家裡,由她這個退休的老教師親自教育自己的外孫女。但人一旦喜歡上了一件事物,尤其是像安寧這樣有個性的孩子,是很難改掉的。安寧到底沒聽姥姥的話。但姥姥也不會想到,她選擇的這門學科到了今天竟然是非常熱門的一個專業。她歸國後,有好幾家大醫院來請她。電視台也約她做心理訪談節目。安寧拒絕了電視台的邀請,她選擇了靠家最近的一家醫院。為的是照顧父親方便一些。她拒絕了留校任教的好機會就是想回來盡一盡自己這做女兒的孝道的,她不能光讓人家秋果替自己盡義務。安寧知道人都有去的那一天,她不想再留下什麼遺憾了。
今天,公子追她到了家裡,眼看自己沒有推辭的因由了,心想,指望秋果救駕也是不可能了,還是找老頭忽悠一下他吧。
安寧提出這個算命的建議後,公子喜出望外,他以為她在關心自己的前程哩。安寧壞笑著帶公子來到老頭的家裡,美其名曰是為老同學占卜一下前程如何。安寧把個老頭吹成了神仙,誰誰誰曾經就是由他指點才升了什麼什麼官,誰誰誰又是請他做了顧問後,自己的事業才飛黃騰達了。當然,安寧點的都是北京城裡能讓人翹起大拇指的人。公子見安寧對自己的前途如此關心自然是感激不盡。也就隨她進了這充滿神秘感的庭院。
老頭見安寧給自己帶了這麼一個貨色來,看她的眼色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你別說,一個心理醫生再加上一個神漢,那可比趙本山演的小品精彩多了。當多情公子被他們忽悠得時而雲山霧罩,時而如履薄冰時,安寧眼看著他的大汗淋漓,也就不忍心了。心想,人家幫了秋果的忙,別把人家給整出個神經衰弱來。就朝老頭打了個招呼:「老人家,我這個同學要是真的和你說的一樣高昇了,那肯定是要來謝你的。不過,你說的他最近要謹言慎行,是什麼意思啊,是不是就是少出門,少說話,注意一些影響什麼的?沒別的吧。」老頭知道安寧這個丫頭又不落忍了,就撇了下嘴,心裡話:自己處理不了了,把人往我這裡送,我給你打打狼吧,你又護著怕把人家給打疼了,真不知你是什麼意思。
老頭裝模做樣地說:「他身邊有小人,小人嘛你是防不勝防的,要避免小人對付你,最好的辦法就是少出門,多做好事,別讓小人抓住把柄,過了這個春夏就平安無事了。」多情公子聽了千恩萬謝地出了門。安寧一臉嚴肅地說:「看來我也不能和你常見面了,你要出點什麼事,我可擔當不起。」多情公子也是眼巴巴地咂吧著嘴:「那,我們來日方長,你等著,過了這個春夏,我們再找個機會見面。」安寧裝出悲哀的樣子說:「看來,我也只好度日如年、望眼欲穿了?不過,我妹妹公司競標的事……」多情公子一拍胸脯:「我連這點忙都幫不上的話,我還有臉來見你嗎?」
安寧含情脈脈地送走了多情公子,回到家裡,立刻哇哇大吐起來。正好秋果這工夫回來了,見她這樣,以為她吃壞了肚子,就問:「你吃什麼了?」安寧立刻掐住她的脖子:「都是你,讓我吃『蒼蠅』了!」秋果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就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讓你受這麼大的委屈。」安寧瞪起吐得流了淚的眼睛,喘息了一下:「我說,我發現自己騙人還真行,你晚來了一步,要早點來就能看見我精彩的表演了。天吶,我是被我自己給噁心著了。」
常言說城裡有人好做官,現在看來城裡有人也好賺錢了。秋果一路過關斬將,終於拿下了城西那塊地皮的開發權。秋果這才興高采烈地跑到自己的燒烤店裡,才有了前面和牛傑對飲的一幕。
秋果、牛傑、六子,他們本來是同甘共苦闖事業的仨鐵哥們。自從得知秋果去世後,六子就和牛傑一樣地懷念她。不過牛傑發現秋果後,正愁怎麼才能把這個秘密保住的時候,沒想到六子竟然意外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原來牛傑去請老潘他們吃飯後,整夜都沒回來,六子就牽掛得走坐不安了,本想打電話問一問,卻被他的老婆攔住了:「你別不看事了,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說不定他請完了客還要去瀟灑瀟灑哩。你別在人家正熱乎的勁頭上給人家搗亂。」六子見老婆說的雲山霧罩的,就問:「你說什麼呢?」六子媳婦朝他一笑:「缺女人了唄。」六子驚訝地說:「哎,你什麼時候比我懂得多了?」六子的女人說:「連他們時間長了都還找個相好的來玩玩,何況一個大經理?」六子的女人說的他們是指公司裡的人。六子急了,生氣地問:「你怎麼知道?」六子的媳婦見老公多疑了,就說:「這些小青年把我當他媽了,有什麼想家的事了,還有想老婆的事啦,他們都願意跟我啦啦,他們告訴我的唄。」六子把屁股輪得生風:「你少和這些人沾邊,小心我揍你!」六子媳婦嘟囔著:「你就愛把人家往斜事上想,人家要是有歪事還敢和你胡咧咧呀?」六子見媳婦說得在理,就沒再和她計較。不過,他倒也有些相信媳婦的猜測了,要不是這樣的話,牛傑就是暫時有事不能回來,他也會打電話告訴自己一聲的。看來,他是沒去什麼好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