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65章 文 / 無聲
第165章
於波在心裡叫喊著，眼淚嘩嘩的在臉上流著。他恨不得讓這奔馳的火車再插上翅膀飛起來。
人這一輩子可能有許多個錯過，但也不可能老和一個人錯過呀？而於波和秋心就是這樣一二再再二三的擦肩而過。於波經過了一夜一天的奔波回到秋心的家裡後，卻發現秋心已經去了北京。這讓他吃驚非小，他趕緊掏出手機給牛傑打電話，可是手機沒電了。於波驚慌的跑上秋心居住的二樓用她家的電話告訴了牛傑後。自己一刻也沒停的又返回了北京。
正在吃中飯的牛傑聽見了於波的電話，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秋果問：「怎麼了？」牛傑驚慌地說：「你姐來了。」
原來，秋心送走了於波和劉麗後，自己回到家裡心老是懸空著不實落。到了做飯的時間了，拿起面盆忘了倒水。倒上水了才發現水比面還多。這樣幾次三番，和的面比盆還高出不少了。可是面的軟硬程度還不合適。秋心乾脆把面倒在面板上，，把乾麵倒在有些軟的面上用力揉起來。牛嫂見她和這麼多的面就納悶的問：「秋心，你要做什麼飯啊？」秋心怕自己的壞情緒被婆婆看出來，就說：「這些面不怎麼好了，我想烙成餅。」牛嫂信以為真了。就說：「軟面餃子硬麵餅，瞧你和的這面，能烙餅嗎？」秋心哭笑了一下：「我這不是正揣乾麵嗎。」牛嫂撮了撮牙花子：「哎呀，不對勁啊，好像是心被人給帶走了一樣。」秋心聽了婆婆的風涼話。突然臉紅起來。看來她還真把自己和於波的關係給看歪了。可是秋心也懶的和她解釋，就苦笑了一下，沒作聲。
秋蘋和於波的關係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秋心的心能不被帶走嗎？到了晚上，秋心更是輾轉難眠，她不能再坐視不管了，她決定要去北京親自問一問秋蘋，看看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就這樣，她只和老牛說了聲，讓他這幾天先別去地裡幹活了，由他先給兩個孩子送著飯，自己去趟北京，理由當然是去看看牛傑的開工典禮。
就這樣，秋心和於波又一次在路上錯過了。兩個人所坐的火車像兩條游動在大地上的巨龍一樣，擦肩而過了。於波到她家的時候，秋心也去了他的家。秋心敲了好長時間的門，也沒人開門，樓下的鄰居聽見了就出來看了看秋心：「你是樓上的親戚啊？」秋心點了下頭說：「是啊，大嫂，這家人哪？」大嫂著急的說：「你這個人，出門怎麼也不和人家先打個招呼，他們小兩口浪漫著哪，人家趁這大好的春光，出去旅遊去了。你撲了個空不是？」
「真的？」秋心驚喜的問。大嫂說：「是啊，昨天剛走。」秋心高興的表情，讓這個大嫂納悶了，按說出門碰上人家沒在家會很掃興的，她怎麼倒高興起來了？
秋心真的很高興，既然他們出去旅遊去了，那就證明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好轉，難道是牛傑搞錯了？誤會了秋蘋？他們小兩口也許是鬧鬧情緒就完了，既然是才出去旅行了，看來他們是和解了。秋心高興的和大嫂道了謝，急忙打了輛的士，奔牛傑的公司去了。
門衛不認識秋心，他不讓秋心進。秋心說：「我是你們老總的家屬，你不讓我進我怎麼看他啊？」門衛翻了翻白眼，心裡話：「你還家屬哪，你知道家屬是什麼意思嗎？我們老總要是有你這樣土得掉渣的家屬的話，我們的公司早倒閉了。你呀頂多是我們老總的親戚罷了。」小青年尋思夠了，就沒好氣的說：「我們老總不住這裡。」秋心說：「那你告訴我他的住址，我自己去找就行了。」門衛把鼻子聳了一下，心的話：你不自己去找我還陪你去不成？不過，看她這個黏糊樣子還真像是老總的親戚，別怠慢了人家自己回頭挨訓，就朝亮著燈光的房間指了指：「你去問問六子主任去吧，老總住哪兒他知道。」
秋心道了謝，拖著個沉重的旅行箱朝六子的住所來了。秋心怕驚動了人家，估計這個時候人家肯定已經睡下了，就把行李箱放到了離門口較遠的地方，輕手輕腳的走到亮著燈的窗口，舉手要敲時，聽見六子在吼自己的老婆：「你要敢把這事漏一點風給秋心，我捏死你！」「哎呀，你小點聲，孩子剛剛睡著。我漏什麼風？我又不回家，想告訴秋心也見不到她啊？你凶什麼凶？」「我還不知道你，狗肚子存不住醬油。你人回不去，電話還打不回去啊？」這是六子壓低了的聲音說的話。秋心的心揪成了個團，牛傑出了什麼事？難道他遇上什麼大難了嗎？秋心剛要再舉起手，就聽見六子媳婦說：「我傻呀我？秋心又不是我什麼親人，我告訴她這個幹嗎？再說，有秋果這樣的福星照著我們的公司，我們家也有好日子過啊。我去招惹那個喪門星幹什麼？哎，我說當家的，人家說男人的事業都是女人給擔的，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啊！這麼說你掙錢還得靠我有福氣才行啊？」「去去去！看把你能的。人家秋果那不光是擔財，人家那叫有才。你是沒見今天開工時的場面，你要是見了，嘿！那才是才子佳人什麼——什麼來這？」六子媳婦說：「什麼才子佳人啊，那叫……」「不許你說秋果難聽的話！沒有她我們的公司早完了！」六子厲聲斬斷了他媳婦的話，繼而又軟了話語說：「要不是算命的說牛傑和秋心不但不和財，還有可能不能白頭攜老，牛傑也不會去招惹秋果。你想想看，秋心和牛傑結婚後公司是一天不如一天。可他和秋果在一起後，這就要撐不下去的局面馬上就有了轉機。好事一個接一個的來了。你說這怪不怪？」
秋心聽見了秋果的名字後，耳邊似有雷聲炸響，腦袋也嗡嗡的，她簡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可是自己的耳朵是完全可以信賴的，她相信自己沒有聽錯。
六子接下來的話證明了秋心的耳朵確實沒有聽錯。「人家算命先生說了，關鍵是秋心這個名字取的不好，這兩個字加起來就是個愁字，所以，牛傑和她在一起就永遠有愁不完的事。看來人的名字很重要哎，等哪天有空我也去找人給孩子查查名字，別讓孩子的名字毀了他這一輩子。」六子媳婦說：「也是，你看秋心這一輩子就是沒攤上個好事，我以為她跟了牛傑就有好日子過了，誰想到會是這樣。」「唉！誰說不是哪，論說她這個人是沒的說。可命不好也怨不得誰。媳婦，你知道嗎……」
六子家兩口子躺在床上繼續議論論著公司裡的事情。也許六子是第一次見這樣大的場面，所以他興奮的把不該和老婆說的話也說了，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正是自己親口把牛傑讓他保密的事說給了秋心。
秋心再也聽不下去了，她的身體像顆斷了根的玉米棵子，搖搖晃晃地要倒下去了。她趕緊離開了六子家的窗口，拉上自己的行李箱。行李箱此時像根拐棍一樣支撐著她一步一步離開這個陌生的地方。門衛看見她此時的樣子，明白她是個不受歡迎的人，就用眼睛的餘光掃了她一眼，自言自語道：「人怕出名豬怕壯，我們的公司剛紅火了一點，你就上門認親了？早先咋不來？」他的話語，秋心根本沒聽見，她此時的知覺都不怎麼好使了。
像遊魂一樣遊蕩了一夜的秋心，在天就要亮的時候走進了火車站。看見那長長的排椅，秋心的眼迷瞪了一下，就無力地倒了下去。她的身體一旦有了承受點，就像一捆捆緊了的秫秸突然散了扣一樣，嘩啦啦就散了一地。秋心的筋骨散了，心也碎了。她的頭耷拉在椅子沿上，兩手張開來，像要抓住什麼，又像要放棄什麼似的。
臨坐的旅客看見這個昏迷的人，立刻圍攏了過來。工作人員看見了這一現象後，立刻打了急救電話。
在送秋心去醫院的路上，細心的工作人員發現了秋心手掌心寫了個電話號碼，她用手機試著撥了一下。電話通了，秋心掌心記得是秋蘋的手機號。她是臨出門前把妹妹的號碼給記下的。秋心由於不怎麼出門，自己既沒手機也沒電話號碼本，因為她也不需要這些。幾個親人的電話，她早背熟了，但細心的秋心這回去北京不想驚動其他人，她只想見秋蘋一面，她怕自己到了北京後，一時忘了妹妹的號碼，會麻煩別人，就特意把她的手機號碼記在了手掌心，以備萬一。
秋蘋接通了電話後，聽見了一個非常陌生的聲：「喂——您好，我在一個昏迷了的旅客的手掌心裡發現了這個號碼。請問您的尊姓大名。」秋蘋的心臟突然異常的跳動起來，她說話的聲音也變了：「喂——您、您是哪位啊？」工作人員說：「我是火車站的一名工作人員，昏迷者是一位女士，大約有三十多歲，長頭髮，瓜子臉，啊，對了，她的睫毛很長……」秋蘋的嘴巴張著說不出話來了，這還用問嗎，這不是大姐還是誰？她抽泣起來：「請問，她現在在哪個醫院？」工作人員說了正去著的醫院地址，秋蘋說了句：「我馬上就到。」愛華從聽見秋蘋的手機響時就過來觀看她的表情。看見秋蘋離婚後那淒惶的樣子，愛華不知如何是好。今天看見秋蘋如此的驚慌的接電話更是緊張起來：「怎麼了？」秋蘋邊穿外套邊說：「你快送我去醫院！」
秋蘋看見秋心的時候，忍不住傷心起來，她撲到大姐的身上搖晃著：「姐，大姐，你醒醒，你怎麼了？」秋心抬了抬無力的眼皮，愛華驚訝於她們姐妹酷似的長相。秋心顯然是看見了陌生的愛華站在秋蘋的身旁，她的眼睛突然間睜大了，張開來的睫毛告訴了她身邊的人她有多麼驚訝。
「小三，你們不是……不是旅遊去了嗎？他、他是誰？」愛華不明白怎麼回事就主動自我介紹：「大姐，你好，我是秋蘋的男朋友——我叫愛華。」秋蘋看見姐姐驚訝地翹起了頭，就對愛華說：「你先回去吧，大姐這裡有我就行了。」愛華剛要堅持留下來，秋蘋回頭嚴肅地看了他一眼：「讓我們姐妹倆單獨說說話！」愛華聽了知趣地出去了。秋心看見秋蘋用這樣的口氣和這個男人說話，自己失望地閉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