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3章 文 / 無聲
第173章
秋心歎口氣：「媽，不忙。孩子們都在考學這個節骨眼上，咱們啊都得齊心協力別讓他們分了心。媽，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你也放心，我把什麼都丟了，也不會丟了您。」馬秀英被秋心說哭了，她知道秋心說的是真話。人家這孩子，寧願打掉牙往肚子裡咽也沒難為著自己。秋心奪過馬秀英的包：「媽，別聽別人的風涼話。你在這個家沒吃閒飯。你看看你，又是洗又是涮的，我知道你閒不住，我也知道你怕人家說你。可是媽你記住，只要我在哪兒，哪兒就是您的家。」馬秀英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抱住秋心嗚嗚大哭起來……
牛嫂聽見哭聲不樂意了，顛著一身肥肉跑過來：「你嚎什麼嚎？我們家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你看了心裡難受是不是？難受你走人啊，用這喪門星的手段你不怕寒磣人啊！」秋心拉下臉：「婆婆，你別這樣。」「誰是你婆婆？她才是你婆婆呢。」牛嫂跟馬秀英彆扭的主要原因就是她是秋心的前婆婆。尤其這個前婆婆還搶了她這後婆婆的感情後，牛嫂就打骨子裡恨這個馬秀英，她恨不得像清除垃圾似的立刻將馬秀英清除掉。可是這個家她說了不算，表面上兒子是一家之主，可兒子聽媳婦的啊，媳婦又心疼馬秀英，連嬌嬌也跟她那麼親，這不是奪人之愛是什麼？尤其牛嫂說風涼話，甩臉子給馬秀英看時，連老牛也幫開了她。這更讓牛嫂受不了。這老牛可是她絕對的個人「財產」，他怎麼可以也幫這個沒人疼沒人愛的老絕戶呢。所以，只要牛嫂打牌輸了錢，馬秀英就成了她的出氣筒。
劉麗是看明白牛嫂的目的了，她看秋心跟婆婆急了，笑著拉了把牛嫂：「這麼說你也是我婆婆啊。」牛嫂看了眼劉麗，劉麗朝她夾夾眼睛：「不承認了吧。那不都是過去的事了嗎，還提他幹嘛。秋心，走，我找你有事。那什麼，你們這些當婆婆的，好好研究研究這當婆婆的奧妙啊。」
馬秀英見劉麗拉走了秋心，感覺秋心的事可能與她有關，就起身想跟去聽聽。牛嫂用她寬大的身軀擋在門口：「有你什麼事？你還想聽牆根啊。」馬秀英看了眼秋嫂：「哎呀，你跟去看看啊，別讓秋心上了壞人的當。」秋嫂為人憨厚，她聽了馬秀英的話立刻感到緊張起來，畢竟劉麗傷害過秋心。她驚慌的問：「她又找什麼事來了？」馬秀英著急的說：「我哪知道啊，反正秋心心裡有事。」
「有什麼事？你說！我們怎麼什麼事都不知道，就你能？」牛嫂還不依不饒。馬秀英氣氛的說：「你們當然沒事了，你們牛家多牛啊！開著大公司，還跑北京去蓋樓。你們要人有人要錢有錢，你們怕誰啊？」牛嫂聽著這樣的話，心裡和受用，她顛著腳，顫動的身上的肥肉抖抖索索的：「哼！這就叫命。誰叫俺命好咧，你眼饞也沒辦法，你嚎桑喪也嚎不了去。我們牛家就是牛。看見沒，這是劉麗送給我的化妝品。被我兒子休了的前兒媳也給我送東西來了，你看我的前兒媳跟後兒媳，一個給我生了個孫女，一個給我生了個孫子。你算說對了，我們家現在就是要人有人要錢，饞死你！」
馬秀英無話可說了，人家說的對，人家就是命好。自己是什麼命啊，身邊連個親人也沒有，人家不欺負你欺負誰啊。馬秀英知道自己在這裡很難再呆下去了，牛嫂今天就是想趕自己走。怎麼辦？秋心不讓，嬌嬌見自己走了肯定也不高興。雖說嬌嬌是他們牛家的骨血，可自己這些年一直是把她當親孫女養的。這孩子也跟自己親，說實話，嬌嬌在感情上對馬秀英比牛嫂親。這些都是讓牛嫂欺負馬秀英的原因。
馬秀英考慮來考慮去，就是為了秋心家娘倆自己也不能這麼離開牛家。受點屈辱算什麼，只要不給秋心添麻煩。聽她的話音她不會撂下自己不管，就嚥下這口氣吧。馬秀英嚥了口唾沫，站起來不卑不吭的說：「我不走。秋心說了，她的家就是我的家，她在哪兒我就在哪兒。」牛嫂本來想一鼓作氣把馬秀英這個眼中釘趕走，沒想到她竟然不走了。氣急的牛嫂轉身朝秋心房間邊走邊喊：「秋心你給我下來，這個家你是婆婆還是我是婆婆？你下來給你我說清楚。」
秋心跟劉麗一塊跑下樓，秋心紅著倆問：「怎麼了？」牛嫂指著跟過來的馬秀英：「她說這個家是她的，你說，這個家姓牛還是姓馬？這個家她是婆婆還是我是婆婆！」還沒等秋心說話，劉麗笑著過來摟住牛嫂的肩膀：「哎呀媽，這個還用別人說嗎。你當然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了，就連我來您這裡不是也得徵得您的同意嗎，你要是不讓我進這個家門啊，我哪敢進來啊。」劉麗的話讓牛嫂很受用。雖然她們倆做婆媳時並不融洽，但劉麗畢經是自己老相好的閨女，怎麼說也有點感情基礎。
牛嫂覺得自己陣營裡多了劉麗這個幫手，底氣足了些。她拍拍劉麗保養很好的手：「我兒媳婦說的沒錯。劉麗，你以後來看你爸就別住旅館了，這個家有你的份，什麼時候來住都行。」劉麗看了秋心一眼：「人家秋心不是一直給我留著房間嗎，這還用你說。」牛嫂見自己的權利受到質疑，乾脆問：「那你說，這個家是秋心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還沒等劉麗說話，秋心急忙接過話：「現在還是我說了算。」大家從沒見秋心頂撞過老人，今天她口氣這樣強硬的跟牛嫂說話是大家從未見過的。牛嫂見秋心不給自己面子，氣憤的苦鬧起來：「啊！你說了算，那我走！」劉麗跟老牛秋嫂急忙拉著牛嫂，秋心就地坐到樓梯上眼睛直直的看著牛嫂鬧。
牛嫂見秋心根本沒害怕自己這一招，她立刻停止了哭鬧，拉著劉麗：「胖胖媽，你可是從黃花閨女就跟了我們家傑子的。不像有些人，轉了一圈，老的少的都劃拉夠了才賴上我們家傑子。不要臉！要不是拿孩子說事，我們家傑子能要個破貨？你破壞了我們家傑子跟劉麗的婚姻還有理了，還把我們家的東西當成你的送面子！這個家姓牛，不姓秋。你算老幾？我說今天讓你在這裡你算牛家人，等哪天我發了話，我兒子肯定照樣休了你，讓你再跟你那前婆婆回你們那桃花溝過你們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去！」
秋心的心已經像凍結的冰，什麼話也刺激不了她了。但秋嫂受不了了，她忍受不了牛嫂這樣侮辱自己的閨女，她這個老實人像頭瘋牛一樣，一頭撞向牛嫂。
太突然了，連一直拉著牛嫂的劉麗跟老牛都被秋嫂一頭撞到。三個人迎面朝天的倒在地上，瘦弱的秋嫂眼睛狠狠的盯著牛嫂：「你再敢欺負我閨女，我就碰死你！」
秋心嚇壞了，她從樓梯上站起來看著自己的母親。這還是自己那個唯唯諾諾的娘嗎？馬秀英也嚇壞了，她驚訝於那麼瘦弱的秋嫂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一頭撞倒了三個人。秋嫂餘怒未消的回頭看著秋心：「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孩子，娘到你弟弟家養老去。以後就別聽人家的話頭了，不行就分家單過，別受這窩囊氣了。」
馬秀英看著頭也不回走出牛家的秋嫂，感到有兒子根沒兒子就是不一樣。你看看人家，說走就走了。人家出了閨女家這門還有兒子家等著，自己呢？能去哪裡？秋心受這樣的氣還不都是被自己連累的。
馬秀英哭了，她哭自己連秋嫂都不如。人家說走就走，自己還找那麼多理由賴在人家家裡，歸根結底那還不是自己走的沒底氣，怕沒人管自己了。馬秀英的哭讓秋心心酸，她沒有拉倒在地上的那三個人，而是拉過馬秀英的手：「媽，別哭。我娘願意去我弟弟家住些日子就讓她去。你想她的話過兩天我就把她接回來。」牛嫂聽了這話，就地滾了一下，沒怎麼費勁就趴起來：「誰出了這個家門都別想再回來了！你要走我也不留。」
秋心的心如在油鍋裡滾著一樣，看來，牛傑的背叛是有原因的。自己的過去不堪回首，加上他的基因裡也遺傳了他母親翻臉不認人的成分，自己早走晚走都得走，何必等孩子們考上學呢。秋心看著牛嫂：「婆婆，」「我不是你婆婆，那個人才是。」牛嫂指著馬秀英。秋心繼續叫著：「婆婆，我一天沒跟牛傑離婚，你就還是我的婆婆。我知道我在這家呆不長了，可是我是想等孩子們都考上了學後我再離開。可是，看你現在的情形，你是一天也不想等了。劉麗，你既然決定親自督促胖胖考學，那我肩上的擔子也輕了。為了能讓你們有個和諧的氣氛，我跟嬌嬌奶奶先搬出去住。這個家和家裡這兩個老人，劉麗，你就操心先照顧一下吧。」
牛家二老做夢也沒想到秋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馬秀英說的秋心有事是真的？牛嫂明白，秋心要是走了，她可沒這麼舒坦的日子過了。劉麗又不是沒給她當過兒媳婦，這倆媳婦沒法比。
劉麗的腦子也急速的思考著。此刻她跟牛傑沒離婚，她在這個家就有義務照顧胖胖和老人，都甩給自己算是什麼？我還有那麼多事要辦，被這個家纏住了可不好。劉麗急忙過來勸阻秋心：「你看看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這麼說開了胡話，說什麼你在這個家呆不長了，你呆不長的話誰能呆啊，我可沒再進這個家的想法。胖胖奶奶說讓我住進來，那也是想把我的當客待。你我都清楚牛家人的秉性，他們家現在就是八抬大轎抬我，我也不敢來你說是不是？」
牛嫂聽著劉麗的話，感覺很不舒服。這個丫頭，怎麼一會一個樣啊。牛嫂拉過劉麗：「你說什麼呢？難道我們牛家支了煮人的長長鍋啊。你不敢來，你不敢來怎麼還來了？」劉麗嘻嘻一笑：「媽，你看你，我不是哄秋心開心嗎。你怎麼還跟小孩是的，別生氣，快跟我爸去吃點東西消消氣去。我給你買了養顏的甜棗，在那二個塑料袋裡。爸，你去洗給我媽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