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7章 文 / 無聲
第177章
飯堂裡，嬌嬌和胖胖看見是馬秀英給自己送飯來，奇怪的問：「奶奶，我媽呢？」胖胖也問：「馬奶奶，我媽媽怎麼沒來？」馬秀英也很喜歡這個胖胖，雖說他都是在奶奶前面加個馬字，但這孩子熱情，從不跟他親奶奶似的那樣慢待自己。
馬秀英給倆孩子盛出飯：「別問了，快吃。難道奶奶送的飯就不好吃了。」嬌嬌撒嬌：「你知道人家不是這意思。奶奶，我媽去了哪裡？」馬秀英故意裝出生氣的樣子：「再問奶奶不高興了啊。奶奶想你們了，過來給你們送個飯用得著找理由嗎。嬌嬌，快吃。你看人家胖胖吃得多快。再不吃肉都讓他揀去了啊。」
嬌嬌見奶奶不肯看著自己的眼睛說話，知道奶奶不會跟自己撒謊，但又不肯跟自己說實話。嬌嬌想，難道媽媽病了？不對啊，中午才給自己送來的飯，下午就病了？
嬌嬌想心事，吃飯的速度就慢了。馬秀英一個勁的往她碗裡夾肉：「你快點吃啊，你看看你這個孩子。」胖胖看見碗裡沒多少肉了，站起來從嬌嬌碗裡找了塊肉：「你們女孩子怕胖，肉還是讓我來吃吧。」馬秀英不高興了：「你怎麼這麼隨你那胖奶奶啊，吃不夠的肉。」胖也不生氣：「那是。要不我還是她孫子啊。」馬秀英看著胖胖狼吞虎嚥的樣子，想起他奶奶欺負自己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奪下胖手裡的碗：「想吃讓你奶奶送給你吃，這是我送給我孫女吃的。」見馬奶奶奪下了自己的碗，胖生氣了，他站起來：「不吃就不吃。」嬌嬌看見胖走了，站起來想拉住他，可是胖用力一掙，把吃飯桌子碰歪了，鄰桌的同學家長不願意了，站起來指責胖胖：「你幹什麼？吃飯還讓人家吃不安穩。」胖拍了桌子：「誰不讓你們吃了，堵著你們嘴了嗎？」家長見胖不但不道歉還這麼橫，一把扯住他的衣領：「你這個同學，犯了錯不道歉還這麼橫。走，找你們老師去。」馬秀英見事情鬧大了，急忙過來給人家賠禮道歉：「我說大兄弟，我替他給你賠禮道歉行不行。你看孩子剛才……哎呀，都怨我。」家長得理不饒人：「當然怨你了。你憑什麼不給人家飯吃。這倆孩子是不是一個媽我沒看出來，但你肯定不是他親奶奶對不對？」馬秀英見全飯堂的人都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窘迫的滿臉通紅：「大兄弟，我……」胖胖趁機跑出去了，嬌嬌拉奶奶走出飯廳：「奶奶，你今天怎麼了？」馬秀英不知該說什麼好。於波的司機見馬秀英出來了，趕緊上來問：「我們可以走了嗎？」嬌嬌看見這個陌生的叔叔，問：「他是誰？」馬秀英急忙說：「你於叔叔的司機。嬌，你還是把飯給胖帶教室裡吃吧。奶奶今天，哎呀，奶奶糊塗了。嬌，等等啊，把飯給胖帶過去。」馬秀英麻利的跑回飯廳，將保溫桶收拾起來，讓嬌嬌給胖送過去。
嬌嬌看著奶奶上了車，想想奶奶今天太奇怪了。對胖哥那麼凶，還有於波叔叔的車怎麼會在這裡。不行，家裡肯定有事。嬌嬌趕緊去了公用電話廳。
醫院裡，秋心看見跑得滿頭大汗的餘波，眼睛裡滿是驚恐，她不知道該跟於波怎麼說。秋嫂看見餘波後，驚喜的問：「於波，你怎麼來了？」於波趕緊走到秋嫂床前：「娘，你幹嘛這麼傻啊。有什麼事想不開啊？」秋嫂難過的看著於波：「娘是傻，為了要個兒子把閨女的命差點搭上。這老了老了，兒子媳婦不讓進門了。娘一時想不開……」秋嫂又哭起來。秋心拉於波到門外：「別跟娘說你們倆離婚的事。娘什麼也不知道。」
於波點頭：「我知道。秋心，我……」「哈哈！秋心，我可知道你這個人多麼會撒謊了。你不是說你沒見到於波嗎？你不是說你們倆沒聯繫嗎？他怎麼來這裡了。」秋心和於波看見劉麗後都不吃驚，因為秋心知道她誤會自己了。而於波就是為了躲她才離開了北京。
秋心想解釋，但劉麗不給她機會：「你們姐妹幾個可真會搞，一個要夠了就甩給另一個。這換來換去不都是你們秋家的人嗎？你們像耍猴一樣耍弄這兩個男人，虧不虧心啊你們？」秋心想拉劉麗走遠點，怕被母親聽見。劉麗多大勁啊，她一把甩開秋心，想進病房。於波一把抓住她的手，強拉硬拽的將她拉到樓下：「你積點德好不好？老人家那個樣你還想幹什麼？」劉麗見於波對自己這麼粗魯，氣憤的高聲嚷嚷：「她們家人都會這一手，你又不是不知道。牛傑和你都讓她們搞成什麼樣了，你們還這麼護著她。我看就怪她那個娘教條的不好，我不找她找誰？」
秋心看著剛才還和風細雨的對待自己的劉麗，轉眼間變成了這樣，奇怪的問：「劉麗，你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劉麗矛頭一轉對準秋心：「我劉麗還能吃誰的氣？除了你我這輩子就沒吃過任何人的虧。你就是我的剋星你知不知道？！」
秋心被劉麗趕得往後倒退了幾步，於波趕緊插到她們倆中間：「劉麗你誤會秋心了。我回來時沒跟她聯繫過。」劉麗呸了一下：「呸！你於波也學會撒謊了？沒跟她聯繫你是神仙啊，怎麼知道她娘住院了？你會掐還是會算？」於波氣憤的看著劉麗：「你甭管我是這麼知道的，你沒權利在這裡鬧。你走不走？不走我叫保安了。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的後院，你願意怎麼吵就怎麼吵。」
劉麗看見走過來的醫生：「好，我不吵。你要不想讓我把那事嚷嚷出來，」劉麗看著一下子變緊張了的於波：「你知道該怎麼做。」
秋心看著由於緊張而變紅了臉的於波，感覺他好像有什麼把柄在劉麗手裡似的。看著大步流星走遠了的劉麗，秋心奇怪的問：「於波，她那話是什麼意思？」於波躲避著秋心關切的目光：「嗨，她那人，還不是想拿我跟秋萍的事要挾我。等過段時間，我會跟咱娘解釋的。」秋心皺起眉頭：「於波，你們倆怎麼就……」
秋嫂病房裡突然啪的一聲，緊接著傳來護士的喊聲：「哎呀，陪床的家屬呢？」秋心跟於波趕緊跑回病房，看見秋嫂趴在地上，吊瓶在地上摔碎了。護士責怪秋心：「你這人，病人病的這麼重，你怎麼說離開就離開了？」秋嫂在大家的幫助下重新躺在床上，護士說：「我再讓大夫重新開藥。你現在可不能停藥，會有危險的。你們倆聽好了，有事要輪班，別讓她一個人在這裡，出了事誰負責？」秋心跟於波連連點頭。
看見護士出去了，秋嫂喘著粗氣：「我聽見，聽見劉麗，劉麗在吵吵。出、出什麼事了？你們，你們快跟我說實話吧。」於波坐到秋嫂病床前：「娘，劉麗她就是個瘋子。動不動就咋咋呼呼的，剛才她跟老牛鬧了點矛盾。被我們給勸住了。」秋嫂看著秋心，秋心急忙點頭：「她還在記恨牛家。」秋嫂看著這倆人，半信半疑的點點頭：「唉！劉麗什麼時候要是再成個家就好了。於波，秋心，你們幫幫她，讓她成個家好嗎。」
護士重新兌好了藥進來：「老人家，還得挨針扎。老人家，你聽好了，你別亂動，有啥事啊讓你閨女和女婿去辦。」
秋嫂見護士把秋心跟於波的關係弄混了，急忙糾正：「那是我的女婿不假，他可是我的小閨女婿。那是我的大閨女，小閨女在北京當律師呢。」護士驚訝的看了於波一眼：「我說你的氣質怎麼這麼好，原來你是北京人啊。」於波微微一笑：「不是。我們都是沂蒙山人，只是在北京工作。」「你們真有本事，能到首都去工作。聽說那裡的房子特貴，你們買上房子了嗎？」於波看著這個囉囉嗦嗦的小護士：「買上了。護士，你小心著點，別扎偏了。」小護士終於停止了嘮叨，一心一意的給秋嫂扎上針，回頭看著於波：「你這個女婿還挺孝順的。」於波笑笑。秋心說：「你忙你的去吧。」秋嫂急忙說：「別，我還沒問問他，秋萍懷上了沒有。」秋心趕緊推了於波一把：「他是來辦事的，沒工夫給你閒嘮。」於波幾乎是被秋心強推出門去的。秋嫂歎口氣：「唉！怎麼都那麼忙啊。」秋心給母親掖了掖被子：「娘，你沒聽那小護士說嗎，北京什麼都貴，他們要不好好工作，掙不下錢，根本不敢要孩子。娘，你以後見了於波跟小三，別老推他們。他們到了該要的時候，自然會要的。」秋嫂拍了下床：「哎呀，於波都多大歲數了。再不要，將來年紀大了，想要也要不了了。」秋心看著著急的母親，心裡覺得母親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現在秋萍已經再嫁，而於波卻……
秋心想著跟母親截然不同的心事。於波為什麼回來？難道他真沒死心？劉麗為什麼那樣恨自己？難道她跟於波有什麼瓜葛？於波啊於波，你為什麼這麼執迷不悟。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即便你跟秋萍離婚了，你也不該放棄你在北京好不容易才開創起來的事業啊。來這小縣城，豈不是屈才了。不行，一定得想辦法讓他離開這裡。
秋心想自己的心事，母親以為她在琢磨自己剛才的話，就推了推女兒：「你想想我說的對不對？」秋心回過神來，急忙說：「對。娘，別說話了，你看你多虛弱啊，我問問醫生，看看你能不能吃點東西了。」秋嫂搖頭：「我不想吃。秋心，去問問於波去。他跟秋萍什麼時候打算要孩子。」秋心有些生氣了：「娘，你沒聽見護士訓我們啊。你這裡不能離開人。」
於波走出醫院，劉麗從一邊出來。於波無可奈何的看著她：「你這個人怎麼跟個偵探似得。」劉麗哼了一聲：「哼，偵探恐怕也沒我有
本事。怎麼樣，找個地方談談吧。」於波沉下臉：「我跟你沒什麼可談的。」「就跟她有的談是吧？」劉麗把頭往醫院的樓上一擺：「可惜人家不跟你談是不是？人家心裡早就有人了。別以為牛傑把她扔了，你就有機會接著。」於波一驚：「你胡說什麼？」劉麗哧哧一笑：「我沒胡說。因為秋心跟我說過，她早就看透了牛傑，自己也做好了離開牛家的準備。我當時問她是不是想去你那裡。你猜她怎麼著？」於波急切的問：「怎麼著？」劉麗誇張的輪了下胳膊：「她跟我急了！她說你以為我們姐妹幾個離了這倆男人就沒出路了？我離開牛家就得去於家？那可是我妹妹不屑要的主，我才不稀罕呢。」於波聽著這些話，根本不像秋心所說，苦笑了一下：「看來，你瞭解的情況還真不少。行了，我很忙，你自便吧。」劉麗挎起於波的胳膊：「想甩了我沒那麼容易。」於波勃然大怒：「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幹嘛？」劉麗毫不留情：「你說我要幹嘛？你都跟我幹了些嘛？你不會這麼健忘吧！」於波憋的臉通紅：「好歹我也是你娘不遠的一個弟弟，你得管我叫舅舅知道嗎？」劉麗更緊的抱住於波的胳膊：「你跟我上床的時候怎麼沒想起我是你的外甥女。」於波大驚：「你！」更讓他吃驚的是，秋心此刻正出醫院門，此話分明被她聽見。劉麗看見秋心此刻出現自她面前，真感激上天的安排，放開於波的胳膊扭著屁股到她面前：「你都聽見了？」秋心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我什麼也沒聽見。」秋心回身往醫院走，於波追上她：「你有事？」秋心有些為難的看著他：「我想讓你幫我去家裡拿點吃的來。醫生說我娘可是吃點稀飯了。」於波急忙說：「我這就去。」看著於波急急忙忙走開的樣子，劉麗追上秋心：「他以後可就是我的女婿了，你別這麼指使他了。你們不心疼我還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