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82章 文 / 無聲
第182章
愛民醫院是個體醫院,各方面條件都沒法跟那些大醫院比。按愛華的條件,他根本不會讓自己的愛人在這裡就醫,更不會讓自己的愛人在這裡做流產手術。他們這麼了?為什麼不要孩子。難道是秋萍不想要?一路上,秋果都猜不准他們為什麼不要孩子。
到了醫院,秋果一路小跑進了婦產科,顧不得護士阻攔,奪門而入,發現躺在床上的不是秋萍後,她鬆了一口氣。醫生嚴厲的呵斥她:「出去!誰讓你進來的?」秋果道歉:「對不起,我妹妹來這裡做流產手術,我想阻止她。所以……」醫生呵斥護士:「你是這麼當班的?還不快拉她出去!」秋果被護士拉了出來。出門後,她反手拉住要走開的護士:「哎護士,我想打聽一下,有個叫秋萍的來過嗎?」護士打開手中的夾子:「有個叫秋萍的剛做完手術,她在三號病房。」秋果感到自己來晚了一步,她慌慌張張的跑進三號病房。這是單人間,秋萍躺在白色的床單上,沒有血色的臉也慘白慘白的。被汗水浸透了的頭髮凌亂的搭在前額上,嘴唇由於乾澀出現了裂口。這還是那個艷若桃花的那個秋萍嗎?這還是那個自己認為過著神仙般日子的那個秋萍嗎?秋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秋果慢慢走近秋萍的病床,聽見動靜的秋萍動了下睫毛。秋果發現那蓋過眼瞼的睫毛上掛著淚水,經這一抖動,淚水滴下來。秋萍的眼睛也睜開了,當她看見是二姐後,眼睛猛一下瞪大了:「二姐,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秋果摁下要起來的秋萍:「沒有誰讓我來。我是碰巧知道你做這個的。萍,告訴我,為什麼不要?」秋果感覺妹妹的身體在發抖:「秋萍,你冷?」秋萍點了下頭。秋果趕緊去跟護士又要了床被子蓋在秋萍身上。牛傑此刻已經端了紅糖雞蛋湯進來:「秋萍,來,先喝了這湯。」秋果看了眼這湯,感覺自己還沒有牛傑懂得伺候人。秋萍說:「我不想喝。」牛傑堅定的:「必須喝。喝完了你就不冷了。秋果,你來餵她。」秋萍坐起身子:「不用,我喝。」
滾熱的湯喝進秋萍的胃裡,暖的她熱淚盈眶。牛傑繼續說:「別哭。會把眼睛哭壞的。」秋萍跟秋果頭一次知道這個鐵塔一樣的大男人,原來有這麼精細的一面,難怪大姐那麼愛他。秋果跟牛傑靜靜的等秋萍喝完了蛋湯,臉上的顏色好看了點後,牛傑問:「秋萍,愛華呢?他這麼讓你一個人在這裡。」秋萍病懨懨的:「哥,別提這個人。姐,我去你那裡住好不好?」秋果一驚:「你怎麼了?」秋萍冷冷的看著秋果:「姐,我可能上當了。愛華他,他家裡肯定有妻子兒女了。」牛傑捏緊拳頭:「秋萍,你有證據嗎?」秋萍緩緩的說:「這不用證據。感覺會告訴我。牛哥,我們這山裡人是不是就是傻啊,讀再多的書也是傻蛋一個。你看看我,糊里糊塗的就給人家當了二奶了。」秋果大驚失色:「別胡說!」秋萍笑了笑:「二姐,不是胡說。按他們台灣人的習俗結婚是很隆重的事,家中長輩必須參加婚禮。你看見過他的長輩嗎?」秋果說:「那不是遠嗎?」秋萍繼續說:「他們來閒遠,我們回去拜祭他們的祖先還閒遠?我查了,帶新媳婦回家拜祭祖先是必須的一個程序,他沒有。這些如果都不能說明問題的話,為什麼他知道我懷孕了,不但不高興,反而那麼強烈的要求我墮胎。這難道還說明不了問題嗎?二姐,我上當了。愛華在追求我之前就去過我們老家,把我們家的情況調查的一清二楚。而我對他一無所知。嗨!知不知的無所謂了。姐,帶我回家吧。我不想再這裡了。」牛傑氣氛的:「這個台灣鬼子!他竟敢耍我們。秋萍,你等著,你牛哥要是給你討不來這個公道,我就不姓牛!」
「站住!」秋萍突然厲聲喝住牛傑。牛傑跟秋果都被她嚇了一跳,畢竟她剛剛還是有氣無力的,這麼一下子用這麼大聲。秋萍喝住了牛傑,眼神中有股嚇人的神色。牛傑被這中神色驚住了,這是他從未見過的一種樣子。秋萍緩了緩勁:「別再讓我這僅存的一點自尊消失殆盡。我們是農民的後代不假,但我們不是乞丐,不需要別人的施捨。你想給我討回什麼公道來?感情能討得來麼?良心能討得來嗎?你要是給我討些錢來的話,你還不如殺了我。」
牛傑的胸膛起伏著:「可我們不能這麼被他欺負啊!」秋萍無力的閉了下眼睛:「路都是自己走的,起了泡自己挑,怨不得別人。姐,帶我走。」秋果焦急的問:「看你這個樣能行?」秋萍堅持著:「開點藥帶回去吃就行。」牛傑去給秋萍辦理了出院手續,秋果攙扶著軟軟的秋萍,剛走到大門口,愛華的車就開過來了。
看著慌慌忙忙從車裡出來的愛華,牛傑沒說話,秋果也沒說話,他們都看著秋萍。秋萍像等待一張判決書一樣等著愛華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萍,你不能這麼早出院。」秋萍沒回答。愛華看了眼秋果:「二姐,她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愛華的話音未落,秋果用盡全身力氣,一拳頭砸在愛華的面頰上。愛華高大的身軀蹬蹬倒退幾步,仰面朝天的倒在台階上,頭衝下,滑到台階下。
秋萍在秋果的攙扶下上了牛傑的車。愛華費了很大的勁才爬起來。看著牛傑車遠去,愛華有些心疼的叫著:「秋萍,親愛的,你怎麼會……會這樣。」
愛華回到他的住處,對英子她們大發雷霆:「說!你們跟夫人說什麼了?」沒人吱聲。愛華摔了一個茶杯:「是不是你們跟她姐姐報的信?不說是吧。讓我查出來你們就死定了。說,他們怎麼知道夫人去流產了!」英子哭泣起來,愛華一把拉她出來:「你哭什麼?是你說的?」英子抽泣著:「夫人答應幫我打官司,要回我的孩子。她怎麼說話不算話啊,說走就走了。那我的孩子怎麼辦?我怎麼辦啊!」愛華問:「你的孩子在哪裡?」英子哭的說不清楚話了:「在、在……」「在哪裡?!」愛華不耐煩的問。英子不敢再哭了:「在我男人那裡。我天天晚上夢見我兒子哭著找媽媽。先生,您把夫人叫回來吧。只要她回來,我就有希望要回孩子。夫人說免費幫我打官司,不收我的錢。」愛華氣惱的說:「你的孩子在你男人那裡不是更好?你有能力養活他嗎?你們生孩子本來就是為夫家所生,不的話人家娶你們回去幹嗎?當花養啊。花能提煉玫瑰油你們能嗎?」英子不解的問:「那您為什麼讓夫人流產啊?」「因為……」愛華突然閉緊了嘴巴:「因為她跟你們你一樣,她不應該有孩子。孩子是什麼?是毀滅女人美麗的食心蟲,是浪費美女青春的沙塵暴。我是為夫人好你看不出來嗎?」英子搖頭。愛華突然更狂的大叫:「你們女人為什麼那麼重視孩子,難道沒有孩子你們會死?」英子點頭:「是。愛華先生,你不該逼夫人流產。」「多嘴!」愛華掀翻了桌子:「鄉下人,沒文化!」愛華看見那把修剪花卉的剪刀後,突然找到了出氣桶似地抓起它,跑到花棚將那個鮮花做成的愛字一通亂箭。
可憐那盛開的玫瑰花,此刻被愛華那無情的剪刀錯殘的花瓣紛飛,香消玉殞。滿滿一棚鮮花瞬間變成了殘花敗枝。愛華累的氣喘吁吁,他扔了剪刀,逃出花棚,騎上棗紅馬在草原上狂奔起來。他不明白秋萍怎麼會猜到他的過去,他知道秋萍是猜的。因為他生在大陸,老家在台灣,他把那邊的消息封閉的很好,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因為他沒有從那邊帶過一個員工來。他更不明白有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榮華富貴,怎麼在秋萍眼裡這麼不值錢。她走了,從她那眼神中看得出,她不會再回來了。因為他們的婚姻不受法律保護,他沒有給她這樣的保障,同時自己也失去愛的保障。雖然他家裡有妻子兒女,但他並不愛他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妻子,她只是家裡傳宗接代的一個工具,是他父母的好兒媳,是他兒子的好媽媽。但不是他的愛人。所以,他到大陸來發展事業的同時,還在尋找愛人。他相信自己能找到,憑他的成功,憑他的才貌。他不喜歡嬌艷欲滴的女子,更不喜歡享受型的那些物質女孩子。儘管他能滿足這些東西,但他骨子裡瞧不上這樣的人。雖然他是準備在這邊按個家,但他不認為自己是在養寵物型的二奶,他是在養愛。愛在他眼裡還是很有些力度的。也許是看多了瓊瑤劇的原因,也許自己骨子裡還有些浪漫的緣故。他一定相信自己還有一份夢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她在燈火闌珊處的緣分。第一次看見秋萍時,她就給了他那樣的感覺。他跟蹤她,瞭解她。當知道她是個有夫之婦後,他痛不欲生。他想忘了這個人重新尋找。可是,他再也找不到了。滿世界的美女如雲,就是沒有一個像秋萍那樣能打動他的人。他回頭繼續關注她,發現她過得不好,他暗自高興,認為自己還有機會。就這樣,愛華開始了自己的慢慢長征路。這麼苦追來的愛,這麼這麼輕易的丟了。像做了個夢,像刮了陣風……
就因為他不能給她那張紙嗎?難道那張紙就那麼重要?他以為她只要跟自己有了感情,生活的時間長了,自己把她像養花一樣,紮了根了,開了花了,她還怎麼挪窩?養個寵物時間長了也戀家不走了,她為什麼就養不熟?愛華以為秋萍經歷過感情上的傷害,她會珍惜自己的感情,會離不開自己,會依賴自己。到那時候,她即便是知道了一切,也無所謂了。誰會想到,看上去那麼柔弱的姑娘,倔起來竟然那樣鋼鐵般堅硬。他哄她流產的原因當然不能說是因為事業。他現在事業大的很,這成不了不要孩子的理由。他哄她說他怕有了孩子會失去秋萍的愛後,秋萍立刻答應去醫院,而且是去那麼不上檔次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