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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83章 文 / 無聲

    第183章

    她為什麼要這樣?她甚至在自己去聯繫最好的醫院時,偷偷去了那樣低檔次的醫院。他鬧不明白她這是為什麼。現在他好像明白了,她那樣做不但是作踐自己,她還是在作踐他。她是想告訴自己,你的孩子不配去那麼高檔的醫院。愛華想到這些,感覺自己小看了秋萍。他以為她好哄,但沒想到她冰雪聰明。他的騙術在她眼裡簡直是低劣的魔術,她肯定不會相信自己對她的愛了。

    愛華從馬背上跳下來,仰面朝天的躺在草地上。後背被擦傷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面頰上的淤青也腫脹的難受。難道這就是自己費盡心機好不容易討來的愛情的結局?自己確實是愛秋萍啊,打心眼裡愛,這她應該知道啊!看看自己給她買的首飾,看看自己給她的生活。這難道不是愛的所為,除了不能給你一個婚姻,其他的我全都給的起。除了天上的月亮,你想要什麼我即給你什麼。秋萍啊秋萍,你回來吧。我需要你……

    愛華在心裡千呼萬喚,棗紅馬突然昂首長鳴一聲,狂奔而去。愛華爬起來,莫名其妙的看著,那馬沒有人的駕馭跑起來是那樣美。那揚起的馬尾比徐悲鴻畫中的更美……愛華欣賞著這棗紅馬奔跑的姿勢,暫時忘記了失去愛人的痛楚。棗紅馬奔跑到花棚那邊不見了,愛華有些擔心。他趕緊站起來,跑到花棚後面,一幕母子親暱的鏡頭映入眼簾。

    棗紅馬親暱的用臉蹭著它剛生下不久的小馬駒。小馬駒跟它母親很像,也是一身紅色的絨毛。此刻正揚起它還稚嫩的笑臉親了親媽媽,跪倒母親肚皮地下吃起奶來。愛華奇怪的想,為了保全棗紅馬的體力,他讓飼養員給小馬駒斷了母乳,改用奶粉了。這母子倆原來還偷偷的到這柵欄外邊來相會啊,難怪棗紅馬跑一陣就渾身出汗。看著低頭觀看自己孩子的棗紅馬,他突然把它幻化成了秋萍。秋萍那張粉紅的臉,正低頭觀看著自己的孩子,幸福的笑容掛在臉上……

    愛華內心隱隱作痛,他想秋萍知道自己懷孕後,肯定也設想過母子相擁在一起時的幸福。看看這棗紅馬家母子,難道秋萍不應該享受著一切嗎?連馬都如此,何況是人。看來自己是太自私了,即想保全家庭團圓又想跟愛人纏纏綿綿。自古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我愛華也不例外。秋萍肯定看透了也恨透我。回憶起秋萍看他的眼神,愛華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既然她決意想離開自己,自己也不能違背她的意願。為了良心的安寧,一定得給她補償。愛華想到這裡,回身往自己的住處走,可看見英子正定定的看著自己:「先生,您看見了吧。我們老家有句話,叫羊馬比君子。連畜生都有感情,何況是我們人啊。先生,您去把夫人接回來吧。我好好伺候她,等她身體恢復了,你們再要個孩子。這樣夫人就不恨你了,我也有幫助我的人了。」英子說到這裡,眼淚嘩嘩的流:「你是個男人,可能不理解我們女人的心。女人只要有孩子了,那孩子就是我們女人的命。沒有孩子在身旁,吃飯不香,喝水不甜,連睡覺也不踏實。先生,您就聽我一句勸吧。」

    愛華看著這個英子,知道小馬駒為什麼在這裡了。她是想通過馬來說服自己。好聰明的女人。愛華有些懷疑的問:「按你說的做了,夫人就會回來?」英子點頭:「肯定能。」愛華還不相信:「你這麼知道?」英子笑了:「因為我也是女人。哪個女人不想跟自己的愛人在一起。我看的出,夫人她很愛你。如果她不愛你的話,她是不肯給你生孩子的。你看,你們剛結婚,夫人就有喜了。從這就能看出她有多愛你,先生,您去把她請回來吧。我求您了!」愛華見這個平時說話都低著頭的英子只要大膽的說出了心裡話,感覺自己還不如一個鄉下女子懂得道理多。想想也是,自己千辛萬苦追求來的愛情,怎麼可以隨便拋棄。要不久試試?愛華看著英子:「你跟我一起去?」英子高興的說:「行!」

    秋果帶秋萍回去的路上,牛傑以商量的口氣問:「秋萍,你不能回家,得到醫院觀察一個階段。」秋萍靠在秋果懷裡:「不用,哥,回家就好。二姐,我怎麼特別想咱娘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家看她。」秋果知道秋萍指的這個什麼時候是什麼意思,她何嘗不是這樣想。天下的兒女哪有不想娘的。秋果幾乎都忘了娘的模樣了,經秋萍這一提,恰巧戳到了秋果的軟肋。她這個不孝女,沒見上父親最後一眼。眼看母親年紀也越來越大,難道自己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活著?難道就讓娘一直認為自己已經死了?

    牛傑見著姐妹倆都不吱聲了,知道她們都想娘了。牛傑看了眼反光鏡中的秋果,用很堅定的音調說:「快了,等嬌嬌胖胖考完學,我就把老人接到北京來。到時候,你們倆就可以天天跟娘在一起了。」秋萍的眼睛裡掠過一層憂慮,她是個細心人,做什麼決定,都不是一時衝動。她知道牛傑這話不假,他也能做的到。可是母親要是知道了她們姐妹之間的情況會這麼樣?老人的身體和意志能承受的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嗎?她可是帶有封建思想的,能接受我們這結了離,離了又結的複雜婚姻嗎?

    秋果推了下秋萍:「聽見了嗎?到時候你又成了娘的小嬌嬌。娘見了我肯定先是吃驚,後是打罵,再然後肯定會親親我。我畢竟是她失而復得的壞閨女嗎。」秋萍沒接二姐的話茬。牛傑笑了一下:「別自己給自己定義。娘什麼時候說過你是壞閨女咧。」秋果苦笑了一下:「我自己就是這麼認為的。你看我們家大姐是爹娘心裡最好的閨女,她聽話懂事,為咱家付出的也多。小三呢,不但長得漂亮,還乖巧聰明,從不惹爹娘生氣。還學習好工作好,為我們秋家掙了光。而我,強牛一個,逆反心裡也好,自私心裡也吧,反正我是秋家的禍害,老給我們秋家人添亂……」秋萍從秋果懷裡掙脫出來:「你別說了。再說我就無地自容了。牛哥,不許讓娘知道我的情況,也不許你把娘接到這裡來。二姐,想娘了,咱倆偷偷回去看一眼,千萬別讓她老人家知道我們姐妹三之間的事。我敢說她要知道了我們的事回氣死的。牛哥,你最好管好你那些工人的嘴,如果把我們的情況讓他們帶回了老家,我娘肯定會死。」

    牛傑一愣,趕緊剎住車:「天!我這麼沒想這麼多。難道家裡出事了?」秋果急忙說:「別聽小三啥說,哪有那麼邪乎。再說那些回家幫忙收秋的人我一一囑咐過,他們不會說的,都跟我寫了保證書,如果誰違反了,立即開除。」

    牛傑看著外面川流不息的車流,找個車位停下車,下車逃出手機撥通了家裡的號碼:「喂……媽,是你嗎?秋心呢,讓她接個電話。」牛嫂支支吾吾:「她、她出去了。」牛傑問:「她這麼老不在家?她都去哪兒?」牛嫂見實在瞞不住了,只好說:「傑子,跟你說說個事你別急啊。秋心她去陪她娘了。」「啊!她娘不是在咱家住嗎?」「走、走了。回家受了她兒子點氣,這娘們喝了農藥。」

    「啊!什麼時候的事?」牛嫂一說出了事情,膽子就大了,她兩開嗓門:「就前幾天。她娘住院的錢還都是我們家給拿的,人家秋水老婆還跑我們家來鬧,說什麼我們家欺負人什麼的。傑子,你說我們牛家哪一樣對不住她,她還跑我們家裡鬧。我看不行你就把那窯廠給要回來算了,反正秋水家兩口子是那喝了海水不謝江的主……」牛嫂還繼續嘮叨,但聽不見兒子的聲音了,她大聲的餵著:「喂!喂!傑子……死孩子,話還沒說完呢就掛了。」老牛早就站在門口聽老婆跟兒子的電話了,他見老婆掛了電話,指頭點著老伴的頭:「你啊你,就怕天下不亂。你看看你都跟傑子說了些啥?明明是你惹的禍,你還推到兒子身上。你說你這個人……」牛嫂癲癇腳:「我怎麼了?比你強一百倍。你沒從秋心的話裡聽出話來啊。」「什麼話?」老牛有些緊張。「呸!」牛嫂吐了老牛一口:「你還罵我呢,我看你就是傻蛋一個。就我那兩句話能要了人的命的話,那這世上就沒幾個人活著了。」「那你說是為啥?不是你把人給罵走的嗎?」「我罵走的不假,但絕不是因為我罵那兩句話就喝的藥。」「你是說秋水家兩口子……誰跟你說的?」老牛是知道秋嫂喝藥不是因為老伴罵那兩句話,他在醫院裡把什麼都聽明白了。可是他沒告訴老伴,他想起老伴看見秋水媳婦時那個緊張樣就解氣。真是奇怪,那麼橫的老伴怎麼就怕起秋水媳婦來了。這可真是出來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老牛就想藉故拿老伴一把,聽見她把責任推給了秋嫂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可是聽了老伴剛才的話,他有些糊塗了,他卑躬屈膝的樣子又顯出來了:「老伴,你跟我說明白些啊。」牛嫂見自己的氣焰又壓在老牛頭上了,得意洋洋的說:「自愧不如了吧。你把耳朵伸過來……」老牛聽話的把耳朵湊到老伴跟前,馬秀英本來也是藉故洗菜想聽一聽牛家夫妻的對話,他們這一嘀咕她什麼也聽不見了,氣的她甩著手中的菜,走開了。

    老牛聽了老伴的話,把小眼睛瞪得溜圓:「不能吧?你可別胡說。」牛嫂也不能跟他掙:「我胡說,你等著瞧吧。不用多長時間你就知道了,事實說明一切。」老牛撇了下嘴:「我就煩你拽詞。又不當村幹部了,還這樣。」牛嫂不服氣的說:「村幹部我還能當嗎?我是誰?是我們牛大經理的母親。那在過去就是皇太后!你服不服?不服就試試,我說的事多則半年少則……也得半年。我知道她們都必須耽誤了孩子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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