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94章 文 / 無聲
第194章
秋果濕潤的眼睛裡，再也儲蓄部住這麼多的淚水了，她抱住牛傑的脖子，緊緊的抱住，將眼淚撒在他的肩頭……
牛嫂見牛傑將自己送回房間，知道他跟秋果又話說，就又偷偷跟過來。當她也聽明白了牛傑這次回去，順便跟秋心辦理了離婚手續後，再也忍不住了，她衝進來，一把扯開摟住牛傑脖子的秋果：「野丫頭，死不要臉。這是你姐夫，你摟住他的脖子算這麼回事？」牛傑拉住要對秋果無理的母親：「媽，我跟秋心已經離婚了。我們倆……」牛嫂趕緊用手摀住牛傑的嘴：「打住！你別說你們倆會是兩口子啊。我跟你說，你要是媽的兒子趕緊秋心復婚，要不聽媽的話，媽這就死給你看！」牛傑拉住要跳樓的母親：「媽，你先讓兒子歇歇好不好？」牛嫂吵鬧著：「你讓媽清靜了嗎？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啊，你又要換老婆。你換來換去的讓媽這個婆婆怎麼當？你還就在秋家姐妹幾個當中換。你倒是給媽換個北京的媳婦來看看啊！要是你有那本事的話，娘就答應你。」牛傑見母親跟自己耍無賴，氣憤的鬆開了手：「你愛咋的就咋的吧。」「啊！你個小兔崽子，你竟敢讓媽跳樓？好，我跳，我跳了啊！」秋果見牛嫂真的跨上了欄杆，急忙去阻攔，牛傑一把拉住她：「她願意跳就讓她跳去。省的她管閒事。」「啊！死傑子，你還沒換媳婦呢，就變味了……秋心啊，我苦命的媳婦啊，你看看你這個妹妹把我兒子調教成什麼了……我不活了……」牛嫂一屁股坐到陽台上，大哭大鬧起來。秋果知道這樣不好，可牛傑拉起她走了。
牛傑是唯一能制得了母親的人。他知道，此刻的母親你要是勸或者哄她的話，她會沒完沒了的跟你鬧。但你要是冷著她，涼著她，她就像失去觀眾的演員一樣，就沒興趣演下去了，她會自動收場的。
秋果自然是不放心的：「牛哥，咱們走了行嗎？」牛傑笑笑：「你難道沒領教過我制我媽的招數？挺管用的。放心，咱們走了，她一定會進房間大吃一頓。因為我媽生了氣就拿好吃的來解氣，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她會絕食。秋果見牛傑要去工地，就急忙拉住他：「牛哥，你還是先別去了。」牛傑問：「我在家這些日子，做夢都夢見工地上停工了，工期延誤，被人家罰款的事。我回來了，你還不讓我去看？」秋果見再也瞞不下去了，只好說：：「你的夢真準。」「什麼？」牛傑瞪大眼珠子：「你說什麼？不會真是停工了吧？」秋果點點頭：「是。」「啊！為什麼？秋果，你怎麼回事？怎麼我才離開幾天啊，你就弄成這樣！你是不是又跟包工頭們吵架了？」秋果搖頭。但牛傑不信，大步流星的走了。
工地上，鴉雀無聲，停歇了的機器死氣沉沉的，沒有工人的架子上，像些玩具一樣撐在那裡。牛傑莫名其妙的走在工地上，突然看見地上一灘血跡。他嚇了一跳：「難道出事故了？」牛傑擔心起來，回頭看見秋果跟來了，急忙問：「有什麼事趕緊說，別再瞞我了。」秋果知道不說是不行了，就為難的說：「哥，可能有人跟我們過不去。前幾天，我們工地上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幫流氓，見人就打。我們好幾個工人被打的住了院，有一個還有生命危險。工人們不敢再幹了，有的寧願不要工錢，也不給我們幹活了。牛哥，你別著急，我已經報了案。」牛傑看著秋果頭上的傷：「你的傷是被他們打的？」秋果點頭：「我拼不過他們。他們人太多了，都是坐車來的。牛哥，難道是我們的同行在搗亂？」牛傑點頭：「很有可能。你也不是不知道，競爭這個項目的時候，如果不是安寧幫忙，我們根本不會有機會。」提到安寧，秋果有些難看的低下頭。是啊，好了這麼多年的姐妹，現在連想起來都感到恐怖。人啊，真是難說的很。秋果感到失去安寧這個好姐妹，真的是一大損失。無論是感情上，還是事業上。畢竟她是在北京長大的，而且還有那麼好的根基。這些日子，為了躲安寧，秋果連安老那裡都沒有去過。老人家身體怎麼樣了？他會不會埋怨自己？秋果茫然的看著城市的天空，感覺天是那麼窄。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真想回家看看。」牛傑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想你的姐姐妹妹了是吧？」秋果點了下頭：「不光是她們，還有我們小葛莊的天空。牛哥，把我們老家那幫人找回來吧，讓他們先幹著。」牛傑笑笑：「那才幾個人啊。走，找找那些被嚇跑了的人，我牛傑回來了，他們難道還不給我面子。」秋果笑了：「看來，咱們公司不能一日無主啊。牛哥，我現在感覺到，男女是有別的。你只要往這工地上一站，我就感覺有安全感。」牛傑回頭看著秋果：「傷得這麼樣？」秋果搖頭：「擦破了點皮。你說奇怪不奇怪，那些流氓看見我的頭破了後，唰一下全跑了。好像我的血是原子彈似的。」牛傑歎口氣：「這些痞子，也知道打女人不好意思了。」
牛傑親自睡到工地上，想查到工人們口中那個奇怪的舞者。據他們說，一到半夜，就有一個奇怪的人在他們的工棚裡跳舞。可是，牛傑在工棚裡一連住了幾個晚上，工棚裡沒有一點動靜，除了工人們熟睡的鼾聲，沒有發現像辭工的那些人說的那樣，半夜有跳舞的鬼，鬼手裡舉著火把，直往人身上捅。
牛傑睡不著覺，徘徊在工棚外面，看著在黑夜裡顯得格外龐大的建築，感覺像個怪物一樣張牙舞爪的像要把他吞噬掉似的。牛傑感覺自己被一個無形的怪物控制著，他處在一個被動的位置，任他玩弄。照這樣發展下去，將要面臨怎樣的困境他不敢想像光延期賠款這一項，也許就能將他打倒。自己進京這幾年的打拼將會付之東流。不！不能這麼消極。不光為自己，就沖秋家姐妹對自己的情分也不能這麼輕言失敗。
牛傑回到冷冷清清的工棚，看著往日住的滿滿床鋪上，現在空空蕩蕩的，他要想辦法讓這些空床上住滿工人。只要有了工人，他就有把握按期交工。牛傑想到這裡，他沒有猶豫，他向工地管理員交代了幾句，就大踏步的走了。一個藏在黑暗中的人看見牛傑走了，也匆匆離開了工地，像隻猴子一樣跳過幾根攔住他的鋼筋水泥管子，很快也消失在黑夜裡。
牛傑想到的主意，秋果也想到了，但是，在短時間內找到這麼多建築工人不是件容易事。牛傑說：「沒有別的辦法了。秋果，這幾天你別去工地了，就在家裡陪我媽。一切都等我回老家招了人來再說。」秋果說：「好，你放心去吧。我在家陪你媽。我想這事，於波可能會幫上你，畢竟他是律師，一定要跟這些人簽訂合同。這可是最後一搏，千萬出不得差錯。」牛傑點頭。
牛傑剛走，給秋果管理飯店的六子打來電話。秋果接了他的電話後，一分鐘也沒有耽擱，立馬去了飯店。
雖然飯店門口有閃爍的霓虹燈，但秋果下車後，還是感到背後有股冷颼颼的風吹過脊樑。她三步並作兩步跑進飯店，看見六子正等在門口，急忙問：「有什麼了不起的事，非讓我馬上過來。」六子看了眼二樓：「有個顧客非要見你，說有關於工地上的要緊的事跟你說。我知道最近工地上出了不少事，沒敢怠慢就把你給叫來了。」秋果拉了下六子：「快帶我去。」
二樓雅座，一個背對著門坐著的客人聽見秋果進來後，把手裡的煙往煙灰缸裡彈了彈：「你終於肯見我了。」秋果聽見這個聲音，自己這些日子的猜測終於找到答案了。果然是她，她知道這個人的脾氣，這些年，她想幹成的事，沒有一樣沒有幹成。秋果本以為憑著自己這些年跟她們家的感情，她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看來她錯了，安寧這個名字，是她父母給取的，可是，她這個人骨子裡卻不安寧，她是一個石子，喜歡在平靜的生活裡激起千層浪。現在她這顆石子瞄準了自己，自己家的生活已經被她的所謂的打開枷鎖追求幸福的石子激起了浪花。自己的大姐和小妹的生活已經變成了浪花，自己好像是唯一還能實現幸福的人。因為大姐已經給自己亮了綠燈，看起來，只要自己往前邁一步，這期盼了這麼多年的幸福就唾手可得了。可是，接連出現的一系列事件，已經讓秋果感到了威脅。雖然她沒有證據，但她憑著女人靈敏的感覺，已經嗅到了危險的信號。
既然終於可以面對面了，秋果倒不緊張了。她坐到安寧的對面，用冷峻的目光看著一身休閒打扮的安寧。安寧沒有看她，而是盯著自己手中雪茄目不轉睛：「你大概猜到。」安寧的話讓秋果笑了：「還是這個脾氣，沒有廢話。對，我是猜到了點，但沒有確定。看來今天晚上你要跟我和盤托出了。」安寧又彈了下煙灰：「已經都托給你了。怎麼樣，。」秋果笑了：「像你的手筆。不過，你好像用錯了地方。你要對付的是我，幹嗎對牛傑下手。」安寧突然仍了煙頭：「笑話！是他搶走了我的愛人，我不整他整誰？」「誰是你的愛人？你我這些年一直姐妹相稱。前些日子，你還為我煞費苦心，教我怎樣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怎麼轉眼間……」「住嘴！」安寧打斷了秋果的話：「對，我是想成全你，想讓你幸福。可是，當我發現你有了愛人後，會離開我，會忘記我後，我就沒有那麼大度了你是屬於我的，我幹嘛要讓你屬於別人。秋果，你知道咱們倆在一起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我不能沒有你。你跟我說，你是不是也不能沒有我？你看看，連牛傑沒有我，他在北京也是寸步難行。」秋果苦笑了一下：「我的安寧姐，你幫過我們是不假，我們感激著呢。可是，你給我們下的絆子我們也領教過了。真是成也蕭何敗蕭何。那高樓大廈不是用口氣就能吹起來的，安寧姐，你把我們逼上了絕路，但我們山東人，別的不行，就是這股子強勁，你們永遠比不上。」「哼哼，強眼子。我知道你們不到黃河不死心。可憐的秋果，你知道嗎，就你們那兩下子，跟我鬥，那不是螞蟻跟大象抗衡是什麼？你姐差點成了殺人犯誰弄的？就那個爆發戶他能有這樣的智商？劉麗趁於波醉酒鑽進他的床上，她哪有那麼大的膽子。秋果，別以為牛傑回你們老家就能招來千軍萬馬，死了這條心吧。啊對了，即便你們把你們老家的人全拉來，把工程按期完工。我要想整你們那還不容易？接下來的驗收我照樣讓你們過不了關。你信不信？」秋果的冷汗下來了，天啊！就因為自己得罪了安寧，竟然牽扯上這麼多人。秋果害怕的看著安寧：「我值得你這樣報復嗎？」「值啊。誰讓你那樣羞辱我咧。」秋果氣憤的抓起一個酒杯摔得粉碎：「誰羞辱你了？你想沒想過我的感受？你愛我，可你想沒想過我接不接受的了？」安寧哈哈大笑，一直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多好。可惜啊，這世上像你這樣符合我口味的人太少了。秋果，回來吧。咱倆再回到我們的過去。我們倆再也不離開了行嗎。如果你答應我，我立刻讓離開工地的人回去開工，也還會一如既往的幫助牛傑。何去何從，你自己看著辦。老爺子快不行了，想見你。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