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裁 第二百三十二章 燒烤韃子 文 / 金哨本無路
三天的訓練時間很短，步兵與戰車協同作戰的戰術不可能訓練到位，清軍的爆破手固然是不敢輕易露頭，不過他們借助各種掩護，仍然在不斷靠近目標。
現在的陣地上，佈滿盾車殘骸和馬匹屍體，還有盾車上落下的沙袋和大飛的車輪，以及清兵的屍體，活人和死人混在一起，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實在是難以分辨。清軍的機槍火力也不弱，明軍士兵一露頭就很可能被機槍掃中，故而只能躲在戰車之後，如此，明軍步兵的視界大受影響，便給清軍爆破手以可乘之機。清軍的爆破手選的都是十分敏捷之人，這些昔年在山野間狩獵的准野人，他們冒著明軍機槍的掃射，在彈坑和障礙物之間交替躍進，簡直猶如獵豹一般，不時還扔出一顆手雷，等手雷炸開的煙霧消散，他就能竄出幾丈遠的距離，儘管有人死在前竄的路上，清軍的爆破手依然是前赴後繼。
明軍裝甲車的視界普遍很差，在潛望鏡中觀察的效果難免失真，對於死角更是無能為力。這其中，「長安」的視界最佳，特意開了百葉窗式的斜格柵，透過6毫米寬的鐵格柵可以觀察到正面相當的一段區域，觀察死角比「犀牛」和蒸汽坦克小得多，不利之處是犧牲了一部分防護性能，對付7.63的子彈還能抵擋，在12.7口徑子彈面前就形同虛設，當然清軍只有7.63口徑的機槍，「長安」被擊毀都是拜超口徑炮彈所賜，而在對付步兵方面，「長安」有著天然的優勢，不少清軍爆破手就是死在「長安」的機槍掃射下，跟在「長安」之後的明軍步兵則拾遺補缺，將「長安」視界死角的韃子打掉。在這種聯合打擊之下，清軍的爆破手對於「長安」只是得手了兩次，將兩輛「長安」炸得飛了起來。多數的時候，爆破手不是被「長安」打死，就是選擇避開這種價值不大的目標。
「犀牛」和蒸汽坦克只有潛望鏡，就算觀察到目標，手上的動作也往往慢上半拍。蒸汽坦克還好點，配有兩個潛望鏡，「犀牛」只有一個，因而更多地依靠尾隨在後的步兵，步兵的協同讓清軍喪失了不少身形敏捷的爆破手，但是總有爆破手能夠靠上來，前赴後繼的清軍爆破手讓「犀牛」防不勝防，又有三輛「犀牛」被炸毀。
清軍最想炸掉的當然首推蒸汽坦克，不過蒸汽坦克也是明軍重點保護的對象，蔚為奇葩的是，蒸汽坦克還拖著兩輛小型的盾車，左右兩側各有一輛盾車，盾車簡單之極，兩邊兩個輪子，後面一個小輪用以平衡和轉向，整個盾車只是設置了一塊擋子彈的鐵板，再加了一層複合裝甲，樣子有如後世火炮的防護盾一樣。盾車上配備7.62機槍，兩個負責機槍掃射的士兵，平時可以坐在車上，遇有障礙，則跳下盾車。這個盾車也是前三天臨時抱佛腳趕製的裝備，如今用這盾車來對付清軍的爆破手，可謂十分對路。明軍對於寶貝級的蒸汽坦克的防護，真可謂煞費苦心，除了配備可以超出蒸汽坦克露在兩側的盾車保駕護航，還有十名步兵跟在它龐大的身形後面，時刻警惕著前方，隨時射擊，或者，當機槍手傷亡之後隨時遞補。1號蒸汽坦克被一顆大號超口徑炮彈擊中，造成右側的盾車炸毀，步兵傷亡了七八個，後面立時就有步兵補上。2號坦克只是前部中彈，四射開來的彈片擊傷了盾車上的兩個機槍手，步兵當中也立時有人補上。
在蒸汽坦克強大的火力和嚴密的保護下，清軍的爆破手屢屢試圖接近坦克，但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
1號坦克被炸，趴在那裡不能動彈，曲松便只好把指揮權移交給了孟士海。孟士海一看戰場形勢，清軍此刻盾車只剩下了十幾輛，這十幾輛盾車已是傷痕纍纍，如今只是勉強支撐，最大的威脅還是清軍的十六輛炮車。只要幹掉了炮車，清軍失去火力支撐，步兵衝上去就可以輕易將爆破手消滅。
十六輛炮車之中，有兩輛炮車被炮彈炸成仰面朝天，炮是無法再射，機槍卻還在掃射，另有一輛炮車被連續擊中，最後被一枚破甲彈打出一個洞來，但是卻沒有引發炮車內的炮彈殉爆，不過看起來至少是打死了裡面的部分清兵，這輛炮車隔一會還會射出超口徑炮彈，而機槍卻停了。
孟士海決定不再管那些盾車，而是將重點轉到清軍的炮車。於是交代道：
「七喜，跟1號、3號、4號坦克打旗號，放過盾車，把它們交給『犀牛』和『長安』，我們坦克全力摧毀韃子的炮車。」
回過頭對郭隆達說：
「對付炮車還是得平射，我估計拿下來一本書，就可以平射了。」
每個人都想能夠把自己的書拿下來，可是最終拿下來的，是那本《蒸汽坦克維修手冊》，拿下這本冊子，任何人都不敢反對。可是拿下來之後，書頁已經被壓得不忍卒睹。
郭隆達對於打穿韃子的炮車，實在是沒有把握，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孟副團長，對付韃子的炮車，破甲彈好像也不怎麼靈光，再說破甲彈也就剩了六發，兩發破甲彈恐怕是打不掉一輛炮車，恐怕其他坦克的破甲彈也不多了。要幹掉全部炮車，只怕還得補充破甲彈才是。」
蒸汽坦克配炮彈60發，破甲彈24發，爆破彈36發，沒想到清軍上了這麼多鐵甲盾車和炮車，消耗的多是破甲彈，按照郭隆達估計，也許三發以上的破甲彈才能收拾一輛炮車，四輛坦克如今加起來還有沒有20發破甲彈，實在是難說。1號和3號坦克先與清軍盾車炮車對上，炮彈只會消耗得更多。孟士海聞言，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補充炮彈？笑話！這戰場之上哪有機會補充！再說就算現在通知下去，等炮彈補充上來，還不知清軍的炮車能夠發射多少超口徑炮彈，己方的坦克裝甲車誰知道又要受到多大的損失。
孟士海不愧是步兵營長出身，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打旗號，讓步兵上火箭筒和火箭炮，火箭筒足以打掉盾車，只要照我們的辦法打就可以了。火箭炮直射的話，應該可以打殘炮車。」
隨即一想，這麼複雜可不是旗號可以準確表達的，於是自嘲地一笑，說道：
「不，這沒法打旗號，還是我來讓後面尾隨的步兵傳令吧。」
呂七喜連忙道：
「這事我來。」
然後呂七喜搶著打開艙蓋，一邊打旗號，一邊對著後面的步兵大聲傳令。
韓二順其實也不是呆子一個，心中一動，覺得有了主意，但好半天才鼓足勇氣，囁嚅地說道：
「我－－－我想到一個主意，不知道－－－不知道好不好使？」
孟士海拿清軍這啃不爛的炮車正自頭痛，沒想到韓二順會想到主意，立時鼓勵道：
「有主意就說啊，皇上很是鼓勵頭腦風暴，快，有什麼，快說出來。」
韓二順聞言，大受鼓舞，於是顯得不再那麼緊張，說話也不再吞吞吐吐：
「說書上講，要破曹軍，宜用火攻。孟副團長，上次我們不是用噴火的辦法將阿濟格的盾車燒了嗎！這次也可以這麼干啊！」
范大貴笑道：
「還三國呢！我說二順，阿濟格那盾車是木頭的，上面最多蒙了一層鐵皮，可人家多爾袞的炮車全是精鐵所製，你想燒它，燒得起來嗎？」
孟士海也想到過動用噴火器，同樣也是想到炮車是整個一個鐵製的玩意，噴火對它不起作用，再說清軍炮車的炮火厲害，靠近了之後，炮車的炮火豈不是更厲害！故此一直不提靠近噴火。
郭隆達聽了韓二順的主意，也覺得對於一個渾身是鐵的傢伙噴火不管用。不過范大貴的口吻明顯有小看二順的意思，便存心為二順說話，虧得他馬上就想到了為二順主意辯護的理由：
「二順這個主意我看不錯，炮車渾身是鐵，燒不著不錯，不過燒不著不要緊，可以噴火烤裡面的韃子啊，燒烤韃子，韃子不死也要脫層皮。是不是這個理！」
孟士海點點頭，又提出自己所擔憂的問題：
「可是韃子的炮車能夠開炮，他們那超口徑炮彈可不是鬧著玩的，我我們已經被打趴下一輛了，要是靠上去，三輛寶貝疙瘩，搭進去可不值。」
郭隆達呵呵一笑：
「孟副團長，你就放心吧！這超口徑炮彈什麼都好，就是打不準，我們明軍也有，我別的不行，玩炮還自認為有點譜。拋射超口徑炮彈，據說誰都不敢說自己有譜，而且距離越近，拋射就越是不好使。」
孟士海驟然醒悟，對啊，拋射的方式在近距離幾乎徹底喪失了攻擊力，除非你對著天空大角度發炮，再等炮彈幾乎垂直掉下來。孟士海一笑，立即讓呂七喜打出旗語，改變命令，除了1號坦克趴著不能動只能火力支援外，其他三輛坦克衝上前去實施噴火燒烤戰術。
一看明軍的坦克衝上來，清軍的爆破手以為機會來了，只是坦克側後的明軍盾車機槍的火力打得實在太準，就算僥倖沒被掃中，步兵還會拾遺補缺，而且三輛坦克的步兵利用交叉火力，常常讓爆破手難以越雷池一步。
2號坦克如願接近了一輛炮車，正如郭隆達所言，靠得近了之後，炮車的拋射式炮擊已經失去了作用，而機槍對於坦克而言只是徒然弄出叮叮噹噹的聲響而已。
一抵近炮車，孟士海就親自操縱起噴火器，對準對面的炮車就按動了機關。讓孟士海感到悲哀的是，噴火器的管子只是源源不斷地將油噴出去，將炮車噴得滿身是油，卻沒有預想之中的噴出狂暴的火焰。郭隆達在潛望鏡中看到只噴油不噴火，心道倒霉，然後意識到也許是點火機關壞了，只得說道：
「倒霉！一定是上次被炮彈擊中，不光將炮管炸歪，還將前面的點火機關炸壞了。」
這話還沒有落音，郭隆達就看到了壯觀的一幕，只見滿身是油的炮車從機槍槍口上竄出一股火苗，迅速蔓延到車身，然後，整個炮車就燃起了熊熊烈火，這一下，郭隆達徹底地目瞪口呆，娘的！這才真是燒烤韃子啊！
孟士海也愣了一會，一時沒有回過神來，他倒是沒有忘記指揮之責，連忙轉過潛望鏡觀察兩外兩輛坦克噴火的效果，結果3號和4號坦克順利噴火成功，但是噴火的效果卻是不盡如人意，看樣子，那樣的噴火燒烤還得有足夠的耐心，要將裡面的韃子燒烤脫層皮沒有幾分鐘看來是不成的。
孟士海正在想如何把2號坦克只噴油不噴火的經驗傳給3號4號坦克，卻聽對面的炮車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之後便是傳來一疊聲的巨大爆炸，炮車上的炮彈殉爆，將原來堅不可破的炮車炸成了飛舞的各種碎片。身在坦克中，也能感受到殉爆引起的巨震和巨響，不過坦克內還好點，後面的步兵便有幾個遭了殃，三個人被紛飛的碎片擊傷，好幾個耳膜受損。
你看，所有的運氣都讓2號坦克全佔了。噴油當然好過噴火，炮車的機槍還會自動點燃噴在盾車上的燃油，簡直是十二分的配合。
接下來，3號坦克和4號坦克也在費了一番手腳擺弄之後，改成了單噴油不噴火。這一下，一輛輛炮車被噴上油，然後燒成一個火團，最後殉爆。
恐怖的燒烤使得炮車上慘叫不斷。在殉爆了九輛炮車後，裡面的請軍終於再也受不了燒烤和殉爆的恐懼，自動從炮車中鑽了出來。
沒想到啃不動的炮車就這麼輕易破去了！
孟士海謙虛說，這是運氣，也是大家的功勞。而江湖傳說，是韓二順讀了《孫子兵法》才至於奇計迭出，以前呆頭呆腦的搖槓兵，讀了《孫子兵法》之後，便讓人刮目相看！這不，又一個勵志故事由此誕生！這一江湖傳說，不單讓韓二順頭上增添了一份神奇的光環，還讓《孫子兵法》一版再版，在大明著實熱銷了很長一段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