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四年,愛的抉擇 第二十三章 戰……(四) 文 / 藍色紫色
第二十三章戰……(四)
精緻的容顏因為呼吸困難而變得鐵青,脖子處傳來的尖銳的疼痛扭曲了幸妃的臉。
「西樓哥哥?」幻如凝因為被西樓戥鋅用另一隻手將她的臉扣在他的胸前,因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到痛苦的喘息聲與西樓戥鋅因憤怒而急速澎湃的心跳聲在耳旁迴盪。
幸妃怨恨的看著被西樓戥鋅護在懷裡的幻如凝,滿腔的悲淒與不甘,不公啊,皇上您怎麼能如此不公?我愛了您這麼久,即使在床上也得不到您如此的貼心相護,如今,您卻如此深情專注的看著另一個女人,還為了她殺我!您怎能如此不公?
「皇上,娘娘!」遠處莫如急切的跑來,她不過是去端一下酸梅湯,回來卻不見了主子的身影,只有甜甜趴在石桌上假寐,差點沒將她嚇死。
正當她急得不知所措時,竟看到娘娘在宮牆外的亭子裡,而且,最難纏的安妃與笑裡藏刀的幸妃兩人都在亭子裡,一慌,竟把酸梅湯給打翻,然後急急跑來,就怕晚了會出事。
可急切的跑過來,確實是出事了,可是卻是這樣一個畫面,讓她不由得一愣。
「啊!皇上,請您饒過娘娘啊!」被安妃與幸妃揮退的宮女也跟著跑了過來,見到自家主子幾乎要被掐死,臉色蒼白的忙伏地求情。
安妃宮裡的宮女們則是驚慌失措的搜尋著安妃的身影,當看到湖裡掙扎的紅影時,立即嚇得魂飛魄散,可是沒有西樓戥鋅的命令她們誰也不敢下水救人,只能磕頭哀求。
「皇上,安妃娘娘快不行了,求您下令救救娘娘吧!」
「若不是看你父王的面子上,朕會掐斷你的脖子。」緊瞇的妖詭厲眸死死的盯著幸妃青白交錯的臉,怒氣似自西樓戥鋅的牙縫中硬迸而出,字句咬牙切齒。
幸妃只能驚駭的看著他陰沉的冷容,無法說出半句話來。
「來人!」陡然用力將幸妃的身子甩飛出去,西樓戥鋅大喝,陰沉的臉色簡直就像烏雲罩頂,濃得化不開。
「奴才在!」一群持刀侍衛立即跑了過來。
「將她們給朕丟出宮去,從此宮裡再無安妃、幸妃。」黑眸深處迸射出狂野的光芒,西樓戥鋅瞇著妖詭綠眼,額冒青筋,怒火燒得方圓五公尺內,無人敢近身。
眾侍衛聞言立即驚訝的互相對望著,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而才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的幸妃又被重重的甩落在地,柔弱的身子傳來尖銳的刺痛,幾乎讓她當場暈厥過去,不料西樓戥鋅的話才是將她推入絕境的最後那隻手。
「皇上,求求您,您怎麼懲罰臣妾,臣妾都認了,但求您別趕臣妾走啊!臣妾真的沒有想要加害皇后啊,臣妾只是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壓抑著渾身的傷痛,幸妃爬回西樓戥鋅的腳邊,拉著他的袍擺苦苦哀求,心裡的痛卻比身上的痛來得尖銳千萬倍。
「還愣著做什麼?都不要命了嗎?拖下去!」厭惡的踢開她孱弱的身子,西樓戥鋅擰眉暴喝。
「是!」侍衛們不敢再遲疑,立即上前將人架起,拖走。
「不要啊,皇上,求求您,不要趕臣妾走啊……」淒楚的哀求聲漸漸遠去,而湖裡奄奄一息的安妃也被已救起,但只剩下半條命了,連衣裳都未換,就昏迷著被抬出宮去。
莫如則識趣的帶著失了主子的兩宮宮女們退了下去,剎那間,亭子裡就只剩下西樓戥鋅與幻如凝兩個人。
「凝兒乖,不怕了,西樓哥哥在你身邊,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了,凝兒抬起頭來看著西樓哥哥好不好?」俊容上的陰鷙之氣已盡數退去,西樓戥鋅的臉上只剩下不可思議的溫柔,小心翼翼的哄著幻如凝,想讓她抬起頭來。
幻如凝緊緊的摟著他,在他懷裡拚命的搖著頭,低泣著,就是不肯放手。
西樓戥鋅心生不捨,卻也沒有勉強她,
直到一個時辰後,懷裡的人兒才漸漸沒有了聲音,因為哭累了,幻如凝在西樓嶝鋅的懷裡睡著了。
西樓嶝鋅露出一抹無奈而寵溺的笑容,將懷裡的人兒打橫抱起,朝龍陽殿走去。
晨曦微露,幻吟風就已端坐在主營帳內的主位上了,支手托腮,深邃的幽眸瞬也不瞬地盯著羊皮捲上的山河圖,俊美的臉龐凝神詭譎。
「王爺。」秦震端著幻吟風的藥走了進來。
「辛苦你了,秦老。」幻吟風將視線從山河圖上移開,微微揚唇。
「王爺可是已有了計策了?」秦震微微一笑,將盛藥的茶杯遞上。
「嗯。」半垂俊臉,幻吟風慢條斯理地端起瓷杯,淺飲一口,這才漫不經心地點頭。
他行兵打戰除了重天時、地利、人和三要,他更相信人謀。如今天時、地利、人和皆已齊全,就在最後的人謀了。西樓戥鋅雖然在與他哥哥的地位爭奪戰中奪得了最後的勝利,但他的殘暴與殺父噬兄的行為已經在哈爾多斯有諸多反彈,只是百姓敢怒不敢言,另一面便是哈爾多斯朝中與軍中的不穩定因素了,太子雖已死,但是他遺留下來的勢力卻仍殘存著,西樓戥鋅將心思都放在戰事上,那些殘存勢力必定未清理乾淨,現在只要挑起他們的憤怒與矛盾,那麼他必定是內憂外患。
而他若想在一日內一舉擊破哈爾多斯的百萬兵眾,破壞這場封後大典,看來,這次需要與孑聯手才行,不過,他相信孑不會拒絕。
見著幻吟風這模樣,秦震也舒下心來,看來王爺對此戰很有把握了。
「王爺。」這時,十名將軍已踏入主營帳,躬身。
「不是說免了這些俗套嗎?」將飲完的藥杯遞給秦震,幻吟風似笑非笑的抬眼,不慍不火的低沉嗓音卻有著懾人的魄力。
秦震收好藥杯,便悄聲退了出去。
「是。」口中雖應著,但眾人卻依舊一身的敬畏。
淡淡一笑,幻吟風也不再多說,「讓各位將軍前來,是為了在九日後的那一戰。」
「王爺已經決定了發兵之日了?」眾人立即振奮起來。
「嗯!」幻吟風薄唇微揚,露出和善的笑,「眾將軍都是跟了本王都十年了,相信眾將軍對本王也有一定的瞭解,因此這次的戰役仍抱有諸多不解之處,為何本王會將你們調至莫龍城,為什麼選在九日後發兵,是嗎?」
眾人紛紛相視一眼,既而沉默。
他們確實有太多不解,除了不明白這場戰爭為何王爺會參與,甚至將他們調至莫龍城,以王爺的性子是不可能會輕易出兵的。但他們更驚訝的是王爺竟然會在隱居了六年後重回朝政,雖然王爺隨性慣了,他的行動更非常人所能懂,但他們跟了王爺六年,王爺不該是注重權勢之人啊!
「本王先來解答你們的第一個問題吧,為何出兵。」幻吟風收拾起倦懶神態,逐漸泛起冷酷笑痕,「因為本王最重視的妹妹雲鳳公主於一個月前被西樓嶝鋅劫走了。」
他的到來雖讓全軍士氣振奮,但還不夠,他們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讓激憤他們的理由,一個能夠讓他們全力拚殺的理由,否則,也難取勝。
話落,眾將軍皆驚震的瞠大了雙眼,雲鳳公主被哈爾多斯的國主劫了?
等等,昨日王爺激動的問哈爾多斯的新後是誰,而新後的姓氏又是幻,難道……哈爾多斯國的新後是雲鳳公主。
「看來眾將軍是猜到了,雲鳳公主是傲宇王朝的第一公主,六前年本王也將自己送予雲鳳公主,如今雲鳳公主在御京被西樓戥鋅劫走,甚至不予告知就想將雲鳳公主納為己有,這是對傲宇王朝與本王的挑釁,也是恥辱。」微瞇起的魅眸迸射出一抹駭人的冷痕,幻吟風渾身散發出一股陰寒之氣。
「末將必大概誓死將雲鳳公主奪回,為王朝,也為王爺雪恥。」眾人立即跪地,憤聲高喊。
「很好!」幻吟風的唇畔綻出詭異的笑來,「那麼,現在就來準備本王送予西樓戥鋅的亡國賀禮吧!」
寂靜的龍陽殿內,安靜無聲,床榻上,兩道身影相擁而眠。
因為即使睡著了,幻如凝緊抱著西樓戥鋅的腰不放,無奈之下,西樓戥鋅便擁著她合衣而睡。
莫如輕聲走進大殿,看著床上相擁而睡的兩條身影,正想著怎麼喚醒西樓戥鋅時,素來淺眠的他已經睜開了眼,「什麼事?」他擰眉,小心翼翼的問,怕吵醒了懷裡的人兒。
「皇上,是右臣相安大人與弼青王爺在御書房求見。」莫如硬著頭皮小聲回報。
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來打擾皇上與娘娘,可是右臣相與弼青王爺已經在御書房等著了,她又不得不報。
「哦?」來得還真快啊!西樓戥鋅在心底冷哼。
安妃與幸妃分別是安臣相與弼青王爺的女兒,這會兒他們的女兒被驅逐出宮,想來是知道自己女兒的事情,來求這個情了。
「皇上可要見嗎?」莫如小心翼翼的問道。
安妃與幸妃因冒犯了皇后娘娘而被皇上大怒之下遣送出宮的事現在可是在宮裡頭傳得繪聲繪色,想必安大人與弼青王爺前來也是為這事吧!
「見,為何不見?」西樓戥鋅邪魅一笑,嗜血勾魂,然後緩下戾色,溫柔的看了眼床上的幻如凝,「好好照顧娘娘。」
「是。」
西樓戥鋅微微拉開幻如凝摟住他腰的手,即使再小心翼翼,仍是將幻如凝吵醒了。
「西樓哥哥?你要去哪裡?」幻如凝揉揉因剛醒而迷茫的雙眸,睡眼惺忪的問。
「西樓哥哥要去辦點事,凝兒先睡一會兒,好嗎?」西樓戥鋅溫柔的哄道。
「凝兒可不可以跟著你?」聞言,幻如凝眼底的瞌睡蟲立即退散乾淨,急急的拉著西樓戥鋅的袖擺,可憐兮兮的瞅著他,聲音細若蚊鳴。
「西樓哥哥要處理政事,不能帶著凝兒哦,凝兒乖乖的在宮裡等西樓哥哥好不好?」心疼她眼底的恐懼,西樓戥鋅聲音更柔。
「凝兒會很乖的,西樓哥哥帶著凝兒好不好?」幻如凝猛地抬起泫然若泣的小臉,水眸中儘是恐懼的哀求道。
西樓戥鋅綠眸微閃,看著幻如凝半響,才點頭,溫柔一笑,「那凝兒要乖乖的哦!」
「嗯!」幻如凝帶淚的星眸瞬間發出耀眼的光芒,甜甜的笑立即在嘴邊漾開來,她乖巧的直點頭。
御書房
兩名眼神同樣犀利的中年男子各坐一角,看著對方的眼裡都是充滿著敵視。他們便是西樓戥鋅的兩大得力大臣,也是協助西樓戥鋅登上帝位的最大功臣——右臣相與弼青王爺。
只是兩人在政見上素來不合,在半年前,弼青王爺將小女兒西樓碧幸送入宮後,兩方從朝政至後宮,鬥爭也更加激烈。
「皇上駕到——」尖細的高喊傳來,兩人沉穩的起身,向正跨入書房的西樓戥鋅迎去,卻在看到他懷裡的幻如凝時,兩張老臉上同時呈現與愕然的神色。
御書房可是歷來嚴禁後宮女子入內的,皇上竟然將後宮妃嬪帶入御書房來?
「怎麼了?兩位愛卿是看到什麼了這麼訝異,連禮數都忘了?」邪魅一笑,西樓戥鋅徑直擁著幻如凝邁向龍椅。
「微臣參見皇上。」兩人立即反應過來,惶恐的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