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46 家中那盞煤油燈 文 / 慾望

    46家中那盞煤油燈

    每每媽媽與之對罵的時候，他不像哥哥姐姐忙著去做其它事情那樣，而是鼓著兩隻鼓一樣的眼睛狠狠地瞪著，也常常給素芬端個凳子，遞口水喝喝。

    有時候忍無可忍的時候，還會跳出來，幫著母親罵上兩句。這個時候，素芬總會把他拉回屋子去，說大人的事，沒你們小孩子的事，你們小孩沒管，你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尤其是要好好讀書學習，長大了有本事了，才不會像母親這樣老讓人欺負。

    看見有人跳出來幫忙，那個潑婦顯然狗急跳牆式的罵得更凶更可惡了，這更增添了明成心底那份憎惡之情。

    只有在這個的時候，他會管上自己好幾天，很乖很聽話的樣子，讓素芬很欣慰。

    最最讓素芬欣慰的是，是明成在小學五年級的那個早晨，主動讓他爸爸新良幫他把煤油燈點到床前，自已主動要燈來看書的行動。

    天下心，父母心，都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即便自己的兒女並不怎麼樣，他們也願意為之努力。

    明家小學畢業的時候，就在大家以為他毫無希望的時候，小學畢業的他竟意外地考上了初中，讓新良素芬喜出望外。

    從明家上初中的時候起，每天新良素芬起床煮早飯的時候，必定會在明家和明成一起睡覺的床前點燃一盞明亮的煤油燈，然後叫明家起來看書學習，等飯做好後再去吃飯，跑七八里路去上中學。

    偶爾，明成也會在新良叫喚聲中醒來，看見明家認真坐在床前的小書桌上，看書學習。那時候他還小，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這盞為明家學習而點亮的煤油燈，一亮就是三年，直至明家初中畢業。

    就在這盞煤油燈熄滅幾年後，明成已經進入小學五年級。就在他小學要畢業的這年。一個早晨，在灶屋煮早飯的新良素芬，聽見本來躺在床上睡覺的明成的叫聲：「爸，媽，給我點盞燈來！」不知是意外，還是沒注意，新良沒聽清楚，急忙忙地又問了一遍喊啥子。

    「點亮。」明成大聲地再喊了一遍。這下子，素芬聽得很清楚，也很興奮地喊：「人家娃娃喊你點盞燈去，要起來看書學習，你還不搞快點。別忘了多倒點煤油，把燈信子撥長一點，亮堂些。」

    新良「要得，要得」地趕緊應著。

    新良把一盞拔得挺亮的煤油燈端至明成床前，叫了聲「燈來了」，就把燈放在明成床前的小桌上，去忙其它事情去了。

    明成還真的起來看起書來了。

    自此，這盞煤油燈一亮又是兩年，只要明成在家，不管他要沒要燈，即便他在家要了燈並沒有起來看書，這盞燈一直亮著，直到村裡統一安裝電線，迎接電燈時代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