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84章 審問 文 / 華年
第384章審問
混戰過後，最麻煩的莫過於打掃戰場，地上用血流成河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歌舞廳的暗渠就像生肉屠宰場的血槽，血水嘩嘩地往外淌，要不是大門一直緊閉，血腥味恐怕隔了幾條街也能夠聞到。
牆壁上的鮮血飛濺數米高，到處可見還在「滴血」的血掌印，更有不少鮮血隨著混混用力揮舞手上帶血的凶器跑到了天花板上，頭上漂亮的水晶掛燈也染成了花斑。
大批現場工作人員拿著水管沖刷牆壁，捲走被鮮血染紅的地毯，還好一凡他們到來前事先知會了這裡的看守，容易破碎，經不起敲打的物品都先一步收了起來，否則光這趟械鬥的損失就足以讓金毛強患上心痛病。
還好歌舞廳的牆紙都做了防潮防水處理，鍍上了一層薄膜，無論什麼污漬一衝一擦就變得乾乾淨淨，當然也包括頑固的血跡，單純這裡的裝潢就需要花費巨額資金，更不要說在這裡開設一間這麼大規模的歌舞廳需要的關係人脈，這多少讓一凡對金毛強的背景產生了一點興趣。
現場最容易處理的反而是躺了一地的傷員，他們臨時雇了十幾輛大車將傷員載到醫院丟下就是了，車輛在雙方開打前已經準備好，往返幾趟基本上已經將現場清空。
醫院方面，它們絕對不會多嘴去問為什麼，他們只會關心傷員的經濟狀況，能否付得起醫藥費用，他們會根據傷病提交的金額，當場「精心」制定與之配套的救治方案。
當然，醫院方面也不會將病患趕得太絕，要是暫時拿不出那麼多錢來，院方還可以提供一次性融資或者分期付款等業務，這其實是變相放高利貸，不過由醫院來做是合法的，但如果在這之前已經欠下醫院一筆壞賬沒有清還，那就不好意思了，院方只會提供道義上的救治，至於能否活下來就只能看個人意志力；當然，人道救治也是需要花錢的，等於在爛賬上又添了一筆，這種狀態重複次數越多，救治後生存機率自然而然地也會變得越來越低。
事實上，敢虧欠銀行，敢虧欠黑幫錢財的人一大把，但敢虧欠醫院醫藥費用的還真不多。
失落園的醫院之間架設了醫聯機構，所有就診病人資料實行內部互通，欠了一家醫院的錢跟欠下了所有醫院的錢沒有區別，醫院能夠通過瞳孔、指紋、血型、骨骼、DNA等等諸多手段對病人身份進行核對，在這方面鑒定，它們比任何機構都要來得嚴謹，來得專業，來得先進，來得科學，來得迅速，來得權威。
至於警察方面就更加好辦，只要沒有殃及普通市民，警察絕不會插手過問，以政府的角度來看，這些渣子死了就死了，世界反而清淨一點，不值得為他們浪費警力。
看著最後一車傷病被當成垃圾般運走，一凡這當事人可是感慨良多。
不過他現在還有重要事情等著他做，沒有時間對天感歎。
他用水管對著仍然昏迷不醒的獨眼龍一陣猛衝，接著又拍打了一番，忙了半天竟然弄不醒他。
一凡狠狠踢了睡得像死豬一樣的獨眼龍，揉著太陽穴喃喃道：「這回真是便宜了這傢伙！」
坎比走了過來，臉上笑容可掬，他習慣性地搓著雙手道：「大哥的棍法這麼厲害，這傢伙恐怕已經被大哥你打得腦震盪，不死也變白癡！」
坎比的傷勢並不算重，給傷口消毒後貼上創傷縫合膠布已經可以隨意活動，再吃上幾顆抗炎藥，只要傷勢不惡化，基本上可以省下上醫院這一步驟。
像坎比這種混混，日子大多富一天窮三天，醫院那種搶錢地方能免則免，寧可咬牙忍一下也不願意主動登門拜訪。
跟坎比有著同樣想法的混混著實不少，只要沒傷及筋骨內臟，就算刀傷深可見骨，大多自己動手料理。
一凡見弄不醒獨眼龍，唯有放棄，踢他反而自己挨痛，他拿著水管走到一幫被金毛強綁起來的獵人幫混混跟前。
被捉起來的是以鬼火為首的分堂骨幹分子，人數有八個，被迫盤坐在地，除了鬼火外，其他人都被打成了豬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顯然雙方早有結怨。
鬼火雖然沒有受到虐待，但是只斷了一臂的他臉色卻雪白如紙，感覺傷得比別人還重。
一凡把一名提著急救藥箱從旁邊經過的工作人員叫住，指了指鬼火，道：「怎麼說也是一堂之主，幫他將斷臂固定好！」
那名歌舞廳的工作人員顯然有一點醫學知識，戴上一副便攜透視鏡便著手給鬼火接骨。
一凡對於鬼火投來感激的目光一概無視，向坎比招了招手道：「獨眼龍既然投靠了他們，那麼失蹤的事情跟他們應該脫不了關係，我想找的人恐怕要著落在他們身上，你幫我問一下！」
坎比利索地點了點頭道：「這事好辦，大哥找的人很可能被他們關在某一個場子裡頭，讓他們發信息詢問每一處場地的管事，只要人是他們捉了，一定能夠問出關押地點！」
坎比蹬下身子，用一款過時的通信投影出兩張照片，對其中一名分堂骨幹道：「看到上面兩個女人沒有，我大哥一直在找她們，我們懷疑是被你們捉了去，你現在立即給我發信息詢問所有場子的管事，看是那個場子收留了她們！」
站在旁邊的一凡見那名被問及的混混竟然低頭沉吟，他突然飛起一腳正中對方右腰，那人悶哼一聲當場咳出一口鮮血。
坎比嚇了一跳，當場跌坐在地，他就在那名混混跟前，被對方一口鮮血吐個正著，距離較近的他甚至清晰地聽到「啵」的一聲細響，感覺就像是氣球悶著炸開的聲音。
一凡冷眼看著不住咳嗽，額頭滲著冷汗的混混，冷冷地道：「你的右腎已經深度破裂，幸好一個人有兩腎，如果在一個小時內送院治理，你或許能夠撿回一條小命！」
一凡沒等對方說話，突然又飛起一腳踢在對方右下胸。
他看著在地上抽搐的混混，冷笑道：「恭喜你，你的肝臟好像也裂開了，肝臟又稱人體血庫，幾條非常重要的血管都流經肝臟，二十分鐘內如果不送到醫院搶救，恐怕以當今醫學水平是救不回來！」
被一凡連踢兩腳的混混現在早已經失去了說話能力，雙目圓瞪，上面滿佈血絲，嘴巴大張，但卻不見他吸氣，就像突然失去了呼吸能力，顯得痛苦無比。
一凡用拇指揉著額頭道：「不要看我很好相與的樣子就不把我當一回事，我其實是一個急性子，你不該挑戰我的忍耐力，我為這事已經煩了很久，你知不知道我連一秒鐘也不想再等，現在已經是凌辱兩點多，以前這個時候我已經在床上睡了幾個小時！」
一凡在另外一名分堂骨幹跟前蹬下，臉帶微笑，十分客氣地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夠幫我這個忙？」
那名混混臉上剛露出遲疑的神情，一凡本來溫和的臉色立即變冷。
混混只覺得後頸一陣發冷，臉色當場變得鐵青，連聲應諾道：「我可以！我能夠！請務必讓我幫你的忙！」
看著有點語無倫次的小混混，一凡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朝還坐在地上的坎比招了招手。
坎比立即上前解開捆住混混雙手的皮帶，讓他給各場子的管事發信息。
一凡將身旁一張倒臥的長凳扶正，翹著二郎腳道：「你動作最好快一點，你的同伴狀態看起來不是很好，恐怕撐不了多久！」
在某些時候，混混的辦事效率遠遠高於警察，特別是尋找失蹤人口這種事情上。
一凡屁股還沒坐熱，坎比已經屁顛屁顛地走過來匯報收穫。
坎比道：「大哥，您要找的人都已經找到，他們被藏在距離這裡大概半小時車程的一間地下非法賣淫場所。」
「很好！」一凡嗖地站起來。
坎比道：「大哥現在就去？」
「當然！」一凡點了點頭，「你對那裡熟不熟悉？大概有多少看守？」
坎比立即挺起胸膛，大聲道：「不是我吹，這裡的所有黑點就如同我的老家一樣，閉著雙眼也能摸上去，那個場子日常看守的人不會太多，六十人頂天了！」
一凡道：「那就好，叫上十個人跟我走一趟！」
他對著那幫獵人幫分堂骨幹警告道：「你們最好沒有玩什麼花樣，要是我到那裡看不到我想見的人，我會讓你們學會什麼叫後悔！」
他抬頭對看守「犯人」的手下道：「看好他們，沒收他們的通信器，將鬼火堂主帶上，重傷的送醫院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