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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起始 第154章 文 / 淡妝濃抹

    第154章

    結婚把愛情這首詩改寫成散文。——布雅爾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會有人相信愛情可以天長地久這件事,將這個命題證偽很容易,證明卻很難,除非你肯付出非比尋常的代價。

    一般來說,可以永恆可以天長地久的愛情不是存在於文學作品或童話故事中,就是這段愛情因為各種磨難和無法預料的陰差陽錯戛然而止,留給相愛的兩人永世的唏噓和回憶,於是這段有始無終的愛可以在回憶中天長地久,因為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不會變質。

    無法想像,如果傑克不死而是和露絲生了一大堆孩子,整天為了柴米油鹽和生兒育女周旋和忙碌,他們的愛情是否還會讓我們動容,那枚「海洋之心」是否還會因為承載了那份永遠無法到達的愛而價值連城,或者只是變成一顆普通的礦石?

    我心永恆,這不過是對自己的提醒和鞭策,如果真愛可以永恆的話,又何需提醒?

    如果我們將愛情這東西物質化實體化,就會發現,它應該是物質的一種最不穩定的形態,而讓愛情發生化學變化的應該就是婚姻了吧。

    婚姻通過漫長而持久的氧化作用,將愛情轉變成了另外一種物質,不管你信不信,也許是親情,也許是對彼此的一種習慣性的依賴,但這絕對不是一件壞事,因為愛情維繫不了婚姻,在所有的情感中,愛情最為嬌貴易碎,必須通過婚姻將其轉化成一種更加堅韌性質更加穩定的東西才行,不然你的婚姻永遠無法完美和堅硬。」

    這是午休的時候,秦南在天涯社區的一個討論婚姻和愛情關係的帖子裡的回帖,今天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她也只是有感而發,沒有什麼邏輯。

    在很多人眼中,她和秦北擁有最完美的愛情和婚姻,每當有人這麼說,秦南總是一笑置之,她不否認秦北給了她這個世界上一個女人可以得到的最完美的一切,但是婚姻這件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這麼多年,磕磕碰碰難免,他們也像很多其他夫妻那樣遇到過很多這樣或那樣的問題,但是他們都憑借對彼此的愛和互相包容,一路走到了今天,想起秦北當年在伯納德和女兒面前求婚的樣子,秦南忍不住莞爾。

    回想自己和秦北的發生過的事,發現印象深刻的幾乎都是結婚之前的,婚後的生活安穩是安穩,但似乎平淡了許多,平淡到甚至讓人在回顧時抓不到什麼線索,秦南也不知這是自己婚姻之幸抑或是不幸,順手往下翻那個帖子,發現一個網友說的很有道理:要不斷給婚姻增加保鮮的東西,時不時的來點小節目讓對方驚喜。

    秦南心中一動。想起自己以前在讀書的時候蹭秦北的課,然後兩個人再去食堂排隊搶飯吃,那樣的日子是她永生難忘的最快樂的一段時光,真的是好久都沒聽秦北的課了,已經記不起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了,心血來潮登陸y院查詢,發現下午就有一堂秦北的課,還是自己當年最喜歡的歐洲文學史。

    秦南的心開始蠢蠢欲動,突然有一股衝動再去聽聽課,找一找當年的感覺,或者看看秦北現在講的東西和曾經給自己講的有什麼不同,他是否還是原來上課時的風格,這個衝動越來越強烈,強烈到秦南不得不從位子上站起來來回踱步要做個決定,現在的顧慮是,自己這麼大年齡,混在學生中不好意思,本來人就低調,秦南還是缺乏承擔大家側目的勇氣的。

    最後,在去和不去之間,還是那股衝動佔據了上風,秦南找到了一個喬裝打扮的好辦法。

    因為辦公室裡間還有一個供自己休息的小套間,那個小套間裡有衣櫃和自己的一些常用的衣服,比如有時候下班需要直接去應酬,這個衣櫃便備了禮服,或者工作間隙想要去健身區運動,這裡備有運動裝,還有一些休閒的,因為秦南有時候會被鄭芳拉去逛街,不好穿著套裝,可以說,這裡的裝備還是很齊全的,考慮到了方方面面的需要。

    選來選去選了一套運動裝,因為除了這個,秦南實在不知道學生都穿什麼,要是這裡有若初的衣服就好了,自己和若初身材差不多,可是條件不允許,將盤著的長髮打開改成了一個馬尾,秦南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勉強還可以冒充一下博士生,可是眼神就怎麼都回不去了,又加上了一個鴨舌運動帽,行了,保準秦北都發現不了。

    秦南很快就找到了秦北要上課的教室,文學院的固定教室就那麼幾個,這個階梯教室還是自己當年曾經來過的呢。時間剛剛好,人正在陸續往裡進,讓秦南雀躍的是當年自己蹭課的專用角落還在,於是趕忙坐在了那裡,將帽簷壓低,做鴕鳥狀。

    「唉,唉,同學,你坐了我的位置。」秦南正低頭想事情,忽然感覺有人對她說話還碰了碰她的肩膀,下意識地抬頭,對上了一個女生冷冽的眸子。

    秦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因為是階梯教室,任何人都可以坐,她不知道這個位子怎麼就成了她的,所以也只是怔怔地看著她,並沒有動。

    「算了,孫苗,這旁邊不是有位子嗎,我們就坐旁邊好了,快看快看,這個是不是你家那個秦北?」這個女生旁邊的女生拉了拉她的衣角說道。

    這個被叫做孫苗的女生馬上目視前方,不再理秦南,臉上表情柔軟了下來,甚至還帶上了紅暈,秦南也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可不自己的老公秦北風塵僕僕地出現在了講台上。

    秦南忙又將頭低了下來,方纔那個女生的話有點讓她不是滋味,什麼叫她家的秦北,秦北明明是自己家的好不好。

    「你不是說約他吃飯嗎?約到沒?」這兩個女生也在自己旁邊的位子上坐了下來,另一個問那個叫孫苗的女生。

    「人家最近忙好不好,誰像你那麼閒啊,我打算過一陣子再約呢,再說也不急在這一時。」身邊叫孫苗的女生嬌滴滴地說。

    「你眼光真不錯,難怪整天在寢室和我們說怎麼怎麼帥,今天算見識了,現在進展怎麼樣了?」另一個女生也是故意專揀這個孫苗喜歡的說。

    「就那樣唄,反正對我很好,不信一會你就知道了。」孫苗得意地說。

    秦南本不想偷聽別人的話,但是這兩個人好像並不介意被人聽到,甚至有故意炫耀她們認識這個教授的嫌疑,秦南完全不知道如何形容她自己現在的心情,她只是後悔,不該來這裡,完全不應該來。

    她並不想干涉秦北的私生活,也無意窺探,一直以來她認為要給彼此充分自由寬大的空間,可是結果呢?不小心知道丈夫的秘密,是對每一個做妻子的考驗,你首先要有足夠的辨別能力,能分辨目前情況的真假或者說嚴重程度,但前提是,你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崩潰,同時能夠運用理性去判斷形勢。而有那麼一剎那,秦南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

    可是既然來了,刀山油鍋也要在這堅持下去,秦南這樣子告訴自己。

    秦北開始講課。

    秦南基本已經不太能聽下去了。儘管不專心,但是還是能聽得出和自己當年蹭課時相比,秦北還是有很大改變的,雖然是同一門課,但是內容與時俱進了很多,秦北已經加入了很多學術界新的理論進去,而且和過去別,更從容也更放得開,經常會扯到一些時事性的東西,或者是一些很幽默的題外話,教室裡時不時響起笑聲。

    討論時間,孫苗表現的非常踴躍積極,幾次站起來發言,秦南仔細聽了一下,反而對秦北放心了。因為孫苗的發言完全是驢唇不對馬嘴,說的內容也好像是她自己事先準備好的,像是在背發言稿,並不十分切題,而且發言的內容非常空洞和膚淺,從秦北對她發言的評論上來看,秦北並不欣賞她的觀點,秦南慢慢地將心放回了肚子裡。

    看來這不過是一個小女生對老師的暗戀表現的過於外放了,自己的丈夫也許還被完全蒙在鼓裡,如果他們真的像孫苗說的那麼熟識的話,那麼這個小女生也不用在課堂上為了引起自己丈夫的注意這麼賣力了。秦南有點嘲笑自己神經過敏,雖然心裡仍然有些芥蒂。

    孫苗已經第三次站起來發表她的長篇大論了,下面已經開始有了一些議論聲,顯然大家對她都不再有耐心,秦南偷眼看了一下秦北,發現秦北雖然表面在認真聽,眼神裡的無奈卻逃不過她這個當妻子的眼睛,而身邊這個女生似乎還在認為大家都很認同她,一時半會還沒有要結束的樣子。

    好在,下課鈴聲適時響起,秦北很有禮貌的打斷孫苗進行到半路的發言,宣佈下課,秦南想要給秦北一個驚喜,可是還沒等起身,就聽孫苗和另一個女生說:「你自己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不會是和秦教授有關吧?」那個女生打趣道。

    「哎呀,不和你說了。」孫苗看見秦北拿起教案準備離開,收拾東西忙跑到了講台前。

    秦南在遠遠地看著,歎了一口氣,想著等她離開自己再給秦北驚喜吧。

    我們肉眼真正見到的事物是偶發性的,突然睜開雙眼如同扔骰子。——瓦萊裡

    我們說在一樁成功的婚姻裡給予對方一定的自由和空間,這不單單是為了對方或者婚姻的大局著想,其實最主要的,是為了你自己。

    因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人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軌跡和不希望別人介入的私密空間,有時候這個禁區就只是對你的另一半而言,不要妄想婚姻就可以突破任何的限制,處在婚姻中的雙方就可以隨意進入另一半的禁區,貿然闖入的結果,有時候傷害到的就只有你自己。

    秦南並沒有想去窺探秦北的私生活,她只是簡簡單單的想給他一個驚喜,就看到了讓她意想不到的一幕,也許這一幕對秦北來說絲毫不意味著什麼,因為在他的從教生涯中,曾經有過無數個孫苗,秦北完全沒有必要將這些個孫苗一一向秦南報備,這不代表欺騙,而是在人格上保持獨立的表現同時也是對秦南的愛護。

    而秦南無意中發現這件事,她要很努力的讓自己的內心到達平靜,而不是去苛責秦北,因為每個人都沒有錯,錯的只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她的這次錯誤的心血來潮。

    看著孫苗走上講台去和秦北搭話,秦南坐在原處沒有動,現在的她很想馬上離開,將時間留給這個狂熱的愛慕自己老公的學生,但是又不甘心。她承認在這一刻她是矛盾的,是不淡定的,內心是掙扎糾結的,因為她也曾是暗戀他的學生中的一員,當年自己不也是偷偷的來聽他的課?不也曾在心底暗暗的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麼資格埋怨這個叫孫苗的女孩?和自己相比,只不過她過於外向了些,但本質還不都是一樣的?

    可是,為什麼還是會忐忑?明明方纔已經想通,在無意中掃到北在對著那個女生微笑時的表情心裡仍會劃過一抹尖利的痛,她是相信他的,這相信是建立為無條件基礎上的,哪怕他曾經愛上的就是他的學生,哪怕他們定情就是因為這個課堂,哪怕這老套的橋段再一次重複上演,她仍然會相信他,只是她要如何勸說自己對這一切無視,繼續做回那個無憂無慮的快樂主婦?

    在秦北以後來再去上課的時候,她還會那麼坦然,不會對今天的一幕有陰影嗎?秦南突然對這一切沒有把握起來。

    因為這個教室下面還有另外一堂課要上,課間休息二十分鐘,已經開始有下一堂課的學生陸續進入,而孫苗似乎還沒有闡述完他的想法,秦南看到秦北只是不斷的點頭,間或看一下時間,終於第二堂大課的上課鈴響,另一位老師已經進到了教室,秦北和那個老師打了一聲招呼,和孫苗一起走出了教室,秦南也趕緊從後門走了出去。

    短暫的考慮一下,秦南決定不準備這麼回去,本來還想著讓秦北請她吃晚飯呢,先不說自己還有沒有這個心情,憑什麼因為一個學生就改變自己的生活啊,這不是她秦南的作風,要知道秦南的強脾氣上來,也是別人很難改變的。

    於是緊走進步追上了秦北和孫苗,只是保持了一小段距離,秦南想要召喚秦北,這時聽到了孫苗的話:「秦老師,我除了您今天講的,還有好多問題想和您探討,還有上次看演出,也沒機會和您討論,我下面沒有什麼事,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

    秦北沒有馬上回答,因為他有時間,但是他還不想和孫苗糾纏,他這個人又說不了假話,所以這麼沉吟的工夫,秦南在後面喊了他一聲。

    「秦老師,請留步。」秦南清清楚楚地說了這麼一句,前面的兩個人馬上回頭。

    秦北在看到秦南的時候顯然吃了一驚,先不說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就是那一身行頭,合體的運動裝扮,高高束起的馬尾辮和鴨舌帽,甚至讓他一下子錯覺回到了20年前,很多人都羨慕的說他老婆如何如何年輕漂亮,他看久了也沒覺得怎樣,現在這麼一看,他秦北不知道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這輩子能找到這麼一個老婆。

    秦北呆呆地看著秦南,一時找不到語言。

    「秦老師,我有事情找您,您有空嗎?」秦南的演技還真不是蓋的,她刻意忽略了秦北的驚詫表情,按照自己的路子繼續往下演,話說她這也是想幫秦北解圍。

    「啊,有,有。」秦北才想起配合秦南來,忙不迭的答應下,然後略顯為難地看著孫苗說道:「孫同學是吧,你看我現在有點事,那我們有機會再討論……」

    從秦南出現在秦北面前起,孫苗也在仔細打量秦南,她看出了她就是上課時坐在她旁邊的那個人,但根本也沒在意她,只是覺得她佔了她平時坐的位子有點不爽,沒想到,她也認識秦北,而且秦北竟然對她這麼好,馬上就說有時間,明明是自己先問的,這口氣她可不能再這麼嚥下去。

    「啊,秦老師既然您有時間,那我們就接著討論方纔的話題吧,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您看是我先有問題請教的是不是?」孫苗現在已經把秦南當成了自己一樣的學生了,要知道秦老師每年的博士名額就那麼幾個,競爭激烈到什麼程度可想而知,何況她想得到的還不僅僅是單純的讀博機會,如果說方才沒理會秦南,那從現在開始,她已經開始將她當成自己無論是學業還是生活上的最大對手了。

    秦北無語,無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妻子,秦南也知道他為難,「那這樣吧,你先問,等你問完了我再和秦老師說吧。」秦南大大方方地說。

    孫苗馬上氣結,本來想著借今晚和秦北討論問題,弄不好還能吃頓飯,再弄不好還可以讓他送她回學校,沒準還能有點浪漫的事情發生,現在可好,有她這個電燈泡在這,還能有什麼進展啊,不過話既然已經說出去了,就不能退縮了。

    孫苗不再看秦南,又面對著秦北,提了一個準備好的問題,秦北還沒等回答,秦南在一旁慢條斯理地說:「這個問題在秦老師的《歐洲文學史》的第四章第三節論述的很清楚,一共有三點,分別從當時的社會經濟環境、文化背景和作家的經歷三方面進行的闡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本科生大二的課程,請問你哪裡不清楚,我可以解釋,我認為這個問題沒有必要讓秦老師一再重複。」

    秦南的意思很明顯,這根本不應該是一個問題,書上寫的明白,課上講的清楚,下課後還來問明顯不是一個合格的學生,話說她以前當老師的時候,對學生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不管多麼簡單自己講過多少遍的問題,只要學生不懂,她都會耐心解答,而今天還是第一次對學生用這個態度,可能是她女性本能的防衛機制起了作用,不過儘管尖銳,但是秦南說這話的時候仍然是有禮也有節,讓人挑不出毛病。

    秦北欣賞地看著秦南,這本教材寫成的時候秦南正在國外讀博,沒想到她依然關注,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仍然記得這麼清楚,知道她記憶力超群,可是對於一個整天面對商業競爭和美食料理的人,還能這麼熟稔就不得不讓他驚奇了,而秦北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秦南也許仍然沒有放棄文學和教書方面的事,是不是在她心裡仍然嚮往能回來教書,只是為了自己和秦氏,將這個願望隱藏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麼多年,不是委屈她了?

    想到這,秦北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秦南,再次玩味地看著她,心裡想著也許要好好和她談一談了。

    孫苗被秦南的一番話說的面無血色,「我問的是秦老師,又沒問你。」因為無法反駁秦南的話只好說了這麼一句,聽起來既孩子氣又無理取鬧。

    「哦,那實在抱歉,算我多嘴了,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是上課沒有聽懂,課後可以認真看書,老師的時間都很寶貴,如果是我就盡量會提一些有價值的問題,況且你也是一個本科生了,我想一些問題既然別人能理解,你也不必要教授單獨輔導才能明白是不是?」秦南仍是耐心地對孫苗說,她這也是為了孫苗好,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會,她還擔心她通不過期末考試拿不到學分呢。

    孫苗的臉這次是變得通紅了,她可是準備要考博士的碩士生啊,可聽秦南說的,她連一個普通的本科生都趕不上了,而人家說的有根有據,又沒法辯駁,只能吃啞巴虧。

    而秦北呢,將臉轉向了別處,一方面秦南一本正經的樣子讓他要忍住笑,而且他還不忍看孫苗尷尬。

    孫苗眼看著已經佔不到什麼優勢,這樣下去只能自取其辱,而眼前這個女人又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剛開始將她當和自己一樣蹭課的學生,現在看她的談吐,也許沒那麼簡單,可是就這樣離開,將時間留給那個女人,自己又實在不甘心。

    「秦老師,我希望能單獨請教您問題,可以嗎?」孫苗這時又對秦北提出了要求,很明顯,她希望秦南迴避。

    秦北低頭輕輕咳了兩聲,「我想她沒有迴避的必要,因為,她是我的妻子……」

    傑出的人物宣洩自己內心的紊亂有失體統。——沃

    秦北當著孫苗的面宣佈秦南是他的妻子,這讓在場的兩個人全部大吃一驚。

    孫苗狐疑地看了看秦南,又看了看秦北,秦北一臉的真誠,不像是騙人的樣子,秦南儘管有點尷尬,但是也沒有反駁,於是孫苗狠狠的從頭至腳將秦南重新打量了一番。

    秦南稍稍偏過身,她不太喜歡被人這樣盯著看的感覺,這個孩子沒有人告訴她這樣子看人是不禮貌的嗎?

    「啊,孫同學,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秦北察覺出了秦南的不自在,對孫苗說道,希望盡快結束目前的一切。

    「哦,那我改天再問吧,既然您夫人找您有事情。」孫苗終於拉著臉說了這麼一句,還算她比較有自知之明,不然秦北的這個逐客令算是白下了。

    「哦,那好,你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和我郵件探討,那我們先走了。」秦北說完對孫苗揮了揮教案,用另一隻手臂攬過秦南的肩向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秦南沒想到秦北先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接下來還做這麼親密的動作,她彷彿感受到後背有一雙熾熱的目光在盯著自己和秦北,想要掙脫,奈何秦北的胳膊將她控制得牢牢的。

    「寶貝別亂動,給我個面子。」秦北低頭在秦南耳邊輕聲說道。

    秦南果真停止了掙扎,不過還是抬頭瞪了秦北一眼。

    孫苗眼睜睜看著秦北和秦南表現出的親熱,方纔這個女人還被自己當敵人看待,現在看自己連給人家當敵人的資格都沒有,她站在原地任憑初夏的太陽直射,想要離開,雙腳卻是一動不動地釘在原地,眼睛也一刻不離地目送那兩個人的背影,秦北時不時低頭在那個女人的耳邊說些什麼,表現得極為溫柔。

    孫苗直到感覺嘴裡有一股腥甜,才發覺下唇被自己咬出了血,這時那兩個人已經消失在過往的人流中了,才拖著腳步往校園外面走,還能怎麼樣,今天的計劃就這麼流產,自己需要找公交車回t大去。

    直到兩個人走到了秦北的車前,秦北才鬆開秦南,這時秦南二話沒說就往另一個方向走,秦北順著秦南的方向一看,秦南的車正停在不遠處,想了想,跟了過去,坐到了副駕駛位上。

    秦南看了看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發動汽車。

    「秦同學,今天怎麼這麼有空來蹭課?」秦北察覺到秦南的情緒不高,他也似乎隱約明白這應該和孫苗有關係,但是秦南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以前也有很多和自己關係不錯的女學生,秦南都是很熱情的對待,但對這個孫苗的態度,還真是讓他好奇。

    故意開了一個玩笑,然後繼續打量秦南的運動裝扮,別說,驚艷一下倒沒啥,自己還真是沒看夠,恨不得把她拉到全校師生前宣佈這是他老婆,走在校園裡幾乎和學生沒什麼區別,這怎能不讓秦北得意?

    秦南努力地笑了笑,「這不想給你一個驚喜嗎?」本來是這樣的,可是現在說起來這麼無力,「希望沒有影響到你吧。」又加了一句,她不希望秦北將她看成是那種無理取鬧會無端吃學生飛醋的那種人。

    「確實是讓我驚喜。」秦北點了點頭,又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說:「我想起來了,那個坐在角落裡一直戴著帽子沒摘的就是你?」秦北瞪大眼睛看著秦南的帽子。

    秦南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笑秦北之前的後知後覺和現在的大驚小怪,之後又迅速收斂了笑容。

    「那個學生,好像很活躍。」秦南想了想,說道。

    「你說誰,啊,方纔那個是吧,還好,t大過來考博士的。」秦北輕描淡寫地說,他沒想到秦南會對一個學生感興趣。

    「考博士?」秦南脫口而出,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怎麼了?」秦北笑著問,他知道秦南為什麼驚訝,方才秦南還苦口婆心地勸孫苗好好看書,還拿她和其他的本科生比較,話說通過孫苗這個學生幾次發言以及和自己的接觸討論,秦北馬上就知道了她的水準,他也納悶她研究生是怎麼上去的,在他看來還不如當初念管理的秦南,不過人家有熱情,還不遠幾里地的來聽課,總不能打消人家積極性吧。

    「啊,沒什麼。」秦南嚥下了要說的話,不管怎麼說,在背後議論人家總是不好,不過她倒是有點替t大難過,中文系的研究生就這個水平,多虧盧老退休了,不然看到這個狀況不知道會不會傷心,不過有盧老在,文學院也不會把這樣的學生招進來吧。

    「南,找我有什麼事嗎?」秦北正色道。這麼多年了,秦南突然放掉公司裡的事跑過來,在秦北看來,一定不會只是想給自己驚喜這麼簡單。

    「沒事,不是說過了嗎,就是想給你個驚喜。」

    「真沒事?」秦北不依不饒,特意將臉湊到秦南跟前,故意誇張地近距離觀察她的表情,被秦南笑著推開。

    「要是非得說有事的話,想蹭你一頓晚飯不知道算不算?」秦南知道自己有心事怎麼都逃不過秦北的眼睛,所以想表現的輕鬆。

    「這倒是一件大事,畢竟我們的秦大主廚難得對外面廚師做的東西感興趣,可以說是百年一遇,說吧,想吃什麼,難得你今天想休息。」秦北順著秦南的話往下說,畢竟老婆大人高興比什麼都重要。

    「可是,北,我現在又不想吃了,咱們還是回家做飯吧,不然若祺和咱媽都沒得吃不是?」秦南想了想,輕輕地對秦北說道,來的時候一片熱情,現在這熱情已經到了爪哇國了。

    秦北忍不住皺眉,看來秦南肯定是有事了,不過她不說他也沒辦法,「你不在小劉會做飯的,再說都已經出來了,我們都多長時間沒過二人世界的生活了,恰好現在有機會,不管,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當你冷落我。」

    秦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秦北這是在撒嬌嗎?不過想起了在天涯上看的那個帖子,婚姻的維繫需要新鮮感,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孫苗一臉崇拜地看著秦北的樣子,猛地發動了汽車,「坐好了,我想到一個地方,不怕挨宰我們就去那裡。」

    秦南是一個及其內斂的人,但是這種人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遇事愛放在心裡,而不是馬上採取行動去解決,這是秦南性格的一個缺陷,但也是優點。

    其實再大度的人,尤其是女人,在愛情方面都是自私的,是佔有慾極強的,這並不是秦南有沒有自信的問題,試想,當一個小你近20歲的女孩愛上了你的男人,試想,她重複的還是你們當初相愛時採取的老套橋段,你怎麼能不心驚膽戰,如果秦南真的不在乎,那她對秦北的愛就值得懷疑了。

    也許我們每個女人都會遇到這樣的問題,如果你的男人足夠優秀的話,因為我們永遠阻擋不了我們的好東西不被別人看上,不被別人所覬覦,我們要有自信,但是不能盲目自信,還是那句濫到不能再濫的話,居安思危,這四個字永遠都不會過時。

    有很多讓人咋舌的事件,事件的男主人公放著高貴典雅的妻子不要,被不入流的人吸引拋棄妻子,於是人們會很正常的認為是男人的眼光出了問題,好吧,就算是一個男人眼光出現了問題,那麼這類事件一出再出,難道所有男人的眼光都出了問題嗎?

    當然,並不是說第三者不應該被譴責,可是當譴責已經無關痛癢的時候,那些被丈夫背叛的無辜的妻子們,請反思一下,你是否曾用心來維繫過你的婚姻,你是否曾放下架子時不時地聽聽自己另一半的心聲,瞭解他的內心,讓他的思想和感情始終在你的控制之內。

    我們丟了東西,第一反應是要責怪偷東西的人,但是你要不要檢查一下是否是自己沒有看好東西,從而給人可乘之機呢?

    從這個下午開始,秦南對她和秦北的婚姻進行了一番全面而深刻的自省,如果有預告說洪峰要來,就要檢查自己的堤壩是否夠高夠結實,是否有滲水的地方。因為孫苗只是一個人,誰也不能保證沒有下一個,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個一定不比孫苗優秀,你無法控制別人,就像你控制不了老天不下雨,但是你可以加固你的堤壩。

    以前的秦南,從來沒有過絲毫的危機感,但是今天,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沒有任何資本可以依賴,因為外界的誘惑太多,試圖腐蝕自己幸福的因素也太多,她不是不相信秦北,正是因為她相信他,相信他愛她,不會背叛她,她才更要學著去經營自己的幸福,因為她發現自己在這方面曾經是多麼的疏忽。

    看著睡在自己身邊安然得像個嬰兒的秦北,秦南突然感到很慚愧,這麼多年,一直仗著他對自己的愛,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和這段美滿婚姻帶給自己的幸福,但是卻從沒想過去主動付出,可是,現在她明白了,沒有那麼多的理所當然,而現在,到了她該回報秦北,努力為了保衛自己的婚姻幸福而戰鬥的時候。

    也許還要感謝孫苗,是她給她敲響了一個警鐘,這麼想著,秦南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困意也襲來,從下午開始,心就已經亂了,還好,一切還在能控制的範圍之內,年屆不惑,自己這個在處理婚姻關係方面還是一張白紙的孩子也終於學著開始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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