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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起始 第157章 文 / 淡妝濃抹

    第157章

    女人是影子,你追她,她避;你避她,她追。——卓海爾

    夏天來了,若初也終於畢業了,全家人加上曉川曉晴鄭芳喬淺都參加了若初的畢業典禮,連盧老都來了,秦南都替若初受寵若驚。

    鄭芳夫婦送給若初一輛車作為畢業禮物,因為《絕?色》雜誌發行了兩期,雖然離收回成本還遠,但是市場反響一致不錯,路子和定位走的是對的,這還都要感謝若初。

    網站在盧梭和夏天等人的努力下,點擊量逐步攀升,當然這和曉川秦南以及秦北的大力支持是分不開的,總之在又一個六月裡,一切欣欣向榮。

    六月對曉晴來說還有一個特殊的意義,因為她馬上又要過生日了,這個生日非比尋常,她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只要伯納德向她求婚的話,她就決定嫁給他。

    從上次伯納德來的表現來看,曉晴對他是有信心的,所以也開始做生活環境改變的準備,將事務所的事情盡量往其他幾個能力比較強的律師身上轉移,如果伯納德要求的話,她不排除放棄這個事務所,專心做他的法律顧問,甚至是——家庭主婦。

    而這樣的轉變,對曉晴來說並不容易,幾十年的追求和生活習慣,不是這麼一兩天就能改變過來的,可是她終於想通了,為了一個男人,心甘情願放棄自己曾立志畢生要追求的一切,從此過一種她毫無概念甚至完全陌生的生活,曉晴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勇氣,也許是上次伯納德來的那幾天,讓她嘗到了另一種生活的滋味,原來這從不被自己看好甚至不屑的生活方式也如此迷人,令人嚮往,曉晴不得不承認,如果她還像原來那樣堅持不改變的話,那她這輩子就真的是要虛度了。

    生日那天,特意給自己放了半天假,因為按照慣例,她回到家的時候一定會看到伯納德等在家裡,生日蛋糕和蠟燭已經擺好,而他會做好一桌子菜,等著她一起過生日,這次她要破破例,她要為他準備,至少也是兩個人一起,一想到一回家也許就會看到伯納德了,曉晴是前所未有的興奮。

    小心翼翼地開門進來,一點聲音都沒有,看看時間,難道飛機晚點了?沒關係,他不在,正好自己先準備,冰箱裡的東西都是現成的。曉晴開始動手為自己和伯納德準備生日晚餐。

    其實不是沒有人給曉晴過生日,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伯納德一定會來給曉晴過生日,而兩人平時聚少離多,單獨相處的時間難得,所以都很自覺地將時間讓給了他們兩個,而若初每次都是生日的第二天將禮物補給曉晴的。

    做好了飯,看看時間,差不多也應該來了,曉晴開始豎起耳朵聽起走廊的腳步聲,十二年了,還是頭一次讓自己在這個日子等他,還真夠特別的,莫非這次有什麼意料外的驚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漸漸要黑了,曉晴開始有些著急,難道真的是有什麼事了?不過也不會這麼巧吧,打伯納德電話,關機,這是什麼意思,是在飛機上還是真的有什麼事走不開,可是不能來至少要給自己一個消息吧。

    曉晴正在如坐針氈的功夫,敲門聲突然響起,曉晴一下子興奮地差點跳了起來,也忘記了伯納德自己是有鑰匙的,衝到門口就滿臉期望地打開了門,門外是提個大蛋糕盒的若初,曉晴的表情瞬間黯淡了一下,又馬上笑顏如花。

    「乾媽,你不介意我來當電燈泡吧,我今天實在想湊湊熱鬧了。」若初站在門口解釋道。

    「哪裡哪裡,歡迎還來不及呢,快進來,正好我沒買生日蛋糕,你就帶來了,那我們就開飯吧。」曉晴笑呵呵地說。

    「等下,乾媽,伯納德叔叔呢?」若初一進門就看到了飯廳桌面上擺好的蠟燭和沒有開封的紅酒瓶,顯然是準備二人燭光晚餐的,心裡一陣難過,她知道伯納德叔叔今天是不會來了,所以過來陪乾媽,剛才幹媽開門時的失望表情儘管一閃即逝,但還是落進了她眼裡,真的想一狠心將所有的事告訴乾媽算了,但是還是要忍住,怎麼說也是答應了伯納德叔叔的,現在堅持一下,最後成功就好了。

    「可能是有點事耽擱了吧,我們不等他了,我都餓了,來,我們切蛋糕,若若你去開那瓶酒,有女兒陪著過生日比男人強多了,今兒咱娘倆一醉方休……」曉晴看似滿不在乎地說。

    若初也沒說什麼,按照曉晴的吩咐,最後坐到了原本應該是伯納德坐的位置。

    「來,若若,咱們先乾一杯,你是我最好的女兒,乾媽看到你就高興。」曉晴在拿起杯前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時間。

    若初端起杯很順從地一飲而盡,然後就是不斷地咋舌,曉晴是一杯接著一杯,興致很高的樣子,嘴裡則是不斷講著這麼多年她和伯納德交往經歷的種種,講他們第一次見面,是經秦南的介紹,後來自己還被他的求婚嚇了她一跳,然後就是每年一次的求婚,她已經習慣了看他為了求婚想出的層出不窮的花樣,可是卻從沒想過答應他……

    「乾媽,如果這次伯納德叔叔求婚,你答應過我會考慮,但是我想知道,你會同意嗎?」若初突然打斷了曉晴的回憶,直截了當地問道。

    曉晴這時有點微醉了,她拿起手中的高腳杯,眼睛注視著杯中的少半杯酒,手輕輕地搖晃,然後一飲而盡,半瞇著雙眼對若初笑嘻嘻地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已經不存在第十三次求婚了,沒有了,答不答應都無所謂了,呵呵。」

    「乾媽,不會的,一定會有的,可能是伯納德叔叔有事耽誤了,你告訴我要是有了,你答應嗎?」若初繼續問道,這是計劃進行的第一步,一定要搞清楚乾媽的真正想法才行。

    曉晴頭輕輕地搖了搖,又點了點,若初皺眉,「也許吧。」曉晴說完竟然抄起了酒瓶,若初想搶還搶不下來,不過她倒是確認了一件事,原來伯納德叔叔的存在不是可有可無的,至少從現在來看,乾媽對這件事還挺在乎,那下面的事情就有進行的必要了。

    曉晴生日過後,伯納德這個人好像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任何方式都聯繫不上他,電話短信郵件不會,其他的即時通信方式也聯繫不上,要不是曉晴確認那十二年不是一場夢的話,她還真懷疑她是否認識這個人,怎麼能消失的這麼乾淨徹底呢?總該留點痕跡才是吧,至少也和她打個招呼吧。

    不過曉晴又覺得是自己自作自受,人家已經求婚了十二次了,自己不答應,還指望人家一直求下去嗎?對了,十三這個數字在西方不吉利,自己還傻傻地等著這第十三次求婚呢?看來真的是要死心了,就當這個人從來沒在自己生命中存在過吧。

    可是說是死心,真的就能這麼放手嗎?要說心裡一點期待都沒有,那是假的,她不信伯納德會這麼絕情,這麼不負責任,即使真的要棄她而去的話,那為什麼還要給她那樣一段美好的日子勾引她呢?在讓她已經嘗到幸福滋味的時候再活生生地將這盼頭掐斷,伯納德啊伯納德,他真的會這麼絕情嗎,她還是不能相信。

    這一段日子曉晴精神萎靡,一蹶不振,但是還是保有一絲希望的。

    因為她每天下班回家都期待著一推門,就看見伯納德在廚房裡忙碌,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她決定再也不放開他,可是一次次的推門,換來的是一次次的失望,不過,只要他一天沒告訴她結束了,她就不放棄,她要等他,哪怕等一輩子,也不能先負了他。

    這段時間若初過來看曉晴倒是很勤,隔三差五的就跑來,連曉川都問她怎麼回事,若初說沒事,曉川也就不再問。

    這一天若初特意和曉川打了一個招呼,在一個工作日的下午約曉晴出來逛街,曉晴其實沒有那個興致,比起滿大街的閒逛消磨時間,她更願意通過工作來消磨,不過還是被若初強行拉了出來。

    兩個人各懷心事地從各色櫥窗前晃過,誰也沒有要一探究竟的興趣,這時,曉晴的手機響,若初馬上警覺起來。

    曉晴習慣性地瞄了一眼屏幕,也一下子緊張起來,拿著手機的手竟然開始抖,竟忘記了接聽。

    「誰啊,乾媽?」若初覺得有義務提醒她一下了。

    「哦,是……是……伯尼……」曉晴激動的有點話不成句。

    「那快接啊。」若初從旁催促道。

    「哦,好。」曉晴顫抖著按下接聽鍵,努力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和伯納德打招呼。而若初則將頭扭轉到了一邊,她實在是不想看接下來乾媽受打擊的樣子。但是耳朵裡乾媽的聲音越來越低,隨後怎麼掛的自己的都知道。

    「乾媽,你沒事吧?」若初趕忙擔心地問。

    曉晴看了看若初,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他要結婚了……」

    行路難,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覆間。——白居易

    曉晴接過伯納德的電話後臉色就變得煞白,雖然不用她說若初就知道其實是什麼內容,但是看乾媽此刻的表情和狀態,她還是震撼到了,這基本已經不需要再確定什麼了,一開始她就可以肯定乾媽一定是愛伯納德叔叔的,但是伯納德叔叔說這是一件大事,他不想勉強她一絲一毫,所以若初答應配合他做這件事,她要幫伯納德確認,曉晴是否真的愛他,願意嫁給他。

    「乾媽,你沒事吧?」若初擔心地問道,因為此刻曉晴的神情多少有點恍惚,也不知道現在想什麼,而此刻她們兩個正站在一家眼鏡店的門口。

    「嗯,沒事,我們走吧。」曉晴很吃力地將手機放進提包裡,低頭輕輕地回了若初一句,自己往前邁了一步,身體卻晃了兩晃,在若初伸手去扶她的同時,她自己也用手撐住了旁邊的立柱。

    「乾媽,你怎麼了?」若初哪見過這陣勢啊,要是乾媽真有個三長兩短,她基本上不是主犯也是幫兇。

    曉晴歎了口氣,「沒事,可能是天熱眩暈症又犯了,老毛病了,家裡有藥,我們回去吧,若若你來開車可以吧?」

    「可是,真的不用去醫院嗎?要不要我打電話給爹地?」儘管曉晴強調是老毛病,但是為什麼這麼多年若初都沒遇見過乾媽這樣子呢,所以擔心她逞強。

    「真沒事,我們回去吧,我現在不想見其他人。」曉晴皺著眉說道。

    若初好不容易才把曉晴送回家,看著她吃過藥平躺在床上,若初站在旁邊眉頭深鎖,十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剛犯了錯誤的小學生站在老師面前。

    「怎麼了,若若?乾媽今天可能不能給你做飯了……」曉晴看著若初的樣子,努力擠出了一抹笑容。

    「乾媽,你告訴我,你是真的不在乎嗎?你真的肯就這麼放棄了?」若初一下子坐到床邊,看著曉晴的眼睛認真地問道。

    曉晴神情木然地看著若初,似乎是沒有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而若初也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她,現在已經到了她該正視自己感情的時候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會逃避到什麼時候,既然已經開了刀,索性將,免得以後會痛第二次第三次。

    「若若,你不理解的……」曉晴似乎並不想談這個問題,將臉側向了一旁。

    「你真的不愛伯納德叔叔嗎?他和別人結婚你就真的不在乎?乾媽,你就這麼眼睜睜地失去他,你真的甘心?難道都不想挽回嗎?」若初此時情緒也有點激動,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表演了,完全是有感而發。乾媽一向雷厲風行,可唯獨在這件事上,讓她看著都替她著急。

    「若若,乾媽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乾媽了,那個時候我可以不顧一切,想要什麼就去爭取,結果呢?還不是什麼都沒得到,現在乾媽也這麼大年紀了,再為了這點事折騰的話,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好像沒有男人活不起似的,你懂嗎?」

    「可是,你愛他不是嗎?為了愛不是應該爭取的嗎?」若初已經忘記了她是在和一個律師辯論。

    「愛又怎麼樣呢?我當初那麼愛你爸爸,又能怎麼樣呢?曉晴說完這句話閉上了眼睛,示意她累了,而若初也沒有辦法再接下去,如果不是爸爸和媽媽相愛,乾媽也不用自己孤獨這麼多年不是嗎?

    半晌,「乾媽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熬點粥給你,今晚我不走了。」若初說完,看曉晴並沒有反應,以為她睡著了,就自己去做飯,順便給爹地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在這裡不回去了。

    到了晚上,藥勁上來,曉晴果然好了很多,眩暈症狀已經不那麼厲害了,若初哄著她喝了點粥,之後曉晴又雙目緊閉地躺在床上,若初以為她在睡覺,也沒再打擾她,後來自己也躺在她身邊,從小她們娘倆都是這麼睡的,白天折騰了一天,若初也累了,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夜裡的時候,因為換了地方,再加上擔心曉晴,若初睡不實,中途醒來的時候發現乾媽沒在床上,不知道哪裡去了,仔細聽了聽,客廳似乎有聲音,若初趕忙起身。循著聲音找去,等眼睛適應了黑暗,發現乾媽蜷縮在沙發的一角,雙臂抱著膝蓋,在嚶嚶地哭泣,那哭聲因為被盡量壓低著音量,所以聽起來非常壓抑。

    若初忙走到曉晴跟前,「若若,我愛上他了,我已經準備放棄一切跟他在一起了,不管怎麼樣,我的下半生打算交給他了,可是他卻不要我了,這叫我的後半輩子怎麼辦?我這是自作自受,是活該,我現在已經後悔了,後悔沒有早點答應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再也來不及了……」曉晴斷斷續續地說完,終於將壓抑的哭聲變成了酣暢淋漓的傾斜,她也是壓抑太久了,眼睜睜地看著幸福近在咫尺卻又擦肩而過的滋味真的是無法用語言所能形容的。

    若初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她一把抱住了曉晴,邊輕撫她的後背邊自言自語道:「來的及,什麼都來得及,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現在,什麼決定都可以下了。

    第二天若初到辦公室先和伯納德通了一次電話,然後便去找曉川。

    「亨伯特,我想做一個專題,要去英國出一趟差,和你說一聲,大概要去個三五天。」這個計劃還沒成功,若初還不打算讓其他人知道,哪怕是爹地。

    「哦?為什麼是英國?」曉川眉毛挑了一挑,似乎對若初去哪裡很感興趣。

    「這個,是這樣子,我小時候看過一個叫《哈里?波特》的系列電影,我最近又複習了一遍,很想去拍攝地看看,怎麼?亨伯特你也有興趣?」若初靈機一動編了個理由,不過這個理由很靠譜,本想先出去再說,專題的事只是借口,不過,就做這個題目也不錯呢,別說,伯納德還真會選地方,她還真可以工作和私事兼顧,一舉兩得。

    「ok,一路順風。」曉川也沒詳細過問,不過若初總是覺得他好像知道點什麼似的,算了,不管了,下面就是說服曉晴了。

    「乾媽,有點事求你幫忙。」若初下了班第一時間還是跑來了曉晴這裡,剛進來,邊換拖鞋就邊說道。

    曉晴的氣色好很多了,上班什麼的都沒問題,人也已經看不出來情緒,只是偶爾會發發呆,話也沒有之前多。

    「什麼事說吧,跟乾媽還客氣什麼?」曉晴接過若初手裡的包,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

    「乾媽,我要出趟差,我自己去一個人爹地不放心,你能不能陪我去?」若初抱住曉晴的一隻胳膊,撒嬌地說道。

    曉晴皺皺眉,陪著若初去不是不可以,她想得是手裡的工作怎麼安排開?

    「好不好,乾媽,你也正好散散心。」若初繼續像孩子一樣搖曉晴的手臂,她就知道這一招准管用。

    「好好,乾媽陪你去,飯好了,快去吃飯吧。」曉晴無奈地搖了搖頭。若初笑著親了曉晴一記,逕自去廚房,「對了,若若,你要去哪裡出差?」曉晴在後面問道。

    「英國。」若初隨口回答,曉晴手裡的包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若初聽到聲音回頭,「怎麼了。」

    「沒,沒什麼……」曉晴手忙腳亂地撿起掉在地上的包,英國,對她來說曾經是地圖上的一小塊,但現在意義不同了,那是有他在的地方,那是他和另一個女人即將舉行婚禮的地方,那是她本能地想逃避的地方,可是她剛剛答應了若初,不能反悔。

    若初又何嘗不知道曉晴想的是什麼,但是她裝作了視而不見,再堅持一下吧,乾媽,只要再堅持一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若若,我們為什麼不在倫敦停留一下呢?」曉晴看著若初拿著相機對著「王十字」火車站一個大大的寫著「霍格沃茲快車9又3/4」的橫幅左拍右拍,末了還讓曉晴給她照了張相。曉晴奇怪的是,剛到倫敦,為什麼馬上就要趕火車,至少也要休息一下吧,但是看若初好像是在趕時間似的。

    「嘿嘿,我急著到霍格華茲去啊,走吧,火車來了。」若初也不解釋,拉著曉晴就上了到格洛斯特的列車。

    曉晴現在是完全被若初牽著鼻子走,到哪裡若初也不說,神神秘秘的,不過曉晴也沒有心情問,她知道若初是想帶她出來散心,轉移她的注意力,是好心,她出差需要人陪根本就是借口,上次她一個人跑美國去不是眼睛都沒眨一下嗎?但是她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儘管其實心裡很低落,還是盡量表現出很有興致的樣子。

    其實想一想,自己也沒失去什麼,不是早就打算獨身了嗎?就當從沒遇到伯納德就行了,再說,自己也不是完全孤獨的,這不有這麼大個女兒呢嗎?想到這,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留意起窗外的景致,這時,若初拉了拉她,「乾媽,我們到了。」

    生活就像一顆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塊會得到什麼。——《阿甘正傳》

    曉晴下了火車才知道若初帶她來的地方是一個叫格洛斯特的小城,火車運行了也不過兩個小時左右,但是一路上若初不斷地看時間,這更加重了曉晴的疑惑,但是她也沒有問,以為若初只是遊玩心切而已。

    這個小城很小,小到步行的話幾個小時也可以將城裡逛個遍,但是曉晴知道,這裡是以格洛斯特大教堂聞名的,儘管沒有來過,但是對此還是早有耳聞。

    格洛斯特大教堂距今已經有1000多年的歷史,據說這裡是除西敏寺外唯一的一個可以給英王加冕的地方,當若初拉著曉晴遠遠地就看到教堂高大的四方頂的時候,若初恨不得高興得跳起來,還興奮地喊了一聲「霍格沃茲我來了。」

    曉晴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果真還是個孩子,「寶貝,據乾媽所知,你要是真要去拍攝地取景的話應該去牛津大學才對。」曉晴看到若初興奮的樣子,也禁不住被感染,這還是一路上主動和若初說的一句閒話。

    「牛津大學當然要去,不過要先來這裡。」若初一高興脫口而出。

    「為什麼要先來這裡?」曉晴也是隨口問道,在她看來,牛津大學似乎更吸引人,而且《哈利波特》在那裡取景更多,格洛斯特教堂似乎只利用了一下外觀和那個長長的迴廊而已。

    「這個,人家就想先來看看迴廊嗎,走吧,我們快進去吧。」若初暗地吐了一下舌頭,差點把秘密給洩露出來,不過也還好了,自己也不用再堅持多久就完成任務了,還差最後一步。

    曉晴搖了搖頭,跟著若初往教堂裡面走。

    「若若,這裡不照個相嗎?」曉晴邊走邊左顧右盼,可若初步伐倒是很快,本來曉晴沒有心情來遊覽的,可是這個教堂的大氣莊重和歷史文化底蘊將她這個一直想冷眼旁觀的人都打動了,反倒這個張羅得很歡的人不為所動。

    「啊,我們先到中殿去看看,一會出來的時候再拍這邊來得及。」若初停下來等曉晴跟上,然後拉著她的手臂繼續往前走,好像怕把她丟掉似的。

    當曉晴跟著若初一隻腳邁到中殿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深深屏住了呼吸,開闊雄偉的穹廬支撐著整個中殿,高高的彩繪玻璃窗半推半就地將陽光迎接進來,又過濾掉了一部分,使得整個殿堂顯得既安靜又神秘,堅固的諾曼底石柱傲然挺立,線條俊朗剛硬,還有很多尊貴人物的紀念碑,側過頭,一片彩繪的玻璃幕牆吸引了曉晴的目光,她本來是任若初拉著往前走的,不知道若初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她的手,「若若你看那邊。」曉晴眼睛定在那片玻璃幕牆上,驚喜地邊說邊用手指給若初,這時一個高大的身體遮擋了她的視線。

    曉晴因為注意力全部在玻璃幕牆上,下意識地側頭,視線試圖繞過那個人的遮擋,可是她側來側去了幾次,總是被那個人擋住,曉晴有點不耐煩,有點慍怒地抬頭看擋在她前面的那個人,剛要請他讓開,當她看清那個人的臉的時候,要出口的話一下子被噎了回去,一時間驚訝的忘記了說什麼好。

    「晴,你還好嗎?」伯納德一身正裝站在她面前,滿臉帶著比這個殿堂還要明亮的陽光般的微笑同曉晴打了一聲招呼,同時伸出雙臂想要擁抱曉晴。

    曉晴在伯納德要碰到她之前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伯納德只好無奈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曉晴的神情充滿了緊張和防備,面對這個無端背棄自己的男人,曉晴的反應應該是再正常也不過了。

    「我今天結婚啊,你忘記了嗎?」伯納德的笑容仍然如故,似乎比剛才還要更深了一些,一點也不為曉晴的神色所動。

    曉晴的表情從戒備轉到憤怒再轉到絕望,她又後退了兩步,大聲說了一句:「若若,我們走。」說完沒有聽到回音,這才想起轉回身尋找若初的身影,等目光鎖定若初的時候,更讓她瞠目結舌的是若初身邊站著的是自己的哥哥曉川,而旁邊還有一個笑瞇瞇的長得酷似《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中「憨豆先生」扮演的牧師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曉晴的大腦宕機了一下才想起大聲問若初:「若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怪一路上若初不斷的看時間,難道這都是約好的嗎?難道就自己一個人被蒙在鼓裡?可是這也太殘忍了吧,自己連躲避那個男人婚禮的自由都沒有了嗎?難道一定要自己親眼看著他親吻另一個女人他們才甘心嗎?這都什麼親人啊。

    「乾媽,這個,這個和我沒關係。」若初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在看了身邊的曉川一眼後哀怨地低下了頭,雖然心虛,但是說得也沒錯,爹地是怎麼來的她就不知道。

    曉晴氣得跺了一下腳,「那好,我自己走。」說完轉頭就往中殿的大門走,沒走出幾步就被伯納德一把拉了回來摟在了懷裡。

    曉晴拚命想要掙脫,伯納德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你不想在這種地方和我拉扯吧?」這句話果然管用,曉晴停止了掙扎,這裡莊嚴肅穆的氣氛確實不適合一男一女吵架。但是也沒有完全的順從,而是挺直了脊樑,腦袋偏向另一方,躲避著伯納德的目光。

    「晴,我之前打電話告訴你我要結婚了,邀請你參加我的婚禮,並沒有說和誰結婚是不是?」伯納德仍然緊緊抱著曉晴,不慌不忙地在她耳邊說道。

    曉晴的表情多少有了點細微的變化,但也沒轉過頭。

    「你都不關心我和誰結婚嗎?傻瓜,我說結婚,你也不看看新娘在哪裡?」伯納德說完這句話低頭輕輕在曉晴的耳唇上蹭了蹭,曉晴這次沒有躲避,眼神還往四周瞟了瞟,確實是除了若初沒有看到其他女人,而且奇怪的是,這裡按理說是旅遊勝地,怎麼這個中殿除了她們幾個人外,這麼半天就再也沒進來一個人,但現在也顧不上深究那麼多。

    「我現在問你,吳曉晴,你願意嫁給我嗎?」伯納德這次用雙手將曉晴的腦袋扳過來正對著他,收斂了笑容,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曉晴沒有想到伯納德會在這樣的狀況下向她求婚,現在她所能做的也只是像方才剛見到他時那樣定定的望著伯納德,不過這次沒有堅持多久,就見曉晴長長的睫毛迅速眨了眨,隨即低垂,然後兩行清淚不受控制地沿著臉頰淌下,滾燙燙地落在了伯納德的手上。

    此時的伯納德真想去吻干她的眼淚,不過她還沒有答應他,他一定要先得到個答案才行。

    「寶貝,你願意嗎?」伯納德再一次的柔聲問道。

    「當真?」曉晴瞪大了眼睛,剛被淚水沖洗過的雙眼顯得益發明亮。

    「千真萬確。」

    「可是,為什麼現在才說?」這也是曉晴想知道的,為什麼不像原來一樣在她生日的時候求婚。

    「因為我怕你拒絕我,因為這次我發誓要成功的得到你,因為大家都認為十三這個數字不吉利,但是我偏要證明,從今天起,這個數字對我來說就是幸運數字,你願意幫我實現嗎?」伯納德動情地說。

    終於,曉晴露出了自打那次生日後久違的笑容,這次是發自真心。

    其實,現實就是這樣,生活就是這樣,永遠要比虛構的來得曲折跌宕,那是因為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鮮活的存在,我們絞盡腦汁地想得到想要的一切,我們拒絕平庸,我們在將每一件事都打上浪漫的烙印後,又讓這一點一滴都變成了永遠的刻骨銘心。

    作為曉晴來說,會怪伯納德嗎?摸摸胸口問問自己,不會,因為如果不是這樣,她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對他是多麼的在乎,永遠也不可能在經歷了絕望後又感受到了這麼難能可貴的失而復得後的驚喜,這只能讓她對未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更加珍惜。

    兜兜轉轉了十三年,一段看起來似乎永遠沒有終點的愛情馬拉松終於沖了刺,修成了正果,看得若初在一旁唏噓不已。

    「若若,你沒事吧。」曉川原本也是在關注著中殿正中那一對的動向,怕他們談不攏,因為他妹妹的強脾氣他知道,伯納德這麼騙她,曉川很擔心曉晴會無法接受,但是又不能拒絕伯納德的邀請,畢竟如果他們真的要結婚的話,曉晴的娘家不能不來人。

    在看到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後,曉川移開視線的同時也暗自長出了一口氣,卻發現身邊的若初已經淚流滿面了。

    「亨伯特,在我要和你說要來英國時,你是不是就知道我來幹什麼了?」若初抹了抹眼淚,低聲問道。現在若初不論什麼場合,不管公事私事已經不再管曉川叫爹地了,而是統一叫亨伯特,而曉川聽起來還很受用。

    不自覺地牽起嘴角,曉川輕咳了兩下,沒有回答若初的問題。

    聰明如若初,也只能搖搖頭歎了口氣,感歎伯納德的手腕高超,追個老婆也要玩一場無間道,這樣的人恐怕已經為數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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