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混在軍隊的罪犯 六十五 反擊(上) 文 / 木材
六十五反擊（上）
蟲族肆虐時期，人類在宇宙數百顆星球上的總人口基數銳減到十一位數，完全是依靠精子庫的人工繁殖才逐漸緩和過來，直到今天已經繁衍了近千倍。一開始從廢墟上重建家園時還好，等和平之後，卻造成年輕人大量失業。在這種時代下，擁有工作的人除了一些偏遠山區開礦的工人外，已經很稀有，大多年輕人都吃不得辛苦，花費大量時間泡在虛擬的網絡當中。
小鎮邊緣的大型虛擬遊戲廳[綠園]，就是梁知年幼時最喜歡的地方，也是他和他的夥伴們囤聚的根據地。
事過境遷，曾經的不良少年如今已變成了無業遊民。[綠園]老闆的獨生兒子也接掌了遊戲廳的大權，凝聚了相當不弱的勢力在本土虛擬網絡裡來去縱橫，闖下了不小的名氣。甚至還在一些格鬥、即時戰略遊戲中，出現了幾個地區級的冠軍。
梁知趕到[綠園]時，幾乎所有人都聚集在遊戲廳中央大屏幕前，上面不斷回放的卻正是他剛剛在家門口的慷慨陳詞。
「看到沒有？這可是我兄弟，相信如果不是他家出了意外，早就找上門來了。你們想在我的遊戲廳裡玩，就一定要支持我這個兄弟，否則就給老子滾蛋，我不做他生意。干，我就這麼點能耐，可絕不含糊。」說話的大鬍子坐在旁邊的收銀台上，狠狠地敲打著桌子，露出滿口白皙的牙齒，中間的門牙上還有個瓜子豁。雖然這副樣子很可笑，卻沒人敢取笑他的認真。
「你不是在吹牛吧？人家可是政府的官員呢！」一個梁知沒見過地稚嫩生面孔忍不住問著，兩個人的身份的確變大了。
「有什麼吹牛的？梁知和我可是從小玩到大的交情，想當年我們在後山遇到殘存的蟲族餘孽時。還共過的患難呢！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這小子絕對不是小小的水靈星能養下地大神，這不，我還在做小本生意，他就已經功成名就了。」雷鳴帶著羨慕看著屏幕上的梁知，回想年少無知時的經歷，一陣唏噓：「我不是因為他是自己朋友才讓你們支持，而是我清楚他的為人。」
「哦？……」小孩子們又哄鬧起來。這小子雖然叫雷鳴，可因為性格的關係，卻怎也沒有『雷鳴閃電』那種威勢。事實上，如果不是雷鳴有遊戲廳老闆兒子的頭銜，梁知他們也沒可能事事都帶著他一起，畢竟他的能力太遜，總是處於拖累狀態。
直到後來，雷鳴也沒能轉變過自己的身份。可梁知和其他人已經習慣他地存在，他也總會在別人失落時第一個去安慰。
「你們不相信我？」雷鳴氣憤的一指角落裡的某個白髮小子，大聲的嚷嚷道：「不信就去問烏鴉，我們三個都是最好的好朋友。」被稱為烏鴉地白髮小子正敲打著面前的鍵盤，聽到雷鳴叫嚷。回過頭推了下眼鏡，沒說什麼就轉回去繼續敲打了。
「沒必要問烏鴉，直接問我好了。」梁知深吸一口氣，逕直向雷鳴走去：「雷子。很久不見，你鬍子又變長很多啊！」
「哄……」年輕人猛地亂起來，這些大多十五、六歲的小傢伙根本沒時間瞭解幾年前發生的事。對於他們來說，梁知就如同電視上地明星出現在現實裡，天性裡對偶像的崇拜讓他們瞬間將其包圍起來，無數電子板伸過來，要求梁知給他們簽名。
梁知不大習慣這種場合，苦笑著攤手：「你們這些小傢伙。明顯想讓我出糗麼？我那破字怎麼拿得出手呢！」
「你們添什麼亂？都滾回去玩遊戲好了，再折騰，小心我收回前面的話？不僅不請客，還要雙倍的錢。」雷鳴的話，讓小屁孩們帶著噓聲一哄而散，兩個很久不見的朋友這才正面相視，狠狠地熊抱了一下，而後聯袂來到烏鴉旁邊。看他忙活。
「啪……」烏鴉敲下最後一個按鍵之後。屏幕上出現一排排帳本般的條款，他頭也不回地開口道：「梁哥。這裡是水靈星中央銀行所有轉帳的帳目表，其中，路署長家開設地幾個戶頭上，在半月前都曾收到系外匯款，其綜合金額達到了三百萬。」
「你小子居然在忙活這個……我怎麼不知道啊？你什麼時候開始的？」雷鳴驚訝的叫起來，卻換回了烏鴉的白眼。
「自從梁哥的聲譽被媒體炒臭的時候，我就知道對方有小動作了，所以就開始清查所有方面。這些明顯來自於霍威爾家族的匯款是一方面，我還發現，有很多筆錢從這些帳戶上轉到其它地方，而這些帳戶的主人卻是本土一些新聞社地主編和記者。」
烏鴉地話讓梁知臉色陰沉，雖早就想到這個可能，在真正面對時卻也難以壓抑內心的憤怒。如果不是自己正巧趕回來，這些傢伙地陰謀說不定就要成功了，屆時，妹子梁馨固然深陷火坑，霍威爾那畜生肯定也不會放過家裡兩位老人……一想到被他達成心願後，自己親人的樣子，梁知的眼睛變成赤紅，恨不能直接衝到霍威爾的地盤，將所有參與者統統劈成碎片。
「梁哥，你別心急，我知道你最討厭什麼事都耍手段，可眼下的形勢委實很敏感。」烏鴉很瞭解梁知，否則也不會提前想到怎麼幫他。這小子心思縝密的彷彿機械人，再加上從內而外的陰恨，成了當初小團體裡面梁知以外最可怕的傢伙。由於這小子的不良習慣，大伙就給他起了個烏鴉的綽號，影射的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別說，這小子憑腦瓜的確有這份能耐。
「我知道，只是嚥不下這口氣。」梁知咬牙哼著，拳頭攥得咯吱吱響。
白頭烏鴉搖了搖頭，不再說廢話，飛快地敲打著鍵盤。抹去自己侵入的痕跡，而後輕鬆地從水靈中央銀行地系統裡退出來，冷笑道：「對方已經發現梁哥你不是好對付的人，找高手修改這些數據呢！不過，我早在意外發生時就把東西記錄了，他們刪改有什麼用？」微微一頓，回頭向梁知一笑：「梁哥，東西我已經送到安全總局加密資料庫了。要不你向上面打個招呼？」
「你這小子，就喜歡在關鍵時刻玩花樣，你忘了當初折騰是誰救你出來的？怎麼說也不改呢？」雷鳴埋怨著烏鴉。
「反正不是你……」烏鴉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然後聳著肩膀道：「說實話，安全總局的保密設施還是很不錯的，如果不是很久之前就安插了後門，我也沒可能拿到資料後就送過去。」話是這麼說，言語間卻滿是自信。沒辦法，誰讓他有本錢呢？
說著，這小子突然笑起來：「梁哥，你說這小子是不是命中注定栽在你手裡呢？還記得我一直保密的收集愛好麼？就是整個水靈星所有官員的行動舉止啊！我把他們編排成冊，沒事就拿出來看看。別說。這個署長本身還是比較清廉地，可他老婆卻背著他收了近千萬的賄賂，還在外面包養了個小白臉；他兒子就更狠，利用他地身份職務弄出老多事兒了。罄竹難書啊！」
「嗯！還有這好事兒？」梁知興奮了，僅僅關那小子幾年怎能讓他消氣？這次不玩死他，才算他祖上積德呢！
所有關於署長和他家人的資料都被烏鴉單獨整理出來，交給梁知，讓他隨時可以將其暴光；這還不算，這壞心眼的小子，另外準備了一份暗中幫助署長脫罪的官員罪名錄，用匿名的方式給他們郵寄過去。署名特意用了個路署長家仇人的名號。
與此同時，安全局籌謀許久的反擊終於開始了。
雖然梁知的發作並不在他們地意料之內，可他們卻反應迅捷地利用了這個機會，從制高點向媒體施壓。
身為國家級最高暴力機構，安全局的反擊迅猛有力。在短短半天之內，媒體高層就被革職回家，由他們的副手接任，在這些『聰明』人的努力下。97%以上的媒體都很快變了口風；剩下那些小報或小電台雖還在叫囂。卻再掀不起任何波瀾。
攝像機無意中拍下梁知揮淚一瞬，成了網絡裡流動最快地東西。在有心人的炒做下，很多人都改變了對他的看法，開始理智的思考梁知地善惡。經過長時間的討論之後，先前相互攻擊的雙方得出了大致相同的答案。投票中，期望成為梁知朋友的人達到了驚人的74.6%，他們認為有這樣的朋友安全；剩下的百分比中，也沒任何一個希望有梁知這種可怕地對手。
烏鴉郵寄出去的機會徹底斷絕了路家一切明裡、暗裡的援助，那些擔心受到牽連的傢伙甚至還落井下石，讓路家雪上加霜。
霍威爾公爵一開始還想詐唬、叫囂，可梁知通過安全局暴光的賄賂證明，卻讓他登時偃旗息鼓。雖然這種行為在他們那裡很正常，但是安全局卻給他扣了一個『反動』的大帽子，讓這個才疏學淺的蠢貨鋃鐺如獄，只等這邊事情結束，就接受判決。
雖然被關在監獄裡的粉面小子擬訂地計劃足夠陰損，可在這種四面楚歌地情況下，依然在勉強掙扎一陣子後徹底破滅。
路署長因為受賄罪成了他兒子的鄰居，粉面小子根本沒想過好消息會變成這樣，條件反射般竄了起來，一下子撲到了鐵柵欄上大叫：「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也被關進來了？這些事和你有什麼關係？我還指望你在外面活動呢！你這該死地老傢伙。」
自信被現實摧毀的粉面小子有點失控了，口不擇言的叫罵起來。他這種嘴臉讓獄警都看不過去，用警棍狠狠砸在他抓著柵欄的手指上，難以忍受的痛苦讓粉面小子痛嗥出聲，條件反射般就是破口大罵。獄警給的只是他老子署長面子，才會忍讓粉面小子的囂張。現在連署長都成了階下囚，誰還忍氣吞聲？粉面小子罵沒幾句，就被警棍狠狠捅在胸口上，險些沒吐血。
「你們敢這麼對我？我要讓你們全家死光光……」失去理智的他並沒吸取教訓，指著打人的獄警發出極其惡毒的詛咒。
獄警被他激得暴怒，熟練地拌下鐵閘旁邊的扳手，將粉面小子這個囚室的重力加了一倍。可僅僅如此，已經不是嬌生慣養的粉面所能承受，吭地一聲癱軟在地，整張臉變得慘白，猶如棺材裡沉睡千年的殭屍。獄警將重力調回正常，而後打開室門，輪著警棍向癱軟的粉面砸去：「兔崽子，我叫你狂，我叫你罵……」辟里啪啦地一陣摔打，讓粉面桃腮變成了青紫色的豬頭。
看到兒子挨打，路署長終於捨了老臉哀求著這些昔日的手下，也就是他當初還算和藹，獄警們很給面子的停手、離開了。
挨打之後，粉面小子終於冷靜下來，仔細的從老爹口裡詢問出最近的變化，憤怒地砸著牆壁：「你們還真是廢物，連這點應變能力都沒有，現在好了，我們連最後一張牌都沒亮出來就徹底失敗。你們這些……」絮絮叨叨地咒罵一陣子之後，他猛地抬起頭來：「我不甘心就這麼認輸，你想辦法通知霍威爾公爵，告訴他現在是唯一復仇的機會，讓他派殺手過來。」
「你是說……」路署長也反應過來了，眼下水靈星上外人如海，可不正是派遣殺手對付梁家人的最好機會麼？
「你猜的沒錯，只要能幹掉梁家任何一個人，我這罪受的也不冤。何況我們都是普通人，即便在監獄關幾年又能怎樣？出來之後，我會讓梁家人後悔沒及早弄死我……。」粉面小子豬頭般的臉上，雖無法看出表情，不過言詞間的怨毒卻猶如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