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牛氣的鄉黨委書記 第122章 下跪 文 / 三昆也瘋狂
第122章下跪
「那也行，麻煩兩位了。」周昌全被洪文的那句沖話嚇著了，千萬不能再惹著這位大爺呀，所以趕緊就坡下驢，「我馬上用派出所的名義去開房間。」
其實，這些事情他沒有必要親自動手的，交給一個小警察就辦妥了。但他現在實在不敢呆在洪文面前，唯恐這位大爺又找他麻煩，那剛才的馬屁和功勞就全都白費了。所以，他也顧不得巴結市長的機會了，拔腿就要走。
「不用你去了，就用我們酒店最好的會議室就好。」卻是旁邊柔情看著洪文的細妹子冷冷的說話了，「快點就行，文哥還要回醫院養傷呢。」
她心裡對其他的兩位還有氣呢，當然沒有啥好態度——這一點，倒是博得了旁邊一直沉默的江妍的好感，江妍也看不起那兩位，一直生著悶氣不說話呢。
「就是，我們還要回醫院呢，半個小時行不行？」也就是江妍這位天之驕女可以這麼說話了，理直氣壯的，一點也不給副市長面子，看得旁邊的當地派出所所長瞠目結舌，趕緊偷偷的溜了——領導的秘密知道多了會有麻煩的！
老總都發話了，文華酒店的最好的會議室當然馬上就整理了出來，效率前所未有的高——今天的員工們都嚇壞了，原來副市長也來拍自己老總的馬屁呀，太牛了吧？
很快的，周昌全通過短暫的訊問，弄明白了事情地起因和經過。
很顯然，對於羅胖子而言，一個「挾憤報復」那是鐵定跑不了的，至於說張小北父子遭到的傷害和酒店的損失，那就是要另外計算了。
不過很快的，大家發現這個周昌全還是很有幾把刷子的。
半個小時後，羅胖子更大的罪名出來了，冒充政府執法人員這個罪名有些大，要知道，這可是屬於刑事犯罪了，要做班房的，而且據說最少3年。
「張市長，我當時覺得那些執法人員的素質不對，就突擊審查了一下，果然，全部是一些小混混流氓假裝的，服裝和證件工具都來自於羅胖子的提供，他們已經這麼搞了一年時間，敲詐了上百家私營企業了。」
周昌全雖然是跟張副市長匯報，眼角的餘光卻是盯著洪文和江妍。
他現在已經搞清了，這個酒店是洪文的那個妹妹何雨的，自己把這個案子搞定正好得了一分人情好求江家開恩——他也看出來了，洪文對這個妹妹看的極為寶貝，否則也不會當著那麼多人去打羅胖子了；而洪文在江家大小姐眼中的份量還是很重的，沒看到文哥文哥的一直叫的親熱嗎，也絲毫不避諱其他人。
江妍和細妹子在一晚上的接觸中早就成立好朋友，兩人都是很好說話的女孩，又有洪文這個共同的話題，容貌年齡又都接近，當然就有相見恨晚的感覺了——聰明的江妍當然知道周昌全的意思，看到他把細妹子的事情辦得如此漂亮，心裡也不由對他的怨念少了許多。
洪文卻是眼睛一亮，這個所長不簡單呀，夠眼色，夠精靈，又夠膽量，業務還精熟，是個人才。
他對沒有任何關係的周昌全卻是沒有任何看法的，反而起了結交的心思——這樣的人，不是池中物呀。
不過，無論是洪文還是江妍，都沒有表態。畢竟，還不是時候。倒是張小北高興的表揚了周昌全幾句，雖然吃驚自己轄下的部門出現這樣的醜聞，但畢竟這時候在這裡正好對自己也有好處，能讓江妍和洪文承情嗎，當然也就真心高興了。
接下來，基本上都沒什麼可說的了，周昌全只是安排人把幾個人講述的經過記錄了一下。
當然，這場衝突的基調，很快就定了下來，洪文打人屬於「正當防衛」，而張副市長父子則屬於「見義勇為」，至於具體細節，派出所和警察局還有一些流程要走，那是周昌全的事情了。
等這些事忙完，基本上就接近中午12點了，周昌全看著洪文和張副市長，吞吞吐吐地試探了，「張市長，洪書記，江小姐，何總，驚嚇了各位，要不要賞臉吃頓飯讓周某賠罪？」
中國人都是習慣在酒桌上說事地，這是一個消解恩怨的良機。
「不去！」洪文冷冷的拒絕，掃一眼張小北父子，「跟一些垃圾吃飯，我吃不下——小雨，我們自己吃去。」
這丫頭的怨氣，實在有點積重難返，雖然洪文已經做了幾次她的工作了，但是昨晚的影響太大，江妍和細妹子兩個丫頭又都是那種恩怨分明的人。
張亞被這話刺得滿臉通紅，卻是強自咬著牙，低頭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張副市長卻是面不改色，涵養功夫足見一斑。
「洪文同志，有點事情，我想跟你單獨談談，」眼見江妍就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張副市歎息一聲，心知人家不肯這麼輕易地放過自己，說不得只能先找洪文說好話，再通過洪文做江妍的工作了。
原本他把訊問的地點選在酒店，就有這種藉機溝通的心思，這裡不但是洪文妹妹何雨的地頭，下面還有餐飲和娛樂、健身中心，想做什麼都方便。
可人家回絕得這麼乾脆，他只能走出最後這麼一招了。
洪文笑著看了看他，半天方才啞然一笑，「哈，好啊，那就去我房間談吧！」他在這裡是有固定房間的，是細妹子執意留下的。
「妍妍，跟我一起去吧。」洪文拉起寒著臉欲走的江妍，微笑著說道。這聲稱呼，卻又讓房間裡的幾個男人臉色一變。
他是打定主意做個笑面虎了，而且，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和動機，剛才張副市長父子是因為他或者細妹子挨了一頓毒打，這總是不爭的事實，雖然——他覺得那個那些傢伙下手還不夠重。
所以，他答應了張副市長這個請求，當然，裡面傲氣是有一些，因為他知道自己代表的，是江家的態度——江妍早就跟他說了，這些事情她是不會出面的。
只是，洪文沒有意識到，喊一個市長去自己的房間裡談話，被別人聽在耳中，那是怎樣的一種侮辱！要是知道了，估計也不會把那份傲氣和怨氣外洩了。
只有上位者，才有權力如此發號施令，而且通常，這種情況都是帶了一點施捨的味道——而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科級鄉幹部。
張副市長恨得牙都是癢的，可是，人家已經答應單獨溝通，而且還主動拉著江妍，這就算是給了他最大的面子了，他只能陪著笑臉，還要感激的對著洪文點了點頭。
實則他的心裡，是更加震驚的，這個鄉幹部不簡單呀，似乎跟江家大小姐關係不淺？妍妍？呵呵，有意思，以後一定要時刻關注此人了。
同樣震驚的，還有一個人——周昌全。他一邊暗喜自己剛才的表現，一邊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盡力巴結這個科級鄉幹部！這是超級潛力股呀！說不定比副市長牛多了。
當然，他看到洪文答應了張副市長的要求，心裡更是高興。張家父子若是能過關，自己這小卒子——估計問題也不大，我又不是打手又不是主謀的，干卿何事！
當然，兩個很有些勢力的大男人也很著緊江妍的態度，這才是最重要的——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江大小姐只是對著洪文輕輕一笑，就點頭默默的拉著細妹子跟著洪文了。
洪文本來是想回頭招呼張副市長的，但是江妍暗中拉了他一把，他回頭朝張副市長抱歉的笑笑，只好作罷。
張副市長在後面緊緊跟隨，正是一付跟班的架勢，他的手裡還攥著自己兒子的衣角。
張亞覺得這麼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個小鄉幹部，實在太丟臉了，剛才想拖後幾步來的，被市長父親發現了，說不得只能拽住他不放了。
等到進了房間，洪文還沒有來得及招呼呢，江妍拉著細妹子就直接大刺刺的坐下了。
看著張副市長反手碰上房門，還不等這兩位坐下，江妍就發話了，「張市長，你要是想說你兒子跟我的恩怨，那就不用提了，這個——沒有商量的餘地。」
張副市長哪裡想得到，對方一開口就說起了問題的要害？通常情況下，話題的主導者未必是強勢的一方，但也差不到什麼地方，可眼下對方既然肯單刀直入，那顯然，人家料定是吃定了自己父子。
這真的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感覺。
不過，縱然是這樣，他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為什麼不能商量？」
這天底下的事兒，還有不能談的嗎？
「因為他做事沒有留有餘地」江妍繼續扮演著冷面使者，這讓一直只是見識她溫柔可愛一面的洪文有些意外，「而且，談這個問題，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沒有想幹啥，只是喝多了想隨便玩玩。」張亞怯怯地抗議了，這時候他都不忘記玩玩心計，「你去問問那些夜總會，我這是第一次，真的。」
「你玩玩？」江妍的臉登時就變了，這種文字遊戲政客最拿手了，她在京城見得多了，「想玩玩就能強姦女人，那你認真了還得了？」
「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真就以為市長的公子多了不起了，」江妍又是一聲冷笑，「井裡的蛤蟆，你見過多大的天？懶得說你了，副廳，還是正廳？省部級也就那麼回事兒！」
正部也就那麼回事兒？不是嗎，瓊南省的省長不就是這樣？
張副市長聽得心中大驚，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很沉重地點點頭，「張亞這次做得，確實非常過分，我先代他向江妍小姐和洪文同志道歉了——」
說著，他站起身來，向江妍和洪文深深地鞠了一躬，慌得洪文馬上跳起來避過，以後還要在這市長手下混呢，他一個無根的科級小幹部可受不起。
哪知道，還有更讓人詫異的。
鞠完躬，張副市長接著又抬腿踹了兒子一腳，「小畜牲，還不給江小姐跪下？」
跪下？張亞愕然地望向自己的父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讓我向這個——這個比我還小幾歲的女人——跪下？
迎接他目光的，是兩道銳利得可以殺人的眼神！
帶著萬分的不情願，張亞衝著江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這一刻，他只覺得全身冰涼，胸膛憋悶得像是要炸開一般。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現在，他卻要在一個年輕的女人面前跪下，當著自己市長父親的面，當著其他人的面！
從小到大，若論受過的屈辱，莫過於此！他連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剛才父親在車裡說的話，他還記憶猶新，忍，一定要忍！若是連這一關都過不了，父子倆的前途，真的是一片黯淡啊——也許，張家就真的完了。
能屈能伸才是男子漢大丈夫，昔年的韓信不也受過胯下之辱嗎？張亞不住地暗暗給自己打氣，只是，縱然是這樣，他的臉也紅得快滴出血了。
江妍再苛刻，當然也不會坦然受他這一跪，連忙走了開來，不過還是等了一下才喊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不要這樣！」
洪文發現，這丫頭看似驚慌的臉上卻帶著狡黠的笑意，唇角間，甚至隱藏了些許不屑在裡面：早知道現在下跪，當初你做什麼去了？
做壞事，總是要受到報應的！
不過，張副市長卻沒有計較她這些，他看著江妍，「江小姐，我是帶著他來真心向二位賠罪的，對不起了。」接著又是鞠了一躬，而地上跪著的張亞，也沒有起來。
江妍本來想拒絕的，但是觸及父親眼中那滾滾的淚水，她怔了一下，沉默片刻才歎息說道，「張亞，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可惜了。」
江妍還是不放過自己的兒子！
這讓張副市長有些痛苦不堪，沒辦法，他只能賠著笑臉再次低聲下氣地請求，「呵呵，江小姐，這個……張亞他少不更事，您別跟這小畜牲一般見識了。」
張小北也是從下面熬上來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又像回到了從前，對著屋子裡幾個小年輕，他連「您」字用上了！
「換了你，你會放過他嗎？」江妍冷冷地盯著他，還是毫無感情的發問，「說實話，我要聽實話。」
張小北愣愣地看著面前這個女孩，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到底是紅色子弟呀，氣魄和智力就是不一樣。
換了是我，我不生剝了他才怪！這是實話，但是張副市長說不出口，可是要他說假話，卻是又沒那個膽子！
房間裡，半天都沒人說話。
「妍妍，算了吧——」半響，洪文才歎息一聲勸道。
「文哥你就是這麼心軟，哎——」江妍倒是教訓起洪文來了，然後又朝他歉然一笑，搖搖頭，「這事兒回頭再說吧，嗯，看他的表現吧——」
「謝謝——謝謝，」張小北賠著笑臉不住地點頭，還不忘記踢一腳跪在地上的張亞，「你個混蛋，還不謝謝江小姐和洪文？」
高傲的人一旦受了打擊，墮落起來要比一般人快很多，這是一個慣例，張亞也不例外，雖然「墮落」這個詞並不適用於眼下。
「謝謝江妍小姐，謝謝洪文，謝謝兩位……」張亞有些泣不成聲，這一幕，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張家父子大喜，江妍卻又是眉色一頓，「不過，事情還沒完，你們的證言證詞，已經在我爸爸手裡呢。」
張亞一愣，不解的看向父親。
張副市長卻滿意的笑了，「我知道怎麼做，不管怎麼樣，多謝江小姐和洪文，要是以後有可能，還請多多教導提攜一下這個小畜生。」
頓了頓，他才繼續說道，「我下午就帶著張亞是拜見萬副書記，他是張亞的姨父，很疼張亞的。」
聽到他這麼坦白，洪文看了看他，又看看面無表色的江妍，心裡一動，暗暗點頭。
「那我們先回去了，再次感謝！」張副市長見江妍沒有任何表示，心裡知道自己猜對了看，連忙告辭。
張亞跪在地上的時間有些長，腿腳都麻了，一站起來就是一個踉蹌，還好張副市長手快，一把扶住了自己的兒子。
兩人千恩萬謝地走出了房門，誰都沒說話，直到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張亞才悄悄地發問了，「爸，你對他們那麼客氣幹什麼啊？還主動點出我家和姨父的關係，好像要拉著姨父投誠似地？代價太大了吧？而且你能做的了姨父的主？」
「你少自作聰明了！」張副市長狠狠地瞪他一眼，「江家的勢力有多大，你知道嗎？我還是那句話，天底下你惹不起的人多了！」
「江妍都說了，你是井裡的蛤蟆，知道人家是什麼意思嗎？」張小北痛心地看一眼兒子，真的有點恨鐵不成鋼了，「你以後還是給我規矩點吧！」
「爸，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現在張亞的求知慾是真的很強，知恥而後勇嘛！
「傻兒子，要是你姨父不答應，那咱們今天受的委屈就是白搭了，知道不？」張小北又是一聲歎息，「所以啊，只能全力說服你姨父了——對不起呀，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