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圖騰·陰 第九章 萬事具備 文 / 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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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驀不怒反笑,這樣的情況是他最希望見到的,只有讓冬磐展現出邪惡的一面,他的部下才會相信自己的話,後面的事情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我想有不少人不知道這是什麼吧?這就是流傳了幾百年的邪術,源自於幾百年前的血圖騰教派,這個邪惡的數派把活人的靈魂從身體裡抽出來,無視他們的生死,利用靈魂和鮮血進行修煉。」
「上面這些都是被抽取的靈魂,你們看到了嗎?他們的身上充滿了恐懼和怨念。」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黃雲上,恐怖的景像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者他們的神經,都不由自主地產生了厭惡感。
冬磐在施術之初已經豁出去了,也顧不得別人用什麼眼神看待自己,腦海中只想著讓眼前這個可惡的青年灰飛煙滅。
心型圖騰雲在空中慢慢轉動,黃色的圖騰符紋射出一道道邪光,卻罩住了冬磐的身子,隨即變成了赤紅色的光芒反射回黃雲。
黃雲在赤紅色光芒的渲染下漸漸呈現紅色,而雲中那些靈魂受到紅色光芒的刺激,模樣更加猙獰恐怖了。
「又是血!看來邪術需要用血液來激化死靈,不過……」水驀又笑了,冬磐走到這一步下場已經注定了,必是血盡人亡。
冬磐當然不知道邪術的弊病,興奮地看著圖騰力量在瞬間大幅成長,再次催動圖騰技的時候,衝擊心靈的波光頻繁地從黃雲下方彈出,把水驀罩在其中。
每一道光束就是一個靈魂,他們的怨念在鮮血的刺激下,變成強大無比的力量,而這也助長了圖騰的威力。
水驀雖然胸有成竹,但不敢輕敵,血圖騰教派的邪法能激發出十倍以上的力量,如果不能抵擋住前幾波強大的攻擊,未必能看到最後的勝利,因此收斂心神全力施展空圖騰。
空圖騰不需要力量,只需要一種無謂無我的心境,把自己的心境變成天空一樣,看起來似乎存在,卻無視風雨雷電無盡的衝擊,永遠立於不敗之地,因此施展者要修煉的不是圖騰,而是自己的心境。
淡淡的白光純潔無瑕,彷彿從九天之上的神域而來,柔和到了極點,不帶半點侵略性,周圍的觀眾無不被它感染,紛紛投以讚賞的目光。
他們見過無數種圖騰力量,形式各異,形態各異,卻沒有一個圖騰如此空洞,如此虛幻,如此平靜,卻又如此強大。
眼見充滿邪惡的心靈力量只衝到水驀頭頂就停下了,事實與想像差距太大了,冬磐本已躁動不安的情緒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充血的臉孔在怒火的渲染下更是一片赤紅。
在外人眼中,戰況並不算太激烈,甚至空氣中的緊張氣息也在漸漸減少,因為兩人都不是力量型的圖騰師,心圖騰屬於特殊系,如果不是用了邪術加強攻擊,使攻擊變成了有形的光波,根本看不到心圖騰在攻擊水驀。
而水驀這邊更是悠閒,除了過於沉默之外,他的反應與上船之初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高手們尚能從中領悟到暗湧浮動,普通的圖騰師卻看得一頭霧水,他們無法感覺到兩股不尋常的力量如何交纏凶鬥。
這一戰雖然艱難,水驀的處境卻有了明顯的好轉,原本是一人孤身犯險,如今卻變成兩方主帥的決戰,只要勝了這一場,局勢就會倒向他這一方。
漫無邊際的鏖戰,隨著消息傳開,越來越多人朝旗艦這邊擠來,旗艦周圍的船隻也都被擠得水洩不通,既想看一看空圖騰強大的威力,又想見識一下上司的真正實力,就連船桅上也有不少人登高觀戰。
一個小時後,局面還是如出一轍,一攻一守,一個如同下山的猛虎,一個沉穩如同不動之山,無論是攻守手段還是態勢變化,都讓觀眾者感到有些沉悶。
「空圖騰是很奇怪,可為什麼一點氣勢也沒有呢?這麼打下去,恐怕三天三夜夜打不完。」
「是啊!」
人群中,一個陌生的人影也竄到一支桅桿的頂部,居高臨下觀望著戰局的變化,眼中充滿了緊張不安,卻又夾雜著一些興奮與激動。
「學長的空圖騰越來越熟練了,看來生死之戰對他的修煉極有好處。」
此人正是甲末,他從主島游了過來,一開始還不敢接近船隊,後來見人們的注意力都被旗艦吸引,因此也大膽跳了出來,果然沒有人留意到身邊多了一個陌生人,還以為是其他船的船員。
轉眼三個小時過去了,正當觀眾意興闌珊之時,戰場的態勢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一直佔據主動的冬磐突然衝向水驀,像是發瘋似的。
水驀沒有理他,依然控制著空圖騰,就在冬磐的身軀觸及空圖騰的領域之時,他的身軀就像洩了起的皮球般,變成肉乾軟軟地倒在地上。
如此激烈的變化與剛才沉悶的戰局形成鮮明的對比,圍觀的幾千人竟沒有一個發出聲音,彷彿有種神奇的力量堵住了他們的喉嚨,一個個都張大嘴巴望向冬磐。
雖然都想過冬磐或許會戰敗,但敗得這麼慘,死狀如此恐怖,大多數人都沒有想到,少數也修煉了邪術的人更是驚慌失措,擔心遲早有一天自己也會像冬磐這樣慘死。
一般海潮重重擊在船沿,旗艦猛烈地晃了晃,也把水驀與所有人都晃醒了。
「他殺了副總指揮!」
「替副總指揮報仇,殺了他!」
有人開始出言挑動,殺水驀的聲音此起彼伏,然而在為數眾多的觀眾中,這樣的聲音是那樣的蒼白無力,很快他們就發現沒有人應和,同伴們的眼中大都是疑惑與不安,他們都在害怕,害怕一直拚命修煉的圖騰回是害人的東西。
「各位,你們都看到了吧?這就是真相,這就是證據,血圖騰教派的邪術在你們當中復活了,這種害人的力量需要無數人的生命當作犧牲品。
「除此之外,還要將你們的血一點點擠出來,消耗在沒有意義的戰鬥之中,最終的下場只有一個——死!而且死得很難看!」
水驀手指著冬磐的乾屍,有這樣的證據,任何強詞奪理也無濟於事。
李莫與水驀有過深談,是人群中最信任他的人,冬磐的死亡帶給他的震驚比別人更多,因為他與甲卯這位活動的圖騰圖書管也有過深談,還看到了為數不多的記錄,警覺心更強。
李莫這時站出來說道:「大家好好想一想,我們修煉是為了什麼?為了有這樣的下場嗎?」他頓了頓,鏗鏘有力地道:「當然不是!因為我們的目的是保護家園,而保護家園的是為了活著。」
同伴的聲音更能打動這一顆顆本已不安的心。尤其是年輕一輩,他們都是出生孤兒院,在無助之下才被人帶到這片大地。
「我們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有平靜的生活環境,才能保證我們的將來!」
水驀退到船邊,把舞台讓給李莫,高亢激昂而又感性的聲音更有說服力,既能挑動他們自身的反思,也不會挑起過激的情緒。
看到這一幕,桅桿上的甲末長長地鬆了口氣,露出會心的微笑,水驀的膽識與勇氣終於有了回報。
然而龐大的船隊並非都是像李莫這樣清醒的人,中高級的幹事知道更多消息,心態比較傾向長老會的決定,因此對於水驀仍然深懷戒心,只是水驀剛才的表現讓他們都有顧忌。
「怎麼辦?圍攻嗎?」
「他的空圖騰實在太厲害了,副總指揮血盡而亡未必是因為什麼邪術,也許是空圖騰的力量,只是我們沒有看到罷了。」
「沒錯!我看也是空圖騰在搞鬼,空就是無,把人的血液抽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許可以使用小弩,反正他也不知道是誰放的,就算躲過了也不敢怎麼樣,畢竟他只有一個人,一旦挑起戰鬥,得到好處的只有我們。」
一陣陰冷的笑聲迴盪在船隻的角落裡,當這些小人得意洋洋地準備出手時,甲末早就有所察覺,居高臨下看得很清楚,這種時候聚集在一起的人,都是他監視的目標。
趁著周圍的人都在沉思,他悄悄移到旗艦上,緊緊跟在那群小人的身後,直到其中一名偷偷摸出一把強弩指向水驀時,他突然射出一道水箭,然後身子前竄,用藍色的水漩渦把偷襲者拋了出去,重重地摔在水驀的面前。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使氣氛驟然緊張起來,水驀也是一愣,看到男子手中的弩機才明白,朝甲末笑了笑。
偷襲失敗,策劃者們有些惱羞成怒,又擔心水驀會把矛頭指向自己,都叫了起來。
「水驀,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嗎?為什麼還有幫手?」
「騙子,他是騙子,不要相信他!」
水驀掃了一眼,很快就明白對手的用意,他們不敢上前挑戰,又不願意讓自己控制這萬人大軍,因此也想盡辦法挑撥普通成員的情緒,製造出混亂的場面。
對付這些頑固份子最好的辦法,就是一雷霆的手段將他們制服,把亂像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
他從地上撿起那強弩掂了掂,冷笑道:「騙子會只帶一個人來嗎?可笑!你們殺人未遂,就想用這種小手段轉移注意力,太齷齪了吧?幸好我早有準備,否則這一萬多人的未來就要毀在這支小箭下了。」
「你不要辯解,大家不要聽他的!」一名尖臉的男子高聲叫囂著。
「閉嘴!」水驀嚴厲地瞪著男子,以從未有過的憤怒吼道:「你想把這一萬多人都捲入死亡深淵嗎?
「殺我?簡單的很,但你們要有足夠的能力承擔後果,殺害一名政府部長,就意味者挑戰政府,到時他們就有借口把你們趕盡殺絕;別以為待在秘境大陸就有恃無恐,政府只是不想在這裡花太多精力,否則你們哪有今天?」
男子完全被水驀鋒利如刀的口才給嚇住,只聽水驀繼續說道:「他為什麼會出現,這該問問你們;如果他有惡意,估計這些船都保不住了。」
甲末揚聲道:「我是水部長的兄弟兼保鏢,他到哪,我自然會跟到那裡。」
「先抓住他們,管他們所什麼!」
在高級幹事們的鼓動下,不少人慢慢移近,雖然不敢直接進攻,但逼迫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水驀一直在細心觀察周圍,這種情況讓他十分擔心,冬磐的死雖然分化了眾人,但幾年或十幾年的感情並不容易瓦解,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也不容易分隔,意志不堅定的人很容易就會被驅使。
「學長,情況不對我們就跳海,我護著你衝出去。」
「我們衝不出一公里的,事情必須在這裡解決。」水驀按住他的肩頭,然後竟在甲板上坐了下來,平靜地道:「我就在這裡,事情沒有結果之前,我不會離開。」
這份從容鎮定讓逼近的人們停下了腳步,再次深思自己的意見和立場。
「不要亂動!」一群身影突然從四處竄出,同時出現在水驀身邊。
「二少、四少!大家怎麼都來了!」看到甲氏兄弟,水驀長長地鬆了口氣。
甲丑並不急著打招呼,朝他笑了笑後,立即厲色望向那些高級參謀們,喝道:「不要做傻事,水驀不是你們能動的人物!」
「沒錯!」左上方傳來洪亮的聲音。
水驀抬眼望去,赫然發現古諾六人一字排開坐在桅桿上,手裡都拿著兩把強弩,原本坐在那裡的青年們早不知被擠到何處去了。
「誰敢亂動,就小心他的腦袋。」尤魯長嘯一聲,突然騰身下躍,滑動的身軀在空間留下了特定的圖騰符紋,化成一隻雄鷹,在低空滑翔。
古諾更是直接,雙手舞出一個又一個音符,沿著桅桿不斷向四周擴張,直到整根桅桿變成他的巨型圖騰,並不斷發出各種聲音,撫慰人的心靈,讓情況平靜下來。
隱形勢力的弟子沒想到對方竟忽然鑽出這麼多一流高手,頓時有些慌亂,但在音圖騰的感染下,激盪的神情很快又恢復平靜,思緒也漸漸清晰。
「你們還想什麼?堂堂部長孤身犯險,難道他活膩了嗎?他是為你們而來,為了你們的將來才冒險前來。因為他相信,你們都有基本的良知,知道什麼才是對自己真正有利的事。」甲卯的口才加上他的外貌,展現出截然不同的氣質。
阿里夫用力拍打桅桿,發出轟轟的怪聲,扯著嗓門吼道:「如果你們一定要動手,我們一定奉陪,不留下一、二千具屍體我們決不罷休,不怕死的就來試試。」
高級參謀胡爭算是比較有膽氣的,見氣氛不對,當然不願失去與政府談判的機會,立刻排眾而出走到水驀面前,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們投降嗎?」
「投降?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如果我們不是敵對狀態,投向又要從何說起?」水驀笑吟吟看著他。
胡爭順著他的眼神回頭看了一眼,周圍都是觀望的人群,似乎沒什麼特別,但仔細想了一陣忽然靈光一閃,抬頭看了看南方的天空,衝口問道:「你是要我們撤回秘境大陸?」
「沒錯,你們在秘境大陸已經住了很長的日子,我身為這片地域的最高行政長官,決定親自收編你們,而收編的儀式將會在龍牙半島舉行,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暫時前往龍牙半島駐紮。」
胡爭的思路越來越清晰,臉上有了一絲喜色,急忙轉身與其他高級參謀商議,當場引起激烈的爭辯。
這種爭辯很快影響到整支船隊,一萬多人都在為水驀的建議而激烈辯論者。
趁著這個機會,水驀一行人都聚到旗艦的船頭。
「到處都亂糟糟的,冬磐死後居然會出現這樣的場面,真是沒想到啊!」普爾加喃喃地道。
甲卯嫣然笑道:「可見這支船隊的管理階層都被抽走了,冬磐是唯一留下來的指揮級人物,這些參謀都沒有指揮權和決策。」
「我們也該走了,船在那裡?」
「隨便找艘小艇就能走,只是……」甲末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以及為數眾多的船隻。擔心道:「他們會放我們走嗎?」
水驀笑了笑,突然提高聲量,道:「你們會有足夠時間思考的。明天傍晚時分,如果你們還沒有撤離副島,我就不得不履行職責,出兵驅趕非法侵入禁區的船隻,那樣的後果肯定不是你們想見到的,好自為之吧!」
「你想逃!」
「逃?笑話,以我們的實力,殺幾百個人不成問題,只是不想動手而已。」
李莫等三百多名被釋放的青年突然出現左側帆船的甲板上,高聲叫喚道:「我們支持和平,水驀,請先回去吧!」
幾乎等同於叛變的行為讓不少人大驚失色,但他們很快就明白同伴的想法。
面對這樣的對手,無論在法律還是在道理上都沒有可以辯駁的地方,而武力上他們也不佔優,如果需要一、兩千人的性命才能換一個水驀,誰也不敢下這個決定。
水驀笑了笑,在眾人的保護下徑直走到一艘懸掛在旗艦的救生艇上,在眾目睽睽下從容地放下小艇,慢慢往主島的方向駛去。
小艇的速度並不快,任何人只要想動手隨時都可以,但沒有一個人敢動手,他們都感覺到一種無形壓力束縛著他們的雙手和雙腳。
「真險啊!」甲末望著漸遠的主船隊,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
甲午好奇地問道:「水驀,你覺得他們真的會退走嗎?」
「當然會,他們原本就打算退走,只是想拖住我們的腳步而已,現在雖然早了些,但他們必須思考到自己的將來。
「秘境大陸也不太平,博海不會坐山觀虎鬥,他比我們更著急立功,估計早已出擊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只有退走一途。」
水驀的自信感染了所有人,都露出輕鬆的笑容。
這一夜,島上所有人都無法入睡。隱形勢力的人們在為自己的未來而辯論著,主島的人們同樣要為第二天可能發生的大戰做好準備。
直到第二天黃昏時分,前去打聽消息的人終於回來了,並帶來敵人大舉撤離的好消息,氣氛頓時鬆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水驀,目光儘是讚美之色。
古諾一把抱住水驀,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笑著讚道:「水驀,你干了驚天動地的大事,這正是壯舉啊!」
「是啊!一人說退了上萬大軍,換了我們,恐怕早就變成一堆爛肉了。」普爾加也跟著說道。
水驀顯得很平靜,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笑了笑道:「其實我也沒做什麼,是他們決定了自己的命運,如果我實在那裡,今天你們恐怕就會不顧一切的傾巢攻擊,平他們的實力必敗無疑。」
「那也要有驚人的膽魄才行,老弟,你就別太謙虛了。」甲丑一邊放聲大笑,一邊重重拍擊水驀的肩頭,高興的要旨彷彿是他在承受眾人的讚美。
維爾瓦好奇地問道:「水驀,把他們放走你不擔心嗎?」
「他們只見其實矛盾重重,昨天你們應該都看到了,這一萬多人分成了好幾個陣營,都有自己的利益,意見各不相同。
「這時硬要奪取控制權,只會引起他們的反感,讓他們團結起來攻擊我們;放他們離開就是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讓他們產生分歧,甚至是分裂。」
「這招真夠絕,估計有一批人正在罵你呢!」
水驀正色道:「我們必須盡快趕回羅莎島,現在根本沒有精力處理他們之間的矛盾,把他們放回秘境大陸冷靜一陣,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出現,如果將他們收編,說不定連長鯨群島都沒了。」
雅閣布還有顯得然些擔憂,如果這麼一支大型船隊殺個回馬槍,長鯨群島的處境會非常危險。
甲卯似乎看出了他的心結,笑著解釋道:「大家不用擔心,水驀做事情都是經過全盤考慮,不會有錯的。」
雅閣布捏著水驀的肩頭,含笑道:「我不是擔心秘境大陸,而是擔心他,他可是振興碧梧山莊的希望。」
「嘿嘿!別跟我搶,我還指望他做下一任紫焰團團長呢!」古諾甩動銀髮,露出爽朗的笑容。
流水末央一本正經地道:「水夫人還沒說話呢!誰也別想搶。」
屋內頓時想起一片哄笑。
梨若大大方方地笑道:「想搶的盡快搶,搶走我就自由了。」
「你要小心哦!老婆還沒過門就想要自由了!」長古鶴朝水驀擠眉弄眼打趣道。
又是一陣笑聲響起。
水驀回以淡淡的微笑,直到笑聲漸歇才說道:「該籌劃如何應付羅莎島的局面了,德卡羅尼抽調隱形勢力的主力前往,他的目標不只是我們,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剷除牧羅,然後把罪名安在我頭上。」
甲丑沉聲道:「只怕這趟水路不好走。」
「是啊!秘境大陸水域外圍一定有敵人的炮艦在巡視。」
維爾瓦和雅閣布對視一眼,齊聲道:「高莊主他們的船會不會出事了?」
水驀一陣沉默,當時的情況根本不容猶豫,拼著坐小艇才到達長鯨群島,高天威一行人本應該到了,至今卻沒有出現,情況可能不樂觀。
「希望他們吉人天相。」
屋內沉寂了下來,這場戰爭終於到了決戰的前夕,兩年來有無數人為此喪命,還有更多的人捲入事件。
水驀閉上眼睛,一個又一個身影在腦海中飄過,孟遼、琴伯夫婦、達龍。
「快結束了,給我最後的力量吧!」水驀心中默默對琴伯呼喚道。
議事結束,臨走時甲丑吧水驀叫住了,深沉的表情讓水驀有些驚訝,問道:「有事嗎?」
「我知道不應該懷疑你這麼大的功勞,但你不覺得他們退得太快了嗎?」
水驀心頭一震,驚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別有所圖?」
「你的遊說以及冬磐之死,的確起了關鍵性的作用,但他們不需要就這麼離開,其實可以跟我們討價還價一番,這樣既能達到拖住我們的目的,也能免去受到攻擊的麻煩,現在卻選擇直接離開,所以這讓我深感懷疑。」
水驀緩緩坐下,仔細地思考著甲醜的意見。
「我不想潑你冷水,但事關重大,不能不考慮清楚,也許大家的敵人是隱形勢力及相關的政治力量,但你的敵人卻不只如此。」
甲丑走到水驀身後,右手按住他的肩頭,語重心長地道:「你是許多人的敵人,即使牧羅也不曾把你當成朋友,現在只是相互利用而已,一旦德卡羅尼和隱形勢力都被消滅,他的頭號大敵就是你,憑他的手段,恐怕你再也沒有好日子過了。」
水驀沉默了,這種事情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事情太忙了,根本無暇想自己的將來。
「二少,你認為船隊會這麼快撤走的原因是什麼?」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之所以撤走,是因為群龍無首。沒有指揮者必敗無疑,恐怕正在選擇新的領袖代替冬磐,一旦有新的指揮者出現,他們也許還會殺回來。」
水驀點點頭,這樣的推論很合理,問道:「剛才怎麼沒說?」
「我不認為他們有辦法用武力攻佔長鯨群島,並不會影響我們的下一步行動。唯一值得擔心的是,他們可能會在秘境大陸水域邊緣與炮艦協同作戰,那樣的話,我們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水驀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點的確沒有想過,如果兩者聯合作戰,後果非同小可。
「看來只有盡快起程了,一刻也不能等。」
甲丑笑了,最欣賞的正是他這份果斷,是做大事的料。
「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這事必須你來說。」甲丑說道。
「好!一會吃飯時,我提議,你附議,明天我們就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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