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六章 嵋恭山 文 / 簡間
李選與太子兩人，勾勾搭搭來到議事殿。
在門口，楚子驍整理一下儀表，隨即對候在外的宦官問道：「父皇來了嗎？」
看著這兩人，宦官心中都有些犯低估。他微微行身，隨即回答道：「太子殿下、李大人，聖上現在正與眾大臣議事呢。」
這兩人表情同時變了，楚子驍更是低聲說道：「不好！我第一次參議就來晚了！」昨日楚子驍陪楚建業用膳，楚建業才告知讓他今後進內閣議事。
饒是李選在狡猾，現在也沒轍了。猶豫一下，他開口說道：「殿下，其實以往也有大臣因它事來晚，通常聖上不會怪罪……」
「可我不一樣啊！」楚子驍大歎道。
「您先進去，我隨後在來。」
「為何？」楚子驍疑惑道。
李選歎道：「最少這樣做，殿下就不是最後一個到的了。」
楚子驍心中大為感動，他用力點了點頭：「好！」
可這時，裡面卻傳來一聲喝斥：「外面晃來晃去的兩人是誰！」
這聲音……楚建業，楚子驍一個激靈不敢墨跡，連忙推門走了進去：「父皇，兒臣……」
「你就給我站在門口。」楚建業有些生氣，太子第一次參議就遲到。此事換做脾氣在好的皇帝都要憤怒，何況楚建業對於各位皇子都非常嚴厲。
楚子驍大氣不敢出，對於父皇的嚴厲他早就被打壓得沒了脾氣。
目光在看向李選，楚建業一聲冷哼：「李選，你不覺自己和太子走得太近了嗎？」
在議事殿中楚建業說話就直白得多。李選聽此言，立馬跪地叩首：「聖上模樣怪罪太子，一切都是微臣的錯！」
暗中已經有人在罵「這老狐狸！」
楚建業愣了愣，半響笑罵道：「依朕看，滿朝文武恐怕沒人比你李選反應更快！你就和太子站在門口吧。」
李選暗自捏把汗，隨即與楚子驍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是慶幸。
這一出鬧劇結束，楚建業接上了先前話題：「各位今天在朝上是與朕裝傻，還是真看不出來？」
站在末尾，一身穿青袍麒獸官服的大臣，賊眉鼠眼的向四周看了看，見沒人吭聲他主動站出來：「聖上，其實眾位大臣都看出來了，只是不知道聖上到底如何想，爾等又怎敢妄加推測。」
楚建業冷笑道：「高杣，那你就說說吧。」
這高杣便是高通老爹，父子兩身材差距極大不說，模樣也不像，夏伐暗中與惡奴灶頭猜測，恐怕高夫人不甘寂寞，為高大人生了一個「乾兒子」
高杣此人極其陰險，然而，陰險的人通常很機智。他眼珠一轉開口答道：「聖上早朝出的題，恐怕是一道多選題吧。」
「呵呵。」楚建業笑了笑：「接著說。」
「這第二個答案，恐怕是嵋恭山……不知，微臣所說是否正確。」高杣心中有些得意。
誰料！楚建業聽他把話說完，頓時冷喝：「既然知道，卻在朝上與朕裝傻！該當何罪啊？」
高杣不慌不忙，甚至跪地時的姿態也是大義凜然：「聖上，不是臣等裝傻，而是不敢說吶……」
「為何不敢？」
「嵋恭山便是嵋恭王，聖上的心思臣等皆知。」高杣始終把事情拉上所有人，就沒提過自己。這點心思，看得旁人直咬牙。
楚建業環抱雙手，目光掃過眾人，隨即冷聲道：「看來你們都不贊成朕殺嵋恭王，是吧？」
沉默就是點頭，雖然這在楚建業意料中，但他依舊忍不住心中生怒。
別看嵋恭王被楚建業下放文山府，其實他在位成太子之前，身為大皇子時名聲非常好，而當代的這些大臣，都是那時的小人物，心中時時記著那個為人賢和的楚曠，所以，對於楚建業因為楚曠酒後失言就要殺之，心中都是反對的。
「朕絕不能放了嵋恭王！」楚建業狠聲說道。
「聖上！臣有言不得不說。」屈何站了出來。
楚建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屈何毫不畏懼，他直言說道：「嵋恭王酒後失言，有的只是不敬之罪，絕不至於天牢待死！聖上如此做法，難免讓天下人心寒啊。回想當年中原第一強國昌國，不就是因為這等事，現在淪為一個路人可欺的弱小國家？」
這話說出來，墨良心中都一顫。這是暗諷楚建業，殺兄奪皇位，現在還要殺人滅口！
楚建業勃然大怒，這是真的怒了！他抬手一指，正顏厲色道：「屈何！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屈何跪地，抖著鬍鬚說道：「臣只是為了讓聖上有一個好的名聲，不在這一生業績中留下一個後人評論的污點。」
站在後面的李選，低聲對傻眼的楚子驍說道：「殿下，屈何這老頭平日在議事殿就是如此，經常和聖上鬧得不歡而散。」
楚子驍暗自握著拳頭，手心全是汗：「李大人，我第一次來有些事情不清楚……你覺得，這時我該說點什麼嗎？」
「別急，墨公很快就要出來打圓場了。」
果不其然！君臣橫眉豎眼，墨良站了出來：「聖上，臣知道你心中不快。」
楚建業一顫，確實啊……也只有墨良知道皇家這件見不得人的事。
「但是，屈大人說得沒錯，還請您三思。」
就在這時，後面的李選眼中閃現一種讓人深思的目光。他拉了拉楚子驍衣袖，低聲說道：「殿下，現在你出去為嵋恭王求情，聖上必定對你另眼相看！」
「這怎麼行！現在父皇分明是真怒了。」楚子驍可不敢去觸及楚建業的霉頭。
李選不以為然道：「殿下，聖上的一位明君！他就算在憤怒也能分辨好壞，您大膽說，就算此刻聖上大怒，下來回味一番必定會覺得您有膽量出來發言，就是一個有擔待的人。」
楚子驍對於楚建業是敬畏，不曾去仔細思考楚建業的性情。他猶豫片刻，而前方，楚建業冷聲對眾人問道：「你們都覺得朕該放了嵋恭王？」
依舊是沉默……
楚子驍一咬牙，站了出來：「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楚建業一愣，不論他有沒有對楚子驍另眼相看，此刻他能出來說話，楚建業有些驚訝：「你講。」
「兒臣認為，父皇對於嵋恭王的懲罰過重了。」楚子驍微微低著頭，話是說出口，但卻不敢正視楚建業目光。
墨良驚訝，他很瞭解楚子驍對於楚建業的那種敬畏……目光看向楚子驍身邊的李選，墨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你也覺得朕該放了嵋恭王？」
話都說到這了，楚子驍在收回那就丟人丟大，他一咬牙，抬頭正視楚建業，語氣堅定的說道：「是！」
「哈，哈哈哈哈！」楚建業一陣大笑，道：「此事就交給孟博去處理，爾等統統給我出去！」
孟博站在角落，事情落到他頭上，他連忙揚聲道：「聖上英明！」
緊跟著就是如潮水般的恭維。
楚建業不耐煩的擺了擺……太子、墨公留下。」
接下來便沒了聲音，該走的走，該留的留。楚子驍心中此刻倒是很輕鬆，有墨良在就一定會為他說話。
李選走時低聲提醒道：「殿下多聽，少說，一切依附墨公的話，便不會惹來皇帝怒氣。」
「明白。」這點不消李選提醒，楚建業也懂。
人走光，楚建業歎了一口氣：「雖然一切都在意料中，但是聽見、看見眾臣的反對，朕心中堵得慌啊。」
楚子驍張了張嘴，最終歎了口氣……他其實很疑惑，不明白父皇為何要找機會殺一個已經沒了權勢的王爺。
墨良卻明白得很：「聖上既然決定放，那便放把……而且，這關係到楚國大事！」
楚子驍一怔，聽得越發疑惑「這能關係什麼大事？」
楚建業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一臉茫然的楚子驍：「太子，今日朕要給你說點事，這件事關係到先皇。」
楚子驍當即打起精神，心中還有些興奮：「父皇您說！」
「滅楚，你應該有所聽聞吧？」
楚子驍絕對不傻！他只是對於楚建業太過敬畏，所以經常馬失前蹄，但現在，此話一刺激！整個人腦子反而通透了，他當即大驚：「父皇是說嵋恭王與滅楚有關係？」
「快有關係了。」楚建業仰頭一歎，這話藏著深意。
楚子驍驚異下，卻沒去細聽此話深意，而是厲聲道：「父皇，您為何不直說！楚曠若真與滅楚賊子勾結，這就是叛國！該殺啊！」對於滅楚，楚子驍絕對是恨，這不是因為對方殺了那個他從來沒見過的皇爺爺，而是因為……滅楚時時刻刻在打著顛覆楚氏皇朝的主意。
「此事，還需要等待，朕已暗命一人跟進，今日告訴你的用意是讓你明白，朕是信任你這位太子的，以後少做點小動作！」
表情一變，楚子驍心中又尷尬，又愧疚：「父皇，兒臣明白了。」
楚建業點了點頭，隨即向墨良問道：「墨公，你中，誰的表現比較古怪？」
墨良皺了皺眉頭：「聖上是懷疑內閣中有滅楚的人？」
「嗯。」
「這事不好說。」
楚建業猶豫了一下，隨即說道：「太子啊，你與朝中大臣關係處得不錯，這事情你去察。」
「我？」楚子驍一下沒反應過來，這可是一件大事！
「嗯。」
楚子驍腦子有些亂，他摸不著頭緒，更不要提往什麼方向查看。可他突然察覺墨良目光，頓時間心領神會：「父皇方向，兒臣必定找出楚都內所有滅楚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