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七章 滔滔江水 文 / 簡間
黃信上山後，很快見到一條小溪。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胯下坐騎，隨即朗聲道：「休息片刻！讓馬飲水。」
「是！」
幾千騎兵下馬，牽著馬兒到小溪邊上。
暗中……趙林帶來的一千弓手箭拔弩張。
雖然對方騎兵下馬，趙林卻沒有馬上發號施令，他顯然在等待更好的機會。直到士兵轉身離開，任由戰馬在溪邊喝水：「射！」
這一聲大喝，林中落葉紛飛，箭如雨落。
「啊！！」一聲慘叫，接連如浪。
黃信瞪目：「那來的箭！」
這話讓暗中趙林無言以對，他心想「這那來的傻子」：「出去在射一輪，引敵軍上鉤！」
一千弓手站到明處，張弓又是一輪齊射！
黃信方才反應過來，他頓時喝道：「殺！」
兩萬多人抽刀衝向弓手，這幫弓手先前早知安排，立馬背弓逃跑。
黃信大怒：「媽的，黃毛小賊居然敢在我頭上撒野！還傻站著做什麼，快追啊！」
……
趙林把敵軍請入甕中後，站在高出停了下來。
黃信一看，絲毫不猶豫，一馬當先衝了上去！
趙林抬手，接連數輪齊射。黃信有些本事，手中兩把大刀開合，擋下了所有射下他的箭！身後士兵就沒這麼幸運，幾輪下來數千人倒地，殺伐如流沙落漏。
待所有人衝到中央，周圍草叢陣陣搖晃，四千人衝殺出來！一個個凶神惡煞。
「不好！我們中埋伏了！」
黃信傻眼，他驚慌失措向四周看去，混亂下他甚至無法判斷對方有多少人！此刻，黃信無能展露無遺，他下達了一個錯誤的命令：「撤！」
本來就驚慌失措的士兵，聽見這個字！全發瘋似的往後退，霍庭見此不禁大笑：「還四千人，早知對方主將是這樣的廢物，給我一千人就夠了！」敵軍敗勢已定，霍庭暴喝道：「跪地降者不殺！」
往後跑的黃信聽見此話，心中大怒，然而，一個突然跪地的士兵在他這把怒火上添了一瓢油。黃信抽刀便砍：「誰敢投降老子殺了誰！」
趙林見此，立馬開口喊出夏伐的口號：「我們是楚國禁軍！爾等叛逆罪該萬死，聖尊念及無知，被惡人蠱惑，只要投降便放！將來還是我楚國百姓，受天恩照耀！」
「我們投降！」突然有人大喊，帶領著幾千人一起跪地。
黃信瞪目，怒喝，抽刀一陣亂殺：「老子先光你們這幫廢物！」
「嗖~~~」突然，一支箭射來，命中黃信戰馬。馬嘶叫跌倒，黃信落地。緊跟著一道黑影衝上前來，手中鐵槍直刺！
黃信大驚失色，兩把刀橫在身前，擋住這致命一擊。緊跟著，一幫人撲了過來，手中一對大刀被奪下，四肢被死死抱著，黃信滿眸凶光，開口怒喝：「你們這幫鼠輩！以這種陰謀暗算，算什麼好漢！」
「哼，好漢由天下來論，不是你這種匹夫能掛在嘴邊的。」常石上前一腳：「綁了，帶回去！」
在黃信被五花大綁的過程中，他看見身邊跪地的幾千人，開口大罵道：「你們這幫叛徒，等著！老子一定把你們全丟鍋裡活煮了！」
聽此言，站在一旁的霍庭、趙林皺眉。那幫跪地的士兵各個寒心，現在是巴不得黃信被俘後，給人直接宰了。
……
一路喝罵不斷，這讓押黃信的常石對於夏伐說過的一句話，突然有了領悟「監軍說越是無能，越是愛罵，此話不假……」
到山營外，黃信傻眼了，心中驚得七魂六魄去了一半：「這怎麼會有山營！你們……你們難道是楊戩的部隊？！」
「哼，見了我們監軍，你就明白了！」
「混蛋！」黃信暗罵，他個人是認定這支隊伍就是楊戩的禁軍。
進山營後，營地空處幾口大鍋，裡面熱水沸騰，還沒靠近就感覺到那種灼人的溫度。正對大帳，這時走出一人。黃信一臉呆滯，心中茫然「這不是楊戩啊？」
夏伐大步走了過來，首先站在黃信身前三步，一陣細細打量。越看眉頭皺得越深，倒不是夏伐以貌取人，而是此人神色呆滯，一看就不是個上得了檯面的大將：「你叫什麼？」
「呸！」回過神的黃信，首先一口唾沫。
夏伐非常靈敏的閃過：「哈，哈哈哈。我算是懂了，你們這幫叛逆將官都有被抓後吐唾沫的習慣！」
「小子！你最好放了我，不然……」話到此處，黃信也不知道不然之後是什麼了，一時間他漲紅著臉。
夏伐愕然道：「孔奇給你兩萬人，不會是出來幫他打獵找肉吃的吧？」夏伐不敢相信，孔奇敢把兵交給這樣一個沒腦子的玩意。
提起此事，黃信怒道：「老子本來是去滅楊戩，誰料！半路被你這黃口小兒陰了！」
「哈，哈哈哈哈！」夏伐啞然失笑：「就你這本事，要去滅楊戩大統領？」
「有種咱兩單挑！」黃信原本就怒，夏伐這赤裸裸的輕視下，他不禁滿臉橫肉亂顫，目充血絲。
夏伐蹲下，平視黃信，他心中納悶「孔奇不是傻子啊，怎麼可能派這樣一個人去和我大舅作戰？完全就是送死嘛」心思到此，夏伐表情突然變得古怪，甚至可以說滑稽：「黃信大將軍，您這大名是如雷貫耳啊！小人在楚都不止一次聽家父提起，說你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名將！誰得誰能定天下。」
別說旁人聽夏伐一番恭維表情抽搐，就是夏伐說這一番話時，自己嘴角都在抽。
黃信愣了愣，夏伐突然的示好，讓他不明所以，同時，他開口問道：「你父親是誰，居然這麼有眼光。」
「……」夏伐沉默了片刻，隨即起身：「還不為黃信大將軍解綁。」
「監軍這……」常石疑惑。
「快！」夏伐揚目。
常石低下頭，心中納悶「監軍這是怎麼回事了啊，這等廢物搖身一變成當世名將了」
黃信被鬆綁後，沒罵、沒動手，疑惑的打量夏伐。
夏伐上前主動拉著他的手：「黃信大將軍，我們帳內細談。」
「慢著，你不會在帳內給我設了埋伏吧？」
夏伐心中暗罵，表面卻是仰著笑容：「大將軍不要多心，你想我要是對你不利，會幫你鬆綁嗎？像大將軍這樣的人物，要對付我們這些小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黃信微微點頭：「有道理，走吧！」
入大帳，夏伐把所有人攔在外面：「不要進來。」
「監軍，你這是……」
「我這是撿到大便宜，過後在對你們解釋。」說完，夏伐轉身進入帳內。
黃信非常不知廉恥，大搖大擺坐在夏伐的上位：「小子，你還沒告訴我，你爹是誰。」
「家父夏門風。」
黃信一愣，接連驚聲道：「夏……夏門風？」這驚聲出口，他慌忙向四周打量：「他在這！？」
夏伐微微驚訝「爹這名頭原來這麼大，黃信這種人聽後都能被嚇著」：「家父不在。」
黃信長出一口氣，隨即回想自己方才表現，有些難堪，他乾笑道：「原來是夏門風大帥，呵呵，想不到他這麼瞭解我。」
夏伐坐在下位，拱手說道：「家父有言，進入京山府，必定會和黃信大將軍相遇，他希望黃信大將軍能給個面子，讓一讓小輩。」
「這好說，好說！」黃信開懷笑道，心想「沒想到啊，我這麼有名！夏門風都說我是當世名將了，這事一定不會有假！」想到此處，他不禁表露於色，甚至不自覺的發出一陣大笑。
夏伐見此接連說道：「像黃信將軍這樣的大才，居然去幫叛軍作亂！實在是浪費了自己一身本事！」
「哼，孔奇那老兒，我怎麼會幫他？我是幫自己！皇帝要殺我，難不成我要伸著頭去給他殺？」
「皇帝怎麼會殺你！我爹多次舉借，讓你來陸府軍做前營大統領，皇帝也下詔多次，可你沒回應啊？難道……你沒收著詔書？」夏伐一臉疑惑的問道。
黃信一驚：「還有這事？」
夏伐眨了眨眼：「不可能啊，皇帝的下詔誰敢攔住，不交給你啊？」
黃信心中跌蕩「媽的！陸府軍前營大統領，能坐上這位子，我還當什麼藩鎮！」：「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年前，皇帝下詔三次！原本上尊打算，讓黃信將軍率領陸府軍前營，來鎮壓睦州這些不老實的藩鎮。怪了，誰有這本事把詔書壓下？如果，我沒記錯，詔書應該是先到興元府，轉京山府，京山府誰有這本事，敢壓詔書？」夏伐滿臉不解與愁色，餘光細細打量黃信。
黃信臉色接連變化，以他這腦子，夏伐想要把他帶溝裡，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事情在黃信信以為真後，順著夏伐的話一番聯繫，他頓時瞪目喝道：「一定是孔奇這混蛋！他擔心，我帶兵把他滅掉，所以壓下皇帝的詔書，後來還蒙騙我讓我成了叛軍！這個賊貨，老子回去生撕了他！」
夏伐一拍大腿，心中暗道「成了！」隨即他起身，走到黃信跟前躬身說道：「大將軍，孔奇他居心不良，居然想讓你這樣的忠良陪他一起背負千古罵名！而且，他派你去滅楊戩大統領的部隊，也是居心不良！」
「哦？什麼意思，你細細說來！」黃信勾著身子，靠向夏伐。
夏伐低言道：「叛軍被滅後，皇帝一定捨不得殺你這樣的大才，於是乎他孔奇嫉妒！決定派你去滅楊戩，此事用心險惡！你想，楊戩可是皇帝最倚重的大將軍之一，要是你滅了楊戩，皇帝必然大怒，將來叛軍被滅，皇帝就不會留你的命了！到時候，你就陪著孔奇被斬首；要是你敗了，逃回去見孔奇，他孔奇就有理由殺了你！」
黃信聽完之後，頭髮都立了起來：「這個老匹夫，居然算計我！」話語間，黃信起身，就要離開，口中喝罵不止：「我這就回去宰了他！」
夏伐連忙拉住黃信：「大將軍，你可不是孔奇的對手！他手上二十萬軍隊！」
「哈，哈哈哈！你以為二十七萬大軍都是聽他命令的嗎？他孔奇不過是起兵盟主，他真正掌控的只有六萬人，還有十餘萬是覃軍，我手上有五萬！剩下那些都是地方小勢力。」
夏伐聽後眼睛一亮，他並不清楚藩鎮的局勢，聽黃信一番話後，心中大喜「看來，事情沒有我相信的那麼嚴重，這二十七萬最多只能算作十萬用！」心思到此，夏伐強拉著黃信坐下：「大將軍，你先聽我說，我有辦法讓你殺掉孔奇那老匹夫，到時候，還能帶著孔奇人頭去獻皇帝，皇帝屆時不是對你更加喜愛？」
黃信這樣的人，說白了就是一個沒腦子且自私還自大的人，在利益面前他的雙眼只會往前看，周圍有多少荊棘他覺不在乎：「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