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八章 消息入關 文 / 簡間
守在大帳外的一眾人皆是滿面疑惑之色，聽不見夏伐的聲音，而那黃信的笑聲卻是接連不斷。
霍庭皺著眉頭，靠向馮燦問道：「馮燦，監軍這是動的什麼心思？」
馮燦皺著臉：「你問我，我去問誰啊。」
就在這時，夏伐突然走了出來：「去拿酒肉來。」
馮燦抓住這機會，拉著夏伐：「監軍，你不會是想收服黃信這支部隊吧？黃信此人自大且無能，留在那都是禍害。」
夏伐低聲笑道：「我要把這禍害送還給孔奇，快準備酒肉。」
夏伐這話耐人尋味，馮燦定神回目，低笑道：「懂了，我這就去準備。」
夏伐點頭，隨即又拉著趙林、霍庭安排道：「挑出三伍人，混進黃信部隊。要機靈的！」
也許是從夏伐對馮燦說的話中猜到了些許，兩人也不多問，當即點頭。
簡單安排過後，夏伐看了看左右衛：「你兩進來吧。」
常石、陳強一喜，連忙跟著夏伐走進去。進帳之後頓時大皺眉頭，黃信坐在上位不說，還非常囂張把自己的佩劍擱在夏伐的將甲上。這種無禮行為，在黃信看來不算啥，就不是個事。
夏伐走在前面，晃了晃手，示意兩人安靜的站著。
常石先回過神，拉著陳強站在帳門邊上，同時低聲說道：「監軍要是想算計這黃信，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恩……我看他就快死了，你瞧監軍看他那眼神，和當初看項奎的眼神多想！」
「對！」
兩人低語黃信自然聽不見。夏伐靠近後，他還拉著夏伐坐下，一臉喜色道：「夏伐，你這安排我越想越覺得妙！要是我能取代孔奇的地位，到時不單能幫皇帝收服叛軍，說不定還能讓覃軍有去無回！」
夏伐見他眉飛色舞的模樣，侃侃笑道：「大將軍，我不過是提醒，這辦法可都是您自己想到的。」
「哈，哈哈哈！」黃信大笑，就沒見過夏伐這麼對味的人。他那知道，自己是順著夏伐挖的坑，舒舒服服躺了下去。
「大將軍，我已讓人去準備酒肉，你吃飽喝足之後，在動身不遲。」
「嗯……那我就不客氣了！」黃信裂嘴笑道，一臉橫肉幾乎是在搖擺。突然，他笑容一收，取而代之滿面怒色：「老子就知道我不會死！剛才叛變我的那幫士兵，我不全宰了就不是……當世名將！」
夏伐嘴角一抽，眼神顫動，忍著大笑的衝動：「大將軍，這萬萬不可！」
「他們背叛了我，不殺難解心頭之恨！」黃信低吼道。
夏伐擺手：「唉……大將軍，雖說你是一夫當關萬夫不敵，不過，兩萬、三萬、四萬人你能自己對付嗎？」
黃信一愣，他還沒那麼傻，心中清楚別說萬人，就算十人他都沒辦法對付。
夏伐見他神動，接連說道：「等你解決了孔奇，在懲罰他們也不遲，對不對？」
「有道理。」黃信點頭，隨即一拍大腿：「那就繞他們不死！」
「大將軍真是寬宏大量，他們知道後必定感恩，那還不為你拼盡性命？」夏伐挑著眼眉笑道。
黃信聽後不禁開懷：「對，對對對！」
他這連著四個對，算完全把自己推下懸崖了……——
「關中守君出來答話！」
韋靈站在城閣前，不屑笑道：「你眼睛是被屎擋著了吧，看不見我在這？」
下面叫陣將官當然能看見韋靈，聽韋靈這話也不生氣，他笑道：「你就是韋靈吧？聽聞你是一位陣前悍將，沒想到只敢躲在我家少主身後，這等懦夫行為是不是就代表了楚國禁軍？」
韋靈眉頭一皺，身邊幕屬立馬上前：「將軍別生氣，我們回去不用理會他。」看來這人很瞭解韋靈的脾氣。
「放心，我心中有拿捏。」韋靈擺手，隨即上前一步：「把孔少東帶來！」
城下將官聽後，心中一喜，以為韋靈要放人與他正面交戰。誰料，孔少東被帶來之後，韋靈把他倒掛關牆之上，隨即哈哈大笑道：「我教你個辦法，去找一名神射手來，射斷這根繩子，也許你們少主命大，摔不死！」
將官仰頭看了看，關牆足有十丈，孔少東就算有九條命也得摔死。心中暗恨韋靈這風涼話：「你這小人！不敢真刀真槍幹一場，就做這等齷齪之事！」
「哈，哈哈哈哈！」韋靈一陣大笑，韋靈衝動，但是，夏伐說過，韋靈很能打順勢仗。禁軍人數上不佔優勢，但因為抓住了孔少東，而掌控了全局，這樣的情況下韋靈的腦子是非常清晰的，自然不可能做出放掉孔少東，與敵人硬碰硬的錯誤決定。
城下將官見韋靈不為所動，一咬牙轉身離去。
韋靈此刻已走下關牆，關上士兵下來通報敵軍撤退，韋靈沉吟道：「把孔少東放下來吧。」
「是！」
……
帶著一眾幕屬韋靈回到軍府內。
「各位，雖說監軍的話沒錯，我們以孔少東要挾，就能立於不敗。但是，就這麼耗著也不是個辦法，你們說說有什麼比較主動的方法，來打擊敵軍？」
「副帥，我們是很被動，但，叛軍同樣被動，而且，我們有糧食耗，他們沒有足夠的糧食。最多拖個半年，叛軍就會彈盡糧絕。」
「半年……」韋靈沉眉：「如果，叛軍往鄂川方向跑，我們又怎麼辦？」
這問題引來了眾人的思考，韋靈這話很有道理：「這就要看主帥那支部隊能否堅守下來。」
突然，有人驚異道：「原來如此，當初我們疑惑監軍為何提議分一萬人隨主帥去烏山關，看來他是提前意料到這樣的局面！」
韋靈一愣，接連心中暗自驚異「監軍這都能提前意料到，真厲害」：「我們先按兵不動。如果，孔奇這支部隊要進鄂川，我們就出關把京山府打回來。」
「副帥所言極是。」
「……」府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非常凌亂，片刻人臨屋前：「副帥，楚都來人！」
韋靈頓目：「楚都怎麼知道，我們在守普祖關？」不單韋靈心中疑惑，就是其餘人皆是如此。於是乎，所有人都生出疑心，韋靈察覺這點，開口問道：「來了多少人？」
「一百多人，為首的說自己是趙公公，副帥見過他。」
「趙公公？」韋靈愕然，趙公公是誰他當然知道。皇帝的御前內官居然跑來送信了，要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發生了大事：「眾人與我去一同前去！」
……
關下趙公公一臉蒼白，這樣的長途跋涉，可是害苦了他。奈何，這差使說來也莫名其妙，原本怎麼弄也落不著他頭上的……真不知道太子是如何想的。
「怎麼還不開門啊！」趙公公站在關門前大喊道，那尖聲破雲，讓關牆之上守軍大皺眉頭。
沒多久，韋靈出現，他站在關牆上打量：「關下可是趙普，趙公公？」
「是我！」
趙公公一抬頭，韋靈看清楚了，人是不假，但他還是非常小心：「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到了普祖關？」
「副帥，我進睦州當然要先去興元府一趟啊，你們的軍報不是要先送往裡面，走河道去楚都嗎？」
韋靈一拍額頭，恍然大悟，當即喊道：「開門！」
趙公公擦了擦額頭汗珠，總算是進去了。
韋靈帶著眾將官迎接，準備聽詔，誰料，進來的趙公公急急忙忙拉著韋靈走到一旁：「韋靈副帥，楚都出大事了，此事，現在不能聲張，你與我找處安靜屋子，我告訴你太子的安排。」
韋靈咋聽覺疑，細想覺驚「太子的安排？那皇帝呢……」心思到此，韋靈表現出了他的智慧：「所有人在此等候，不得離開。」
「是！
「趙公公與我軍府內說話。」
趙公公點頭，跟著韋靈快步走向軍府。
……進府後，韋靈帶他到自己休息的屋子，此處院中寧，屋中靜，應了趙公公的要求。
趙公公在懷中拿出一卷白書。
韋靈看後瞪目，顫聲說道：「聖上……出事了？」
趙公公表情不好，那悲傷之意由心而來：「副帥，聖上……走了。」說著趙公公便低聲哭泣起來，他可是跟了楚建業三十多年，那種君臣之情生死無法抹滅。
韋靈聽後癱坐在床上，斷斷續續的說道：「怎……怎麼會這樣？我離開時聖上還送我們行軍之捷，為何不但半年時間就去了？」
趙公公擦去眼淚：「副帥，你也知道。聖上身體早就不行了，睦州戰亂，聖上得知覃國居然幫藩鎮作亂，怒氣攻心就走了……」
「啊！！！」韋靈一聲暴喝，隨即一拳打在桌上……一張長桌寸裂！他這怒火澎湃內心，提起佩劍就往屋外沖，似乎要去找覃軍拚個你死我亡。
趙公公一把抱住他熊腰，開口驚慌道：「副帥，你這反應怎麼和太叔雲大帥意料的一摸一樣啊！」
韋靈一愣。
趙公公接連說道：「你先別衝動，看完這封密詔在說！」
韋靈強忍著仁君故去，心中的悲痛以及那賊人不死心不容的怒火，拿過白卷詔書，他顫抖著展開。目光遊走在字裡行間，韋靈突然楞呃：「這不是聖上親筆！」
「是太子的。」
韋靈眉頭一皺：「太子是太子，怎麼能用皇帝的白卷髮詔？」
「太子不就是將來的皇帝了嗎？」
「這件事情……難道還沒有公佈？」韋靈察覺其中古怪。
「對。」
「國不能一日無君，聖上既然仙去，太子為何不繼位？」韋靈沉聲道。
「副帥有所不知。前往開州收服藩鎮的二皇子、三皇子，不知在何處得知了聖上駕崩的消息。他們抓了去轉接兵權的軍使，帶兵趕往楚都！太子此刻若馬上繼位，必定惹這兩人破釜沉舟。」
韋靈瞪目喝道：「這不是火上添油嗎？！」
「哎……副帥，太子自有辦法化解，您就聽他白卷之言，等待吧。」
韋靈拳頭一緊，沉眉良久，最終咬牙道：「明白了，我會在此臥守，等待太叔雲大帥帶兵前來。」
趙公公鬆了口氣，隨即問道：「夏伐監軍在那？」
提起此事，韋靈一歎：「監軍率八千人進京山了。」
「啊？」趙公公愕然驚道：「監軍怎麼親自帶兵去了？」
「我們這監軍，比較特殊吧……放心，我相信以監軍智謀，定能安然歸來。」
「這……太子召他速回楚都啊！」
「…………」韋靈傻眼。
「副帥可知監軍兵向何處？快派人去追他回來！」
「我不知道，監軍沒給我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