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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縱橫諸侯 第333章 君臣 文 / 輕杖勝馬一壺醋

    第333章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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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賈道燕使四出,恐不利於秦。隨後獻計道:「如今諸侯,韓魏無力,趙國窘急,楚自李園問政,尚未及於外,齊國自守,又素親秦。唯燕拓圖千里,又助兵趙國,今新的兩郡之地,正是得意之時。使者四出,燕丹之心,在於謀秦。」

    「兵法云:其上伐謀,其次發交,其下伐兵。故臣以為,當先舉兵制燕為是!」

    「然燕與我相交之地,乃雲中、雁門。雲中與我上郡,山河相隔,崎嶇難行,大軍不足以征之,唯可攻雁門。」

    「雁門之南,句注塞在焉,大軍征伐,輸運非易,故臣以為,舉兵臨燕者,以戰逼和,迫燕趙之盟可也。」

    「如燕畏我之勢而和,則可誘之以利,秦燕舉兵取趙可也。」

    「以趙國今日之勢,秦燕兩國之兵臨之,則趙國必崩。滅趙而後取韓魏,韓魏非降如何?」

    「既取了韓魏,中原之地盡歸我大秦所有,恰可南和楚,東聯齊,北上攻燕可也!燕拓土雖廣,然皆為苦寒之地,出產貧瘠,新得趙土,亦未必能固,我與齊聯手攻之,燕南之地,非燕可有也。取了薊城,一路從東向西,一路從南向北,自可奪代北三郡之地,如此燕丹何以抗之!」

    姚賈在秦王政身邊冷眼看著,一直揣摩秦王政之秉性心思,知道秦王政雖然在秦趙大戰雖然得了不少城池,但畢竟後期吃了虧,羌廆大軍被殲滅,可謂大敗敗,秦王政心中對燕趙耿耿於懷,委實嚥不下這口氣。所以李斯之計雖然穩妥,卻是不合秦王政的心思。

    而要動兵,軍中大將王翦,又是主張先攻趙的,故而姚賈獻上這一策。

    這一策雖然揣摩秦王政的心思所處,姚賈並非只是奉迎,他更是考慮到燕國如今的作為對於韓魏等諸侯的影響。

    本次大戰之敗,諸侯都看在眼裡,都知道燕國其中作用還要大於趙國。如果秦此時棄燕趙而攻韓魏,倒好像是拿燕趙無法才轉而欺負弱小一樣,反倒成就了燕丹的威名。

    所以,秦必須先制燕,將燕丹的威望打下去。

    不一定必須是吃掉燕國或者打多大的一個勝仗,只要把燕國壓服了就行,讓諸侯看到,燕國要和秦國對壘,還遠遠不夠。

    如果能壓服燕丹,那時再誘之以利,約燕共同擊趙。

    燕既不敢與秦相對,秦又許之厚利,還有不同意攻趙之理麼?

    秦獨自大兵擊趙,趙尚不能堅持,如果燕軍再會同進軍,趙國之亡豈不是順理成章?

    燕既能背盟而攻趙,則韓魏又豈敢信燕國之言,高燕丹之人乎?如此縱然燕國之力稍增,亦不足為害了。等滅了韓魏,秦聯合齊國北上,想必燕國怎麼也不是齊、秦之對手吧。

    秦王政聽姚賈之語,面上露出笑容,道:「卿之策,亦妙。」

    然後看看群臣,都在等自己決斷,秦王政道:「諸卿所論,寡人皆已知之,容寡人靜思而定。」

    說罷起身,由大夫郎官侍衛者,退往後殿,細細想來,燕丹助趙大勝,名聲鵲起,如今使者四出,其心叵測,或者姚賈所說,先伐其謀為上,遂又召昌平君和王館兩相商議,昌平君道:「姚賈所言有其理,然太原、河東疲敝,大王不可輕視。」

    王館沉吟,徐徐言道:「如今之戰,事關掃滅諸侯根本,不必往日,趙國之疲,當不容其恢復,關中之兵,近年少出,當大用之。」

    待兩相退去,秦王政又召王翦問之,王翦道:「臣自太原回,太原、河東之情,臣實憐之,然大勢不可誤,民苦亦應當之。」

    秦王政問道:「如以姚賈之計如何?」

    王翦回道:「姚賈之計雖善,恐燕丹難服。欲和必先戰之。」

    「臣與范增在代北相持,知此人善用兵,非輕易可取,欲戰勝而和,非大兵不可。」

    當初范增在秦宮,挺身頂罪,秦王政對其印象頗深,點頭道:「此人頗有膽色,不想竟是將相大才,不知卿需多少兵馬?」

    王翦脫口而出道:「非二十萬不可!」

    二十萬兵馬,說起來並不是多高的數字,上次大兵伐趙,各地合計就有近四十萬之數,但上次乃是各郡之兵為主,關中兵馬,不過數萬之眾。按照群臣所說以及自己手裡各地上計之數,太原、河東等本郡兵馬,現在可調用的確實不多,這二十萬,需從上郡和內史所出。這讓秦王政有些遲疑。畢竟內史之地,乃大秦根本,調出去十幾萬兵馬,關中未免就有些空虛。

    秦王政問道:「調巴蜀之軍可乎?」

    王翦回奏:「巴蜀之軍,甚少征戰,多用之戍守輸運,莫如內史、上郡、北地之卒。」

    秦王政點點頭,道:「就如卿所奏。」

    「此次征伐,寡人欲卿以上將軍統之,姚賈、賈遺兩卿,隨行監軍出使諸侯,和戰之事盡付卿一併決之。」

    秦王政將前方大權,盡皆賦予王翦,王翦慨然應諾曰:「大王信重如此,臣粉身碎骨不足報也!」

    秦王政起身,手撫王翦之背,輕聲道:「寡人知卿大才且忠,以此事付卿者,欲卿報燕人欺寡人之恨也!」

    「卿子王賁,亦是良將,寡人調其為太原守,卿父子一同努力。」

    王翦再三謝過,這才辭了出去。

    君臣定下大計,次日秦王政頒召,發上郡、內史兵二十萬到太原,以王翦為大將,姚賈、賈遺為監軍伐燕。

    同時,派李斯和甘羅出使韓魏兩國。

    李斯這幾年屢次出使,韓國君臣和他都不陌生。剛進韓國之境,韓王安就已經知曉,對相國張平道:「李斯為秦王寵任,躍而為廷尉,高居列卿,寡人事秦素謹,其又來何意?」

    張平其先累世為相,乃韓國之世家之族,雖不過四十,卻是早已高舉相位。張平為人,寬厚恭謹,韓王安甚是信之,酈生到韓,除了拜見韓王安,和張平交往頗深,這中間除了張平為相之外,更主要的是太子丹曾暗地裡吩咐,倒是韓相張平長子張良,雖年紀不大,但日後前程不可限量,讓酈生多多與張家交往。

    酈生口才便給,言語詼諧,張平也甚是喜之,只是對於酈生所說盟和之事,只是唯唯而已。

    如今聽韓王安問起來意,張平不由苦笑道:「大王何必問也,定是為燕國使臣之事。」

    韓王安聽了,面皮不由一紅,道:「寡人為諸侯,秦有大事,寡人親朝咸陽,如同郡縣,不可謂不恭。諸侯使者往來,原本常事,李斯為此而來,豈非小題大做乎。」

    這話張平卻是不好答。沒錯,秦國為此派使者前來,如果是興師問罪,那當然是大題小做。

    不過李斯還沒到,怎麼就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呢?還不是心虛麼!

    當日酈生來時,張平曾對韓王安進言:「韓處中原,為腹心之地,酈生前來盟韓者,以韓可為秦之害也。」

    「然韓地闊不過一郡,丁口數十萬,秦三面圍之,近且強,燕處東北,遠且弱,捨近強而親遠弱,非自保之計也!」

    「只是秦留韓不攻,非親韓也……」張平的意思是,秦國現在不攻韓,是因為要留著韓國擋住楚國,免得北上大戰,後面為楚國所趁,一旦秦軍攻破了趙國,將來有餘力要對付楚國的時候,那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韓國。

    所以,韓國現在就親近燕國而與秦國相抗,那是找死,如果緊緊靠著秦國,與諸侯作對,一旦秦人騰出手來,韓國也好受不了,所以當時張平建議韓王安,低調接待燕使,大王明著見見就算了,至於什麼更多的,不要談。而暗地裡則多送金玉給酈生,結好酈生,一旦韓國有變,需要燕國相助,這也是一條路。

    韓王安當時答應的挺痛快。可當酈生到了,送上燕王的禮物,這酈生舌綻蓮花,哄的韓王安甚是高興,多次大宴酈生。

    而酈生在這一段時間,更是遊走於韓國大臣之間,往來遊說諸大臣,道是秦國狼子野心,欲平諸侯為郡縣,燕與共和諸侯,一統舉兵抗之。

    如今韓國的大臣,都是知道大勢南挽,酈生禮物多多,見面自是好的,至於韓燕合兵之議,還真沒什麼人放在心上。

    不過說的多了,韓王安還真是曾經動過心思,要是燕國當真能連結諸侯大兵,齊力攻秦,那韓國如能恢復舊土,轉弱為強該有多好。

    只是也就是動動心思想想罷了,要糧沒多少,要兵不過幾萬,還想和秦打,那不是找死麼!

    倒是張平之子張良,卻和酈生頗為說的來,此子別看年紀還幼,齒白唇紅,長得清清秀秀的,卻是慷慨激昂,甚有大志,屢屢勸其父交好燕國,以為後計。只是張平以其年幼,不以為意罷了。

    見韓王安聽李斯之來就心虛如此,張平只得勸道:「大王何必為意也,李斯之來,不過言秦韓之和罷了。以臣所料,秦當與燕有戰,斷不會以小事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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