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九章 文 / 陌小鬼
第二十九章
𨪜𨪜「這麼說，你見到三娘的煙袋鍋子了？」曼麗大張著嘴巴問我。沒辦法，一大早她就把我叫醒，非要我講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就告訴他們昨天看見了水鬼，後來失去知覺，見到了娘，三娘的煙袋鍋子跳起來把我砸暈，後來發現自己躺在村西頭的墳場裡。
𨪜𨪜「你確定不是做夢吧？」子漠疑惑地摸了摸我的額頭：「明明是見到水鬼，怎麼後來又見到了你娘？你在哪裡見到了你娘？」
𨪜𨪜「我也不知道，被水鬼拉下河就不能喘氣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好像躺在一個山洞裡。」
𨪜𨪜「山洞？村子附近有什麼山洞麼？」曼麗接過我的話轉而把矛頭指向哥哥。
𨪜𨪜「山洞？這個我倒不太清楚，村子裡好玩的地方我都帶子漠去過的，你問子漠好了。」哥哥顯然對這件事情沒什麼興趣，只是不時地看看我的神色，他一直擔心我昨天落水有沒有著涼。
𨪜𨪜「好像是沒什麼印象。」子漠仔細想了一會兒說。
𨪜𨪜「那有沒有什麼和山洞很像的地方，比如……地道什麼的？」曼麗兩眼放光，神采奕奕的樣子。
𨪜𨪜「我說，你沒病吧？一個看不見的鬼都快把你嚇尿褲子了，現在沒鬼還主動想要見鬼啊？」子漠又摸了摸曼麗的額頭：「你沒發燒吧，腦袋壞啦？」
𨪜𨪜「你少取笑我，尿褲子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我是好奇嘛，長這麼大從來沒來過鄉下，想親身經歷一下民間有趣的事情還不行啊？」曼麗嗲聲嗲氣地推了子漠一下，歪靠在子漠身上，兩個人的樣子親暱極了，我的小嘴巴不由得噘得老高老高。
𨪜𨪜三娘病倒了，太陽爬到頭頂了還沒起床，哥哥到她的屋子裡才發現她臉色鐵青，頭燙得像個火盆，曼麗狠狠掐了兩把她的胳膊，她也沒什麼大反應。
𨪜𨪜「快、快送醫院吧。」子漠焦急地說，哥哥也滿臉驚慌失措，這村子裡無論誰家人得了什麼病，都是請三娘過去看的，這麼多年了，誰也沒有見到三娘自己病倒過，從村子到最近的衛生所，趕牛車也要顛幾個小時，這大熱的天，三娘怎麼受得了。
𨪜𨪜「小煙……」三娘突然微弱地哼了一聲。
𨪜𨪜「在，在，我在！」我在一邊一直抱著三娘的手，聽見三娘叫，忙回應著。
𨪜𨪜「你——昨天見到我的煙袋鍋子了……」三娘氣若游絲地說。
𨪜𨪜「嗯，見到了，三娘。」我回答著，其他三個人都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緊張地望著三娘。
𨪜𨪜「去給我找、找、找回來，我這口氣啊，咳咳……沒它不中用啊。」三娘的眼眶裡，竟然似乎有要湧出的老淚。
𨪜𨪜「是，三娘，那是一個山洞，黑黑的細長的很潮的山洞，我在那裡面還看見了你年輕時的樣子。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去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出來的，是你的煙袋鍋子把我打出來的，我一直都暈暈的，那怎麼辦……。」我一亂，嘴巴就停不下來。
𨪜𨪜「山洞……你叫……」三娘用了好大的力才在我鋼炮一樣的話間插了一個縫。
𨪜𨪜「我叫了，我只要能叫得出來我都叫了，可是我叫來叫去也沒有搞清楚自己是怎麼進去的又是怎麼出來的，我還看見我娘了，是娘帶著我走了一段路，後來娘變成了一個骷髏……還照著我的腦袋推了一把，疼死我啦！」我激動地晃著三娘的手。
𨪜𨪜「你、你叫大狗……」三娘翻著白眼，好不容易又擠出幾個字。
𨪜𨪜「我叫大狗了，我把所有我能想起來的人和動物都叫了一遍，啊不，還不止一遍呢。娘說年輕時候的那個三娘是個幻景，會把人的魂吸進去，還有我頭頂上和肩膀上有蠟燭，她不讓我回頭看，我一直都在想著如果大狗在就好了，昨天出去怎麼就沒想著要帶大狗呢，真是……」我的唾沫星子甭到三娘臉上，三娘的眉頭越皺越緊。
𨪜𨪜「你去村西頭……」三娘的嘴唇艱難地翕動著，不停地咳嗽著，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白眼越翻越大。
𨪜𨪜「是啊，我被煙袋鍋子打暈後就發現自己在村西頭墳地裡，錢五還說我每次都要砸壞它的屋子，我很累渾身很疼，只好答應有時間再去幫它上墳，我也奇怪為什麼每次都掉到它的墳上。三娘，你怎麼知道我是從村西頭回家的？那麼三娘，我怎麼才能找到那個山洞呢？」我快速地搖晃著三娘的手，三娘的嘴角突然泛出白沫，上氣連不出下氣，半睜著眼死死地望著我。
𨪜𨪜「帶大狗，去村西頭……」三娘說出這幾個字就終於暈過去了，怎麼感覺她暈的時候很生氣很生氣，滿頭都是黑線和小火苗。
𨪜𨪜「哥哥，三娘暈過去了。」我回過頭驚慌地看著哥哥，卻發現其他三個人包括哥哥都用極度哀怨而憤怒的眼神盯著我，尤其是曼麗，看樣子，她馬上就要歇斯底里衝過來把我大卸八塊了。為什麼啊？嗚……我也很難過三娘啊，為什麼大家要仇視我啊？
𨪜𨪜（你就不能聽三娘把一句話說完啊？我都也很想揍你啦！簡直是打岔王投胎的，上輩子是憋話憋死的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