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天下之謀 第四章 張遼聞喜說徐晃 寇邵重金賄牛輔 文 / 小柯

    第四章張遼聞喜說徐晃寇邵重金賄牛輔

    張遼忽然想到一件事，於是上前一步說道：「主公，卑將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事關重大，不得不陳∼」

    「哦？」寇邵詫異的問道，「何事？」

    張遼走到地圖邊，手指地圖上的聞喜縣說道：「董卓擔任過并州牧，且自從呂布將軍投入董卓麾下之後，有不少并州兵馬也加入了董卓陣營。在這裡∼∼」張遼用指關節輕輕敲擊聞喜縣說道：「就在安邑北部的聞喜縣，便駐紮著一支并州軍馬，為首者是騎都尉楊奉∼」

    「楊奉？」寇邵脫口而出道：「他手下是不是有一名悍將，名叫徐晃的？」

    「主公也知道此人？」張遼又驚又喜，「不錯，便是此人。徐晃字公明，河東楊人也。少時為郡吏，從將軍楊奉討賊有功，拜都尉∼」

    寇邵低頭嗯了一聲，然後在廳中慢慢踱著方步，須臾，抬頭問張遼道：「文遠，你也是并州人，能否為本侯勸說此人來降呢？」

    「卑將正有此意∼」張遼抱拳道：「若不先說動聞喜的并州軍，主公要全殲牛輔就不那麼容易∼」

    沮授在一邊也說道：「主公，卑臣認為在見牛輔之前先策反聞喜守軍，我軍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這樣啊∼」寇邵想想也對，反正自己早晚是要延攬徐晃的，早下，那就辛苦文遠了∼一路小心∼」

    「∼諾∼」張遼應諾道。

    聞喜，春秋為晉地，戰國屬魏。秦置左邑屬河東郡。漢武帝元鼎六年，北征匈奴至此，聞南粵大捷，始改縣名為聞喜。聞喜縣三面環山，地勢西北、東南高、中間低。中條山橫亙東南，最高峰為唐王山；西有稷王山東有紫金山海。中部和南部地勢平坦，丘陵垣地遍佈縣境。峨嵋嶺位於縣境北部。涑水河由東向西南流入黃河。

    楊奉軍的大營紮在聞喜縣城內，有一小寨在縣城東北三里處。此時寨中軍帳內，一員大將身穿兩檔鎧，腰繫勒甲帶，腋下挾著一頂鐵兜鍪，似是剛剛巡營回來。這人身高八尺有餘，手腳粗大，虎背熊腰。一張威武的國字臉上，鑲嵌著一對虎目炯炯有神，寬厚的嘴唇上留著濃密的短鬚。此人便是徐晃了。

    這時，張遼策馬來到營前，高聲道：「并州故人張遼，前來拜會將軍∼」

    早有小卒來報，說故友張遼來訪，徐晃早年在郡裡當小吏的時候，和張遼有關公務上的往來，但要說交情還談不上。張遼自稱故友，徐晃到有些莫名其妙。「請他進來∼∼∼」徐晃將腋下兜鍪隨手放在案几上。

    不多時，張遼身穿綾紋儒袍，頭戴武弁，邁著大步進了徐晃軍帳。「公明兄別來無恙？」張遼禮畢，抬眼看徐晃，果然是一條好漢，比之當初更加威猛，更有壓迫感。

    徐晃帶著微笑回了一禮，說道：「聽說張將軍乃是平北將軍麾下的校尉，手中掌握數千精騎。內黃戰匈奴，庚水敗公孫，名動燕趙。徐晃只是一名都尉，哪受得起將軍『公明兄』的稱呼∼∼」

    張遼笑了，「當初你我同在丁原帳下共事之時，張遼就知道公明兄將來必成大器。公之勇略，世所罕有，奈何屈身於楊奉之輩？我家主公滎陽侯乃當世英雄，好賢禮士，天下皆知。在冀州的時候就向某提起過公明兄，對公明兄十分敬愛，今日特遣某前來奉邀。公明兄何不棄暗投明，共成大業？」

    徐晃沈吟良久，乃喟然歎道：「我徐晃也知道楊奉不是能立業之人，奈從之久矣，不忍相捨。」張遼說道：「公明兄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遇可事之主，而交臂失之，非丈夫也。」徐晃還是有些猶豫，張遼進一步說道：「公明兄，我張遼冒死前來勸說你，完全是因為咱們是并州老鄉，老鄉哪有不提攜老鄉的？」張遼壓低了聲音，「公明兄，自從加入董軍以來，那些西涼兵和羌胡人幾時把咱們并州人當作自己人的？我在冀州都聽說了，這些涼州豎子們剋扣并州軍的兵糧不說，還時常欺壓咱們并州兄弟。連呂布這樣的并州軍首領他們都不放在眼裡，公明兄在涼州人手下能有何做為？況且董卓何人？為他效命值得嗎？」

    張遼的話似乎提醒了徐晃，徐晃扭頭問張遼道：「呂布是董卓的假子，而你家主公和呂布又是翁婿關係，張將軍說這樣的話∼∼不怕∼∼」

    張遼再次壓低嗓音說道：「我家主公乃是光武皇帝開國二十四賢之一的威公寇恂之後，此等忠良之後，豈容董卓亂漢？不瞞公明兄說，我家主公即將起兵討伐董卓，屆時在長安的呂布將軍也將一起發難，率領長安的并州軍討伐董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此刻公明兄歸順我主，乃是識時務、知大義，到董卓敗亡，牛輔、楊奉自身難保的時候公明兄再降可就∼∼∼」

    徐晃一揮手，示意張遼不要再說下去了，「文遠兄不用再說了，我徐晃願意歸順滎陽侯∼」張遼又說道：「何不殺了楊奉，領其軍，以為進見之禮？」徐晃面孔一板，說道：「以臣弒主，大不義也。我徐晃不做這樣的事，如果張將軍一定要勉強的話，那就請張將軍自己一人回去覆命吧∼」

    張遼笑道：「早聽說公明乃是大義之人，故相戲兒∼」說罷，張遼走到帳外，說聲「進來」，須臾，兩個黑甲軍就抬著一口木箱走了進來。張遼一揚手，兩名士卒打開木箱。燭光昏暗的軍帳內頓時一亮，木箱內黃燦燦的是金子，白閃閃的銀子，圓的是鑄錢。

    徐晃的瞳孔呼的放大了一下，道：「文遠兄，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以為我徐晃是貪財好物之輩嗎？」

    張遼笑了笑，隨手合上了箱蓋。「我知道公明兄不是貪財的人，但是軍中諸將們多少需要打典一下∼」徐晃轉念一想也對，於是也就默認了。

    「我這就拔營隨文遠兄啟程∼∼」徐晃從案幾上拿起兜鍪。

    張遼擺了擺手，「不，不急，∼我軍還要進行一些調動，然後才能對牛輔下手，屆時希望公明兄如此這般∼∼∼∼∼」

    安邑府衙，牛輔面對著滿地裝滿金銀的木箱，一對牛眼瞪的更大。「哈哈哈，滎陽侯太客氣了∼∼」牛輔粗重尖厲的嗓音刺的寇邵的耳朵疼。

    寇邵笑著拉著牛輔的手說道：「如今董公執掌朝廷，牛大人乃是宗族，以後還要靠牛大人在董公面前多為小弟我美言幾句啊∼」

    牛輔聽得很順耳，笑著答道：「滎陽侯是呂布將軍的賢婿，呂布將軍又是董公的義子，我們乃是友軍，互相提攜也是應該的。」

    「那我們聯手對付白波賊的事情∼∼∼」寇邵問道。

    牛輔此刻的注意力完全被地板上的金銀所吸引，他一把抓起幾塊金餅在手裡顛了顛，「沒問題，我會傳令軍中∼∼胡車兒∼」牛輔大聲喊道。

    「卑將在∼」一個身高八尺的大漢應聲入帳，「將軍有何吩咐∼∼」

    牛輔說道如此這般，胡車兒應聲而下，寇邵向身邊的荀彧使了一個眼色，荀彧微微點頭，隨即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