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天下之謀 第五章 百金說降胡車兒 賈詡臨汾探虛實 文 / 小柯

    第五章百金說降胡車兒賈詡臨汾探虛實

    初平二年六月

    牛輔率領他的三萬兵馬進駐聞喜，與楊奉合兵一處，總兵力達到三萬五千。按照約定，牛輔將在三天之後到達臨汾，在那裡與寇邵的兵馬合演一出「火並」的鬧劇，以此來引誘一直龜縮在白波谷裡的郭太出山。

    寇邵留下張楊一個軍團繼續監視白波谷，其餘六個軍團全部匯聚臨汾，張遼、張郃、麴義三個軍團自東向西排列，典韋、趙雲、徐榮軍團自臨汾開始，由東北向西南排列，組成一個巨大的鶴翼陣，等著牛輔這頭大笨牛自投羅網∼

    這天，牛輔做了一個非常美麗的夢。他夢到自己打了大勝仗，什麼白波郭太、袁氏兄弟、江東孫堅，統統拜倒在自己腳下，岳父董卓對他是大加褒揚，委以重任，自己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財富、權力、美女圍著自己打轉∼∼

    「呵∼哈哈∼」牛輔不禁在夢中笑出聲來，不過一個很不識趣的打攪了牛輔的美夢，這個人名叫賈詡。

    賈詡字文和，武威姑臧人，賈詡少時並不出名，只有當時名士漢陽閻忠異之，說賈詡「有良(張良)、平(陳平)之奇」。賈詡初時察孝廉為郎，因有病辭官，西還至汧，路上遇見氐人，與其同行的數十人皆為氐人所抓。賈詡對脫身，便騙他們說：「我段公外孫也，汝別埋我，我家必厚贖之」。段公指的是當時太尉段熲，因為段熲久為邊將，數敗羌胡，故威震西土，所以賈詡便假稱是段熲外甥嚇唬氐人，氐人果然不敢害他，還與他盟誓後送他回去，而其餘的人卻都遇害了。史稱賈詡此舉是：「權以濟事，鹹此類也」。董卓廢少帝劉辯，立獻帝劉協之後，董卓自為相國，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賈詡在此時以太尉掾為平津都尉，後升討虜校尉。董卓派自己的女婿中郎將牛輔屯兵於安邑，賈詡便在牛輔軍中輔軍。

    賈詡之前到長安述職，最近才回到安邑，聽說牛輔領軍前往臨汾，並且知道了是要和寇邵搞什麼假火並來引誘白波賊的事，便立刻前來阻止。不過，此刻的牛輔完全不理會賈詡的勸諫，當然，這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賈詡和李榷、郭汜的關係不錯，所以牛輔恨屋及烏，也怨恨上了賈詡。原來李榷、郭汜是西涼軍系中的宿將，二人是行伍出身，在素以凶悍聞名的西涼軍中能脫穎而出已經實屬不易，而且能在長期與一樣凶悍的羌胡人的戰鬥中活下來，更是說明二人本領高強。有鑒於此，他們二人對靠裙帶關係上位的牛輔一直很瞧不起，時常給牛輔難堪。牛輔上一次進剿白波賊郭太失敗之後，董卓大發雷霆、把自己臭罵一頓不說，還被李榷、郭汜之輩好好地挖苦了一番，如今人強馬壯的寇邵願意和自己一起攻打白波賊，如此建功立業的好機會，牛輔怎麼肯放過？

    這一日，寇邵正在軍中佈置軍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要加派人手，一定要守住，不容一人逃露∼」

    「諾∼∼」

    「一旦牛輔進入全套，典韋、趙雲、徐榮爾等三人便要大舉進攻，如泰山壓頂般牢牢封死牛輔的退路∼∼∼」

    「諾∼」

    這時，一名小卒來報，「討虜校尉賈詡求見∼」

    「賈詡？」寇邵摸了摸右手上的扳指，「讓他進來∼」寇邵說罷擺了擺手，諸將行禮後匆匆離開各自準備去了。

    須臾，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在小卒的引領下來到寇邵面前，此人身高七尺，身材略顯臃腫，胖乎乎的面孔上鑲嵌著一對小眼睛，臉上帶著謙遜的微笑，肥厚的嘴唇上留著短鬚。他身穿藏青色綾紋儒袍，腰間繫織錦鑲束服代，代上掛著一枚玉珮，腳穿橋頭履，頭戴進賢冠。怎麼看，都是一個謙遜有禮的儒生模樣。

    「賈詡這個時候來幹什麼？」寇邵心裡一時到也沒底，於是寇邵笑著拜道：「不知道賈詡先生前來，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賈詡帶著謙遜的微笑，回禮道：「中郎將大人（牛輔）要和侯爺進行一次重大的軍事行動，卑職身為輔軍，理應從旁協助。奈何卑職剛從長安述職回來，對此事卻一無所知，所以前來請侯爺賜知一二∼」

    寇邵心裡一驚，知道自己的把戲可以瞞過貪財無能的牛輔，卻未必瞞得住賈詡，此事上也確實是自己計劃不周，沒想到賈詡會直接前來當面問自己，寇邵一時支支吾吾起來。

    「狂妄寇子德∼當真欺我涼州無人乎？」賈詡忽然板起面孔，一臉的怒色，「什麼假裝火並以引誘敵軍，這樣的彫蟲小技只能誆瞞牛輔那中庸人∼」

    寇邵被賈詡如此喝斥，頓時又急又怒，噌地一聲抽出佩刀架到賈詡脖子上。「大膽賈文和，你信不信本侯一刀斬了你？」

    賈詡輕蔑地斜眼看了看脖子上的刀，笑道：「賈詡雖非武人，但是也看得出來這是一口好刀，要斷我頭如探囊取物。不過，侯爺∼你便是殺了賈詡也沒有用，只要明天我沒有回到軍營，我的部下就會把我知道的東西全部告訴牛輔∼」

    「嗯？」寇邵嚴重殺機大聲，握刀的雙臂微微提起，正要運力一刀揮下，忽然心中猛然一動，再次將刀輕輕的架在賈詡肩頭，笑著說道：「文和不用誆騙本侯，如果你要揭露本侯的拙計，早就向牛輔陳述了。如果牛輔聽從了文和的勸諫，恐怕文和也不必來此一行了∼」說罷，寇邵手腕一翻，鋼刀在手中舞了一個刀花，又噌地一聲回到鞘內。「說吧，先生此行，到底意欲何為？」

    賈詡一臉失望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如侯爺所料，賈詡確實向牛輔進言，奈何牛輔昏庸，不納良策。賈詡明知牛輔將斷送全軍上下數萬條人命，可是無法阻止。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可賈詡身為輔軍，又不能棄軍獨逃，無奈之下，只能向侯爺來討一條活路了∼」

    「哦？」寇邵心裡一喜，「先生此話當真？」

    「當真∼」賈詡鄭重其事的說道：「董卓以暴治國，勢無法長久。涼州軍雖然驍勇善戰，但是殺戮過重，只知破壞不知經營，必難久存。況且，董卓軍中並、涼二系，上至將領，下到兵卒都有積怨，而董卓卻不加制止，如此下去∼內亂即在蕭牆之內啊∼∼∼」

    寇邵大喜，上前拉住賈詡的手說道：「先生知大義，真是大漢的幸事。不如請先生回營，以為內應，他日誅滅董卓，匡扶朝廷的時候，先生便是大功臣啊∼」

    賈詡拜謝道：「多謝侯爺提攜∼∼∼賈詡這就回營準備∼∼∼」

    「勞煩先生了∼∼」寇邵再次拜謝道。

    送走了賈詡，寇邵輕咳一聲，只見沮授、田豐、荀彧從偏廳內繞出。荀彧問道：「主公當真相信賈詡的話？」

    「我聽說賈詡狡猾多智，不可輕信∼」田豐也說道。

    寇邵摸了摸手上的扳指，笑答：「本侯當然不會輕信他的話，不過即便他真是來探本侯虛實的，本侯也不怕，是吧，文若∼」寇邵笑著扭頭看著荀彧。

    荀彧也微微一笑，答道：「不錯，牛輔的部下胡車兒已經歸附了主公，方才遣人來送信，說賈詡規勸牛輔，牛輔不聽，賈詡這才來臨汾。」

    寇邵很滿意的說道：「文若為本侯說降了胡車兒，為本侯在牛輔身邊按下耳目，真是大功一件啊∼」

    荀彧此時則鄭重其事的說道：「請主公恕罪，卑臣為了說降胡車兒，未經主公允許，就私下將許諾給胡車兒的賞賜增加了一倍∼∼」

    「哦∼」寇邵無所謂地答道：「錢不是問題，不就一百金嘛，等成了大事，這些錢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