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下經略 第一章 飛鴿傳書識人心 鄴城郊外遇喪翁 文 / 小柯
第一章飛鴿傳書識人心鄴城郊外遇喪翁
荀彧點頭說道:「確有此事∼衛將軍是并州人,難怪如此如數家珍∼」
呂布一臉的理所當然,繼續說道:「百年來,這些屠各人和并州的漢人,以及後來歸附的匈奴人雜居,逐漸又逐水草而居的牧人,變成了半耕半牧。這些可這胡虜畢竟是胡虜,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見我朝廷奸臣當道,內憂外患頗多的時候就開始蠢蠢欲動。我在并州的時候就多次鎮壓過鬧事的屠各人∼」
魏延此時插口道:「衛將軍勇武過人,對付這些屠各蠻子一定是不費吹灰之力∼」
呂布忽然收起剛才洋洋得意的表情,嚴肅地說道:「你錯了,屠各人本性凶悍殘暴,入塞之後通過與漢人雜居,又習得不少漢人的長處。他們中一些部落的酋首通曉漢家兵書,軍隊也從單一的騎兵變成了步兵、騎兵的混合兵種。他們甚至學會了使用弩機,學會了漢人精良的冶鐵技術,能打造出精良的兵器∼∼∼」呂布微微吸了一口氣,歎道:「如今的屠各人,難對付啊∼∼」
凶悍殘暴的性情,再加上先進技術的裝備,難怪屠各人是天下百姓最畏懼的人之一。諸人剛剛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信心又被呂布的一番話消去了不少~
呂布見大家的神色有異,似有擔憂,又笑道:「大家也不必太過擔心,屠各人雖然凶悍,可是大族之內有小族,小族之內又有部族,各個小族都有自己的單于,各個部族都有自己的酋長。雖然凶悍善戰,但是往往容易各自為政,為保自己部族的利益而不顧大局∼」
郭嘉點頭說道:「不錯,我曾經遊歷塞北,確實聽說漠北的部族首領每天想的就是如何兼併周圍其他的小部落。如果哪個部落遭到大的災荒或者打了大敗仗,周圍稍有實力的部落立刻會想著如何將它吞併∼」
寇邵點了點頭,伸手輕輕轉動了一下右手拇指上的扳指,「既然大家說到了這裡,那麼我們就以此入手,離間、收買各種手段都無所謂∼∼嗯∼」寇邵掃視了一下幕僚們,說道:「奉孝,你遊歷天下,博聞廣知,對屠各人的內部的情況比較熟悉,而且才智過人,不如就由奉孝去辛苦一下∼」
「呃?」郭嘉眨了一下眼睛,有點為難地說道:「雖然我曾遊歷塞北,但是聽聞多過親眼所見∼∼∼」
呂布微微一笑,說道:「不妨,我手下部將成廉是五原郡人,而且多年與匈奴人交戰,對匈奴人的情況比較瞭解,為人也多機智,可以為郭嘉助一臂之力∼」
郭嘉不急不慢地起身,向成廉拱手道:「成廉將軍,有勞了∼∼」
成廉雖然是個行伍出身的軍漢出身,但是舉止也很有禮,拱手回禮道:「郭嘉大人,有勞了∼」
郭嘉問道:「成廉將軍,據我所知,匈奴單于姓虛連題。異姓有呼衍氏、須卜氏、丘林氏、蘭氏四姓,為國中名族,常與單于婚姻。呼衍氏為左,蘭氏、須卜氏為右,韓氏骨都侯屯北地,右賢王屯朔方,當於骨都侯屯五原,呼衍骨都侯屯雲中,郎氏骨都侯屯定襄,左南將軍屯雁門,栗籍骨都侯屯代郡。不知道成廉將軍覺得從哪個部族下手,比較有勝算?」
成廉略加思索,說道:「光靠收買是不夠的,我們能給的金錢財物肯定比不上他們劫掠的多。所以,收買只是一個輔助手段,首先是要給這些屠各人以強有力的軍事打擊,當一些部落王遭到我漢軍沉重打擊之後,他們就會開始各自算自己的小帳了。」
「嗯,不錯∼」寇邵說道:「必須給予敵軍以迎頭痛擊,否則無法∼∼∼」
「主公∼主公∼」寇邵話還沒說完,只聽戲志才一路喊著從門外跑了進來。
荀彧皺了皺眉頭,說道:「戲大人,何事如此失禮?」
戲志才拱了拱手算道歉,道:「主公,恭喜啊∼」
寇邵也微微皺了皺眉頭,一向穩重的戲志才怎麼忽然如此失態了?「志才什麼事情如此高興,以至於如此失態呢?」
戲志才笑著從袖袋內取出一個小布條,「主公命卑臣嘗試使用鴿子來傳遞訊息,卑臣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如今終於成功了,這便是死士們發來的第一封飛鴿傳書∼」
「成功了?」寇邵大喜,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真的成功了?」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郭嘉、荀彧、田豐、沮授等人也是一臉的欣喜。荀彧說道:「原來用紅翎信使來回傳遞訊息,千里之內也需要十數日,如今用飛鴿傳書,鴿能飛行數千里,用來傳遞軍情再好不過了∼」
呂布、孫堅也在一邊讚道:「能想出這樣的辦法,真是聰慧過人∼」
寇邵高興地直搓手,伸手向戲志才討要布條,問道:「送來了什麼好消息?」
「呃∼這個」戲志才吞吞吐吐起來,「並不是什麼好消息∼是關於山東曹操的!」
「曹操?」寇邵眉頭皺的更緊了,從戲志才手裡接過布條,慢慢打開,「曹操不尊上命,與鮑信經略兗州,擁兵自重!」
「嗯∼∼」寇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一股悶憤之氣從腳底直衝天靈,寇邵只覺得腦袋好像要被撐的炸開了。「什麼忠義、什麼大漢的忠臣,都是嘴上說的好聽。一旦有了勢力和野心,都想自己劃地為王∼」
荀攸接過字條看了看,微微一笑,說道:「如今天下群雄都覺得朝廷勢微,稍有實力和野心的人都想一逞野心,這更加說明如今的天下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鐵腕人物來一振頹風∼」
「嗯∼∼∼」寇邵微微疏解了一下心中的悶氣,這時,外面有人稟報道:「戲大人,又有飛鴿傳書到。」戲志才「哦」了一聲,就趕緊出門去了。留在屋內的人各個心裡都在打鼓,希望別再來什麼壞消息。
須臾,戲志才回來了,這次他又帶著一臉笑意,「主公,接獲安邑死士發來的飛鴿傳書,屠各人退兵了∼」
「什麼?退兵?」這次不光寇邵,在場的所有人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當真?」呂布問道。
戲志才笑了,「謊報軍情是多大的罪名,如此大事,戲志才哪敢拿來消遣?」
寇邵鬆了一口氣,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說道:「也好,雖然早晚要和匈奴人打一仗,但是此刻本相也確實沒有做好與匈奴各部全面開戰的準備。既然屠各部退兵了,那麼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回冀州去。」
「諾∼」
「諾!」
「諾∼!」
初平二年十二月,大漢皇帝劉協在相國寇邵的帶領下從關中長安出發東巡,到達目的地冀州的州治鄴城。劉虞一聽說皇帝要來鄴城,立刻率領官員百姓出城三十里迎接。不過,也許是上天故意要作弄寇邵,在距離鄴城三十五里的地方,車隊沒遇到夾道歡迎的百姓和官員,也是遇到了一支送葬的隊伍。
太尉馬日磾自從上次黃琬事件的教訓後老實了很多,但是時間一長就好了傷疤忘記了疼。,又開始沒事找茬了。馬日磾策馬來到整支隊伍先導的校尉澹台恭身邊,說道:「澹台校尉,你是如何為陛下開道的?居然讓出殯的隊伍擋住了聖駕的去路?」
澹台恭向來對這些公卿嗤之以鼻,馬日磾的冷嘲熱諷絲毫不能動他分毫,「本校尉讓他們讓出道路便是,這些小事就不勞煩太尉大人啦∼」澹台恭冷冷地回答道。
馬日磾見澹台恭不理睬他,自覺沒趣,於是又策馬來到出殯隊伍前面,抬起馬鞭指向一個披麻戴孝的年輕壯漢,問道:「本官問你,你這是為誰出殯啊?」
那壯漢三十歲上下,生得手腳粗大,魁梧壯碩。他一介草民,見大人問話,,立刻恭恭敬敬的答道:「回稟大人,草民為老父親出殯。」
「哦?」馬日磾來了興致,又繼續問道,「你父親是因何去世啊?」
那壯漢答道:「今日天寒,老父親不耐寒冷,癆病復發,這才去世的∼」
馬日磾眼睛一亮,連忙說道:「那也算是凍死了,是不是?」
「呃∼」那壯漢有點不明就裡,「按說,這癆病確實是因為天太寒冷所致∼」
「行了∼」馬日磾打斷了壯漢的話。
這時,一名淳於嘉從後面打馬上來,「陛下派老臣來看看,為何大隊不行啊?」
馬日磾立刻一臉得勝似的笑道:「請淳於大人回稟皇上,這裡有一個老漢飢寒交迫而死,他的兒子正在為老父親出殯呢∼」
淳於嘉看著馬日磾的表情,又聽了馬日磾的訴說,立刻心領神會,「好,老臣這就去稟報皇上∼」
須臾,淳於嘉就來到了皇帝劉協的鑾駕前,「回稟陛下,前方野地裡有一位老者凍餓而死,其子為亡父出殯,這才耽擱了∼」
「什麼?」劉協有些不相信的問道:「寇卿家,你不是說冀州物阜民豐,五穀豐登,乃是天下少有的大治之州麼?為什麼還會有百姓凍餓而死呢?」
寇邵看著淳於嘉微微露出的笑意,淡然道:「臣不知道,不如請陛下與臣一道去看個究竟?」
劉協看了看淳於嘉,又看了看寇邵,將身子縮迴鑾駕內,說道:「寇卿家,就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