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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妃之嫁 第三十二章 文 / 周笑伊

    第三十二章

    涼水沖下,從頭洩到腳,慕容明珺全身濕透,飄揚的黑髮、錦繡的華袍再也飛騰不起來,緊緊貼在皮膚上,一個十足的落湯雞。

    接著匡噹一聲響,打破了暫時的寧靜——羅小冰忿忿地扔了手中的盆子,摔在地上,撞出刺耳的聲音。睜著玲瓏的眸子裡聚起精光,看著眼前的男人,是又氣又急,他如承受不了打擊,江山交到他手裡,可是百姓之福?急得是該拿他如何是好?皇后娘娘,或許小冰真的幫不了您。

    「你走!」慕容明珺抖了抖衣服上的水,一聲狂笑,居然又摟了杏兒在懷,不顧渾身的水漬,繼續抱起酒壺,一口接一口地喝下去,曾經傲氣不羈的眸子裡竟是渾濁之色。

    「夠了!慕容明珺!」羅小冰搖了搖頭,斥喝一聲,奪了他手中的酒壺,使勁一揚手,酒水潑他一臉。「我讓你喝,我讓你吃!」每每想到元青鳳為了他向她下跪的情形,心裡就揪揪的痛。她有些發狂了,將酒壺摔得七零八碎,再一掀桌裙,桌上的盤盤碟碟全部摔到地上是一陣叮叮噹噹。

    慕容明珺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望一眼羅小冰,哧哧一笑,繼續擁了杏兒在懷,扯開女子薄如蟬翼的衣衫,露出迷人的香肩。

    「大爺——」杏兒嬌滴滴的聲音響起,撇頭看一眼羅小冰,似有不悅。

    連這個煙花女子都有些忍不住了,他居然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真是可笑至極。

    「不要管她,我們繼續。」慕容明珺依然旁若無人地與杏兒做著親暱的動作。

    「大爺,杏兒不要嘛,有外人在。」杏兒倏半推半就地離開了慕容明珺的懷抱,站起,重新將袒露的衣衫穿好,小嘴一厥,撒起嬌來。

    慕容明珺的臉色陡然一變,冷意襲來,倏然站起,目光掃向羅小冰,拳頭握起,道:「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廉恥!」

    「對,我是不知廉恥!你呢?曾經的傲氣哪裡去了,你不是一向目中無人的嗎?怎麼?現在對任何罵聲都無動於衷?是你的修養太好,還是現在還擊的能力都沒有了?以前你不是有仇必報的嗎?現在為何不想去找慕容明浩報奪妻之恨,你怕了!你堂堂三王爺也會怕?可笑,真是可笑!」羅小冰抱著膀子,把積在心中好久的話全部倒了出來,不管是恨,還是怨,突然說出來,覺得好輕鬆。笑,咯咯地大笑,罵他罵得淋漓盡致。

    「夠了!」慕容明珺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使勁一拍桌子,雙眸抬起,泛著的是怒光。「駱冰心,你給本王住口!你憑什麼指責本王,你不過是本王用過的女人,被本王拋棄的棄婦!」

    每一句都是違心的話。他只想把她趕走!真的不要見到她。

    他已在顧憐兒的面前失去了所有的尊嚴,在她的面前,他再不想丟失。

    接著空氣裡傳來啪得一聲響,羅小冰狠狠朝慕容明珺的臉上扇去。這個可惡的男人,怎麼可這麼說她!淚水在眼眶裡流轉。他的話觸到她內心深處的恨意,讓她再次控制不住。

    怒氣攻心,小腹是一陣疼痛。

    不能這樣。寶寶,你可要安好!她摸了摸小腹,看一眼慕容明珺臉上泛起的手指印,自嘲地笑一聲,「好,慕容明珺。從今天起,不管你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挑眉恨恨地說道。

    對他,再不抱任何犧牲。他無藥可救了!

    皇后娘娘,對不起。我實在沒有辦法。羅小冰搖頭一笑,正欲開門離去。

    一直在旁邊的杏兒從兩人的爭吵當中,似乎發現了一些什麼,細細的柳葉眉微微一挑,勾唇笑了。「等等。」她突然喚了一聲,快步邁向門口,攔了羅小冰的去路,道:「聽聞京城第一美女的容貌是傾城傾國,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你認識我?」羅小冰狐惑地看一眼杏兒,仔細打量一番,流動的水眸,俏麗的臉蛋,這樣貌似乎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到,但一時又記不起來。

    杏兒的嬌媚神情稍稍收斂了一下,這端莊的樣子倒有幾分小女人的成熟,她抿唇一笑,不由地握住了羅小冰的手,道:「京城第一美女駱冰心誰人不知。剛才聽你叫這位大爺為三王爺,小女子就已知道你們的身份。」

    煙花女子吐氣如蘭香,氣流噴到羅小冰的臉上,暗自飄香,宛如花開。

    咦,好奇怪的味道。有點不對勁兒。羅小冰精通醫理,太香的氣味可能有毒的。

    只是煙花柳巷當中,哪個姑娘不用香啊。她並沒有太在意,正欲抽回自己的手轉身離去,卻突然覺得雙腿一軟,身子往一邊飄去。

    杏兒眼疾手更快,乘著羅小冰還未墜地之前就趕緊拉住了她。

    「你對我下藥了?」羅小冰軟得連抬眸的力氣都沒有了,聲音好沉,好吃力。

    「對不起了。為了妹妹,我只能這樣做。」杏兒的聲音很柔,再沒有先前的嬌媚之氣,那雙迷人的眼眸裡竟多了幾分歉意。

    「你放開她!」慕容明珺的臉上竟閃起擔憂之色,正欲邁步過來阻止,卻不料,腿還未抬起,就一陣發麻,癱坐到椅子上。「你到底是什麼人?」眉頭擰起,細細掃量一眼面前的杏兒,她的臉上沒有一般煙花女子的放蕩。

    杏兒看一眼昏昏欲睡的羅小冰,搖頭一歎,扶了她到床上躺下,再抬眸迎上慕容明珺,道:「三王爺,看來你還是很關心她的。不如今天成就你的好事,如何?」

    「你什麼意思?」慕容明珺抓著椅扶手想要坐起,但雙腿卻床得厲害,一點也使不上勁來,剛要起身,雙重重墜下。

    杏兒的眸眼一瞇,邁著蓮花小步在房中徘徊,似在猶豫什麼,突然她的小拳一握,朝了徘徊之步朝慕容明珺走來。

    「你若有仇,儘管找我,與她無關。」慕容明珺臉上的渾濁之氣頓然褪去,往日的風采再次浮上,遠遠地掃一眼安穩睡上的羅小冰,他的眉頭竟添了幾分憂色。

    杏兒的眼可尖的很,慕容明珺每次眼神的變化,她都捕捉在眼裡,停步在她的面前,仔細觀察一番,道:「三王爺,杏兒很想知道,你這些日子來的頹迷不振是不是裝出來給某些人看的?要知道,這些日子,王爺來溫柔鄉,每次點名要杏兒,每次都是喝酒到天明,從未碰到杏兒一下。」

    「本王的事你與無關。」慕容明珺撇過臉去,從未直接回答女子的問題。

    「杏兒是煙花女子,閱人無數。王爺內斂深沉,可能有些事對王爺是有打擊。但以王爺的個性不至於如此不堪。」杏兒歪著頭,眸光在慕容明珺的身上掃動著,她似乎想看穿什麼。

    「你太抬舉本王了。」慕容明珺搖頭一笑,低眸一刻,眼底的確閃過一道精亮的光來。

    「罷了,杏兒不想多問。正事要緊。」杏兒將慕容明珺從椅子上扶起來,走向床榻,硬讓他躺在了羅小冰的身邊,做完這一切,她長長吁了一氣,道:「杏兒在王爺的酒中下了兩種藥,一種是酥麻散,另一種是春情之毒。不用解釋,王爺也知道。酥麻散的藥效很短,只會持續半個時辰,不過春情藥卻在半個時辰以後發作。有美人相陪,王爺可得把握好良宵美景。」說罷,拉了被子蓋在兩人的身上,然後愜愜一笑,拍拍了小手,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輕鬆。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如此陷害本王?」慕容明珺眼中的冷光聚起,使勁地搖了搖頭,竭力使自己的意識保持清楚。

    「其實只是偶遇罷了。駱冰心是京城第一美女,她的畫像到處都是,從她進門開始,我就認出了她。同時我也知道你就是三王爺。杏兒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今天這樣做,雖然算是無恥的作為。但也可以幫王爺證實內心真正的感情,王爺應該感謝我。」杏兒歷練風塵的臉上是不動聲色的沉著,只是那飽經滄海痕跡的眸子裡流過的是一股疚意。

    「不行。你放了本王!她肚子裡懷著孩子!」慕容明珺躺在床上一刻不能動彈,唯一只有頸部以上還能靈活地動作,他天神般的俊臉上是痛苦的糾結。

    杏兒低了眸,小手絞了絞衣角,猶豫一番,忽然抬眸,神情很堅定地道:「如果孩子真沒了。杏兒以後會天天燒香祈福的。真的是對不起她了。」目光落在羅小冰的身上,臉上閃過一抹很濃的歉意。

    「不!你把她帶走。待到春情毒發,這煙花柳巷,解毒之人何其多。為什麼偏偏是她,你到底是什麼人?目的是什麼?」慕容明珺連連甩頭,對杏兒說話的語氣,幾乎可以用哀求二字來形容。

    杏兒絕決地搖首,神情依舊堅定如冰,道「杏兒只要她為王爺解毒。」說罷,她倒退了好幾步,閉了閉眼,像犯了大錯似的,頭也不敢回地奔出了房間,接著門外響起卡嚓一聲響。門一定是上了鎖。

    夜很靜,紅燭淚落層層濕,濕到了慕容明珺的心底。

    慕容明珺掙扎一番,亦無用,很快他冷靜下來,閉上眼,想調息內氣,用內力把春情毒逼出,可是不行,酥麻散未退,他竟一點兒也不上力來。

    身邊的羅小冰已昏昏地睡去,均勻的呼吸聲在徘徊著,每一聲都浸入他的心中。

    以前做了太多對不起她的事。這次一定不能。他使勁地搖頭,臉色全是痛色。這一次是他最最無奈的一次,多麼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兒。

    憐兒的背叛,慕容明浩的嘲弄,真的差一點把他打入深淵,不過杏兒說得對,他的確沒有人們看到的頹迷,這只是障眼法,將計就計為的就是讓慕容明浩放鬆對他的警惕。他知道,大皇兄與憐兒揭穿姦情,無非就是想打跨他。

    父皇的秘令就是讓他查出慕容明浩在朝中的心腹,然後一個個斬除。

    扼殺大皇兄的勢力,豈非易事。不僅要鬥勇,還要鬥智。

    本來沉重的任務落在肩上喘不過氣來,再加上顧憐兒再來個火上燒油,他的意志差一點被推毀。

    對於他來說,再深的打擊也不會讓他沉迷的。只是羅小冰的到來,給他陰暗的心添了一抹溫暖。真的好暖。

    從三王府中她的斥罵,到剛才她的憤怒。他一字一句都聽在心中。深深地反醒——曾經的對她是多麼的殘忍。

    想到這些的時候,他的心就好難過。欠她的太多,太多——

    不知不覺中胳膊漸漸有了力氣,同時一股火熱在胃裡燃燒,慢慢升起,擴散,熱得他無法喘氣。

    「不,不能在這間屋子裡毒發。」慕容明珺心疼地看一眼身邊的羅小冰,閉了閉眸,眉間湧起堅決,吃力地翻一個身,滾下床去。

    在冰涼的地板上攀爬,指甲扣進縫隙,身體在地上滑動,全身好沉好熱,汗滴下落,滴在地板上答答直響。

    紅燭燃盡淚始干,羅小冰體內的藥性似乎過了,眼簾緩緩打開,視線漸漸清晰,掃一眼房間,竟看到慕容明珺趴在地上,他的臉上、手上全是汗,宛如雨下。這是怎麼回事?本想上前扶他一把,只是心中還是氣憤不已。捶了捶昏沉沉的腦袋,支撐著身體,下了床榻,瞥他一眼,冷然地飄過,想就此離去,踱到門口的時候,腳竟不由自主地停下,心中不忍,罷了,扶他起來再說。

    「王爺。」羅小冰蹲下身來,輕喚一聲,抬手抓了他的胳膊。

    「你走,你快走!」慕容明珺回眸看一眼,使盡最後一絲力,推開了羅小冰,眉心擰起,凝結成起伏的山巒,不停地蠕動。

    羅小冰摔在地上,看一眼冷厲的他,心中頓時一陣涼,這個傢伙是永遠改不了性子的。「走就走,你要死要活與我無關。」她扶著椅子站穩,拖著軟綿綿地雙腿朝門口走去,剛要開門,突然一雙大手落到她的肩上,將她的整個身體掰正過來。

    「喂,你幹什麼?」羅小冰用胳膊一攔,推開他的大手,倔強的目光迎上。只要有他的地方,她的生活就永遠不太平。

    此時的慕容明珺眼眸瞪得好大,眼底是血紅一片,像就架了火爐在燒,銅黃的肌膚變紅,呼吸好粗噶,直直地噴到羅小冰的臉上。

    「你快走,快走!我中了春情之毒。」慕容明珺把拳頭捏得好緊,咬著牙吞嚥了一口唾液,竭力壓抑著體內彭脹的浪湧。

    春情之毒?!羅小冰當然知道。自從接收了駱冰心的記憶,她對這個古老的朝代已慢慢熟知,甚至融入進去。

    春情之毒——只有與女子有了魚水之歡方能解,若是六個時辰之內不解,中毒者定會毒發身亡。

    到底是誰要陷害於他?記憶搜索,對,杏兒,剛才是杏兒在這裡。

    羅小冰渾身打了一個冷噤,真是事事險惡,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煙花女子竟也暗藏殺機。

    「快走啊!」慕容明珺摀住了胸口,又一聲斥吼。

    羅小冰狠了狠心,轉過身去,拉了門栓想要打開門來,卻不料,門外已上了鎖。

    明顯杏兒早已想好了萬全之策。好個煙花女子,她究竟是什麼人?

    「從窗戶走,快點。我送你出去。」慕容明珺依舊喘著粗氣,用堅韌的毅力控制著內心洶湧而來的欲、望與痛苦,一把攬了羅小冰,飛快地朝窗戶奔去。停在窗口,探眸一望,下面是一條暗巷。應該有出路的。

    只是如此之高,把她丟下去,她可能沒事兒,只是她的孩子?目光移下,這個男人竟有了一絲猶豫。

    不管孩子是誰的,不能再給她一點傷害。

    猶豫的那刻,藥性早已在他的體內揮發,來熱洶湧,他竟控制不住了。溫軟香玉抱在懷,更刺激著他無法解脫的身體。

    羅小冰心中何償不緊張,隔著衣服就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火熱,他竟有如此好的定力控制住身體的需要。這一次,她真的有點佩服,那顆小小的心兒竟有幾分異樣的感動。

    突然摟著她纖腰的胳膊鬆了,慕容明珺撲通一聲倒地,捂著胸口竟滿地打滾,臉上的紅暈是一層接一層而來,褪去又湧上,由赤紅變成火紅、大紅,就像一團火苗。

    羅小冰的心緊緊揪了起來,如果春情之毒解不了,他一定會死的。該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死掉。

    「來人啊,救命啊!」情急之中,她想到了最原始的方法,就是大聲呼救。可是這是煙花柳巷,女子的呼聲一向是沒人管的,走廊裡過路的人更當是尋歡作樂的叫吟。

    寶寶,你告訴媽媽,我該怎麼辦?羅小冰輕撫著小腹,內心糾結著。地上的慕容明珺已痛苦地快要死去。

    他真的變了,若是以前,他一定首先拿她當救命稻草的。這次他沒有。她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一份對她溫情的東西。

    「你把——床褥撕開,結成長繩——繫在窗戶上,你自己走吧。我幫不了你了。快走!」慕容明珺抓了旁邊的一把椅子,扶著坐起身來,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

    「王爺,你為什麼要忍?」羅小冰的眼眶漸漸紅潤,淚水滲滲落下。

    慕容明珺攥緊了拳頭,手背的青筋根根暴露,伸手想探一下羅小冰美麗的臉,卻還是縮了回去,若是真的碰上去,怕是再也離不開,身體的火熱會一觸即發的,他搖頭一笑,道:「你懷了孩子。我不能!以前對不起你。」

    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說出「對不起」三個字,簡真是不可思議!他真摯的臉上儘是溫情,炙紅的眸子埋藏著濃濃的愧疚。

    這一次顧憐兒的背叛讓他明白許多。躲在水居月,雖然是假醉酒,但處在安靜的角落裡,他的頭腦愈發比以前清醒了。

    「王爺,我走了,你該怎麼辦?」羅小冰很想伸手去握到他的手,但是不行。照這情景,她的每一毫的觸碰都會讓他崩潰。

    「你找人——來救我。」慕容明珺的聲音越來越低,明顯他控制不了。這是最後的堅持。

    「嗯。」羅小冰抹了一把淚,使勁點一點頭,走到床榻邊,扯了床褥,正欲撕開。不料就在這時,火熱的身體覆了過來。

    嬌柔的身體倒在床榻上,迎面看到的是他火紅的面孔,還有那種渾濁的眸子。他怕是已經失去了理智。

    「王爺,你醒一醒啊!」羅小冰掙扎,想推開這個龐然大物。

    可是他畢竟是男人,還是練家子,她的力氣怎能抵得過他。慕容明珺已然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擁了她,就像得一個尤、物,狠狠地噬咬,熱烈的吻迎上。

    羅小冰閉上眸,她已知掙扎亦無用,淚水橫流而下。寶寶,媽媽可是保不住你了。

    春情之毒是最烈性的火毒,讓人浴火焚身。羅小冰知道,慕容明珺此時就是這種痛苦。

    他的吻馳騁在她的唇瓣上,她反抗著,她拒絕是為了保護孩子。懷有身孕再有魚水之歡,可是對腹中胎兒最大的傷害。

    可是一切已經晚了,他已經粗野地褪掉自己的長袍,銅黃而結實的胸膛袒露出來,在燭光下,淋漓的汗珠一層一層地結起,折射著明晃晃的光。

    「冰兒,冰兒——」熱吻再迎上她的額頭,他竟在喃喃自語。

    羅小冰聽得很清楚,他在叫她的名字。為什麼?為什麼意識不清晰的他還叫著她的名字?

    沒有任何多餘的時間去思考,他的大手已然握著她的柔軟,層層挑開她的衣衫,玉臂晶瑩,纖體撩人,只是藥性已讓他糊塗了意識,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薄衫被他扯下,鮮紅的肚兜呈現在眼前,那一抹鮮艷刺激著他的視覺。

    慕容膽珺的意識有了片刻的清醒,看到身下的女子,他不禁打了一個顫,倏地離開她的身體。

    「怎麼會這樣?」他的眉宇擰得好緊,痛苦地甩頭。「不能這樣!」一聲嘶吼,用意識克制著體內的火灼一樣的痛苦,一步一步地後退,撞到房中的櫃子上,目光微瞥,捏了拳,抱起一隻花瓶,高高揚起,朝自己的頭砸去。

    一股鮮血從他的髮絲裡流下,眼睛翻了翻白,暈倒在地。

    羅小冰理好衣服,匆匆下了榻,看著暈倒的慕容明珺,心中是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他盡用這種辦法來控制毒性的發作。「王爺,你這是為什麼?」扶了他靠在自己的懷中,用衣袖拭去從他臉上的血,眼睛開始模糊,心裡的柔軟被挑起。

    「冰兒,是我對不起你!不管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我都不能傷害你。不能——」慕容明珺睜開微閉的眸,嘴角上竟泛起一抹柔和的笑。在他清晰的最後一笑。音落,倒在她的懷中沉沉睡去。

    強壯的身軀還是不住地抽搐著,一次又一次,眉結皺起,好是痛苦。羅小冰知道,春情之毒在他的體內愈發的活躍起來。「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擁緊他的身體,淚珠子一串串地落下,落到俊朗的臉上。昏迷中,他抿起唇居然笑了。

    這時,匡噹一聲響,好像是門鎖被利器砍斷的聲音。接著房門被推開,一個蒼老的身影急急而入。

    是青管家,這個年邁的老人,手持利劍,行如颶風。「青管家,怎麼是你?」羅小冰抹乾了臉邊的淚,心中滿是狐疑。看他的步伐,分明就是一個練家子。

    青管家並沒有多說話,從容地收了長劍,奔走到慕容明珺的跟前,一探他脈博,眉頭擰了起來。「王爺可是中了春情之毒?」

    羅小冰使勁地點一點頭,愈發擁緊了慕容明珺。

    青管家不吭不語,低首,緩緩從衣袖中搜出一隻小藥瓶,打開來,取了一粒,正準備餵給慕容明珺服下。

    「青管家,這是什麼藥?」羅小冰很不放心地攔下了青管家。

    老管家肯定是位非凡之人。在三王府住了這麼久,也沒聽說他會武功,更不知道他會解毒之法。

    「冰心公主,你相信老奴。此藥是百毒神丹,能解天下任何奇毒。」青管家的聲音很沉穩,眸子裡總是流動著慈祥的光芒。

    的確,若是他有什麼歹心,決不會等到現在才動手的。羅小冰放心地鬆開了小手,眼見著青管家把藥餵給慕容明珺服下。不多一會兒,慕容明珺的臉上紅潮漸漸退去。

    羅小冰懸著的心才緩緩落定,低首再看他受傷的額頭,心不由一痛,小手抬手,輕輕撫去血跡

    「冰心公主,您放心。王爺沒什麼大礙。」青管家又從衣袖裡掏出金創藥來,一邊給慕容明珺敷上,一邊低低地說道。

    他似乎能看似羅小冰的心思。每一字,每一句暗藏著玄機。

    「青管家,我冒昧的問一句,你的名諱是?」這個老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種看不穿的迷,像一位隱世的高人。

    「老奴姓青名燈。」青管家依然忙著給慕容明珺包紮傷口,不曾抬頭,回答得很是淡然。

    青燈?!燈!羅小冰心中一緊,為什麼與燈有關?想起那個夢,掌燈仙姑手中的燈,可是失了兩根燈芯的。

    他會不會是就那一盞玉燈?好可笑的想法。羅小冰甩了甩頭。

    「冰心公主可是覺得老奴的名字可笑?」青管家抬眸望一眼羅小冰,眉宇間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似怒,似悲——

    「沒有。只是突然想到一個夢境而已。」羅小冰連忙解釋道。「王爺受傷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她不想再提及那個無聊的夢境。也許想得太多了。

    「冰心公主,有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冥冥之中已經注定。王爺是福厚之人,公主也非池中之物。萬物皆有定數,不經苦難,難得幸福。青燈一盞,佛雲幽幽。」青管家目不斜視,自吟一番,倒是幽閒自若。那雙深邃的眸子竟是篤定之色,他彷彿能看穿許多世人看不穿的東西。

    羅小冰聽得出青管家是話中有話。難道自己的所受的苦還沒有到頭嗎?她搖了搖頭,看一眼靠在懷中安然睡去的慕容明珺,忍不住輕輕撫過他額上凌亂的髮絲。

    「公主,王爺頭部受了重傷。依老奴看,還是在這裡歇息片刻。等王爺醒了再回去吧。」青管家說話同時,從羅小冰的懷中攙起了慕容明珺,神情極是淡定。

    「那也好。」羅小冰點一點頭,不由多看一眼這個神秘的管家。他的神情總是慈祥的像一位父親。不過心中還是納悶,青管家為何來得如此及時。難道他會預測?罷了,不再多問。再問,他又是一陣佛語教誨。

    扶了慕容明珺躺下,青管家便離開了,說是找輛馬車來。佝僂的背影離開,更添了份神秘的感覺。

    房間又靜了。羅小冰坐在床沿上看著安睡的慕容明珺,心裡起了漣漪。對他,該是恨?還是愛?還是視若無睹?

    思緒好亂。

    「冰兒——對不起——」慕容明珺突然一陣囈語,打斷了羅小冰的思緒。床上的他手腳揮舞,神情異常痛苦。脆弱的神情在他的臉上游移,顯得好無助。

    羅小冰竟忍不住抬手,輕輕撫去他額上的汗珠,握了他的大手,輕輕拍了一拍,這時他激動的情緒才緩緩平復。沉重的眼簾漸漸打開,眼眸中的血紅早已褪去。

    慕容明珺醒了,看到羅小冰的時候,他倏地起身來,低眸看到自己赤著的上身,心裡狠得一抽,難道對她?懊惱地捶頭。

    羅小冰趕緊抓了她的手,阻攔下來,道:「不要,你的頭受傷了。」

    「剛才我對你是不是——」慕容明珺再沒有像以前一樣高傲稱「本王」,眼眸裡竟是慌色,他怕,他突然好像傷害她。

    羅小抿唇一笑,心中倒有了幾分安慰,這一醒來,他變了,高傲冷漠再沒有,頹迷不悟也沒有,他臉上的表情都是最原始的天真,「你沒有對我怎麼樣。醒了就好。你把你自己打暈了。」

    「沒有就好。」慕容明珺長吁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突然濃眉一緊,似乎想起什麼來,道:「為什麼我會好好的?」眸光掃向門口,房門虛掩著,門鎖顯然已然打開。

    「是青管家及時趕了過來。他給你服用了百毒神丹。所以你沒事兒了。」羅小冰慢慢解釋道。

    「青管家——」慕容明珺在嘴邊輕唸一聲,眉頭皺起,怪了。他一個管家,何來如此珍貴藥物?

    管家,你到底有什麼秘密?

    他對待事情還是一如既往地精明。

    「很晚了。我們回去吧。」慕容明珺突然掀開了被子,下了床來,可能是頭部受傷的原因,突然一陣眩暈,身體倒向一邊。

    「王爺,小心!」

    羅小冰一聲急呼,驚意漫上眉頭,趕緊抓了慕容明珺的胳膊,誰料他的身子好沉,龐體就勢扛了過來。

    「不要。」眼見著羅小冰快要摔地,慕容明珺的神情猛得一緊,腦海裡只閃過一個念頭——她還懷著孩子,不能讓她摔地,伸手一抓,不顧一切地攬了她在懷中。

    兩人齊齊摔地,而羅小冰卻是倒在他的懷裡,小臉貼上他赤著的胸膛,好暖,還能聽到他左胸的心撲通撲通直跳。

    彼此靜默。無聲勝有聲!

    「你怎麼樣了?」羅小冰突然回過神來,小腦袋抬起,抱住了慕容明珺的頭,臉上不由自主地浮起擔憂之色。剛才摔地的時候,她聽到彭得一聲響,這一下他一定摔得不輕。

    「你是關心我?」慕容明珺的大手搭上她的胳膊,眼神有些迷離,深深淺淺的朦朧之色。

    「沒,沒有。」羅小冰竟覺得有些心虛,沒有了以前的理直氣壯。不行,鏡哥,還欠鏡哥的情。

    思緒縈繞,竟趴在他的身上忘了起來。

    「你好沉!」慕容明珺淺淺一笑,眸光收回,遞給羅小冰一個示意的眼神。

    羅小冰這才發現自己是躺在他的身上,臉不由一陣通紅,撐著胳膊正欲起身。恰時,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哪裡?」

    「就是這裡。」音落,房門被推開。

    兩條人影闖了進來,一男一女,一高一低。看到房中的一幕,他們的表情全是驚愕的。

    「鏡哥——」羅小冰一聲驚呼,趕緊從慕容明珺的懷中離開。

    是的,門口的一男一女不是別人,正是呼延鏡和晨風。

    推開門的那一刻,呼延鏡首先看到的就是羅小冰躺著赤著身體的慕容明珺的懷中。

    頓時怒火中燒,溫柔的臉上聚起冷厲的顏色。

    羅小冰知道他一定誤會了。「鏡哥,你聽我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她奔到呼延鏡的身邊,不由地握起他的手。

    對呼延鏡,真的不想有任何的傷害。

    「夠了!」呼延鏡甩開羅小冰的手,一聲咆哮的怒吼。他,呼延鏡,從來就是溫柔帶笑,可是今天,他對她發火了。

    男子的眼眸裡流動著晶瑩,他知道她的心早已不屬於他了。「我跟晨風接到消息,說是你在這裡出了事情。我們匆匆趕來,沒想到,你們——」他失望地搖頭,推開羅小冰,大步走向慕容明珺,揚起拳頭,狠狠一拳砸向他的胸膛。

    慕容明珺猛得往後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大手摀住胸口,痛苦地咳嗽兩聲,這一拳,真的好重,震得他的五臟六腑都在疼痛。他竟沒有抵抗,抬起眸來,眸底深處竟有一絲愧意。

    「鏡哥,不要,他受傷了。」羅小冰慌張地拉了呼延鏡的胳膊,連忙勸道。

    呼延鏡恨恨地看一眼慕容明珺,眼眸裡積著仇恨,眸光收回,掃一眼羅小冰,使勁地搖首,冷笑一聲,道:「受傷?你是心疼了吧。」

    羅小冰頓時感覺就像肉餅一樣,夾在中間,不知如何周旋,道「鏡哥,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

    「你讓開!」呼延鏡不再理會羅小冰,再一次拉開了她,邁著闊步再逼上慕容明珺,眸子裡積起一股濃濃的火,道:「慕容明珺,你有什麼資格再愛冰兒。你難道忘了,為了那個女人,你是怎麼傷害她的,你是怎麼一次又一次折磨她的?這一輩子,你都還不清對冰兒的債。」

    痛痛地嘶吼,高高揚起拳頭,準備再一拳砸下。

    不料慕容明珺卻閉上了眼,準備迎接那一拳。是的,呼延鏡說得都對,是他對不起冰兒。是他該死!若是死在對手的手中,也是幸福的事!

    「你想死,沒那麼容易。我還要請你喝我與冰兒的喜酒!」呼延鏡怔了一下,收了拳頭,忽而轉身,拉了羅小冰就往門外走去。

    「等一下。」慕容明珺突然想起什麼,一個箭步追上前來,攔住了呼延鏡的去路。

    呼延鏡抓緊了羅小冰的手,往後退了兩步,道:「怎麼?沒有了顧憐兒,你就打冰兒的主意?」說罷,他哧哧一笑。

    溫柔的呼延鏡此時竟如此的冷漠,眸光聚起,泛著殺氣。

    雲來樓的纏綿,慕容明珺是歷歷在目,他不傻,只是以前他不願意承認罷了,為了解除心中的疑問,還是忍不住問道,「不,我只想知道,冰兒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羅小冰的反應最為強烈,猛得抬眸,看到他的眸子裡流動著希冀,他在希望什麼?希望孩子是他的嗎?

    可是一切已經晚了。

    呼延鏡渾身打了一個顫,抓著羅小冰的手愈來愈緊,冷眸一抬,瞇起,道:「當然是我的!」

    「不,我要問冰兒!」慕容明珺的目光掃向羅小冰,深眸裡是兩道堅定的光,很真切。「冰兒,你告訴我!」

    羅小冰後退了兩步,面對慕容明珺的質問,她開始心虛起來,伸手探一探小腹,思緒開始掙扎。

    寶寶,媽媽該不該告訴他?心中開始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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