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5章 再入定州城 文 / 南海十四郎
第205章再入定州城
當劉家軍在蒼茫的地平線上出現的時候，高邈就知道，自己有麻煩了。更要命的是，他剛剛下令部隊安營紮寨，這時候士兵都散開了，負責戰鬥值班的，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面對鋪天蓋地漫山遍野湧過來的劉家軍，高邈感覺自己的頭皮，開始發麻了。
「劉展！」
高邈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氣。
「撤！」
高邈醒悟過來，毫不猶豫的下令退兵。
他的反應和何千年完全一樣，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萬萬不是劉展的對手，趕緊撤退，保存實力為上。要不然，他倆怎麼總是搭檔呢？然而，劉展對於這一點也非常的清楚，劉家軍早就抄到高邈的後路，截斷了高邈的退路。
「舉白旗！」
「我們投降！」
但是，高邈的第二個命令，出乎劉展的意料之外。
叛軍的隊伍裡面，居然飛快的打出了表示要投降的白旗。
戰鬥還沒有展開，高邈竟然下令投降了。
沒錯，高邈的確主動是下令投降了。
看到劉展從北面出現，渾身血淋淋的，他就知道，牛廷階和何千年都完蛋了。沒有了這兩人的配合，他這三千人的士兵，還不夠劉展塞牙縫的。劉家軍的兵力雖然少，清一色都是騎兵，在這種平坦的原野上，騎兵就是戰場的王者。他同樣只有五百人的騎兵，怎麼可能是劉展的對手？
與其苦苦支撐，還不如早早投降。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是高邈一貫的信條。
他相信，自己有足夠的價值，可以讓劉展留下自己的性命。
「將高邈押過來！」
發現高邈居然主動投降，劉展是有些懷疑的，這傢伙和何千年一樣，在安祿山麾下的將領中，都是屬於狡猾一派，他有點擔心高邈在玩什麼花樣。要是對方來個假投降，誘騙劉家軍的部隊進入叛軍當中，然後突起發難的話，劉家軍還是要遭受一些傷亡的。
虎豹騎當即派人上前，喝令高邈自己出來。
高邈當真聽話的出來了。
劉展才稍稍放心。
很快，高邈就被送到劉展的面前。
劉展凝視對方片刻，深沉的問道：「你為什麼投降？」
高邈面不改色的說道：「王師乃是正義所在，在下為逆賊所迫，不得不寄身於逆賊之中，其實無時無刻不在等待王師的到來。現在終於脫出囚籠，實在是可喜可賀。」
劉展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冷冷的說道：「你怎麼能夠斷定，我不會殺你？」
高邈自信的說道：「我可以提供王師需要的大部分情報。」
劉展冷冷的說道：「那不一定。」
高邈依然是面不改色的說道：「最起碼，我是極好的反面教材。」
劉展深深的盯了他一眼，然後揮揮手，讓虎豹騎將高邈帶走，好好看管。
這傢伙，倒是吃準了劉家軍目前的需要。沒錯，現在劉家軍的確需要一個瞭解安祿山叛軍的人，而且還需要一個反面教材。高邈既然是安祿山的麾下，現在能夠棄暗投明，相信朝廷是一定樂意看到的。相信顏杲卿也非常樂意看到，高邈的投降，對於以後勸降叛軍，是很有幫助的。
既然主帥都已經投降了，其他人自然沒有了抵抗的必要。高邈的部下，跟著放下了武器。按照劉家軍的要求，這些隊伍，列隊走出，按照花名冊清點人數，從高邈到馬伕，一個都不缺。至於武器，只是比登記在冊的少了幾枚箭鏃，可能是半路的時候遺失了。
劉展再次繳獲了完整的五百匹戰馬。三場戰鬥加起來，他繳獲的戰馬，已經超過兩千匹。早知道戰馬來的這麼容易，就沒有必要辛辛苦苦的跑到草原去了。不過，要是沒有呼和淖爾的這些騎兵，何千年會逃跑，高邈會投降嗎？劉展很快糾正了自己的錯誤觀點。
解決了高邈以後，劉展對自己的幾個部下，再次做了分工：
買天部落繼續向饒陽郡的北部突擊，驅逐叛軍，順便展現「王師」的武力，最好能夠順著大路，一直走到大海邊，讓盡可能多的民眾，親眼看到王師的存在。現在的河北道，王師不但要和叛軍比拚實力，還要比拚宣傳力度，知道王師存在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移刺脫則繼續向饒陽郡的南部前進。他們的主要目的，和買天部落是相同的，同樣是展示王師的武力。他們的隊伍裡面，都有顏杲卿派來的人員，這些人受到顏杲卿的影響，在鼓動群眾方面，是一等一的好手。因為王師打敗了叛軍，這些人的情緒非常的高漲，就算滔滔不絕的說上兩三個時辰，也不會感覺疲憊的。
至於其他人，劉展帶著他們，準備回去攻打定州城。
所有的俘虜，則送到雁門郡去，那裡需要大量的勞動力。
高邈本人，則暫時送給顏杲卿處理。
「嗒嗒嗒……」
馬蹄聲好像春雷一樣，再次震醒了整個大地。
劉家軍的各個部隊，高舉王師的旗幟，大模大樣，大搖大擺的向定州城集結。軍事術語，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但是現在，劉家軍要攻打定州縣，卻是唯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幸好這個年代沒有電台，沒有擴音喇叭，否則，只怕遠在長安的皇帝，都要知道，有那麼一支「王師」，要對叛軍發起轟轟烈烈的反擊了。
這一次，不是一個郡兩個郡的問題了，整個河北道的中部地區，都出現浩浩蕩蕩的「王師」，所有的叛軍，都被攆得雞飛狗跳。這對於剛剛起事的安祿山來說，絕對是沉重的打擊。他剛剛佔領洛陽，這邊就被王師在屁股後面戳了一刀，雖然不是要害，卻也夠痛的。
劉展帶著部隊連夜趕路，向定州城急行軍。凌晨的時候，來到了定州。這時候的定州城已經亂成了一片，城門早就關閉了，城頭上全部都是嚴陣以待的守軍。但是那些守軍卻不敢將腦袋伸出來，因為移刺脫部落的飛射騎兵，還在外面盯著他們呢。
「安營紮寨！」
「專心休息！」
來到定州城的面前，劉展反而不著急了，下令部隊就地休整。
激戰了一天，又連夜趕路的劉家軍，接到命令以後，就在城外安營紮寨，就地休息。他們的確是相當的累了，這時候脫下盔甲，放掉武器，馬上感覺到無邊的愜意，很多人躺下去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艷陽高照。
但是，城內的叛軍，卻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陷入一片死寂的氣氛當中。張獻誠萬萬沒有想到，劉展居然又殺了回來。而且，從對方的樣子來判斷，十有**是幹掉了牛廷階。牛廷階既然無法增援定州城，定州城十有**是要完蛋了。
但是，張獻誠不敢投降。他知道自己是安祿山的心腹，就算主動投降，最終依然會落得屍首分離的下場。他只好命令趙東拚死的反抗，盡可能的拖延到蔡希德的到來。他已經接到情報，說安祿山已經命令蔡希德緊急北上，要撲滅常山郡的反抗。只要蔡希德準時到來，定州城就安全了。
他有些天真的覺得，劉家軍沒有攻城武器，應該無法對定州城發動強攻的，只要看好城牆，不給劉家軍偷襲，就足夠了。為了做到這一點，張獻誠下令所有的叛軍官兵，都全部駐守在城牆上，吃喝拉撒也都在城牆上，誰也不許離開。
的確，劉家軍在第一天並沒有發動攻擊，除了幾個哨兵，其餘的人，都在休息，站在定州城的城牆上看出去，外面的劉家軍大營，一片的死寂。在外面的草地，有幾匹戰馬在悠哉游哉的吃草，彷彿這裡就是自己家的庭院。
「大人，我們要不要……」趙東謹慎的提議，要不要乘機突圍。
「你這是找死嗎？」張獻誠不耐煩的說道。
突圍？開玩笑！
在劉家軍的大營面前突圍，怎麼可能？
他們有本事一口氣跑回去范陽郡嗎？如果沒有，就不要提突圍兩個字。
離開了定州城的城牆，他們會死的更快。
第一天的夜裡，劉家軍也沒有發動攻擊。前半夜，有濃郁的燒烤味道從大營裡面傳來，站在城牆上，能夠看到劉家軍的營地，非常的熱鬧，好像是菜市場一樣。到後半夜，就變得異常的安靜了，每個人都深深的進入了夢鄉，只有孤獨的燈光，還有孤獨的哨兵。
「不許睡覺！」
張獻誠可不敢小心大意。
他擔心這是劉展故意引誘定州城的守軍放鬆警惕，然後發起突襲。所以，他反反覆覆的提醒自己的部下，不許睡覺，每個人都要提醒十二分的精神，監視眼前的一切。為了挽救自己的性命，他甚至提著橫刀，在城牆上走來走去，比指揮使趙東還要積極。虧他都是快六十歲的人了，精力還如此的旺盛。
但是，整整一個晚上，劉家軍都沒有任何的動作。太陽出來了，一天安然過去。張獻誠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又多活了一天。因為一夜未眠，他走路的腳步有些輕浮，不過由於內心的興奮，還能夠勉力支撐。
劉家軍第二天也沒有發動攻擊，依然在休息。張獻誠不敢睡覺，生怕劉展會發起襲擊。他不睡覺，也要求自己的部下不睡覺。第二天的夜裡，劉家軍也沒有發動攻擊，繼續休息。
「不許睡覺！」
可是，張獻誠依然不敢大意，依然督促自己的部下，不許他們放鬆警惕。
連續兩天兩夜沒有睡覺，張獻誠已經有些扛不住了。不過，為了等待蔡希德的到來，張獻誠覺得就算是再辛苦一點，那也是值得的。結果，痛苦的一個晚上過去，劉家軍還是沒有動靜。
第三天，劉家軍還是沒有動靜，還在繼續休息。
第三天的夜裡，劉家軍依然沒有動靜，繼續休息。
「不許睡覺！」
「不許睡覺！」
「不許睡覺！」
張獻誠在城頭上反覆的吆喝自己的部隊，他自己的眼睛裡都全部是血絲，走路好像都虛晃起來了，看到的物體，都是雙雙出現的。但是，為了活下去，張獻誠還是堅持下來了。
然而，神經高度緊張的叛軍，連續支撐了三天的不眠不休以後，終於是承受不住了。很多人都找地方躺下就睡著了，他們的意思非常的簡單：任憑你揮刀殺了我，我也要睡覺！事實上，就連很多叛軍的軍官，都已經站著睡著了，根本無法有效督促自己的部下。
就在這時候，劉家軍開始了動作。
劉家軍都是清一色的騎兵，無法攜帶攻城武器，這是最大的弱點。但是，對付定州城這樣的城牆，還不需要出動攻城武器。劉展早就準備好了飛鐃。已經多次使用飛鐃攀爬城牆的鷹眼戰士，對於攀登動作已經相當的嫻熟，經過三天充分休息的他們，已經完全恢復了體力，精氣神都達到最佳狀態。
如果有叛軍反擊的話，移刺脫留下來的三百名擅長飛射的騎兵，不斷的來回衝刺，可以有效掩護鷹眼的偷襲。不過，這些飛射騎兵沒有派上用場，因為，定州城內的叛軍，都已經處於極度疲憊的狀態，根本沒有力氣出來查看是否有人偷襲。這時候，就連張獻誠都挺不住，回去睡覺了。
哨兵雖然是在走動的，其實眼睛是閉上的，整個人完全處於恍惚狀態。一不小心，他們甚至會無緣無故的摔倒。以這樣的精神狀態，想要對付鷹眼的偷襲，那實在是太小看鷹眼了。
薛虯一馬當先，帶著鷹眼戰士順利的攀登到了城牆上。攀登非常的順利，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當迷迷糊糊的守軍哨兵，終於發現了鷹眼戰士時，鷹眼戰士已經來到他們的面前，輕輕一伸利刃，就抹掉了他們的脖子，然後輕輕拉著他們的身體，就將他們的屍體悄無聲息的放在地上了。
有城牆的掩護，定州城尚且無法阻擋劉家軍的進攻，現在，劉家軍已經搶佔了城牆，自然是更加沒有辦法了。張獻誠接到報告，說敵人潛進來的時候，所有的鷹眼，都已經成功的攀爬上去了。張獻誠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只覺得頭重腳輕，眼睛依然是一片的重影。
「擋住他們！」
「擋住他們！」
「擋住他們！」
好不容易才來到城門的位置，張獻誠瘋狂的大叫。
然而，面對數量眾多的潛入者，定州城的守軍，已經完全的潰散了。
很快，鷹眼戰士就逼近了城門，試圖將城門打開。
「保護城門！」
「保護城門！」
「保護城門！」
張獻誠氣急敗壞的在人群裡大叫。
要是城門被打開，他就真的是徹底完蛋了。
「嗖！」
突然間，一枚箭鏃凌空而至。
「噗！」
箭鏃深深的插入張獻誠的胸膛。
這位上任還不到兩個月的博陵郡太守，就這樣倒下去了，沒有任何的掙扎動作，就離開了這個世界。他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我是不是什麼時候惹嚴莊不高興了，才會派我來博陵郡？」
趙東見機不妙，急忙帶著幾個心腹，試圖從北門逃跑。但是，這裡也有劉家軍的騎兵駐守，他們都是移刺脫部落的騎兵，前些日子飛射震懾定州城的就是他們。看到趙東逃出來，他們馬上圍攻上來，一枚枚的箭鏃凶悍的發射過來。
「嗖嗖嗖！」
鋒利而細長的銀翼箭，呼嘯而至，將趙東身邊的心腹，紛紛射下馬來。
趙東畢竟是曳落河的軍官，技術了得，他依靠嫻熟的動作，避過了移刺脫騎兵的攻擊，同時彎弓搭箭，予以還擊。他使用的是曳落河部隊專用的紫雕弓，殺傷力還是很強的，上等的雕翎箭，射程也非常遠。
「噗！」
劉家軍的騎兵，有人中箭倒下了。
趙東趁機奪路而逃。
但是，又有數十名的劉家軍騎兵出現，從不同的方向，向趙東包抄過來。
「嗖嗖嗖！」
密集的箭鏃，從各個角度射向趙東。
這一次，趙東再也沒有能夠躲過全方位來襲的箭鏃。
最終，他被射中了四箭，有一箭剛好射中了他的後心，他掙扎片刻以後，就從馬背上掉下來了。
劉家軍的騎兵靠近他的屍體，沒有找到識別身份的東西。
在決定逃跑的時候，趙東就將自己化裝成了普通的士兵。
「你們認識這個人嗎？」
「不認識。」
「管他是誰，割了人頭領賞。」
「好！」
那些劉家軍騎兵於是割下趙東的人頭，掛在馬脖子的下面，繼續在北門巡邏，狙殺試圖逃跑的敵人。由於他們並不認識趙東，所以始終沒有向上報告趙東的死訊。一直到當天晚上，相關的人員開始統計人頭的時候，劉展才知道，趙東已經死了。
「吱吱嘎嘎！」
張獻誠被射死以後，定州城的大門，再次被強行打開。
虎豹騎、狐狼騎、雪盡戰士一擁而入，迅速向四周擴散。城內的叛軍殘部，在城門被打開的時候，已經基本放棄了投降。偷跑的人並不是很多，因為大多數的郡兵，都是博陵郡人，他們就算跑，又能夠跑到哪裡去？還不如早點投降是正經。反正，王師總不能無緣無故的亂殺俘虜吧？
劉家軍很快控制了整個定州城，太守府也被清理出來，劉家軍的指揮部，暫時就設在太守府裡面。張獻誠的家屬都被驅逐出去，交給即將到來的顏杲卿處理。張獻誠既然是安祿山的骨幹心腹，那麼他的家屬，肯定是要受到牽連的，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中午時分，在十八騎的簇擁下，劉展慢慢的進入定州城。和上次深夜進入不同，這一次，劉展是大搖大擺的進入的，唯恐沒有人知道。定州城很安靜，看不到多少百姓，因為百姓們都躲在了家裡，不敢出來。王師和叛軍之間，這裡的百姓，還不知道應該選擇哪個。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兩個都不沾。更加明智的選擇，就是想辦法搬離博陵郡。
下午，顏杲卿也來到了定州城，在太守府和劉展商量了幾項重要的事務。劉展能夠感覺到，顏杲卿的精神，是異常興奮的，興奮的甚至有些語無倫次。這次劉家軍不但輕鬆的化解了常山郡的危機，還將博陵郡也拿了下來，他顏杲卿上報朝廷的時候，朝廷想必也會非常興奮的。
儘管定州城已經拿下來，城樓上已經插上劉家軍的旗幟，但是，劉展不準備在這裡堅守，所以，城牆並沒有認真加固，也沒有專門的部隊駐守。劉家軍在城內補充了部分的物資以後，重新在城外集結，然後悄悄的消失。
因為，蔡希德，就要到來了。
博陵郡目前只能是劉家軍的游擊區，還無法將其變為堅固的根據地。所以，在佔領了博陵郡以後，劉展馬上下令，將這裡的物資，都轉移到雁門郡，這裡的工匠鐵匠什麼的，只要是有用的人，包括壯丁和壯婦在內，也都強行轉移，在劉家軍無法控制這裡之前，一切值錢的東西，都要搬走。
被安祿山下令軟禁的賈季鄰等人，也都被解救出來。同時被救出來的，還有賈季鄰的家人。不過，他已經不是太守了，顏杲卿給了他新的任務，就是前往長安，述說這裡發生的一切。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賈季鄰求之不得，當然是馬上接受了。當天下午，賈季鄰就帶著自己的家人，急匆匆的離開了博陵郡前往長安。
隨後，劉展和顏杲卿商量，任命了新的博陵郡太守：崔安石。崔安石雖然不是進士出身，之前的最高官職，只是九門縣的縣尉，不過，在這個危難的時刻，懂軍事又懂民政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能夠在危險多變的環境中，堅持不變節的，那就更好了，這個崔安石，剛好滿足這些條件。
但是，劉展馬上要面對的，並不是蔡希德的進攻，而是——
吉祥天急匆匆的趕來：「將軍，饒陽郡那邊出事了！太常道起事，打敗了饒陽郡的部隊，現在有差不多十萬人聚集在鹿城，正試圖殺向常山郡。他們還說，一定要抓住將軍您來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