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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三十八章足智多謀 文 / 醉筆塗雅

    第三十八章足智多謀

    眾人見她一進來便叫著何笛羌的名字,卻都不知那何笛羌到底是誰,甚至是不是人也不清楚,有好幾人都想開口相問,可一看到她,頓時感到一股逼人的氣勢,眾人欲言又止,英難俠心都拋到腦後了。那蒙面女子也連叫幾聲,眾人依然啞雀無聲。

    那蒙面女子見眼前幾百個男人,瞪大了眼睛瞧著自己,又不回答自己的話,本來還想再叫,這時退開幾步,向身後一個尼姑打了一個手勢。那尼姑上前一步,只道:「你們這些人把眼睛瞪的那麼大幹嘛,本教女左使者問你們話,未何不回答?」眾人一時間回過神來,又是竊竊私語。那尼姑又道:「你們誰是何笛羌,快老老實實的出來吧。」

    苗以秀上前一步,見那尼姑的語氣不怎麼傲慢,也便答道:「師太所問的何笛羌所指是誰?是人是物?」那尼姑看了苗以秀一眼,只道:「你就是華山派苗以秀,都說你足智多謀,今日看來……」苗以秀聽這個尼姑說認識自己,心中一愣:「這些人果然有備而來,恐怕他們已經將在場眾人的來歷都打聽清楚了。」也不由的謙遜幾句道:「師太的話真是過獎了……」誰知說到這裡,那師太又接下去道「……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我所問的當然是人?」苗以秀喉頭一梗,只道:「那師太所要找的是誰?」

    那師太道:「你難不成是聾子,我說找何笛羌,你如此還問,是不是想為難於我?」苗以秀一愣,原想見這尼姑的語氣還較客氣,越講卻越是無禮,真想一氣就不去理她,可身為東到主,遇到事情又怎麼能委瑣退怯,心道:「我看不是我有意為難你,倒像是你在為難於我。」這麼一愣,那尼姑接著又道:「你這是什麼表情,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擺著一張臭臉幹什麼?」

    常巷陌與殷巖泉最是忍不住,只欲出言相擊。苗以秀卻是攔住了他倆,眼見敵手勢眾,敵友未分之際,最好別惹麻煩,於是忍忍氣又道:「苗某實不知師太所說的何笛羌是誰,請恕不能回答你的話了。」那蒙面女子走上前一步,道:「也難怪連你都不知道,其他人更不用說了。一個人若是隱姓埋名,自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過去的事。」

    眾人聽的「隱姓埋名」四字,便即明瞭,這群不明來歷的人所找的人必在華山上,而且都是大家所認識的,一時間交頭接耳,議論那人到底是誰,唯有色無戒一個人明瞭,何笛羌即是空餘,空餘即是何笛羌,這也不用自己點破。

    那蒙面女子邊在原地走著步,邊道:「但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雖出家為道,化名空餘,當了天下英雄所敬仰的華山派掌門,卻依然不能擺脫你以前所做的罪孽。空餘狗賊,你該知道有今天,何必鬼鬼祟祟,躲躲閃閃。」

    眾人一聽,頓時嘩然,空餘二字幾乎天下皆知,而知何笛羌為誰者卻是寥寥無幾,如今知道何笛羌竟然就是群起五嶽的華山派掌門,自然都出了大家的意料之外。苗以秀一聽到師父的名字,竟激動不已,道:「師父,你們要找的師父,你們找……找我師父有什麼事?」想到師父與世長辭,不由的掉下淚來。

    那蒙面女子道:「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想必空餘狗賊教出來的徒弟,都是這般的不爭氣。」當中有一個十**歲的華山派弟子,他從小被空餘收養長大,感同父母。由於空餘沒有教過他武功,所以剛才他沒在大殿之上,如今華山上突然來了五千人,將鎮岳宮層層包圍,一時間燒火掃地洗衣的弟子也都聚集在了一起。那弟子聽有人辱及先師,氣憤難當,也不管長幼有序,上前一步道:「你這個臭婆娘,不准你罵我師父。」

    那蒙面女子瞥了他一眼,見他與自己年紀相若,便道:「你是何人?」那小弟子道:「你別管我是何人,總之你罵我師父就是不對?」蒙面人道:「哦,可我已經罵了,又做如何?」那弟子一氣,竟也是不知如何說話。

    那蒙面女子巡視著眾人,只道:「快叫何笛羌這個狗賊出來,否則你們這裡全部的人都得死。」眾人聽了,無比嘩然,忽見那蒙面女子雙眉上揚,伸手到腰間一抽,唰的一聲,抽出一根長達丈許的鋼鞭,她手臂一抖,鋼鞭就好似閃電一般,只朝左前方人群中竄出。這鋼鞭金光閃閃,竟是金絲所鑄,眾人紛紛讓開,卻聽有一人「啊」的一聲大叫,叫的淒慘無比,眾人朝聲音傳來的望去,只見一個身穿淺黑色的人倒在地上,那金鞭只穿透他的手臂而過,鮮血沿著金鞭流出。那金鞭不過細細的一條,出手又極柔軟,卻能穿透人的手臂,眾人見了,都是驚訝。

    苗以秀氣道:「今日在場的眾人都是苗某請來的貴客,你無故傷人,到底是何用意?」那蒙面女子不理他的話,右手一抖,金鞭從地上那人的左臂穿過,繞過他的背部,再從右臂穿出,將他困了起來。那人又是一陣慘叫,雙手澀澀發抖,他肉裡被金鞭纏住,身體微微一動,便是巨痛難忍,可他又忍不住呻吟,使的痛欲加俱,生不如死。

    眾人見到這裡,氣憤難當,雲千載道:「魔教妖女,你先傷我徒兒,那是我徒兒出手在先,既然技不如人,也說不得什麼。如今你一出手就廢了別人的一雙手臂,行徑太過歹毒,你雖人多勢眾,在場眾人哪一個不是鐵錚錚的漢子,還會怕了你不成?」自從那蒙面女子帶著幾千人上華山,群豪一時間被這氣勢所攝,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因為沒有人帶頭,如今聽雲千載這麼一說,頓時互相應和,似乎言語中便即要動起手來。

    那蒙面女子卻不在意,只是冷冷一笑,道:「說得好,依雲掌門看來,如果有人暗箭傷人,至人死地,你說該如何處置?」雲千載道:「如此卑鄙小人,留在世上只成禍害,不如一刀殺了乾脆。」如今雲千載每說一句,眾人就應和一句,似乎都向他馬首是瞻,雲千載也是毫無顧忌,人活著就是為了生前生後名,如今就算血濺華山,他自然就成了眾人心目中的英雄,如今已經足夠。

    那蒙面女子又道一聲:「好」,接著左手猛得一抽,地上那人自然吃痛不起,整個人騰了起來,只聽得環珮叮咚,那蒙面女子金鞭梢頭上掛著三柄小刀,刀鋒泛著綠光,明顯塗了巨毒的毒藥。那女子右手一甩,嗖嗖嗖三聲,三柄小刀脫鞭而去,眾人一害怕,紛紛躲開,只見那三柄小刀刺在了對面的木板上,那木板頓時被燒焦,果真是巨毒無比。

    那蒙面女子道:「剛才聽苗大弟子說這人是華山派的貴客,但是卻使這般卑鄙的手段,躲在人群中暗箭傷人,刀上又喂巨毒,我廢了他的雙手,讓他以後不能再施毒手害人,已是網開一面。」眾人聽她這麼一說,才仔細瞧著地上呻吟的那人。

    雲千載一瞧那人眼睛上竟一根眉毛都沒有,一張漆黑的臉,年紀看似不大,卻已經長滿了皺紋,一看他左手竟長著六根手指,不由的道:「難道……難道你就是『多只指』於野?」眾人經雲千載一提醒,也紛紛認出,只不過他一早就在華山上,這是眾人事先不知道的。於野擅長用毒,絕招是多指三枚刀。剛才他想出手暗算那蒙面女子,結果計不能成,反而廢了一雙手臂,眾人覺得同情,又覺得他是咎由自取。

    那蒙面女子微哂道:「雲掌門,你剛才說什麼?這個暗箭傷人的鼠輩,不如就由你來處置算了。」雲掌門甩袖站到一邊,道:「暗箭傷人,應有此報,你要如何對付他,那就你的事了,又何必牽扯上我。」那蒙面女子點了點頭,對於野道:「聽到了沒有,雲掌門都說你應有此報。」說著舉起鞭來,只要一刺下,那於野哪裡還有命在。

    於野突然騰起身來,眾人以為他還要做垂死的掙扎,沒想到他雙膝一軟,跪倒在了地上,雙手垂在一邊,竟哭起泣來。那蒙面女子道:「你這是做什麼?」於野道:「請姑娘大人有大量,於某不是人,請你饒過小人一命,小人雙手已廢不能再幹壞事,況且家中還有妻兒要照顧,就請你網開一面。」說完登登登的磕了三個響頭。

    雲千載氣不過,道:「大丈夫死則死矣,如此忍辱偷生,成何體統?」語氣頗為不堪,似乎像在教訓徒兒。於野仰頭瞪著雲千載,只道:「活著總比死了好,雲掌門,我跟你沒有什麼瓜葛,你何必從中作梗?」接著又向那蒙面女子求起饒來。

    那蒙面女子道:「你家在哪?」於野一愣,還以為她不肯放過自己,還要將自己的家人也殺了,又想求饒,可又想到魔教中人殺人不眨眼,怎麼會饒過自己,想到這裡暗下狠心,剛才藉著磕頭之勢,嘴巴裡已經含了一柄有毒的小刀,如今張開嘴裡,便欲向那蒙面女子吐出。他心知此毒的厲害,嘴裡只要略微被刀劃破,便即中毒身亡,所以自己也是嚇得發抖。誰知剛一張開嘴來,那女子揮鞭捲來,套住了自己的脖子,一收緊,只覺透不過氣來,伸長的舌頭,那柄小刀正貼在舌頭上,泛著綠光,眾人一見,便即心知肚明,都是念著:「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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