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一百零七章南綠木護法 文 / 醉筆塗雅
第一百零七章南綠木護法
史剛才就是被這一招震得虎口流血,見色無戒又使出,不由的大驚,道:「關老弟小心!」關弼本來與色無戒公平比試,心道:「哪裡用得著你來說,乞不讓別人笑話?」本來他能躲開色無戒的這一招牽引,但他性子一起,便不躲閃。色無戒吃了一驚,道:「你為何不躲閃!」想要收手,可還是慢了一步,金鑭擊在關弼左手臂上,色無戒感到內疚,關弼卻覺心安理得的很,竟哈哈大笑起來。
色無戒也隨著大笑,兩人心有旁物,專心比試,到後來竟也是惺惺相吸,只斗了將近千招,天色大亮。兩人點到即止,並不下殺手,有時關弼退後,色無戒手下松勁,當關弼用奇招佔上風時,他便以長輩之勢教導於他,色無戒虛心接受。最後雙掌一分,各自退開,兩人都是哈哈大笑。關弼走到鄭魔王身邊,道:「魔王,我知道你怎麼受的傷了,確實是個高手,我喜歡。」轉身報拳道:「敢問高姓?」色無戒道:「在下色無戒。」關弼與史?大吃一驚,轉頭看著鄭魔王道:「或非他就是在華山上……」鄭魔王點了點頭。三人都是哈哈大笑騰空而去,色無戒想要說上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眼見他離去,心中感到有些空虛。
色無戒待得回神,忽聽呂洞賓喃喃自語,又自躍上牆頭,才知他也發現了南綠木護法。見南綠木站在原地一個多時辰,竟沒有動彈過,心中也覺奇怪,最後終於領悟,莫非他被人點了穴道。除了鄭魔王等人,定無他人,心中不由的又是佩服。眼見呂洞賓連她都不放過,向她刺去,心中大怒,便想一掌打死了他。可惜相距有些遠,別說呂洞賓了,恐怕連南綠木都有危險。如今之計,只有解開他的穴道,她自己才能救自己。遂手中佛珠快速飛出,解開了南綠木護法的穴道。
南綠木就在一個時辰內,眼看著呂洞賓殺死結義兄弟,他的面目看得一清二楚,只恨少女情動,偏偏愛上了他,雖恨他做出這種事來,心中卻沒有怪罪之意,只恨自己命苦。也不知道身體為什麼就不能動彈,如今又突然能動彈了,眼見呂洞賓一劍刺來,只歎道:「夜聞君,你愛錯了人,希望來世投個好胎。」竟閉目待死。
呂洞賓原本看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突然見她閉眼,不由的吃驚,一鬆手,長劍掉在了地上。夜聞君聽得長劍落地之聲,不由的睜開眼來,看到呂洞賓狼狽的樣子,只道:「為什麼不一劍殺了我,你也會心軟,在你心中,除了自己的性命重要外,還會心疼別人嗎?」
呂洞賓道:「聞君,我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你一定會怪我的。既然你一切都看到了,你也該知道,若我不那麼做,現在早已經死了,哪裡還有命跟你說話?」夜聞君心想不錯,但她卻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他寧願呂洞賓不屈被害,也不願看到他是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想到傷心處,淚水直如斷線的珍珠不斷滾落。
呂洞賓見她這個樣子,心中也是一酸,隨即道:「事情不想發生也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後悔也是無用?你要我做什麼才肯原諒我?」夜聞君左思右想,還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心道:「我的心裡雖恨他惱他,卻也喜歡他無法自拔,我到底該怎麼做?我真的會原諒他,替他隱瞞真想,我又如何有面目去見幫中兄弟?」眼觀內心,不發一言。
呂洞賓在張果老等人的屍體旁呆了一個多時辰,這一個時辰中,他時時想到張果老死時的眼神,恨不得將自己吃了一樣,嚇得他精神恍惚,如今都還沒有回過神來。他見夜聞君不發一言,忽又挺起劍來,色無戒一驚,只以為他終於恨心要殺夜聞君,乞知他長劍回轉,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只聽他道:「聞君,我忍受負重,你為何就不能體諒我?」
夜聞君一愣,道:「忍辱負重?」呂洞賓道:「紅巾教的陰謀,是將丐幫連根拔起,他要將我們一等人殺死定有陰謀,若我們都死了,誰又把這些陰謀告訴幫中兄弟。我之所以背負不仁不義之明,就是要保留有用之軀,替兄弟們報仇,到時我呂洞賓自然以死謝罪。」
色無戒一直注意著呂洞賓的一舉一動,見他連結義兄弟都能毫不留情的殺死,又乞會珍惜什麼兒女之情,只怕夜聞君會遭到他的毒手。而聽到他剛才的那一番言語,不由的又好氣又佩服,心道:「好一個呂洞賓,巧舌如簧比我還厲害。」眼見著夜聞君已被他的言語所感動,眼神中也少了許多仇恨,只覺傷心。
呂洞賓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心中暗自驚喜,又道:「聞君,呂洞賓一直深愛著你……」聽著這一句話,夜聞君的心陡然間激動不已,抬起頭來望著他,深情無限。呂洞賓言語不斷:「……若你誤會了我,就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心意又如何?如果你不原諒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呂洞賓和你今生無緣,為表心意,唯有一死。」一言甫畢,手上用勁,脖子當真被割破。
夜聞君大驚,一個少女的心,早已經被他的甜言蜜語所感動,若呂洞賓當真自刎而死,她恐怕也會跟隨而去,兩人相距很近,夜聞君左掌拍出,手未用勁,呂洞賓長劍頓是脫手。以呂洞賓的功夫,夜聞君這一掌又如何能將他的劍打掉,明眼人一看就知其中有詐,可夜聞君見到他脖子上的一線傷口,鮮血不斷湧出,哪裡還有心思去想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好似那一劍劃在自己脖子上一樣,傷心不已,道:「你何必要這麼做?我相信你就是了。」拿出手帕,替她擦血。
呂洞賓忙握住她的雙手,道:「聞君,你真好!」夜聞君道:「我好什麼?」一張臉羞的通紅,強欲掙脫開雙手。呂洞賓並不用強,輕輕鬆手,道:「我真想不到你會相信我,如今就算天下人都罵我是殺兄的不義之徒,我呂洞賓又怕什麼?我就去告訴路人,是我殺死了果老兄等人,只要跟他們說明我的用意,我想他們也會體諒我的。」夜聞君趕忙一攔,只道:「你又如何說得清楚,我明白你的心就是了。若張仙人知道你如此用心良苦,恐怕也不會怪罪於你。」呂洞賓假裝大喜若狂,道:「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最瞭解我的人果然是你,聞君,我真高興上天能把你賜給我,我好幸福。」夜聞君被他說得羞怯難當,連看他一眼都不敢,只過好久,才從肉麻裡醒悟過來,突然表情一變。
呂洞賓一驚,道:「怎麼了?」夜聞君道:「張仙人,韓湘子,曹大人畢竟都死於你手,你要替他們好好安葬,在他們墳前磕頭懺悔才是。」呂洞賓心道:「活人我都不怕,難道還怕他們死了找我報仇不成。」連連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兩人找遍大宅院,只見明教等人已經人去樓空,遂將張果老、韓湘子、曹國舅三人的屍體在後院山頭葬了,只近正午,街道巷裡人來人往,誰又想到昨天黑夜的一場驚心動魄的事情。色無戒見夜聞君在情之面前不分黑白,被呂洞賓三言兩語就唬得不知所措,只歎道:「是什麼使她如此糊塗,是所謂的情,還是所謂的愛,情愛又是什麼?」一時怎麼也想不通。他對夜聞君一見鍾情,可夜聞君對他卻是冷之又冷,呂洞賓的喪心病狂,他已經見識過了,只怕夜聞君會遭他毒手。遂一直都跟在他們後面。
忙了一夜,也累了一天,呂洞賓和夜聞君就在大宅院中煮米做飯,隨便吃了一點,呂洞賓道:「你也累了,你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泡杯茶來?」夜聞君道了聲謝。色無戒怕他在茶裡下毒,一路跟隨,只見呂洞賓從懷裡拿出一包東西,握在手中思考良久,最後還是放回了懷裡。他原本想要在茶中下毒,心想:「只要夜聞君一死,我便可高枕無優。」但夜聞君清麗脫俗,美麗絕倫,他又如何不動心。眼見夜聞君唯自己的話是從,心道:「聞君我已能掌控,何必再殺她,她對我一片癡心,我乞能又做如此豬狗不如之事。」最終決定留下他的性命。
色無戒見他如此,更加不敢掉以輕心,一直守護在夜聞君身邊,只到他們各自回房睡著,才到屋裡拿了些剩菜剩飯吃了,躍到夜聞君所居的屋頂,只待很久,可必竟累的很,一躺下去,就不由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