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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250章 文 / 京展

    「大和尚問我們是從哪裡來。我倒邁想問問你來眾裡干公1。鬼先生知道雍夫人在外人面前不喜歡說話,所以往前一站,冷譏道:「連人都殺了,難道大和尚還沒看出我們是荊大人的朋友嗎?」

    鬼先生此言一出,不僅是僧侶一方感覺驚訝,就是守墓者所化的黑影,也都一陣顫抖,他那蒼老而又虛弱的聲音傳來:「你們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荊大人為何落得這般下場,別人不知。難道我家雍夫人還會不知道嗎?」鬼先生笑吟吟地說道。

    整個中土世界,能被稱謂雍夫人的女人難以計數,但在修行者當中,卻只有一位雍夫人!

    那老和尚聞言一震,卻是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施主所說的那位雍夫人。莫非是魔教教主?」

    鬼先生冷哼一聲,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是不屑。因為他相信這老和尚也該猜到了。

    果然。老和尚看著那輛彩車,臉色變得蒼白,光禿禿的腦門子上汗珠子冒了出來,很是為難地說道:「既然是雍夫人來此,我等自當退避。但這位守墓者卻是我佛門死敵,還望施主向雍夫人稟報,就說我枯榮寺法明和尚等報仇後,願意向她賠禮道歉。」

    林洛在遠處聽了這話,頓時張大了嘴巴,差點將下巴丟掉到地上。眼前這位一聽到雍夫人之名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的老和尚,竟然會是枯榮寺住持方丈,三大神僧之的法明神僧?都說佛魔不兩立,本應該是敵人的法明神僧,怎麼見到雍夫人會害怕成這樣?難道法明神僧有什麼要命的把柄被雍夫人抓住,以致於使他不顧佛門顏面。當著眾人在此底三下氣地與雍夫人說話?

    林洛的猜測雖然看似荒謬,但接下來生的事情,卻讓他更感意。

    法明神僧的話才說完,還沒等到雍夫人的皿答,卻就從松谷鎮的方向,飛來了數十道金色光彩,轉眼間就已經來到了墓園所在,網一落地,一個林洛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陰厲聲音喝道:「法明,你果然是投入魔道了!」

    光彩閃爍,慢慢的幻化成了數十個修佛者,領頭一人,可不就是林洛恨之入骨的法正神僧?

    強自按捺住心中要把他挫骨揚灰的衝動,林洛站在暗處,寒凜的目光緊緊的鎖在法正的身上,靜靜地聽著墓園裡生的這場爭辯,心底時刻準備著暴起突襲。

    他已經暗下決心,今天無法如何是不能讓法正神僧活著離開這裡了!

    法明神僧看著那數十位昔日同門,如今卻都一個個用恨不得把自己吃了的眼神看著自己,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心中的悲苦最終化為一聲長歎。道:「師弟,枯榮寺已毀,我雖然有著住持之名,卻已經沒了住持之實。你想要的東西我與枯木師兄都已給你,你又何必要趕盡殺絕?」

    「哼。妖魔邪怪,人人得而誅之。前面你有勾結官府,毀山滅寺之罪未受懲罰。現在又有勾結魔教中人的事實存在,我既然為枯榮寺戒律院座。自當將你抓住帶去佛祖座前。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否則休怪我不顧同門之情,將你當場技斃!」

    「阿彌陀佛!」法明神僧忽然雙手合什,臉上浮現出灑脫自然的微笑:「師弟終於把這句話說出來了小我還以為你永遠都會偽裝下去呢。

    也罷。你既然已經得到了《大乘心經》全部,佛法修為大進,我自然不是你的對。」

    法正眼中精光閃過,他的確有這麼一種衝動,但轉眼間,他又看見了不知何時,站到法明神僧身後的那位蕃僧頭領,臉色一變,道:「就請吠陀師兄作證,我法正今日不是妄動殺戒,而是法明師兄他作惡多端,惡貫滿盈,我殺他,卻是為我佛門除害!」

    「哼。我看未必!」吠陀冷冷一笑,道:「據我所知,你是有不可告人的密秘被你師兄和你住持師兄知道,這才先有殺死你師兄枯木的罪行生。如今更要殺你住持師兄,以達到你殺人滅口的目的!我雖然久居西域。但同是佛門中人,既然看見了。就不能不出手,你若想要殺法明。就的讓先我領教領教你們中土《大乘心經》的厲害!」

    法正似乎早有準備,聽完吠陀的話後。毫不意外,只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冷。目光掃視墓園眾人,其中蘊含的殺意也愈漸的濃郁。

    終於。他忽然仰天大笑:「哈哈,既然你們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們,不管你們是佛是魔,還是早就該死的鬼,今天,一個都別想走!」

    說完。異變忽生,他身後那數十個佛門弟子忽然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卻變得與他一模一樣,甚至說話的聲音、一舉一動,都一般無二,光彩輪轉之後,誰也無法分辯出哪個是法正本尊,哪個是由幻化出來的法身。

    這一邊的佛門眾人,甚至連鬼先生,也都臉色大變,法明神僧更是驚呼出聲:「千幻萬相,你竟然修成了《大乘心經》的千幻萬相!」

    「不錯!所以你們都得死!」幾十個法正同時冷笑道。

    而隱藏於暗中的林洛聞聽此言,卻也是大感意外。枯木神僧曾傳授給他《大乘心經》,雖然他後來因為修行《天道心法》,使得佛法的修行進程就此擱下,但他對《大乘心經》也是很有一番瞭解的。所以當法明神僧喚出「千幻萬相」的時候,他立即就知道,此法是心經記載的九個境界當中的第八境界,修成之人,可以擁有不亞到佛陀的修為!

    材洛能夠在放逐島上,用短短一年多點的時間,修為就已經達到金仙之境,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天地丹所蘊含的力量幫助極大。而法正的進步雖然沒有他這麼快,但也差不了多少,相信這些間絕對不可能有第二顆天地丹,那麼他能修成如此地步,非得有別的際遇才。

    但這些間又有什麼樣的際遇,能與天地丹的力量相提並論呢?

    正自疑惑間,法正神僧忽然出手了,一步邁出,便自原地消失,半空中只留下數十道轉瞬即逝的殘影,閃電劃破虛空般的度出手。

    拳!看起來只是一拳,但是數十個法正同時揮出,又是分別砸向不同的對相,卻是帶著空前強大的能量,如排山倒海般地襲來,數十個耀眼的光亮同時爆出來。

    幾聲慘叫,還有幾位甚至都來不及呻吟出聲,整個就被砸成了肉漿,血淋淋地灘到了地上。修為較為深厚的一些佛門幣於。雖然勉強避過了這致命一擊。但也都或多或少地被野比舊中身體,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法明神僧與吠陀都是臉色大變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手下的弟子竟然連法正神僧的一拳都沒有抵擋住,只是一拳。就已經分出了勝負。

    墓園內。佛門弟子只剩下他們兩個還都安然玩恙,其餘受傷最輕的,也都混身是血,只是勉強還能站著罷了。

    幻化出的身影又落回原地,數十個光彩飄散,漸漸的又融合到法正神僧的本尊體內。他睜開了眼睛,很是不屑地看著對面臉色蒼白的法明與吠陀,冷笑道:「怎麼樣。還要再打一場嗎?」

    吠陀聞言心中一動,法正的話給了他一線生機,他急忙問道:「你想怎麼樣?」

    「你我都是佛門中人,雖然有些矛盾,但也只是屬於佛門內部的意見爭執罷了。現在天下亂相已現,正是我們佛門弟子團結一致,與仙魔對抗之時。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咱們還可以聯手。你看怎麼樣?」

    吠陀雖然在西域有著萬家生佛的名號,其影響力僅次於無乘宗的宗主,但在他來到中土世界以後,才現中土世界的佛門高僧遠過自己的想像,心中原有的那點野心也在屢次受挫後灰飛煙滅。

    適逢靖國滅佛,枯榮寺被毀,法明神僧知道這一切的源由都走出自秦王子,於是就帶著幾位心腹弟子來到金光城,想要尋機求見秦王子,使其停止滅佛。卻不想法明神僧來到金光城,秦王子的面沒能見著,卻陷入了修道者設下的埋伏當中,損失慘重,連他自己都差一點命喪。

    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躲在幽暗森林養了一段時間的傷。終於打聽到金光城有座故院要舉辦萬花節,秦王子最喜歡的一位名妓也將參加,於是法明神僧就帶著殘存的十幾位弟子捲土重來。

    但這一次。他雖然沒有再中修道者的埋伏,並且成功地挾持了那位名妓出城,想利用她來逼迫秦王子就範,卻不料在經過此墓園時,被守墓者攔住,二話不說,雙方大打出手。本就有傷在身的法明神僧不敵,被守墓者搶去了那位名故。

    法明神僧卻不願就此放棄,他知道守墓者之所以如此厲害,是與這座墓園有關,所以就想方設法的要引誘守墓者出園一戰。然而接連三日,守墓者都閉門不出,直到昨天,在中土世界屢屢受挫,心灰意冷的吠陀帶著手下準備回西域時,路過此地,見到了法明神僧,兩人一番交談後。便達成了聯手對抗守墓者的協議。

    原本按照兩人人的協議來說,打敗守墓者,搶出那位名故,逼迫秦王子同意停止滅佛後,法明神僧就要帶著他的弟子與吠陀一起去西域,幫助吠陀完成他想要成為無乘宗宗主的野心。

    但讓兩人失望的是,守墓者遠比他們想像的更加厲害,兩人帶著數十位佛門弟子,圍攻墓園一天一夜的時間,都被守墓者擋住了。今天眼看著就快要成功的時候,卻是先遇見了雍夫人帶領的魔教聖宮眾人,後又遇見了到處追殺法明的法正!

    吠陀的夢想。因為與中十世界佛門中人的利益並無衝突,所以他可以算是一位局外人,只是看中法明神僧這位曾經的枯榮寺住持,更是一位修為高深之人,於自己完成夢想有著極大的幫助。這才與其聯手的。而今有一位比法明正厲害的法正提出合作的意向。吠陀又怎麼會不動心?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便點了點頭,甚至連佛門弟子該有的一些基本禮儀都忘記了,兩眼精光閃爍地問道:「法正神僧的提議,可走出自真

    「絕無虛言!」法正點了點頭,道:「不過在此之前,咱們得先把幾個外人誅殺掉。以免礙事!」

    說著,法正的目光就直接掠過了已經疲憊不堪的守墓者,落到了鬼先生身後的彩車上面,冷笑道:「早就聽說夏國魔教掌握在一位雍夫人手裡,莫非雍夫人嫌夏國寂箕,也要來靖國湊這個熱鬧嗎?」

    暗中的林洛皺起了眉頭,法正這話很是輕佻,根本就不像他以前的作為。以前他雖然心狠手辣,但也總不忘標謗自己是個正道神僧的身份,所以總喜歡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對人指手畫腳,哪裡像現在這樣,整個就像是位野心極大的瘋子,絲毫不見神僧的影子。

    「哼,人們常說中土佛門弟子當中,最最虛偽之人莫過於法正神僧,我先前還不大相信,如今看來,只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法正禿驢,我就在你面前坐著,你有膽子的話,儘管來吧!」彩車裡傳來了雍夫人那柔中帶網的聲音,語氣中透著譏諷之意。

    「你當我不敢嗎?」法正說罷,身形一晃,整個人透著無比強大的力量,一拳揮出,天崩地裂,聲勢如九天驚雷般奔襲而下,震耳欲聾的嘯聲劃破蒼穹,身軀快若閃電一般,疾向彩車襲去。

    「結陣!」鬼先生一聲厲喝,同時騰空而起。凝聚多時的力量轉移到腳上,狠狠地朝襲來的法正踢去。

    這一腳。鬼先生並沒有多少必勝的把握,雖然他的修為已晉涅巢境界,但相比於法正還是多有不如。更重要的是,他身後就是雍夫人的彩車,無路可退的他,只能以已之短,與法正神僧的長項拚鬥。

    他的心裡,只存著一個想法,希望身後那些侍衛們能夠利用自己拚死爭取的這點時間結果法陣,給雍夫人留出逃跑的機會!

    腳踢出。天崩地裂,甚至連鬼先生周圍的虛空都被這巨大的能量擠碎,帶起的奔雷與狂風使得大地都不停地顫抖。

    「轟!」一聲巨響出,鬼先生踢出去的腿狠狠的撞在了法正的拳頭上。隨著「卡嚓」一聲脆響,劇疼湧來,鬼先生感覺自己下半邊身子就失去了知覺,像是被撕破的布片一樣碎裂開來。緊接著一股血腥上湧,他緊咬著牙齒不讓自己吐出來,拼著最後一絲神智轉回頭去

    可惜,眾侍衛的法陣還沒有結成!

    鬼先生長歎了口氣,終於忍不住吐出了那口癮血,然而就在他神智漸漸消失,眼前的光景逐漸變得模糊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一道突如其來的光彩閃過。竟然奇跡般地擋住了法正那襲向彩車的拳頭。

    與此同時。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法正禿驢。別來無總啊!」

    鬼先生忽然想笑,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聽見有人把和尚喚作禿驢是這麼好笑過。但還沒等他臉上的笑容展開。幾門經陷入到無窮無盡的黑暗當墓園上空小法正神僧臉色鐵青地看著面前這位少年,一雙精亮的眼睛,充滿了仇恨、疑惑以及震驚的神色。

    「禿驢,可還記的小爺?。林洛背著手,神情傲然地看著對面的法正神僧……小百生,你竟然還沒死!」法正神僧終於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撫摸著自己此時還火辣辣的拳頭,心底疑慮逾濃:怎麼這小子一年時間不見。卻變的如此厲害了,竟然連我七成功力使出的一拳,都能夠擋得住?

    「哼小爺命大。被你推下妖洞又爬了出來,本打算到千葉山去找你,但沒出幽暗森林。就聽說枯榮寺被官兵一把火燒了小爺還以為再想找你的話就會很困難呢,卻不想你伸直了脖子就等在這裡。法正禿驢。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林洛說罷小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法正神僧面前,上來就是一拳,輕描淡寫地朝對方的腦門子上砸去。

    若是給林洛這一拳砸到了,法正也就枉有神僧之名了,只見他冷笑一聲,得袖一揮,一道刺目的光芒撕破虛空迎向林洛的拳頭。

    「轟!」一聲巨響過後,一股強大的能量勁氣激盪開來,墓園上空所在頓時像被火燒著了一樣,熱浪滾滾,天地都為之震動起來,激盪開來的能量將林洛和法正神僧遠遠的掀飛出去,兩人網才戰鬥過的地方,出現了一顆巨大的光球,隨即爆出比十顆太陽還要熾烈的光芒。

    林洛體內天地丹所蘊含的能量,使他很快就穩住了身形,而後身子一轉,手中憑空出現一把烈焰光刀,破除一切阻礙,穿透兩人之間的能量匯聚,直向法正神僧襲去。

    璀璨奪目的赤色光芒如同夜空中的一彎血月,凌空斬下,直取法正神僧的腦袋,像是要把他劈成兩半一樣。

    法正神僧震驚於林洛的恢復度,但他的本能的反應卻也並不慢,一聲佛號過後,週身散射出純正的佛元精氣,爆出來的能量,像是要把林洛幻化出來的光刀吞噬掉一樣,墓園裡看著這一場激戰的人們,都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熾熱的金光,灼燒著他們的靈魂。

    「轟!」又是一聲巨響,林洛手中的光刀被佛光頂飛,轉而他的手裡卻又多了一道金黃色的光芒,正在法正詫異於他究竟暗藏著什麼法寶時,金光猛漲,騰躍脫離林洛的掌心,在半空中化為一條金色龍嬰,咆哮著向法正神僧襲來。

    「原來只是條龍嬰!」法正神僧不暗中譏笑:「難道這小畜生忘了那痞子黑龍,都被我打得不敢露面嗎?」

    但他心底的譏笑尚未來得及顯露在臉上,龍嬰光彩就已經穿透他的佛光,細小的爪子裡揮出一道光刃,悄無聲息地裡面襲來!

    等到法正神僧覺查到不對勁,這條龍嬰絕不是中土世界普通的聖獸時,卻已經晚了,法正神僧的臉被光刃擦到,帶出的血珠子濺出數尺遠的距離,半張臉都變的血肉模糊。

    法正神僧大吃一驚,眼看著光刃傷到他以後,立即就又飛轉回來,再也顧不得臉上的傷痛。飛也似地就往地上落去,堪堪避開了光刃第二次襲擊,但他背上的僧袍小卻整個都被光刃餘輝燒著了。

    直到這時小法正神僧才明白,自己網才是大意了,這條龍嬰本身就是能量形成的光彩。與自己的佛元精光都是由天地靈氣所化,自己的佛元精光,自然是傷不到犧!

    步錯則步步錯。林洛的修為本就比法正神僧要高上一階,所缺乏的不過是臨陣對敵的經驗罷了,如果是由別的修行者站在林洛的位置上,法正神僧早就在龍嬰與本尊的聯手夾擊下死掉了。而現在法正神僧在龍嬰的攻擊下。只能疲於躲避逃命,卻毫無反抗之力!

    「罷了,罷了。讓小畜生多活一段時間罷了,等我心經大成後,再來找他算賬!」法正神僧想到這裡,再不願與之糾纏下去,沒有絲毫的猶豫,一臉決然地就向遠處逃去。

    林洛見狀小立即催出一股勁氣向法正神僧襲去。

    法正神僧正急於躲避龍嬰射來的光刃,卻沒能注意到林洛催來的勁氣,身後爆出一團妖艷的紅光,整片虛空都被這片紅光籠罩。法正神僧悶哼一聲小拼著整今後背都被勁氣撕去皮肉,咬著牙齒向遠處飛走。

    林洛沒有想到法正神僧逃走的決心竟然是如此的強烈,本意是用勁氣擋住他的逃跑,逼他回來與自己繼續戰鬥。但等他現法正神僧拼著受重傷而活著逃走。林洛反應過來要追上去時,法正神僧卻已經消失在虛空當中,,

    場惡戰過後。墓園所在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被焚燬的林木可燒的都已經燃燒過,只留下僂縷清煙升起,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煙熏味。

    「沒想一年不見。你竟然已經變得如此厲害。」守墓者週身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死亡氣息。先前與法明等人的一場惡戰,已經消耗了他太多的元氣,使得他此時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會說話的屍體一樣,聲音蒼老而虛弱,顯得無比的堅難,再不復當時林洛帶著智慧小和尚逃到這裡時,他幫助出手對付那些追來的蕃僧時的威武之氣。

    「我也沒想到。經常逼我給他買酒喝的守墓者,竟然是靖國烈虎兵團的統領荊楚小荊大人!」林洛笑了笑,熟門熟路地走到那片茅草叢旁,從泥土下面挖出兩壇梅花酒,遞到守墓者荊楚面前一壇,問道:「還能喝再嗎?。

    「喝,當然得喝!」荊楚接過酒罈,拍去上面的泥封,一股濃郁的酒香味撲面而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艱難地抱起酒罈,狠狠地灌了一口,卻不想酒味網網入喉。就又吐了出來,連帶著還有一條紫青色的血。

    荊楚看了眼吐出來的血絲,苦笑著搖了搖頭,用袖子抹了下嘴巴,再次抱起了酒罈,

    林洛看著他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還要繼續喝,忽然有些後悔自己遞酒給他了,猶豫著說道:「你也應該知道猜到了,我這一年自有一番際遇,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許可以幫助到你。」

    「幫我?」荊楚忽然笑了:「在你眼裡,我難道就墮落到這般田地,需要你一個連屎都沒擦乾淨的小娃娃來幫助我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

    「你不用說了小我都明白。小。荊楚勉強嚥下了一小口嘴,雖然緊接著就吐出烏血來。但臉上卻露出了勝利的微笑,他阻止了林洛的解釋,洲舊說道:「我的仇還沒有報,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死!

    林洛立即坐直了身體,看著周圍那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墳墓,問道:「是為他們報仇嗎?」

    「我的仇人,與他們的死無關。」荊楚說到這裡,忽然一臉認真地看著林洛,一字一頓地說道:「他們的仇,該是由他們當年捨命相護的那個嬰兒去報!」

    林洛眨了眨眼,有些奇怪荊楚的語氣。

    「荊大人請儘管放心,這些將士們的血,不會白流!」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雍夫人,此時忽然插嘴道。

    「雍夫人的話。我自然是相信的。」荊楚看了眼旁邊的林洛,一臉意味深長的微笑。

    「不知道荊大人以後做何打算?據我所知,害的你妻離子散的那個。人,現在南京城內。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隨我們一起去南京。」雍夫人問道。

    其實,她感恩於荊楚,願意幫他報仇固然是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她看中了林洛的修為,想把他收為已用。而兩人的談話,又使得她隱約聽出兩人此前有著深厚的感情,若是能把荊楚帶在身邊,就算是林洛不願意跟隨自己,但在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他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雍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報仇之事,我不想假手於人,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把他們殺了!」說到這裡,荊楚頓了一下,看著林洛道:「不過雍夫人要是願意的話。可以帶這小傢伙去南京。」

    林洛頓時愣住了,他雖然肯定是要去南京城的,同時也並不排斥與旁邊這位讓他感覺很熟悉的雍夫人一起,但這話他從未與荊楚說過,為什麼他就自作主張地要自己與雍夫人一起去南京呢?

    雍夫人也顯的有些意外,不過她更多的是意外之喜,但臉上卻顯得有些為難地說道:「我自然是千百個願意的,只是不知道這位莫少俠是否答應呢?」說著,雍夫人一臉殷切地看著林洛。如果有這位絕世高手願意同行。不說這一路安全有了保障,就是等到了南京,要找那賤人算賬,有他幫助也會容易許多。

    林洛的心不由得顫抖起來,他甚至不敢與雍夫人對視,生怕自己迷失了本心,會直接就答應下來。不知道是何原因,他害怕讓這位尊貴的雍夫人失望。更害怕這種失望是源於自己,他搓著手,極力讓自己保持理智。

    然而這時。荊楚卻拍著林洛的肩膀問道:「你我相識這麼多年來,對你的幫助不算少吧?」

    林洛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很是誠懇地說道:「荊大人對我的照顧,我永記於心,只是,」

    「沒有只是!」荊楚忽然打斷了林洛的話頭:「此前種種從此都一筆勾消,你替我保護雍夫人去到南京城,往後你要走要留,都全憑你自己決斷。可以嗎?」

    林洛無法拒絕荊楚的這個要求,正如他才才所說的那樣。荊楚,以及他所守護的這片墓園,可謂是林洛在母親死後,唯一能夠感覺心安的一處所在。打從心裡,林洛已經把荊楚擺到了與諸邪、晏靈兒差不多重要的位置。

    更何況,他對雍夫人並不反感,甚至還有一種天然的,想要親近的**!

    「荊大人不必為難莫少俠,此去南京雖然路途遙遠,但也總有一天能夠走到的。更何況我還有一事,必須要繞道金光城,說不定還要在那裡盤桓數日。」雍夫人見林洛有些猶豫,於是就笑著說道。

    荊楚卻不理會雍夫人的話,只是一個勁地看著林洛,很是執著。

    事已至此。林洛已經打定了主意,當即向荊楚點了點頭算作答應。轉而又對雍夫人說道:「我也正打算去南京呢,能與夫人同行,是在下的榮幸。只是在下身上沒有半文錢傍身。說不得這一路上,還有許多地方要仰仗夫人了。」

    「好說,好說!」雍夫人呵呵笑道:「只要莫少俠願與我們結伴同行,這一路的花要,自然不勞少俠操心。」

    見林洛答應下來,荊楚也暗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現在你或許覺得我此番作為有些強你所難,但等日後,你必然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林洛怔了一下。待要追問下去,卻見荊楚已經蹣跚著往他那間守墓的茅屋裡走去。

    暮日沉沉,眼看著便要隱入青龍山下了,金光城西門外的官道上,數十名武者打扮的侍從,護衛著一輛彩車和一輛單馬安車,緩緩朝金光城駛來

    守城的衛卒從來沒有見過這般陣仗,若是權貴出入。自然會有人先行通知他們,也好讓他們盡早的疏通道路,並沿街派駐哨衛。但單是那些家有餘財。喜歡擺闊的人,雖然也會有侍從跟隨,但依據靖國邊疆法令,是不可以攜帶兵器靠近城門所在的。

    當然,法令是死的,人是活的,也有那些闊綽戶會提前派人告知,並且給城守大人使些銀財。讓侍從們帶著兵器出入城門重地,倒也耳以。

    但若是像眼前這樣,沒有提前告知,甚至看起來都很陌生,就這麼火雜雜地幾十個人,帶著刀劍兵器冒然出現,是絕對不允許的,金光城距離嶺南百夷聚居地不過一百多里,萬一是嶺南百夷派來的先鋒探子,想要冒充商隊,賺取城門,放後面的大部隊進來呢?

    衛卒們你看我。我看你,終於在彩車距離城門還有數十丈完的時候,兩名衛卒被上官派了出來小跑著迎向彩車。

    究竟是擔心衝撞了某位貴人的車駕,兩名衛卒老遠的就招呼道:「諸位是哪裡來的?咱們靖國邊疆有法令,攜帶兵器過三人,同時出入城門時,都要提前報備的,諸位可有軍部的文書印信?」

    鬼先生身受重傷,現在還躺在後面那輛安車裡昏迷不醒著呢。如今能夠出面說話的,卻是一位名叫金崢的魔師。

    他聽見衛卒的問話,大拇指往後一翹,冷聲道:「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道這是誰的奉了?這車連雍皇宮都可以直來直去,你一個小小的金光城。就能把我家宮主攔住啦?」

    衛卒臉色一變。心想果然是大人物,連夏國皇宮都可以自由進出,咱們兩人攔著彩車的去路,豈不是找死嗎?

    兩名衛卒臉漲得通紅,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旁邊忽然走來一位滿臉橫肉,赤眉焦須的彪形黑大漢,腰裡別著兩把大扳斧,聽到那金崢的話後,黑大漢怒目一瞪,聲若洪鐘般地說道:「***一個夏國小到我們靖國來撒野?。此話一下子提醒了兩名衛卒,這彩車能進出雍皇宮又怎麼了?那是在外國,又不是能自由進出武皇宮,你在我們金光城囂張什麼?再聯想到這些年來雍、武兩國雖然沒有大的戰爭,但小的爭鬥卻是紛亂不休,每年都有上千人死在邊疆戰線上,更是打從心底對這支來自於夏國的隊伍反感了。

    雖然畏懼於對方近在眼前的尖刀利劍,但躲在黑大漢身後,占幾句嘴上的便宜卻還是敢的。

    時間,金崢竟然被罵得啞口無言,兩眼直直地瞪著對方,甚至忘記了自己修為已晉魔師境界,只需一出手,就能把對方當作嗡嗡亂叫的蚊子拍飛掉!

    不過金崢也只是很多年沒被人如此罵過了,一時間有些懵了,等他反應過來,終於黑著臉,要出手的時候,躲在後面馬車裡的林洛忽然出現了,他拉了下金崢的衣袖,不著痕跡地抹去了後者蘊聚於掌心的勁氣。

    轉而滿臉微笑地看著那黑大漢,道:「屠三,別來無恙啊?。

    黑大漢愣了一下。很是意外地看著林洛道:「咦?你認得我?」

    這下子輪到林洛詫異了:難道短短一年的時候1自己不單修為精進,連模樣也都大變了嗎?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得不提醒道:「你難道忘了?那日在大旗鎮上,咱們倆拼酒的事情?」

    屠三搖了搖頭,嘟喃道:「我都兩三年沒去過大旗鎮了,更不有與人在鎮人拼過酒網說到這裡,他眼睛忽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上來一把抓住林洛的衣領,瞪著眼睛問道:「你是不是看到我了?呸,不對,不是看到我本人了,是看到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打扮,自稱屠三,到處騙吃騙喝的人?。

    以林洛此時的修為,想要擺脫屠三的糾纏可謂是不費吹灰之力,但他一來不想太惹人注意,二來也看得出眼前這位對自己並無惡意,所以就任由他拉著自己的衣領。前面說過,在林洛心底裡,他還是把自己當作是靖國人的,看見別國人在靖國耀武揚威,嘴上就算不說,心裡肯定也不會感覺舒服的。網才他不動聲色地抹去金崢的勁氣。其實就是對他說過的話施以懲罰。

    不過,屠三的話。卻讓林洛哭笑不得,他已看出,眼前這位才是真的屠三,大旗鎮上遇到的那個,恐怕就像眼前這位嘴裡所說的那樣,是個舉著個幌子,騙吃騙喝的假屠三!

    點了點頭,林洛苦笑道:「看來你是遇到過不少這樣的事情

    「何止是遇到過不少」。屠三氣乎乎地說道:「那小子從南京城一路騙下來,害得我陪了不少的銀子不說,連屠三這個名號都已經臭遍靖國了,我前些日子聽說他在這金光城遇到了麻煩,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所以就來逮他呢!小。

    林洛大感有趣。心想自己什麼時候看看能不能也轉變一下容貌,別的不說,暗地裡下些黑手,做些不大光彩的事情1這般施為,其實也挺方便的。當然。在屠三面前他可不能直接就把這話說出來,只是婉轉道:「不過他也挺厲害的,竟然裝得一模一樣。」

    屠三此時已經平靜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鬆了握著林洛衣領的手,但聽到他這話,立即就又氣不打一處出了:「嘻,別提了,這都怪我娘,生啥不好,生了個又胞胎,結果他常常冒用我的名號出去幹壞事,完了還要讓我來替他擦屁股,等這次逮到他,我非得錄了他的皮不可!」

    「原來是雙胞胎。不是什麼易容術!」

    林洛心底難免有些失望,轉眼又看見身後一臉木然地看著自己的金崢,他有些苦惱地拍了拍腦袋,道:「這還真有些麻煩,咱們這麼多人拿著兵器進城,人家不懷疑你才怪呢,要不你與夫人說說,咱們分批入城怎麼樣?」

    「夫人身份何等尊貴,豈有在城外等著的道理?」金崢冷冰冰地把話給頂了回來,臉上分明寫著「鄙夷」二字。

    「那你待怎麼樣。你難道要打進城去嗎?」林洛見他語氣不善,立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道:「這是在靖國的土地上1你乘早把你在夏國養成的囂張氣焰給我滅了,否則夫人不說你,我也會揍你的,別忘了我還是靖國人呢!」

    墓園一戰,金崢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林洛說要揍他。真還不是什麼大話,更何況宮主對他還禮遇有加,若是真動起手來,自己能不能打得過他先不說,恐怕就是宮主也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的。

    想到這裡,金崢趕緊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莫公子說笑了。我又怎麼敢不聽您的話呢?不過這馬上天就要黑了,咱們得盡快進城才是。」說到這裡,金崢再敢與林洛對眼,從袖筒裡摸出一顆色澤光潔的珍珠,直直地塞到一名衛卒手裡道:「兩位官家拿去喝口熱茶,你看我們並無惡意,還希望通融通融

    魔教在夏國的位然,而金崢更是修魔者當中的高手,向來都是橫著走的主,這些年跟在雍夫人身邊,更是只見那些達官貴盧小曲意逢迎,哪裡有他向人行賄巴結的時候?只是雖然沒吃過豬肉,總還是在養豬場裡待過的,所以言語上並無問題,但行動上卻有些錯差,眾目睽睽,直愣愣地就把價值千金的珍珠送過去了,竟然把那衛卒臉憋得通紅,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臉的為難。

    好在城門監見這邊異動。心存疑惑的他過來了1正好看到這一幕,袖筒子一揮。很是老練地把珍珠收了起來,然後板著臉道:「人來人往的,堵在官道上攔著別人的去路了,快點入城,別在這裡站著!」

    那名終於鬆了口氣的衛卒,這一刻看著自己的長官,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暗想:自己網才怎麼就沒想到這麼好的借口呢?雖然官道上現在很少人行,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阻礙通行的情況,但這麼一說,豈不是面子,裡子都有了?

    林洛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卻也沒說什麼,只是暗歎了口氣,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反倒是屠三。他一臉陰沉地看著那位城門監,就像是看著一位屬下犯錯的將軍一樣。半晌,才忽然冷哼一聲,轉身大步往城內走去。

    與林洛錯身而過的時候。隱約可以聽見他嘴裡嘀咕道:***,靖國就是這麼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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