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5章 須彌天境斗老魔 文 / 劍道塵心
第15章須彌天境斗老魔
「你終於，還是進來了。」秦漠陽長長吁了一口氣。須彌天境雖是一個幻境，但處於其之人的各種感觀卻和外邊一般無二。秦漠陽神識至此，自然而然就有了人的反應，而不再是神俯的那種神識的存。
聞千山看了一下四周情況，心頭微微一驚，道：「菩提珠的須彌天境？」
「不錯。」秦漠陽點了點頭，「我還以為你跟隨了我的實境重歷，沒辦法把你引到這裡來呢。」
其實秦漠陽擔心的因素很多。首先能不能進到須彌天境，他就沒有十足把握。其次能不能神俯與須彌天境之間留下聯繫的門戶，也只有五成把握。至於擔心的，當然就是聞千山會不會上當。這件事，他可是基本上沒有什麼把握。
可是沒有把握卻也要做。神俯神識的比拚根本就不是對手，或許後一直湧於心頭的清流會引發些什麼奇跡，但秦漠陽不願意將所有的希望都放這上面，所以他要試一試。大不了失敗了再返回神俯。只要那絲聯繫不失去，秦漠陽相信還是有很大可能返回的。
這些事情他沒有一件是有十足把握的，萬一都失敗了怎麼辦？他也心裡這樣問過自己。但這個世上沒有保賺不賠的生意，這話他從小就聽父親講過。利益和風險總是成比例的，只要自己能接受的範圍內，這個險就值得冒。而對於此時的秦漠陽來說，這些風險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終聞千山還是進來了。除了秦漠陽創造的條件外，很大程度上要歸結到聞千山的自負。就像他所說的，縱橫天下無敵手。這話並不誇張，所以聞千山不怕秦漠陽的花招。
「你那實境，老夫還沒興趣看個通徹。」聞千山過了初的那點慌亂，很快就平復下來。他細細打量了一下四周，看了一眼浮於遠處雲的金塔，說，「過去對這菩提珠的須彌天境有所耳聞，今日得見，倒也不錯。」說著深深吸了兩口氣，又伸了伸胳膊，歎道：「好久沒有這種依據爐鼎的感覺了，還真是不錯。」
秦漠陽笑了，說道：「那你就好好體驗一下吧。因為你已經沒多少機會再享受了。」
「是麼？」聞千山斜著腦袋看了秦漠陽一眼，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當然！」秦漠陽非常堅定的點了點頭，話語透著強大的自信。
進入須彌天境，要想離開，只有兩種辦法。一是徹底斬去心魔。對於聞千山來說，他本身就是魔頭，心魔斬，他還會存麼？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聞千山本身就是秦漠陽之心魔，斬魔斬得就是這老魔頭。
另外就是通過玉貔貅做跳板了。神識進入玉貔貅，便可回歸神俯。這也只有秦漠陽能做得到，他才是玉貔貅的主人。
聞千山哈哈一笑，道：「你的信念從何而來？你當我出不了這須彌天境麼？」
秦漠陽道：「那你不妨試試。」
「當然是要試的。」聞千山點了點頭，「我滅了你的神識，玉貔貅便以為我主。我以玉貔貅為跳板，不就出去了麼？」
秦漠陽一聽臉上就變了色，沒想到聞千山也知道這辦法。
聞千山卻好像還沒有逗夠秦漠陽，又問：「你說我的這個想法是不是非常好？如果你剛才自己進到這須彌天境，自然能破境而出。但終歸還是要歸於神俯，逃不了被我消滅的下場。現呢，這須彌天境，只有一個能出去。我們之的一個神識怋滅之前，誰也別想離開。」
聞千山說著老臉上又露出了笑容：「我不騙你。你這種小屁孩，我根本沒必要騙你。自從你將我從神俯喚出後，我們之間就只能存一個。而以你我二人的修為，誰能存下去也是很明顯的事。用你剛才的話講，這叫自作孽，天棄之。」
此時秦漠陽的信心已經不那麼足了，強道：「你不過是我的心魔，這裡將是你的葬神之所。」面對如此大的壓力，少年人的稚嫩顯現無疑。這些話與其說是給聞千山聽的，倒不如說是他給自己建立信心。他偷偷試了一下以玉貔貅為跳板，結果根本進不了玉貔貅，臉色又變得難看了幾分。
聞千山搖了搖頭，說：「你以為我們腳下的方寸靈台是你的麼？錯了。佛家修金身，這不是沒講究的。這裡的靈台是爐鼎肉身的。而現你我對那爐鼎卻是共有。」
秦漠陽一進須彌天境，心頭的那股清流就消失了，只道是進到這裡的原因，也沒意。同時見到靈台孤島上光光的，上次進來所見的那棵參天菩提樹不見了，便當是因為聞千山這個大心魔的原因。現聽了聞千山的話，不由越發信了。這老魔頭不光是知道自己的過往，見聞之廣只怕也是天下少有。
聞千山見秦漠陽一臉死灰，得意之極，道：「我的本事想必你也見識過了。這須彌天境施展本事，便和外邊一樣。你覺得，你比我如何？」
這些話反倒激起了秦漠陽的傲氣，決意死戰到底。他挺胸說道：「我看也稀鬆平常緊。」
「不要嘴硬。也好，讓你死前開開眼界，見識一下天下至強之功法！」聞千山說著揮手一彈，罡氣頓時湧出，直奔秦漠陽。
這一招出自「劫天訣」，秦漠陽也曾練過。但使出來無論如何沒有這麼大的威力，也不能像聞千山這樣輕描淡寫，揮手即出。但他對真元的掌控卻不聞千山之下，近來修為又有了長進，雙手一抬，就將聞千山這一招給化解了，用的卻是「雷霆式」的心法，倒也有些舉重若輕的味道。
「不錯，有點本事。不過可惜啊！」
「可惜比你強是吧？」秦漠陽接了一招，勇氣大增。他當然知道剛才那只是聞千山試探的一下，對方要真出手，絕對不是這個水位的功法。但就算敗，就算死，也得有個樣子不是？就如情怪舍友陳成的一句玩笑話：男人不能慫。不然男人看不起，女人不喜歡。
「只可惜，怕是見不到曉雅了。」秦漠陽想到這不由有些心酸，隨後不禁又想到了藍月，想到了凝竹。
聞千山卻不再給他多的時間去傷感，後招迭至。秦漠陽一時間難以化解抵擋，只能閃躲避開。
兩人自到了須彌天境後，便一直沒有抬腳。秦漠陽這一跳，週遭情況立即發生了變化。金塔隱去，黑雲叢生，海水高湧。幾隻秦漠陽從未見過的異獸從海、雲跳出，嘶吼幾聲便朝他撲來。
秦漠陽一邊抵擋聞千山的招式，一邊要應付這些異獸，一時間險象環生。聞千山的招式他應付起來本就困難，而這些跳出來的異獸，明顯比他以前遇見的那些要難對付得多。要不是秦漠陽跟軒轅雪松及凝竹學了不少本事，恐怕早就被放翻了。
他抵擋了一會，見這些異獸只是針對自己，對於聞千山卻不加理會，對於聞千山的這靈台方寸乃是爐鼎所有的說法就全信了。不然沒有道理只咬自己不咬他啊！可恨那廝似乎是知道這種情況，竟然站原地一步不移。
秦漠陽有心反攻幾招，讓聞千山也動動地方，無奈卻根本分不出身來。只聽聞千山說：「好玩不？等你解決了這些，還有好玩的。」
秦漠陽此時心憤怒之極。但怒歸怒，卻不能讓他的實力提。也不知道那些想媽媽、思老婆、念大義就能讓戰鬥力變得超強的人是怎麼做到的。
再鬥片刻，秦漠陽終於解決了來犯的異獸，但很快就來了一批厲害的。而要命的就是一旁的聞千山時不時的來一下。秦漠陽知道對方是戲耍自己，但他卻不能放棄。
就秦漠陽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心頭感到了一陣暖意。這股暖意很快就籠罩了他的全身，讓他的心緒變得平和起來。而離開自從進入須彌天境就離開了的那股清流，又自秦漠陽的心頭湧了出來。
就這一瞬間，異獸消失，周圍變得風平浪靜，金塔自雲重現。
聞千山驚訝於這種異象，一時間忘了再攻擊。秦漠陽則閉上了雙眼，細細品味籠罩了他全身的那股暖流，裡面帶著凝竹的「心境通」，雖然只是淡淡的一絲，他卻感受到了。
「是凝竹！」秦漠陽的心裡叫了一聲。暖流透著凝竹對自己的關懷和殷切期盼，他想以「心境通」回應，神識卻出不了須彌天境。
「怎麼會有這種事呢？」聞千山喃喃的說道。
聲音不大，秦漠陽卻聽到了，睜開眼睛說道：「你見識雖然不差，可佛門法寶的奧妙又怎麼是你這種人能知道的。」
「那又怎麼樣？還是改變不了結果。」聞千山說著再度出手，攻勢已經變得凌厲起來。
秦漠陽跳躍閃躲開來，四周依然是風平流靜，沒再出現異動。他此時也知道了，自己本無心魔，只因入了須彌天境後一直執念太強，才引出了那些異獸。現凝竹不知道以什麼神通幫自己平復了心神，自然不會再有異獸來為難自己。
聞千山卻不敢動，只原地向秦漠陽出招。秦漠陽的修為雖然比聞千山差了老大一截，但可進可退，身法就佔了極大便宜，應對的同時，已經能夠伺機反擊了。
但這也只能讓他挽回些劣勢，不足以彌補二人修為上的巨大差異。聞千山原地不動，卻也能輕鬆化解秦漠陽的招式。秦漠陽卻仍然被打得很狼狽。
又鬥了良久，聞千山突然大喝道：「老夫沒耐心再跟你玩下去了，受死吧！」隨後便是一招直進，正是曾經用來圍攻他那七大高人時的一招。秦漠陽根本不敢硬接，總算見機得快，拚命躲了開來。
聞千山大喝一聲，再出一招。秦漠陽雖然再次避開，卻已經到了絕境。眼看聞千山只要再一招就要結果了秦漠陽，突然間雲端的金塔光芒大盛，誦經之聲從飄出。
聞千山聽到誦經之聲，神色大變，出手的一招竟然收了回去，隨後神色間又多了幾分痛楚。
秦漠陽死裡逃生，驚嚇不少。細聽那經，卻又不知講的是什麼。再看聞千山，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好禿驢，居然想以『八苦大悲咒』來降我？嘿嘿，老夫可不怕！」聞千山爆喝一聲，雙掌一翻，一股強勁之極的罡氣劈向雲金塔。那股罡氣到了金塔附近，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地無影無蹤，連金塔附近的雲都沒有攪動半分。
秦漠陽瞅準這個機會，哪裡肯放過，運起真元呼地一下朝聞千山砸了過去。
這一下聞千山猝不及防，要想完全化解已經來不及了，不得已向旁讓了半步。就是這半步，週遭情況立變。
金塔祥雲還，誦經聲也仍不斷傳出，海水卻變成了黑漆漆的一片，浪直翻上雲間，兩條黑色巨龍從浪穿出，直撲聞千山。
聞千山一邊咒罵，一邊應付兩條黑龍，不再對金塔出手。
秦漠陽見黑龍翻翻滾滾和聞千山鬥了起來，二龍之間進退有法，攻勢犀利，不光是威力遠非自己可比，互相之間的配合也是極好的，便不再出手，一旁看戲。自己可沒聞千山的本事，要是不小心打黑龍上，難保會引來不必要的惡果。
心想：「聞老魔魔道上修了這麼久，心魔之重也遠非他人可比，招來的異獸也是大有水準吶。只可惜這兩條龍加一起，也不如軒轅雪松一個厲害，不然早把聞老魔給收拾下了。」
聞千山力敵又龍，竟然不落下風。相比起來，他似乎忌憚金塔不斷傳出的誦經之聲再鬥片刻，反倒是那兩條黑龍有些吃緊，倒很有可能被聞千山給幹掉……
不過秦漠陽卻不著慌，他對須彌天境的規矩體悟極深。收拾了這兩條龍，後面還有厲害的。不斬了你，怕是不會停的。
想起剛才聞千山攻擊金塔的行為秦漠陽就有些好笑。這老魔頭肯定是囂張慣了，一下子變得沒有了腦子。初進須彌天境時，秦漠陽就將此地比做一網游。看來聞千山肯定是不知道什麼是網游的了。
金塔顯然是這「須彌網游」的超級np，是一種無敵的存。你一個進到裡面的神識，還想和它作對，不是找死麼？只可惜金塔不會直接攻擊，光是那唸經，不然聞千山應該已經被秒殺了。
秦漠陽一邊觀戰一邊胡思亂想，一點也不乎自己的設想是不是合理。
沒過多久，金塔的唸經聲突然停了。聞千山長出口氣，加緊對付兩條黑龍。這一下兩條黑龍就立即落了下風，眼看就要敗落，金塔突然又傳出一誦經之聲。
秦漠陽聽不出後面的和前面的經有什麼不同，但彌須天境的變化卻是明顯的。隨著經聲傳出，兩條黑龍就消失於無形了，四周也靜了下來，海靜風平，再無異動。就和剛才凝竹幫秦漠陽靜心後，所發生的一幕相似。
「難道還有人幫那老人渣？」秦漠陽心不由想到，可再看聞千山，沒有了雙龍旁糾纏，表情卻比剛才還要痛苦十倍。
聞千山一邊運足功力抵抗著金塔傳來的「金剛伏魔心經」，一面警惕地注視著秦漠陽的舉動，卻不主動出手。
秦漠陽看出便宜，立即上前相攻。但都被聞千山給化解下來。這回聞千山也騰挪數步，卻再未引出什麼異獸。海天依然平靜。
「這須彌天境是怎麼回事？這老人渣的心魔已經斬掉了麼？」秦漠陽大惑不解，手上卻不慢。聞千山大半精力用來對搞經，和秦漠陽這一次的相鬥居然處了下風。
秦漠陽越鬥越勇，他已經看出來，只要那經不停，再鬥下去，自己終究是能得勝的。雖然乘人病要人命的做法有些不地道，但招呼這個老人渣身上，卻是理所當然之至。他一邊企盼著經不要停，一邊拚命的下狠手。
然而越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就秦漠陽大佔優勢的時候，金塔的誦經之聲突然停了。
「我靠！」秦漠陽的心突然生出幾分悲涼，「咋就這麼倒楣呢？要是再多念上一會，或許就解決了那老人渣了！」
感歎歸感歎，場上的形勢卻不容他分神。經一停，聞千山就來了精神，立即對秦漠陽施以顏色。秦漠陽趕緊施「龍翔天」的身法躲開。好經一停，聞千山便不再動地方，並沒有追擊。
但這方寸靈台島並沒有多大，聞千山的攻擊範圍之內。秦漠陽也根本飛不出這個看似不大的孤島。很快島上形勢就開始重現：聞千山不動卻佔優勢，秦漠陽拚命抵擋，四處飛奔，卻隨時可能被聞千山迫到絕境。
經歷了兩次經事件，聞千山也不敢再托大，生怕再起了什麼變故，下起手來已經了全力。
幸好秦漠陽之前已經和他周旋了些時間，對一些情況有了應付的能力。再加上「龍翔天」的身法神妙，秦漠陽小心應對，竟然比剛才那一次堅持的時候還要長。
堅持的時間長，於後的結果卻似乎沒什麼作用，反而讓聞千山出手加凶狠。終於，秦漠陽被迫到了絕境，四周路線都被聞千山所封堵，正面的攻勢也無法抗拒。
「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力了。」秦漠陽自解般的笑了笑。凝竹帶來的暖意始終環繞他身上，他忍不住心一酸，流出淚來。倒不是自傷將要怋滅的結局，而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凝竹的關懷。
至於後事，他早就想開了。凝竹有心境通，聞千山奪舍之後，肯定是瞞不過凝竹的。以凝竹的本事，料想也可以解決了這老人渣吧！
秦漠陽本已經待死，沒想到聞千山卻又收回了攻擊，獰笑道：「差點忘了，對你不能使這手法，不然讓爐鼎受損，吃虧的還是我。」
聞千山見秦漠陽先是笑，之後又落淚，只當他是自傷將死之局，說道：「你能死我之手，也算是值得了。」雙臂一展，頓時殺氣漫天，朝秦漠陽直逼而去。
這一殺招是聞千山極為得意的一招，名為「誅神」。只攻神識，教受招者當場神識怋滅。便是修成元神者，受了此招也不能保。內所含殺意，直教天地變色。只不過這招施展起來有些複雜，他直到將秦漠陽制住後才使了出來。
秦漠陽感覺到了聞千山罡氣所帶的無殺意，卻並不感到恐懼，這個結果他就早想到了。
反而是另一件事讓他極為震驚，剛才一股強大的信念突然間流入他腦，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包容了去。秦漠陽很快就感覺出來，帶給自己這些的是凝竹。那股信念所包含的東西很多，有些東西他能明白，有些卻一下子讀不出來。
怎麼會能這種感覺呢？凝竹又是通過什麼方式來給自己傳遞這種信念的呢？秦漠陽思之不解，但感受到了凝竹對自己那種敞開心扉的包容，這時兩人似乎已經融為了一體。
聞千山制住自己的手段，迎面而來的殺意，秦漠陽眼已經看不到這些了。或者說因為凝竹帶給他的強大信念，讓他覺得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只是感受著凝竹帶來的這種奇妙感覺。
他此時想的，就是能夠和凝竹面對面。不用一言一語，只須一心之通。
只是聞千山的絕殺之招將要臨體之時，秦漠陽感到心頭的那股清流突然間變得十分強大，似乎便要充滿自己的整個軀體。
但這也不能讓他將心緒從凝竹那裡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