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新的征途 第十章，曉之以情 文 / 寶貝的依靠
第十章，曉之以情
看世界盃耽擱了一會，請大家原諒。
看著攤在茶几上的全國地圖及長古市地圖，林笑天腦子裡的各種念頭像萬花筒一樣，源源不斷地噴發。
對於那些長輩們為什麼讓他來到平川這麼一個一窮二白的地方，林笑天的心裡也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這其中固然有要他主政一方，鍛煉能力積攢資本的緣故，但最主要的是，希望他能利用手中的資源，在一個別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全力發揮自己的能量，作出一番讓人側目相看的成績出來。
官場上的陞遷，說難也難，說簡單其實也非常簡單。在具備一定人脈的基礎上，只要你的執政能力通過政績閃亮的越亮麗，那麼你就越能吸引領導的眼球，雖然任人唯親是人性上的痼疾，但不可否認的是，任何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領導，永遠都離不開一些有能力的手下。當然，那些素餐食位，不求上進的例外。
對於平川的情況，林笑天自知道自己到平川任職開始，就已經暗自開始琢磨，但根據那些書面上的介紹，卻遠不及親眼看到的具體，雖然平川放眼望去，並沒有什麼讓人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也有讓人例外之處，那就是劉福堂剛才談論到的大力發展教育政策。對於林笑天來說，這絕對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因為之前他根據自己所得到的資料進行了一番謀劃，得出了一個讓自己頭疼的結論，那就是平川除了緊依長江之外，沒有任何讓自己繪畫的空間。
空間狹小，但也得有所作為不是，面對著擺在面前的這個難題，林笑天經過了幾番苦思之後，最終決定依靠長江這個天然的流動通道，將平川打造成一個現代化工業城市。
但劉福堂的一番感慨，對於林笑天原來的計劃有了巨大的觸動，但怎麼才能把平川歷代先輩們積攢下來的無形財富，和自己先前苦思規劃出來的暢想，有機的結合在一起，又成了擺在林笑天面前的一個難題。
思索了將近半個小時，林笑天都沒有抓住一點頭緒，無奈地撓了撓頭髮，林笑天決定將眼前的難題先扔到一邊去。不管自己想做什麼，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都是林笑天不可避開的一個障礙，所以現在首先要解決地就是如何在常委會上拉到佔據足夠優勢的票數，先不說他還只是一個代縣長，即使是縣委書記，手中也不過只有一票而已。
想了想，林笑天又將剛才扔在桌面上的簽字筆拿了起來，然後在那張全國地圖上，從祖國的東南角開始，斜著向內陸西北方向用力地劃了一道粗線，而這道粗線恰巧正正地從平川的地界上穿過。
做完了前提準備之後，隨手將手中的筆插進筆筒之中，然後林笑天就拿起電話照著通訊表上的號碼撥了出去。
「喂，張書記麼，你好，我是林笑天！」
「是林縣長啊，你好，你好！」聽到電話那邊傳來林笑天的自報家門，紀委書記張正元不由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個新任的縣長找自己能有什麼事情？
在林笑天還沒有上任之前，他就問過妻子的二伯，但得到的回答卻讓他非常失望，也非常的震驚。失望的是通過那位副部級大佬的二伯，也沒有得到任何關於這位新縣長的消息。而震驚的是，一個副省長都無法摸清楚的空降幹部，那麼他背後那神秘的背景，在揭開神秘面紗的時候，將會是多麼地讓人震驚。
當然，張正元也知道，如果張啟正下定決心要摸清林笑天底細的話，肯定能得出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但官場上的忌諱實在太多，人家既然不想讓人知道，如果你非要去碰觸一些禁忌的話，難免會讓某些勢力認為你有惡意，為了摸清一個正處級幹部的底細而去惹一方勢力，也未免不太划算。
正因為有了這樣的顧忌，加上林笑天身後某些人的刻意隱藏，所以和張正元有著同樣背景的另一位平川常委、組織部長胡的天，也同樣沒有得到什麼想要的東西。因此，在兩人這些天聚在一起的時候，林笑天這個從京城直接跳傘下來的縣長，也成了兩人談論最多的話題。
而現在這個讓人頭疼的人物卻在上任的第一天就給自己打電話過來，這讓張正元多少有些意外。
「張書記，這會有沒有時間？」不清楚自己一個電話，就將張正元擾的心思紛亂，林笑天直接就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對於這個背景深厚的常委，林笑天並不太瞭解，誰知道對方有沒有耐性和自己扯皮，所以林笑天就選擇了開門見山的方式。
「哦，既然是林縣長相邀，即使有事也沒事了，呵呵，那我這就過去？」聽到林笑天的話，張正元的心裡一動，嘴上卻笑著說道。
「那好吧，我這裡就備好茶水香煙，等著張書記的光臨！」
掛上電話之後，林笑天沒有絲毫的停留，緊接著又撥出一串號碼出去：「胡部長，你好，我是林笑天！」
「胡部長現在有沒有時間，我剛約了張書記，咱們三個一起坐坐？」
「好，那好，我等著胡部長的光臨。」
掛上電話之後，林笑天就扭頭對著外面說道：「小武，進來一下！」
聽到林笑天的招呼，何小武推門而進，走到辦公桌前，恭敬的問道：「林縣長！您有什麼吩咐？」
雖然作為林笑天親自帶著赴任的秘書，但何小武卻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是林笑天的心腹而流露出任何張揚的情緒，依然和過去一樣，小心謹慎，低調無聞，對待林笑天的態度也如之前一樣恭敬有禮。倒是林笑天覺得何小武沒必要這麼正式，但說了幾次之後，卻沒有什麼效果，無奈之下，林笑天也只好默認了這樣的現狀。畢竟對於兩人來說，平川絕對是人生地不熟滿是埋伏的地方，誰知道從什麼地方就蹦出來一個，將會拿何小武的行為說事。
「等會紀委的張書記和組織部的胡部長過來，有什麼事情都先推了。」看著何小武的恭敬神態，林笑天無奈的搖了搖頭，何小武這個秘書他非常滿意，就是某些地方有些死板。
「是，您要是沒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聽到林笑天的話，何小武就明白過來，恐怕老闆這是要開始出手了。
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看著何小武的背影，林笑天有些苦笑，怎麼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卻越來越老成了，甚至比自己這個重生人士都讓人感覺苦悶。
沒有多長時間，何小武就敲開門走了進來，而緊隨其後的正是張正元和胡德天兩人。
「張書記，胡部長，來，請坐，請坐。何秘書，給兩位領導泡杯大紅袍。」將兩人讓到沙發上落座之後，林笑天對著何小武吩咐到，他辦公室準備了不少的茶葉，當然不可能全都是精品，對待不同親密關係的人，當然會有不同等級的對待。
「看得出林縣長也是久經考驗啊，中午喝了起碼有一斤多吧？」
看著一眼正在有條不紊忙碌著的何小武，張正元對著林笑天笑著說道。在中午招待馮南鶴的時候，幾位常委都還是比較克制的，並沒有在酒場上給林笑天這個新任副班長什麼下馬威，但沒有想到的是林笑天反而和他們幾個頻頻舉杯，幾番回合下來，林笑天起碼喝了有一斤多，但從表面上看，卻什麼事都沒有。
林笑天的表現也讓張正元和胡德天這樣個空降幹部羨慕不已，要知道當初兩人相繼下來的時候，可是著實體驗了一把基層幹部的下馬威，雙雙落了一個鑽桌底的下場。即使到現在，兩人也對於基層幹部這種粗野的酒風感到咂舌不已。
「呵呵，沒辦法啊，都是之前在河西灌出來的，基層的同志喝酒都比較沖，喝多幾次也就練出來了。」擺了擺手，林笑天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樣，讓張正元和胡德天兩人也是連聲附和，這個話題兩人可是有著切身體驗的。
「嗯，好茶，雖然我對於茶沒有什麼研究，但也能品嚐出林縣長這茶肯定不一般。」端起茶杯品嚐一口，張正元立即和先前劉福堂一樣，讚不絕口起來。
「極品大紅袍！絕對的有價無市，看來，今天我們也算是沾了林縣長的光了！」和張正元不同，生於宦官之家的胡德天，對於茶的研究還是有一些功底的，當下就說出了茶的珍貴之處。
「其實我也不怎麼懂，朋友送的，我也就是附庸風雅而已，要是兩位喜歡，呵呵，我隨時歡迎兩位來我這裡沾光。」看著胡德天那雙目閃出來的亮光，林笑天有些意外，沒想到胡德天竟然對這個還有研究，嘴上卻豪爽的保證起來。不過這次來平川他到也沒有帶多少，否則他不介意送給這兩位一些。
「林縣長感覺怎麼樣？有什麼打算沒有？」又閒聊了兩句，張正元到是首先開口了，對於林笑天的初次印象還不錯，再說大家都是明白人，沒有夠份量的籌碼，任何人都是不可能輕易作出決定的。
「來，給兩位看一樣東西！」聽到張正元開口，林笑天也不再繞圈子，立即走過去從辦公桌上扯過剛才那張全國地圖，鋪開到茶几上對著兩人說道。
「地圖？這……」
「林縣長這是……」
看到林笑天扯了一張地圖出來，雖然上面劃出一道粗線，但兩人也沒能明白過來，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林笑天打得什麼啞謎。
「這裡，是國家改革開放的最前沿，代表著我黨在社會主義建設初級階段的巨大成就。」對著線條下端的那個區域，林笑天用手指一點，然後就緊接著說道：「根據老首長的規劃，國家從八十年代初就逐步放大了改革開放的步伐，讓一部分地域和個人首先富裕起來。」
「但是小簇的繁華和富裕，讓很多人都忘記了我們黨、我們國家讓為百姓謀利益，讓所有人民共同富裕的初衷和根本目的。」
說到這裡，林笑天的手指尖就順著那條粗線斜著向上方滑了上去：「初階段的成功，也證明了我們黨的路線的正確性，所以，在現今沿海和內地之間貧富差距即將拉大的情況下，國家下一步發展計劃向內陸，向西部偏移，也就成為了不可逆轉的趨勢。」
看著張、胡兩人正專心傾聽的神態，林笑天快速將手指拉回，重重地放在了平川的地域上，鏗鏘有力地說道：「在這種全方位發展西部的大浪潮中，像我們平川這樣連接沿海和西部的銜接性區域，也將迎來一個飛速發展的春天。」
對於林笑天說的這些話，對於張正元和胡德天這兩個有著非一般背景的**來說，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雖然國家現在還沒有最終定下來，但某些聲音已經開始冒了出來，不過，他們絕對不敢像林笑天這麼抱著肯定的態度。
但即使林笑天所說的話最終都將實現，對於他們而言，也只是增加自己一點對於國家高層規劃的理解，他們所在意的是，林笑天現在給他們說出這番的用意。所以在林笑天端起茶杯的時候，兩人都沒有開口，一副正沉著深思的表情，其實不過是等著林笑天繼續說下去而已。
沒有讓兩人失望，林笑天抿了口茶水之後，就那麼雙手攏著茶杯繼續說道：「雖然這個機遇對於平川是一個春天，但並不意味著幸福就此降臨，因為國家政策傾斜的力度肯定會非常地大，而且重點最終落在西部，所以，留給我們平川的時間將會非常的短暫，對於我們這些執政官員來說，擔重千斤，任務艱巨啊！」
「稍縱即逝的機遇放在我們面前，我們必須牢牢的抓住這個機會，帶著平川人民走出一條通往富裕的康莊大道，只要抓住了，那麼對於我們平川來說，將會迎來一個飛速跳躍的發展時刻。」
「而在這個平川歷史性的時刻……」一番慷慨激昂的話，從林笑天的嘴裡連續不斷地迸發出來，就當張正元和胡德天兩人的血氣正處於一個向上飆升的趨勢時，林笑天的聲音忽然間飄忽般的輕了下來：「兩位不想留下或者說收穫些什麼嗎？」
聽到林笑天最後這句話，剛剛被林笑天帶入到激情狀態的兩個人瞬間就清醒過來，和那些熱血青年不同，兩人都是受到官場氛圍影響多年，具備很深城府的官宦子弟，林笑天語氣一變的瞬間，就給他們留下了一個驟然清醒的機會。
但是林笑天卻沒有留給他們更多的空間，就在兩人剛剛頭腦清醒的一瞬間，林笑天忽然開口說出了一句讓張正元猛然一驚的話來：「張書記有沒有考慮過換個領域，踏上一個更大的舞台！」
「怎麼說？」林笑天的話讓張正元還有些發懵的大腦，瞬間一個激靈就清醒過來，甚至是胡德天都開始兩眼放光地看向林笑天。
最初兩人從省裡下來，不過是為了豐富自己的資歷，給自己的政治生涯鍍上一層金光，但就在兩年的時間完畢，自己即將邁上新台階的時候，卻出現了天災這麼一檔子事情，更讓張正元和胡德天難受的是，那個班子成員集體背負的警告處分。
要知道那可是直接從中央砸下來的處分啊，所以兩人即將跨出的攀登步伐，就這麼硬生生地給攔截了下來。不過這都不是不可挽回的，沉浸官場多年的兩人，心裡非常明白，這種程度的警告，哪怕是中央直接下令的，但是只要你能在隨後的時間裡，拿出能讓所有人側目而視的成績出來，那麼那個警告也就不過是瑕不掩壁的小問題而已。
但最讓兩人痛苦的是，在這個基本上沒有什麼機會發揮能力的一窮二白的平川，出政績的機會實在是太少太少了，更不用說兩人所處於的領域——紀委和組織部，都不是容易出成績的地方。
甚至毫不客氣的說，兩人都能算是天生的矛盾領域，紀委取得了優秀的成績，那麼就從某一方面反應出來組織部門在提拔幹部的時候沒有把好關。要是組織部門出成績了，那麼紀委部門也只能整天拿著報紙端著茶杯過悠閒日子了。
這種命運只能寄托於一個好領導才能有出路的困境，讓兩人幾乎痛苦地都快把頭發愁光了。即使市兩人背後的大佬，也只能把希望寄托於時間上，安慰兩人再熬上兩年，等一切風頭過了之後，再想辦法給兩人換個環境。
本想窮地方更容易出政績，但沒想到天不遂人願，讓兩人碰到這麼一個倒霉的事情，多少讓兩人背後的那兩位也感到苦笑不已，實在是沒有比這更加倒霉的事情了！
但就在兩人準備閉著眼睛混日子的時候，忽然林笑天卻在漆黑的屋子裡為兩人把門打開了一絲縫隙。
感受著照耀在身上的那絲亮光所帶來的溫度，兩人的心裡都升起了無限的希望。如果是另外一個人在兩人面前說這話的話，那麼只能換來兩人的嗤笑，但林笑天這個背景神秘，年僅二十四歲的縣長說出來，效果卻完全不同。
首先，林笑天擁有強大的背景，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連兩人背後那兩位都無法摸清楚來歷的人，能沒有背景麼。其次，林笑天擁有著無限光明的未來，一個二十四歲的縣長，意味著什麼，任何一個官場中人都非常地清楚。
這麼一個擁有背景，本身有具備美好前景的年輕幹部，你說他來平川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混日子來了，誰信啊？
所以，當林笑天開口之後，兩人的腦海裡完全沒有一絲質疑的念頭。這到不是說兩人沒有城府，沒有矜持。一方面是因為這關係到兩人的仕途未來，另一方面也正是因為兩人比任何人都能體會到官場的本質，兩人才會這麼相信林笑天的話。
官場混的是什麼，混的就是資源，混的就是背景和人脈。別說你是一個稍有能力的人，即使你是一個混吃等死的蠢蛋，只要你上面有人，只要你敢用會用人，那麼那些手下們，也能在領導的照顧下，給你創造出一頓光燦燦的政績出來。
所以，官場本質上就是靠著強大的背景，同時能用對一大堆手下。
當然如何用對人，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不過對於兩人這種混資歷的人來說，這都不是最為重要的問題。
「胡部長到還好說。」沒有立即談論張正元的情況，林笑天反倒先說起了胡德天。
「平川要想發展，那麼一個穩定的幹部群體，絕對是不容忽視的基礎，所以，只要平川動起來，邁開步伐，取得任何成績，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出現，那麼組織部這一份功勞是絕對跑不掉的。」
看著兩人已經被自己吸引，林笑天愜意地喝了一口茶水，這才繼續說道：「更何況為了穩定下面同志的心，並為將來平川的高速發展做準備，我準備提議縣委和組織部聯合增加一個培訓項目，來達到提高幹部素質，不拖累平川發展速度的目的。」
林笑天的話讓胡德天本來期待的表情，瞬間就轉化成了一片激動，先不說平川的未來如何，光這個提議真正折騰起來，那麼他這個組織部長到年底的時候，就絕對能拿出一大堆言之有物的成績出來，組織部不同於政府機構，大部分的職能都是務虛的，更能通過文字性的東西表達出來的。
更何況這個培訓活動還加了一個提高幹部素質，促進平川發展的名目，那麼當平川稍微有了發展之後，組織部的那一份沉甸甸的功勞，是絕對不會溜走的。林笑天的這番話，簡直就是幫助胡德天把困死的門打開，並親手遞過一份實實在在的政績過來。
毫不客氣地說，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啊。這或許就是組織部這種黨委一線部門的好處，只要領導照顧，那麼任何功勞都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過大部分領導都不會為了組織部這麼一個部門去折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