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豫北風雲 八十七、客為何來 文 / 黃帝子孫
八十七、客為何來
黃佳俊帶著狼牙乘著汽車，在開封的大街上溜躂。向開封最大的酒樓四海酒樓而去。說實在的配最高當局吃飯黃佳俊認為比打一場戰役還要辛苦，首先是精神受罪，其次是胃受罪。
所以一出來就要找一個吃飯的地方，把自己備受折磨的胃補一補。
本來他是不準備這麼張揚的。可是何達夫和錢三河以及新180師的各位軍官都一至要求黃佳俊加強自身的安全保護。甚至連遠在武漢的郭老也專門來電強調這一點。因此，狼牙也就成了黃佳俊的衛隊。
到了四海酒樓，酒樓老闆早就等在門口。狼牙先從車上下來，開始對四周進行警戒。
等到李雲生接到狼牙們發出的一切正常的信號後，李雲生才拉開黃佳俊的車門，擋在身前，另外四個身高體壯的狼牙擋住可能射出子彈的四個方向。
黃佳俊苦笑一聲，這就是出名帶來的副作用。才從車裡走了出來。在老闆的親自帶領下，向三樓走去。黃佳俊看三樓已經坐了十幾個客人，這些都是一些熟臉孔：穿便衣的狼牙。不禁對李雲生的這種做法感到好笑，責怪的看了他一眼。李雲生只是對他笑了一笑，不置可否。黃佳俊也只能搖頭知道自己說什麼他也不會聽的，只能作罷。
老闆把黃佳俊帶到雅間坐好後，滿面笑容地說：「黃將軍和弟兄們能到敝店，真是三生有幸。今天晚上將軍和弟兄們就吃好喝好算敝店做東。不但如此，今天晚上在敝店就餐的客人一律五折優惠。」
黃佳俊對老闆的熱情感到有點無法接受，可是也實在是餓了。笑著點點頭：「老闆既然你這麼熱情，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快點上菜吧！」
說實在話，從早上到現在只吃了一頓早飯，黃佳俊可是餓得不行了。等菜一上來，馬上就埋頭大幹。
正在黃佳俊大快朵頤的時候，在新180師師部會客室，三個記者打扮的德國人正在焦急的走來走去。一個看起來有三十多歲，身材高大，具有日耳曼民族特色的年輕人。這人自稱叫特魯利，是《德國前進報》的特約記者，另兩位是他的助手，有一個中國名字叫孔英傑。走到錢三河面前，用流利的中文問道：「請問錢將軍，黃將軍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錢三河面帶微笑看著這三個雖說穿著便裝，挎著照相機，可是不管是從言談舉止都透露出一股幹練的軍人氣質的德國人。不溫不火的說道：「三位先生，稍安勿躁。我們師座正在接受委座的接見，我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不過，師座如果聽說有三位在等著他，一定會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的。」
三位記者也只好坐下來，老老實實的等著。屋裡一時非常的沉悶。
在要到九點的時候，電話聲響了起來，錢三河拿起電話：「這裡是新180師師部。哦！是師長要回來了！好的好的，客人正在等著他呢！」
錢三河放下電話，笑著對三位客人說：「先生們，我們師座正在路上，馬上就要到了！」三位德國人露出了喜色。
突然從城中傳來三聲槍響，就著就是炒豆般的槍聲響了起來，甚至還傳來手雷的爆炸聲。然後響起了淒厲的警笛聲。
錢三河和三個德國人都站了起來，看著被火焰映紅的城中的方向。外間一個參謀急匆匆的走進來，走到錢三河的面前低聲的說著什麼。
錢三河一聽完，馬上對三位客人說道：「對不起！三位！我有一點急事需要去處理一下！」
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外面早已發動的汽車拉著淒厲的警笛聲就衝了出去。
三位德國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要跟著出去，卻被衛兵客氣但是堅決的拒絕了。
是什麼事有這樣大的陣仗？原來是黃佳俊的車隊在回來的路上遇襲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黃佳俊在四海酒樓吃完飯，強制留下飯錢後。坐車向師部而回，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一輛救護車突然從街口拉著警笛衝了出來。司機急忙緊急踩了剎車，衛隊的車和黃佳俊的坐車停了下來。就在這時異變突起，幾乎同時從三個方向射來三顆子彈飛向黃佳俊的坐車。
然後，又是十幾把衝鋒鎗向車隊掃射，其中甚至還有機槍的射擊聲。救護車裡也伸出幾支槍開始射擊。
黃佳俊在車中，就在聽到警笛聲響的時候，已經注意到了外面。救護車一衝出來，黃佳俊完全出於一種本能的直起身子，車一停就把身子側向倒在坐墊上。同時用手把司機也拉向左邊。另一隻手已經伸向車門，就在槍響的時候，他已經把車門打開，一個翻滾就下了車，配槍也到了手裡。（笑話，這樣的橋段，黃佳俊可是見得多了。狼牙也專門訓練過這樣的場景。如果這輛救護車裝滿炸藥直接撞上來，那還真不好應付。不過想來那時『自殺』式汽車炸彈襲擊還沒有成為襲擊的主流手段。）
其他車上的狼牙也是在車停下的瞬間，一部分從車上翻了下來，一部分就勢伏下身子以車廂板為屏障用阻擊步槍瞄向各個方向。三支狙擊槍一響，立即就有五六支槍向那個方向開始了射擊。另外，幾個向救護車投出了手雷，救護車上的槍馬上就啞了。
幾個狼牙在李雲生的帶領下借助手雷爆炸的掩護滾到了黃佳俊的車邊，看見黃佳俊正在車下，頓時放心。黃佳俊向他們做出一個手勢，每個狼牙取出一顆手雷，同時向殺手方向投出。
黃佳俊和幾個狼牙在煙霧的掩護下，急速的翻滾到卡車跟前。狼牙們乘坐的卡車經過改裝，各個部分都用鋼板加固過。根本不怕殺手們的子彈。
黃佳俊的坐車在狂暴的射擊下，油箱終於被擊中，發生激烈的爆炸。後面兩輛卡車上的狼牙一邊猛烈射擊，一邊靠上來，與前面的卡車圍成了一個三角陣型。
殺手們從四個方向衝出來，在機槍的掩護下，向街心逼上來。
這時就是狼牙們的表演了，以小組為單位對殺手們展開了阻擊。雖說槍聲沒有殺手們激烈，但卻是槍槍爆頭。
由於，殺手們的三個狙擊手已被擊斃，人看起來多不過是送死而已。畢竟狼牙不是這些烏合之眾可以對抗的。車上的三門迫擊炮也開始對著圍上來的殺手們開始射擊，殺手是死傷慘重。但卻並不後退，紛紛趴在地上與狼牙展開對射。
黃佳俊一看這樣不是辦法，如果殺手們也有迫擊炮甚至是直射炮火，那麻煩就大了。不能，在這裡等死。李雲生和曹一飛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經過幾個手勢間的交流，李雲生就向狼牙發出準備突擊的指令。狼牙們之間的配合默契，就在幾個變換當中就完成了突擊的準備。
突然，從殺手們的後面響起了槍聲，原來是張濤帶領的便衣狼牙們趕了上來。借助夜幕的掩護，悄悄地運動到了殺手們的後面，一舉殺出，打的殺手措手不及。這時，負責這一片的警察也已趕到。殺手們再也無法支持，只能步步後退。狼牙們鬆了一口氣，汽車陣型散開，向殺手逃去的方向逼過去。
駐軍也趕到了，帶隊的是個團長。看到是黃佳俊遭到伏擊，頓時，臉都嚇白了。他可知道黃佳俊現在是最高當局眼前的紅人，如果在自己的轄區有個什麼好歹，自己頭上的腦袋鐵定不保，還不只要有多少人的身家性命要完蛋。
這位團長跑到黃佳俊面前，一個立正，正要說話。黃佳俊知道糟了，一個側翻，一腳把這個該死的團長踢開，「砰」一顆子彈打在黃佳俊剛才所在的地方。
李雲生氣得再一腳把那個團長踢得滾了兩轉。狼牙們立即把注意力放在了這個掩藏這麼久、時機抓的這麼好狙擊手身上。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高手，必須把這個殺手幹掉，否則後患無窮。狼牙們被殺手壓著打了這麼久，心裡也是大為光火：「差點就要在陰溝裡翻船！」
那個團長心裡一陣憋屈：「今晚我招誰惹誰了？」就看見狼牙們（當然他不知道這些是狼牙）向槍響的方向圍了上去。
錢三河帶領的新180師警衛營趕到，開封警備司令部的憲兵團也趕來了，接著警備司令也親自趕到。
黃佳俊知道危險已經基本消除，低頭對錢三河說了幾句。錢三河點點頭，又低聲的吩咐身邊穿著便衣的幾個人。他們馬上對殺手的身份進行鑒別。
警備司令是一個中將，在辦公室聽說黃佳俊剛剛面見最高當局，就遭到刺殺也是嚇得要死，趕來看到黃佳俊安然無恙心裡才稍稍放心，不過他也清楚自己的這個司令怕是干到頭了，如果能抓住殺手罪責可能會小一點。所以也就顧不上與黃佳俊寒暄，就指揮憲兵警察和軍隊開始對殺手進行圍剿。
黃佳俊在大批衛士的簇擁下，回到師部。剛坐下，就見最高當局侍從室主任林中將匆匆趕來。他問了問情況，又匆匆的離開。
等送走林中將，黃佳俊才和錢三河、李雲生交換意見。錢三河說：「師座，這些殺手我們可以肯定是日本人派來的。那裡面有黑龍會和菊機關的人。但是，絕大部分是中國的敗類。肯定是日本人僱傭的殺手。」
黃佳俊點點頭對錢三河和李雲生說：「你們下去查一查，看看這些殺手都是哪裡冒出來的？有了眉目，就對他們展開報復。你們給我記住，沒有人能傷害了我們的人，而逍遙法外。絕沒有！對這些敗類是見一個殺一個，決不放過！」
說這句話的時候，黃佳俊的臉色猙獰，充滿殺氣。最高當局聽說黃佳俊遭到襲擊，那是大發雷霆。在得知黃佳俊沒有什麼事後。才把戰區長官、軍統戴主任、中統鄭主任找去狠狠的罵了一頓。他的原話是這樣說的：「嗯，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在戰區長官所在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恐怕等這些殺手殺到我這裡，你們也是一無所知。那麼多的軍隊都是死人？」
最後氣也發夠了。責令他們要把日本人在河南的情報組織一網打盡。對參與了這次暗殺的黑幫一個也不能放過。
經此一事，日本人辛辛苦苦在河南建立起來的諜報網遭到毀滅性的打擊。讓為了這張諜報網花費大量心血的土肥原賢二氣得吐血。
原來這是一次由負責河南諜報網的伊籐兵衛中佐的一次擅自行動。
伊籐兵衛在上午的閱兵式上，看到新180師獻旗和獻俘儀式所帶來的對民心士氣的影響。作為一個狂熱的大和民族主義者，認為這是不可接受的，特別是那些戰俘的行動已經玷污了大日本皇軍英勇無敵、戰無不勝的威名。如果不採取行動打擊這樣的行為，那麼以後在戰場上，皇軍士兵就不會英勇作戰，而是像這些懦夫一樣卑劣的選擇投降。當然造成這種局面出現的黃佳俊更是罪魁禍首。
所以他就決定要採取行動刺殺黃佳俊。他的想法是如果能在這個當口刺殺這樣一個中國人心中的英雄，可想而知對民心士氣的打擊是巨大的。
就在閱兵儀式完了後，伊籐兵衛就命令被收買的開封城的黑幫監視黃佳俊的行蹤。在儀式完後，黃佳俊就回到軍營。伊籐認為今天沒有機會了。卻不想又看見黃佳俊向戰區長官官邸去，後來又到了四海酒樓，暗想機會來了。
馬上就設計了這次行動，在他的心裡這次行動是萬無一失。殺手超過兩一百，其中還有幾個頂級殺手。而黃佳俊的衛隊不過四五十人。不但如此，他還派出另外兩一百多人襲擊戰俘關押的地方。
不想，襲擊戰俘的行動一舉成功，戰俘被殺了一百多。而刺殺黃佳俊的行動卻損失慘重。並且在狼牙鍥而不捨的追蹤下，連伊籐兵衛本人也被擊斃。那些投靠日本人的黑幫更是被清除地差不多一乾二淨。
河南的黑幫大多與鴉片走私有關係，新180師搶先一步動手，錢三河手下的情報組織和狼牙配合不但對這些黑幫痛下殺手更是打發其財，追的這些黑幫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本來，河南官面上這些黑幫也是很有說話力的，但是，黃佳俊打定主意不給這些敗類機會，因為在原來的歷史上，河南就發生過日本人組織的特別行動隊襲擊後方指揮機關、破環交通、散佈謠言加大混亂局面。而這些特別行動隊主要就是由這些黑幫和匪幫組成，現在有了這樣一個借口，黃佳俊哪能放過？並且這種行動帶來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當然在此節骨眼上，也沒人敢出面說話不是！這些都是後話！我們還是來說說眼前的是吧！
黃佳俊在交代完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的善後事宜後。才對錢三河笑道：「我的錢參座，我們的客人現在在哪裡？我想他們也等的不耐煩了，該去見見他們了！」
錢三河知道黃佳俊是非常在意這幾位德國客人的。他就笑道：「師座，那幾位客人在會客室等著你呢！不過你今天是不是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見他們？」
黃佳俊揮揮手：「用不著，你先過去告訴他們一聲。我換一件衣服在過去見他們。」
錢三河來到會客室。三位正在會客室裡不住轉圈的德國客人看到錢三河，著急的問：「錢將軍，黃將軍回來了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錢三河微笑道：「對不起，我們師長在回來的路上出了一點茬子。」聽他這樣一說，三位德國人立即緊張起來。
錢三河繼續說道：「不過還好，黃師長吉人只有天象，沒有什麼大礙。他知道三位先生還在等他，所以馬上就會過來看望大家。叫我先過來告訴幾位先生。」
孔英傑（特魯利）鬆了一口氣，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
外面傳來衛兵大聲敬禮的聲音，接著門就被推開。黃佳俊出現在門口。
屋裡的三位德國人已經站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身材高大，神采奕奕的青年將軍。孔英傑搶先開口：「我想這位就是黃將軍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啊！」
黃佳俊大笑著向孔英傑伸出手去，緊緊握住他的手：「鄙人就是黃佳俊，我們中國有句俗話：有朋至遠方來，不亦樂乎！不想卻累幾位貴客久等，實在是罪過，我在這裡向先生們說聲對不起。」
三位德國人連連謙遜，等大家都落座後，衛士端上茶來。黃佳俊笑著對孔英傑說道：「我聽錢參謀長說，三位找我有要事要談。請問幾位到底有什麼事需要黃某幫忙，只要能用得上黃某的就儘管開口。」
孔英傑急忙站起來說：「黃將軍，我們是《德國前進報》的特約記者，只是想對將軍做一個專訪。」
黃佳俊緊緊盯住孔英傑的眼睛，微微一笑：「是嗎？馮特克魯伊中校先生！這不是朋友之間應該有的話吧？有著德國貴族姓氏的中校先生不會真的轉行做記者了吧？」
說完，黃佳俊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孔英傑，不，馮特克魯伊中校吃驚的看著黃佳俊，但是，稍一會臉色就恢復正常。用德**人的儀態立正站好，微一點頭：「將軍閣下，既然如此，我們就不用轉彎抹角了，直接就開門見山吧！我們在武漢的領事館收到了將軍閣下的三位部下送來的一些資料。傳回國內後，認為這些資料對我國有很大的價值。所以，就派我們來向將軍閣下親自求證一下。至於我們要改名換姓，我想將軍閣下也應該明白原因，我在這裡就不多說了。但是，對於我們的失禮之舉，我還是要向將軍致以歉意。」
說完，馮特克魯伊中校微微一個鞠躬。可以看出這位中校先生有著良好的貴族禮儀。
錢三河對這三位德國人的身份，心裡也感到心驚。知道黃佳俊於他們說得將是極大的秘密，所以就站起來要離開。
黃佳俊歉意的看著錢三河說：「錢參謀長不要走，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大了，我也不知道做得是對是錯！所以，就沒有和任何人說起。現在，還需要你幫我一起那個主意，就留下來吧！不過你放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和民族！」
錢三河看黃佳俊這麼說，也就不好意思再走。更何況對黃佳俊對自己的信任而心裡激動，他也想知道黃佳俊到底要與德國人做些什麼。就默默的坐在黃佳俊的旁邊。這樣一來，就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邊。左邊是黃佳俊和錢三河，右邊是馮特克魯伊中校和他的兩位助手。完全是一派談判的架勢。
黃佳俊嚴肅的說道：「中校先生，我想知道你獲得了多大的授權？是否能對這件事情完全做主？如果沒有授權或不能做主，那麼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就當沒有發生過，你仍然是記者。我也不會承認有這件事情發生。」
馮特克魯伊中校和兩位助手交換了一下眼色，才對黃佳俊說道：「將軍閣下，我只能告訴您。我是受國內總參謀部的指派來與您接洽的。您知道，現在貴我兩國的關係出現了一點問題。（這是指1938年2月，希特勒宣佈德國將正式承認「滿洲國」。）所以，對這件事的處理，總參謀部認為必須要慎重。並且那些資料給出的信息太少，我們也必須要進行確認。這很關鍵，因為這直接關係到我是否能獲得授權！」
錢三河接口道：「中校先生，我不知道這些資料是什麼。但是，我想說的是，你能在這裡確認嗎？不可能還要讓你們把資料帶回去確認吧？其實，你能親自趕到這裡來，我認為你和你的同事們已經對那些資料已經有所確認了吧？否則，也不會讓你們費這麼大的周章來到這裡吧？」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在套一句俗話：還是在下回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