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豫北風雲 一百零一、利益為重 文 / 黃帝子孫
一百零一、利益為重
何部長打斷黃佳俊的話說：「佳俊，你肯定日本會和蘇聯幹起來？」
黃佳俊點點頭，慎重地說：「蘇日之間會發生衝突。但是不會發生大規模的戰爭，因為在這不符合兩國之間的利益。德日之間簽訂了《反『共產』國際協定》目標是誰？不言而喻。蘇聯因此對日本提高了警惕，這也是蘇聯會援助我國的原因。隨著對華援助的加強，日蘇之間的關係將更為緊張。我們來看看日軍的兵力佈置，就可知端倪。今年隨著侵略戰爭的擴大，日軍在1937年底24個師團的基礎上，又新編10個師團：第15、17、21、22、23、27、104、106、110、116師團。年底已達34個師團，其分佈情況是：
朝鮮：1個師團，即第19師團
日本國內：1個師團，即近衛師團
中國：32個師團，佔其陸軍師團總數的94％，其中華北12個師團，另4個獨立混成旅團；華中10個師團，華南2個師團；東北8個師團。而在東北的關東軍就下轄8個師團為1、2、4、7、8、12、23這是原有的7個甲種師團，並附屬大量的獨立守備隊。今年聽說新編成的104師團也將編入關東軍。那麼在中國還沒有攻佔之前，在大後方的東北保留如此強大的兵力，目的何在？特別是還調入一個新編成的師團。不會是為了看吧？」
林中將越聽心裡越緊張，立即接口道：「是的，這幾個師團就是為了對付蘇聯軍隊。這可能會減輕我們的負擔可是這跟德國有什麼關係？」
何部長也問道：「對了，佳俊你說了半天我們還不知道你到底與德國人做了些什麼？那兩個德國人是什麼身份？」
黃佳俊端起茶杯喝一口茶，然後說：「這就是我要說的。這兩個德國人一個是德國總參謀部裝備部的技術副總監勒捨爾上校，另一個是克虜伯的火炮專家。」
林中將可能聽說過這個勒捨爾上校，一聽就奇怪的問道：「這個勒捨爾上校不是參加了德國的考察團前來亞洲考察各國的裝備情況嗎？主要的目的地是日本，怎麼會跑到中國來找你呢？」
其他的兩人也對這件事情感到奇怪，就在等著黃佳俊的回答。黃佳俊點點頭：「是的，這個勒捨爾上校正是要到日本，可是由於我手裡的一個情報，這三個德國人就改變了行程而到了開封。」
何部長、郭老、林中將都已經被黃佳俊激起的興趣，異口同聲的說：「情報？什麼情報這麼重要竟然讓他們放棄如此重要的活動，親自趕到開封？」
黃佳俊不緊不忙的說：「是我從美國帶回來的一些武器圖紙。」
何部長是專門負責**武器裝備的，對這些更感興趣。一聽黃佳俊這樣一說，頓時急了：「那既然你手裡有這麼好的圖紙為什麼不交給軍委會呢？」
黃佳俊苦笑一聲：「何部長，你認為我不想嗎？否則我也不會冒著天大的危險把這些圖紙帶回國。要知道如果被美國的聯邦調查局知道，我會被以間諜罪論處的。」
郭老接過去：「是不是你交給我的那封信裡就是這些圖紙？」
黃佳俊點點頭：「是的，郭老。我不是不想交給國家。而是我回國後才發現，以我們國家現在的工業基礎是根本無法生產的。那這些圖紙就等於一些廢紙。還有可能洩漏出去，如果被日本人得到的話。就絕對會是一場災難。」
「什麼武器圖紙？會有如此大的作用？」何部長追問道。
「是現在最先進的坦克和火炮圖紙。」黃佳俊彷彿語不驚人死不休一樣，又把一個驚天的消息公開。郭老、何部長、林中將三人已經被黃佳俊的消息完全驚呆。這兩樣東西無疑是任何一個國家都夢寐以求的東西。卻不知黃佳俊手裡就有一套，這且不說還是最先進的。
林中將和何部長相互的對視一眼，何部長抬抬眼鏡，沉聲問道：「黃師長，這些坦克和火炮有多先進？和日本人的比起來怎麼樣？」可以看出何部長已經對這件事情慎重其事了，對黃佳俊的稱呼都變成正式的了。
黃佳俊也變得嚴肅起來，輕歎一聲：「何部長，林主任這些坦克和火炮是現在的所有坦克和火炮都不能相比的。鬼子的豆戰車在它面前就像一個巨人與侏儒一樣，根本無法相比。就算是小鬼子最好的89式中戰車也完全無法與之相提並論。可是我們卻無法利用它，我是這樣想的，既然如此，倒不如把它用來換取一些我們急需的武器彈藥和一些軍工設備。」
何部長、林主任和郭老都露出了遺憾的表情，可是也深知黃佳俊所說是事實。誰叫中國沒有重工業呢，不要說造坦克就是連小口徑火都無法製造。
郭老從感慨中清醒過來，馬上問道：「佳俊啊，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找德國人而不是其他的國家呢？比如英美法，又或者是正在大規模援助中國的蘇聯。畢竟德國已經完全站在了日本那一邊，落到德國人的手裡就有可能落到日本人的手裡。這樣就被日本人用來屠殺中國人民，這個問題你是怎麼考慮的？」
顯然這個問題也是何部長和林主任憂慮的，本來日軍在裝備上就佔據絕對的優勢，如果再讓日本人得到更先進武器的話這場戰那還用打嗎！只要還是一個正常的人就不會不這樣想！
黃佳俊看著這三位大佬，知道如果不能打消他們心裡的疑慮的話，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會成為泡影。他好好的思索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說道：「大家對蘇聯援助我國抗日是何看法？我認為他們是不安好心。從沙俄開始到現在的蘇俄一貫如此。從他們拒絕簽定《中蘇同盟互助條約》就可以看出，他們不希望中國過早戰敗，但是蘇聯人擔心，簽訂互助條約很可能把蘇聯拖入對日戰爭。所以，他們向中國提供軍事援助的目標很明確，即通過中國的有效抵抗來拖住日本，使其無力侵犯蘇聯遠東地區。那麼一旦蘇聯和日本達成某項協議或是日軍放棄北上改為全力南下的話，蘇聯還會支援我們嗎？我看未必！」
黃佳俊說完這些，停了下來，看看三位的反應。見他們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樣子，就深感滿意，暗自點頭繼續說下去：「更何況蘇聯對我國的外蒙和新疆地區以及東北地區抱有別樣的心思，這已不是什麼秘密！所以我不想選擇蘇聯，而為什麼不選擇英美法呢？這幾個國家都靠不住，他們也是抱著犧牲中國，千方一百計的想把日本弄去與蘇聯死掐。那麼就必須做出利益的交換，這個籌碼就是中國。更何況他們巴不得中日之間能大打特大，好從中牟利。就算日本侵華對他們的利益會有所損害，他們也不會為了中國而去與日本大打出手的。你們到了現在美國英國法國連武器都不願意賣給中國，就可以看出來這一點。所以，完全可以不予考慮。」
三位大佬都點了點頭，認為黃佳俊分析的非常的正確。從開戰以來，這些歐美大國的表現實在是太讓人不敢恭維了。
「而德國卻對中國一貫友好。雖說現在關係發生了變化，這也很正常的，德國的利益在歐洲。他們絕對不會甘心於現在的現狀的。所以他們從很早以前都在發展軍備了，特別是希特勒上台後，這種情況正在加快，德國的軍備早就突破了凡爾賽合約的限制。而我這種東西正是德國人無法拒絕的東西。就像一個鴉片癮君子一樣，看到一塊上好的鴉片，你既希望他不去想，就離開這可能嗎？」
何部長還在沉思，而林中將卻不關心這個，他關心的是黃佳俊這樣做能有什麼好處。眼看著德國與中國的關係陷入低潮，最高當局最關心的就是與德國訂購的軍火能不能按時交貨。這時的中國哪怕多一支槍也是好的。前線的官兵還有好多連槍都沒有，還扛著大刀和長矛與武裝到了牙齒的敵人生死搏殺呢。如果德國也對中國的軍火進行禁止的話，那對中國是一個打擊。特別是精銳的德械師根本就無法得到補充。
林中將著急的說：「黃師長，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想法？」
黃佳俊慎重的說：「我的想法就是用這些圖紙，向德國換取大量的武器和軍工生產設備。有道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如果德國和中國沒有巨大的共同利益空間，和日本勢必成為捆綁夫妻的德國還會和中國眉來眼去、暗送秋波呢？那麼怎麼維持這種利益關係呢？眾所周知，德國是一個世界工業強國，但卻是一個原料相對匱乏的國家，尤其是製造軍火、尖端產品所需要的鎢、銻等稀有貴金屬，德國儲量少之又少，只能將渴望的目光瞄向國外；而中國恰恰是一個原料豐富的欠發達國家，工業發展落後，尚未完成工業化，急需購買先進國家的工業設備，引進先進的科學技術，在這一點上，兩國具有極強的經濟互補性。正如委座所說：「德為工業國，我為農業國，我富原料，彼余機械，以此有餘，濟彼不足，故皆有利而無所害，則兩國提攜合作之需要至為明顯。」
這番話讓何部長、林主任、郭老都是連連點頭不已。這是黃佳俊才從懷裡摸出自己與德國人達成的協議草案，交到林中將手裡。
這份協議的要點有如下幾點：一、中方把自己掌握的秘密情報轉給德國，德國保證不把這些情報用於與中國敵對的第三方，德國必須給中國在提供不少於五千萬美元國家貸款用於購買軍工設備；二、中國同德國在1938年簽定「易貨合同」，有效期為一年，在有效期內中國可訂購4000萬馬克的德國貨品，在最近4個月內，德國應向中國提供2.2億發步兵子彈和數萬發10.5公分以及2公分炮彈，中國也得在每月供給德國800萬法幣的原料，其中50％為礦產（鎢礦500噸，錫礦500噸，銻礦300噸）其他以豬鬃等農產品交付。
三、以前訂購的貨物德國必須按時交付，不得以任何理由延誤或者是扣押。
三位大佬看了這份協議感覺有點不可思議，何部長說：「佳俊，這個已經獲得德國人的承認？」
林中將和郭老也是精神振奮的看著黃佳俊，這如果是真的無疑是一個好消息。最高當局那裡也會通過的，還會大加褒獎的。
黃佳俊點點頭：「各位前輩，你們都是能影響國家戰略制定的舉足輕重的大人物。這個協議已經基本與德國人談定了，剩下的就要你們來做了。總可能我去與德國人簽協議吧！這個必須要政府之間才有效啊。這不是我這個小子能做的吧？」
這時這幾個人的神色已經輕鬆下來，林中將呵呵笑道：「小黃啊，你可是膽大包天啊。這種事情你也敢做？你就怕掉腦袋？」
郭老也是一臉的笑意，連連搖頭：「佳俊，以後做事情不要這麼莽撞了！一個不好就是萬劫不復啊！我這個老頭子還想多活幾年，你這樣折騰，我的心臟可受不了！」
何部長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了，對自己的這個侄女婿更是越看越喜歡，不但打仗有一套，就是玩起這個來也是輕車熟路。但是他卻沒有對黃佳俊大加讚揚，而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黃師長，那你這樣做，會不會引起蘇聯的誤會？」
「何部長，林主任，郭老。這個協議是一個秘密協議，德國要瞞住日本，我們要瞞住蘇聯。如果操作的好的話，甚至可以讓中德之間的關係保持下去，這一點德國國內我想也有這樣的動力。畢竟，中德之間的互補性太強了，暫時有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最關鍵的就是日本和蘇聯。德國之所以會選擇日本，他們的目的何在？不過就是拉攏日本人去進攻蘇聯，讓蘇聯無暇西顧罷了。這樣一來，德國就好全力在歐洲搶奪發展空間。可是日本人會去做這個冤大頭嗎？誰也不會？只要一旦日軍與蘇軍大戰不能取得勝利，那麼日本就會於蘇聯握手言和的。到時，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就是德國人。而我們中國也會被蘇聯人毫不客氣的拋棄，甚至會和日本人一起瓜分中國的利益。這就是國家與國家這間的關係，一切以利益為重。」
黃佳俊頓了頓，繼續說道：「而我們就甘心被這些強盜玩弄於鼓掌之間？不！絕不！我們應該想盡一切辦法和手段，為國家和民族多爭取利益。這就是我要這麼做的最重要原因。」
「啪啪」室內響起了掌聲，「說得好，說得好！」林中將搶先鼓起掌來。
黃佳俊不好意思的說：「我不大懂的政治手段，現在就要看看你們幾位前輩的了。」
黃佳俊又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交給林中將，說：「我這裡還有一份情報，這是我美國的養父母留下的。我的養父曾經是一個地質專家，到過中國的很多地方。他在四川的西北部的一個地方，他懷疑那裡有大片的鐵礦石。但僅僅是懷疑，這個我不大明白，只是覺得這個可能有用，請林主任一併交給委座。派一些地質方面的專家看看，如果是真的就可以在那裡建一座鋼鐵廠。」黃佳俊說的就是攀枝花鐵礦，那裡遠離戰區，就算鬼子的飛機也是鞭長莫及，建一座鋼鐵廠的話也可以增強國內的抗戰力量不是！自己多造點槍炮，免得到時被別人卡脖子。
何部長和林中將看看黃佳俊，內心深處都對黃佳俊的做法感到佩服。兩人相視著點點頭，林中將收起這些東西，告辭而去。
黃佳俊等他們走完，才長長的噓了口氣。郭老看著黃佳俊，嚴肅地說：「佳俊啊，雖說這件事情十有**會成，但是我仍然要告訴你一聲，以後這些事情多跟我商量商量。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黃佳俊誠懇的點點頭：「郭老，這件事情上我確實草率了！以後我會注意的。不會讓你擔心的！不過我也是急啊！現在我國在國際上十分孤立。這不行啊，就憑我國自身的力量是無法打敗鬼子的。」
郭老說了一會話，也告辭離去。黃佳俊送走郭老，才返回大廳，一眼就看見燕蓮陪在她媽媽身邊與眾多賓客談笑風生。看到黃佳俊，就撇開其他人，像一隻小鳥一樣飛快的向黃佳俊跑來，低聲說：「佳俊，事情談完了？」
黃佳俊點點頭，現在的事情已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了。也就不再多想，與燕蓮一起開始向到場的嘉賓閒談。
一夜賓主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