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豫北風雲 一百十六、籐縣轟炸 文 / 黃帝子孫

    一百十六、籐縣轟炸

    籐縣在14日一早就成了一片血山火海。王銘章倉促上陣，守城兵力不足兩個營，於是緊急調兵遣將，急令第366旅由太平邑趕赴滕縣增援，但該旅在城頭村附近同日軍數千人遭遇，被截成數段，僅一個營衝進滕縣。也就是說王銘章和歷史上一樣，仍然是要率領這不足三個營的軍隊，和數倍於己的敵人，苦苦鏖戰！比歷史上約有不同的是衛護第122、第124兩個師部及第364旅1個旅部，這4個特務連的戰鬥部隊全部是由裝備精良的364旅裡抽調而來。

    而在離籐縣120公里的徐州，黃佳俊在吃完飯後，就趕到李長官的指揮室裡。徐參座向他講了籐縣的形勢。聽說了情況也是一呆：「這是怎麼回事啊？自己苦心孤旨的增強了364旅的實力。在王志遠走的時候還特意的指出過一定要注意籐縣。」

    黃佳俊大聲的問徐參座：「364旅呢？在哪裡？就憑364旅只要不和鬼子打陣地戰，也可以完全擊退鬼子的進攻的。」

    徐參座臉上有點不自在了，只好低聲的把364旅的情況說了一遍。

    黃佳俊在聽說364旅被分割使用很是痛心。他鐵青著臉說：「糊塗！糊塗啊！一把好刀就這樣被活活的拆散了！那籐縣周圍還有可以增援的部隊嗎？如果沒有的話，我看籐縣很難堅持幾天啊！」

    李長官和徐參座對視一眼，李長官對著徐參座點點頭。黃佳俊這是趴在地圖上全神查看起地圖來，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舉動。

    徐參座走上前指著地圖上說：「戰區現在已經無兵可調了。否則也不會束手無策。不過，就在瀨谷支隊發起進攻以前，德公已經電告委座，請派軍委會直接控制於豫東商丘的湯恩伯第20軍團第85軍第4師增援津浦路。委座也已經同意，就在今天凌晨德公已給湯軍團長去電，要求第四師乘坐火車輸送至滕縣附近，作第22集團軍之總預備隊。」

    黃佳俊對這個湯軍團長可是久聞大名，也知道歷史上就是他的見死不救，才讓籐縣守軍全軍至王銘章師長一下全軍覆滅。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麼呢？但願有一個好的結局吧！

    黃佳俊還是不甘心，問道：「那湯軍團長回電了嗎？」

    徐參座默默地搖了搖頭。黃佳俊早就知道結果，所以也就毫不奇怪，只是在心裡盤算怎麼能最大限度的消耗鬼子。可是想來想去卻找不到一個有效的辦法。

    他從地圖上站起來，對著李長官和徐參座苦笑道：「德公，參座，卑職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辦法可以挽救籐縣危局。不過，我對守城還有一點心得，要不就派我到籐縣去協助王師長一起守城。看能不能幫上點忙？」

    李長官擺了擺手：「佳俊，你就不要說了！我明白你的心情，你以後就不要再說這句話了！也是我對這個磯谷廉介估計不足啊！我認為板垣征四郎在臨沂吃了個大虧，能讓他稍微的停下腳步。誰知這個磯谷在第五師團吃虧後，反而衝勁十足。一下就打在了我戰區的軟肋上了。而我軍經過前段時間的大戰，在各個方向上都與日軍形成了對峙，動彈不得啊！」

    黃佳俊非常明白李長官的話裡的意思，想來他也是真不容易，就用幾十萬東拼西湊的雜牌軍隊擋住了日軍在華精銳24萬餘人進攻，並把戰打成這樣，換一個人可能都不行。現在南線日軍被遲滯於淮河一線，粉碎了日軍預定的「南北夾擊」的戰略，迫使日軍改取「南守北攻」戰略，從北面取道山東，進攻滕縣、嶧縣，造成孤軍深入的局面。這就為後來的台兒莊大捷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黃佳俊真心實意地說：「德公，對於徐州之戰，能打成現在這個樣子。小子只有一個字想說：服！我想像不出還有能比現在的態勢更好的結局的了。如果湯軍團能像張自忠軍長那樣行動迅速果斷的話，我想在籐縣再次上映臨沂大捷那樣的一幕，也未嘗不行啊！只是對這個湯軍團長，我認為玄！」

    李長官一陣默然，最後微微的歎了口氣：「盡人事，聽天命吧！」顯然李長官也對湯軍團長這個天子近臣沒有絲毫的把握。

    李長官看氣氛有點沉悶，擺擺手說：「不說這些喪氣的話！還是看看怎麼能讓籐縣守軍多堅持一點時間吧！佳俊，對於守城你有什麼好的建議？說來聽聽！」

    黃佳俊點點頭：「德公，那我就獻醜了。我至參戰以來，打了好幾次守城之戰了！本來守城最忌死守。特別是在外無援軍的情況下死守。不過這次，堅守籐縣，還說不上是這種情形。畢竟還是有強大的援軍的，雖說不怎麼牢靠！現在關鍵的是守軍要能堅持下來。從我前幾次守城的經驗來看：一是守軍要有與敵偕亡的決心；二是要有完備的巷戰工事和戰術；三是要有充足的守城兵力；四才是要有強大的援軍。」

    李長官和徐參座都來了興趣，李長官欣慰的連連點頭：「接著說！」

    黃佳俊繼續說道：「我們來看，籐縣的這次守城，我分析了一下，在這四點中，只有第一點算是最好的！這次備受歧視的川軍為報德公的收留知遇之恩，更為洗刷他們身上的屈辱，一定會以死相拼；其次好一點的就是第四點，畢竟湯軍團的實力在那裡擺著；而二三兩點就要差一點，由於是倉促上陣，兵力嚴重不足，現在城裡只有不到三個營2000人，又沒有構築完備的城防工事。這是最為憂慮的！」

    「佳俊，你真是一針見血啊。快說說，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辦法改變這種態勢？」李長官眼裡已經射出希翼的光芒，徐參座也是精神一振，彷彿看見了希望。

    黃佳俊心裡一歎：「管他的，既然自己來到了這裡，盡人事而聽天命吧！」

    黃佳俊調整了一下心態，才緩緩開口說道：「德公，我是這樣想的，您要給委座去電，要求湯軍團盡快趕到籐縣。這是最好的辦法！」

    李長官嚴肅的點頭說道：「這個我會辦的，我想委座也清楚，這場大戰的厲害所在。你再說說，其他的方面！」

    「命令籐縣守軍，立即依托城垣和民房開始構築城防工事，盡力完備。特別是城內的巷戰工事，做到把每一座院落、街道、房屋都改造成堅固的防禦工事。就算鬼子攻進城也要讓他無法立即就控制全城。每一座房屋都要經過頑強的爭奪。一句話就是讓他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黃佳俊看看正在全神貫注聽著的兩位長官，繼續說道：「可是這又回到了第二個問題，這就需要足夠的兵力。怎麼辦？我的意思就是利用鬼子停止進攻的間歇，不顧一切的向城裡輸送一部分兵力！這個時間最遲不超過今晚，我怕時間拖得過久，城外的鬼子將把籐縣圍得更死。」

    李長官還在沉思，徐參座已經亟不可待的問：「可是有什麼辦法能讓城外的部隊衝破鬼子的阻截呢？」

    黃佳俊眼裡的厲芒一閃，回答道：「這就需要我們給他們提供幫助了。」

    李長官剛好抬頭看到黃佳俊的眼神，不過也不點破，只是輕言細語的說：「佳俊，你說的是不是利用空軍對日軍進行轟炸，乘日軍混亂的時候，往城裡輸送兵力？」

    「是的，也只有這樣了！軍委會不會給我們空軍的。畢竟經過前面的戰鬥，空軍的實力也是損失慘重。可是現在我們自己有了三架轟炸機，加上出其不意，肯定會起到很好的效果的。」黃佳俊沉聲的說。

    「說說你的具體計劃！」李長官鼓勵道。看來黃佳俊的話已經打動了這個看起來溫和，其實骨子裡充滿了鐵血的司令長官。

    「我的計劃是拖延這三架飛機飛到武漢的時間，並要求武漢派出戰鬥機到徐州來護航。理由就是會遭到鬼子戰鬥機的阻截。然後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對鬼子發動空中打擊。比如就在鬼子的大隊飛機返航的時候，畢竟從徐州到籐縣不過120公里，時間上來得及，更何況這三架飛機又是鬼子飛機，他們不會防備。我想等飛機飛到籐縣上空的時候，鬼子還會認為是他們的飛機呢！再命令城裡城外的部隊發動全力進攻。哼哼，一定會打他個措手不及！」黃佳俊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他說完，就看著李長官，等著他的決斷。

    李長官斷然的同意了黃佳俊的計劃。並責令徐參座在黃佳俊的協助下立即制定計劃。

    卻說籐縣在守軍的竭力抵抗下，戰線基本穩定。

    當日，駐臨城的第22集團軍孫震總司令，得到日軍大舉進犯的報告後，立即乘火車趕到滕縣瞭解戰況，並赴前沿陣地視察。隨後孫震在北沙河召集各師、旅、團長和幕僚長開會，向他們傳達了李長官轉來的最高當局的命令：「第41軍固守滕縣城3日，遲滯敵軍，以待後方隴海鐵路轉運增援兵力，鞏固徐州。」

    說完這些後，孫總司令環顧四周堅毅地說：「我們千里迢迢從四川出來，好不容易蒙長官厚愛，讓我們擔任了這麼重要的任務！這一戰關係到徐州戰區全局，更關係到我川軍的聲譽！為了抗戰全局，我們全軍將士要人人抱有敵無我，有我無敵的決心，與敵死拼！」

    各級長官紛紛表態，一定要拚死一戰。會後各級長官馬上返回各自的部隊，向全軍傳達了總司令的命令。全軍上下士氣高昂，誓要與鬼子拚個你死我活。

    他們先以追擊炮火力阻止日軍的前進，待敵人接近陣地時，用重機槍和手榴彈向敵猛烈反擊，一枚枚手榴彈投入敵群，炸得日軍血肉橫飛。中**隊傷亡也很慘重，如127師周營官兵全部壯烈犧牲。雙方激戰一日，戰至14日黃昏，除香城、下看埠、白山、黃山等中**隊局部陣地被日軍佔領外，界河鎮一線的正面主陣巋然屹立。

    王銘章代軍長（41軍）接到戰區命令後。就要求各部的要求密切關注鬼子飛機動向的。黃昏一到，鬼子的飛機開始返航。

    正在這時，從空中又出現了三架鬼子的轟炸機，一飛臨籐縣上空，就開始低空飛行。今天以來，鬼子的飛機欺負守軍沒有防空火力一直是這麼做的。

    守軍已經得到命令開始做好出擊準備，而城外的鬼子部隊，一看見自己的飛機頓時一個個歡呼起來。

    而正在觀察中**隊陣地的瀨谷支隊長（日軍華北方面軍第二軍第十師團第三十三旅團長瀨谷啟少將）看見天上的飛機感到很奇怪：「空軍不是返航了嗎？怎麼又來了三架轟炸機？為什麼沒有電報通知呢？」

    不過看天上的飛機確實是帝國空軍，也就沒有引起他的注意，這樣也好啊！在這個時候對支那軍陣地進行一次大規模轟炸的話，可以極大的打擊守軍的士氣。經過一天的戰鬥，瀨谷支隊長對對面的這支中**隊的勇氣也感到佩服。雖說裝備實在是差了一點，可是也給日軍造成了極大的傷亡。

    只見天上的飛機從守軍陣地上飛過後，卻並沒有投彈，而是一個轉身向鬼子的陣地飛來。

    鬼子們正站在那裡準備看空中勇士如何教訓這些該死的支那軍呢。看見這一幕，一個個都感到奇怪，卻沒有一個人重視。

    這也不怪他們，你想啊，連瀨谷支隊長這樣級別的人物都不知道在南京帝國的飛機被搶走了三架。本來這時日本軍部已經知道了在南京發生的事情，可是為了保密，以免影響前線的士氣和國內的民心。所以軍部也就沒有把這個情況進行通報。這也是日本軍部經常使用的伎倆。

    那三架飛機飛的是如此的低，連飛機上那個紅紅的太陽標誌都看的清清楚楚。很快就飛到了日軍的頭上，地上的鬼子還在揮著手打招呼。

    突然，異變突生。

    轟炸機的機腹落出了一串串的炸彈，那些炸彈帶著尖嘯，惡狠狠的向地面直撲而下。

    地面上還在歡呼的鬼子，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天上的炸彈，完全忘了躲避。

    這太不可思議了